《杜月笙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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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野史-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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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吃狗肉”,于是他又有个“狗肉将军”的雅号。辛亥革命,他曾投身上海光复军。现在他卷土重来,也算是旧地重游。有许多旧朋友,争先恐后的为他洗尘接风,花天酒地,一席千金,为黄浦滩上的人欲横流,纸醉金迷,恰似夕阳晚照,添了最后的一笔绚烂彩色。
    张啸林绰号也是“张大帅”,见到八面威风的真张大帅到了上海,他比谁都高兴,一边怂恿杜月笙,要作盛大热烈的欢迎,杜月笙欣然同意张啸林的提议,他心里却在另有打算。
    事先,杜月笙和张宗昌的驻沪代表单先生,接触频繁,他们是龙朋友,这次招待应该怎么样办。单先生把张宗昌的性格脾气与所好,跟杜月笙分析得清清楚楚。
    1925年1月29日,张宗昌率领奉军10000余名,源源开入上海华界,他的部下有白俄军队、山东大汉和东三省改编了的红胡子,这些兵痞凶猛粗暴,风纪极坏,他们头戴皮帽,身穿灰棉军装,个子高大,穿得臃肿,见人眉扬,口一开,不是“妈特个×”,便是“妈拉个巴子”,上海人没见过这班红眉、绿眼睛的人物,胡兵奸淫烧杀把华界居民吓坏了,逃长毛贼似的争先恐后往租界里搬。
    但是,上海的几家阔佬公馆,豪华酒楼,正忙于布置灯彩,安排山珍海错,粥粥群雌,牌九麻将,盛大热烈欢迎张大帅。
    张宗昌曾是李徵五的手下,现在李徵五是上海商报的老板,声望地位相当的高,老部下亲率“十万雄兵”来到上海,这位老上司乐滋滋地要抢在前头聊尽地主之谊。这一天,由于杜月笙派人婉转示意,李微五便备了份请帖,请杜月笙和张啸林到席作陪。
拉拢政客军阀(2)
    这一次宴会豪奢而隆重,杜月笙已经看得出来,胸无城府、粗鲁不文的张宗昌对于那些繁文褥节,丝毫不感兴趣。他记起了单先生供给他的情报,张大帅就是喜欢玩,玩什么呢?打牌和玩女人。
    于是,轮到他做东时,他暗中决定了他的招待方式。第二天,他干干脆脆请张宗昌到长三堂子富春楼里吃饭。
    这时,上海滩被杜月笙捧红了的名妓有许多,但是其中最美的一个应推所谓“花国大总统”富春楼老六。富春楼老六叫王海鸽,是姑苏美人,长身玉立,艳光四射,她爱梳横爱司髻,一口吴侬软语,眉目传情,明眸皓齿,风姿极为迷人。她因为一登杜门,声价十倍,特将香闺设在汕头路,门前下马停车尽是沪上的达官巨贾。
    杜月笙借富春楼老六的香闺设宴欢迎张大帅,总算是投人所好,他晓得张宗昌的脾气,又代为邀集花国的10大美人作陪。
    这一夜,由于主人殷勤,美女留情,使得张大帅手舞足蹈,乐不可支。席间,王海鸽开个玩笑,她美目盼兮,莺声沥沥地说:
    “哎呀;今朝我们这里有了两位张大帅了。”
    张宗昌忙问缘故。单先生把张啸林的绰号也叫“张大帅”一说,张宗昌呵呵大笑,他竟来了个颇为可人的幽默,他说:
    “你是张大帅,我是张小帅。”
    张啸林不好意思,满脸通红地说:
    “大帅不要开玩笑。”
    “真的嘛!”张宗昌叫嚷起来,“不信你问,我的号叫效坤,我手底下的人都喊我“效帅”,你们上海人说“效帅”,可不就是“小帅”吗?”
    于是,举座哄堂。但是,杜月笙翌日回家以后说起这件事,他说:“别看张宗昌外貌像个粗人,他的肚皮里还不简单。”
    这一席盛宴一直吃到10点多钟,张宗昌赌兴大发,麻将间里早已备下了赌具,大亨豪客陪着倚红偎翠的张宗昌,走到隔壁。
    “怎么个打法呢?”张啸林问。
    “自然是推牌九。”王海鸽笑着说。
    “我对上海人把大牌九拆开来打,分为前后亮牌,而且还有什么轮流推几副的赌法,一点不熟啊!”
