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作者:汽油味果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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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作者:汽油味果冻-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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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后方走到他面前,拜了一拜,“臣妾叩见皇上。”
  蜀皇端着酒杯,自斟自饮,“免了,皇后政事繁忙,今儿怎么得闲了?”
  杜后来到他对面坐了,将面前的酒杯斟满,“今日是梅妃妹妹的祭日,臣妾怕皇上太过伤神,特来陪皇上说说话儿。”
  “难为皇后如此费心。”
  两人再无话可说。
  杜后站起,“不打扰皇上歇息了,臣妾告退。”
  杜后将将跨出门槛,“虹儿……”
  熟悉到有些陌生的语调,让杜后一阵恍惚,仿若还是二十年前,俊朗深情的他,温柔的唤着自己,一声声的,听的心里溢出了蜜。杜后转回身,看着蜀皇。
  蜀皇欲言又止,杜后垂下眼帘,也遮住了那一丝期盼,转身踏出殿门。
  看着杜后的衣角扫过门口,蜀皇又饮下一杯,低低说道,“虹儿,你穿这件衣服,很好看……”
  监牢阴森潮湿,气味难闻,孟祈佑捡了片略显干净的地方坐了。按着杜后的嘱咐,狱卒们并未给他换上囚服,挑的牢房也是最最整洁的一间,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阴冷阵阵袭来,背上的鞭伤隐隐作痛,孟祈佑拿出玉笛,按在嘴边