    “那我们搓麻将吧!”杜月笙忙打圆场说。
    因此,杜月笙他们陪张大帅搓了一夜的麻将。
    张宗昌在上海整整住了半个月,2月14日,他便以北上磋商军事为名,在上海居民的交口咒骂中,率大队撤走。不过他仍留了一条尾巴,派一个补充旅在沪“协助清乡”。
    送走张宗昌,不久,杜月笙又迎来了徐树铮。
    1925年11月徐树铮从国外回到上海,由于段执政徒有虚名,大权握在张作霖、冯玉祥手里,而任何一个有野心的军阀都不愿段、徐之携手合作,进而促成国民革命军和安福系的南北呼应。所以徐树铮的归来,到处都隐藏着杀机。
    徐树铮周游列国,他是从日本乘大洋丸回来的,轮船抵步之前,有一位神秘人士来到杜公馆,他和杜月笙是旧相识,早先曾在卢永祥的部下,因此,他也是皖系人物之一。
    他率直的向杜月笙提出请求,徐树铮这次到上海,关系重大,希望杜月笙能够公开加以保护。
    这个任务很艰巨,很危险,若以这时的政治情势而论,更是极其微妙,———因为徐树铮在意大利时,曾经和墨索利尼订立协议,支持段、徐,供给大量军火,如果徐树铮能够回到段祺瑞的身边,段祺瑞即将由傀儡而重新掌握军事实力。
    这对于争权夺地、年年征伐不休的军阀,无比重大。
    所以,一般人认为徐树铮这次回国,随时都有遭到暗害的可能。保护这么样的一位政治人物,真是谈何容易?
    杜月笙和黄金荣、张啸林筹思密商,黄、张两位都不赞成。黄金荣说:“徐树铮的公馆在大英地界,以法租界势力量担任保护工作,岂非隔靴搔痒,难免力所不逮。”
    张大帅呢,他这时和奉系军阀正亲近,言辞激烈地说:“皖系早已徒有其名,毫无实力,替首脑公然露面的皖系冒险做事,我百分之百的反对。”
    可是,杜月笙却独持异议,他针对黄金荣和张啸林所提的反对理由说:
    “卢督军和何丰林,多年来和我们的交情不错,患难之中,派人来请托,这是他们看得起我们,这件事就人情上来讲,我们不便推脱。再则,尽管徐树铮住英租界,我们一样可以保护他,正是我们露脸的机会。”
    说完,他又望了一眼张啸林说:“锦上添花的事让人家去做,我们多来几次雪里送炭,这才是江湖上所讲的义气。”
    黄老板赞许地点点头,张啸林哑口无言,杜月笙心里很欢喜,他还怕张啸林临时翻悔,先约好了说:
    “船到的那天,我们一道先上去接。”
    张啸林刚把肩头皱起,杜月笙又抢在前头说:“这是件大事体,一定要我们三个同去。”
    这一日,大洋丸抵吴淞口,黄金荣、杜月笙和张啸林,黄浦滩上威镇八方的“三大亨”,轻裘缓带,乘一艘小火轮,官方欢迎人士尚未出现,他们便已先上了大轮船,先行迎接徐专使,徐树铮满面春风的接待他们。
    码头上,摩肩接踵,人群麇集,有的是官方为了敷衍段祺瑞,派来欢迎的官员,也有的是报馆记者,还有跑来看热闹的小市民,以及杜月笙事先安排好的群众。其中,许多人是杜月笙派来进行保卫的青帮流氓打手。
    大洋丸徐徐驶近,徐专使穿一袭西服,在甲板上含笑出现,看热闹的眼见沪上“三大亨”,黄老板、杜月笙,张啸林一致出动,站在徐专使的身边,寸步不离左右,人丛中爆出了欢呼这是一个极难获觏的盛大场面,“三大亨”保护徐树铮,三个人在上海的实力总加起来,何啻十万雄兵!
    黄、杜、张一路护送徐树铮到英租界南洋路,自此派人日夜轮班守护。这时,已统一东
    南,自称五省联帅的孙传芳闻讯后,“晚一步”从南京“匆匆”赶来,迎接徐专使。于是,第二天便由上海各民众团体,在市商会举行大会,隆重欢迎徐专使与孙馨帅———馨远,是孙传芳的大号。
    住了一天,孙传芳和徐树铮,联袂专赴南通,拜访南通状元,中国第一任实业总长张謇。
    这位东南耆彦,这时已经70多岁了,仍还是朝野同钦、举足轻重的政治人物,张謇和徐孙两人几度长谈,并且,邀请他们往游东奥山庄,但是,他本人却以年老体衰为由,没有奉陪两位佳宾同去,他命人备一桌素席招待。
    12月初,徐树铮从南通回上海,他要到北平去见段祺瑞。段祺瑞打电报来叫他暂缓动身,以免危险。他不肯听,19日乘顺天轮离开上海。杜月笙全始全终,保护之责总算是尽完了。24日,徐树铮到北平,跟段祺瑞晤见,两人对面跪拜,抱头痛哭。他在北平住了5天,力劝段祺瑞下令讨敌。
    29日,他忽然起意南下,段祺瑞以及其他皖系人都劝他等些时候再走,但是徐树铮又不理,30日终于在廊房车站,被冯玉祥的部下拖下火车枪毙。
    杜月笙保护徐树铮,招待张宗昌,皖系奉系都很看得他起。如日中天的直系将领孙传芳和他的交情则是建立在利害关系上的。四川方面,常在川东一带活动的范师长范绍增,和他在业务方面经常都有往还,杜月笙的触角越伸越远。
    1925年,陆冲鹏特由北京带来段政府财政部的两张委任状,聘请杜月笙、张啸林担任财政部参议。
施展美人计,力挽狂澜(3)
    听床头人解释得这么清楚,毕庶澄深信不疑。富春楼老六趁此机会,劝他不如也学孙传芳,她说:
    “现在上海已经很危险了,人家五省联帅孙传芳都投过降,为什么你还要硬挺?我看你不如趁早接洽,北伐军答应了,你照样带兵做官,留在上海不走,我们不是可以做天长日久的夫妻了吗?”
    毕庶澄正在进退维谷,束手无策,这时王海鸽的并头私语乘着软玉温香,吐气若兰,阵阵吹送到心坎上,他渐渐下了投降的决心。第二天,杜月笙恰好飘然出现,顺追来访和他密谈,然后穿针引线,通过国民觉驻沪特派员钮永建,毕庶澄提出条件:“只要北伐军不攻打淞沪地区,我决定演一出‘让徐州’,率领部队由江阴退往江北。”
    东路军兵不厌诈,为了想留下他这一支海上孤军而加以彻底消灭,免得这直鲁军的精锐逃回北方,重新整顿后再和北伐军为敌。东路军方面虚与委蛇,给毕庶澄一个喜出望外的答复:
    “假使毕先生留沪不走,在东路军进抵上海时,缴械投诚,东路军总部可以呈报蒋总司令,派他担任国民革命军第48军军长,兼华北海防总司令。”
    毕庶澄喜从天降,手舞足蹈,当天,他就把直鲁军最机密的全盘作战计划交出表示他的诚意。
    然后,他又乐滋滋他回到了富春楼老六这儿,把她亲亲热热地一抱,高兴地说:“化险为夷,转危为安,哈哈,我是堂堂国民革命军的高级将领了,来来,一起亲热一下!”于是,从此他一心一意,抱着娇娃高枕无忧,只等东路军早早开来。
    东路军一面稳住毕庶澄,一面依旧挥戈北指,一步一步地向上海推进。何应钦亲率第四、五、六纵队,攻宜兴、滦阳,取丹阳常州。白崇禧率一、二、三纵队,进兵嘉兴,直指淞沪。3月15日何总指挥到达深阳,白总指挥便在3月16日,分兵两路,会攻上海。
    18日孙传芳因为情势紧迫,援军无望,悄悄地潜离南京,逃往了扬州。19日,周荫人、白宝山等4个师分别渡江撤走,退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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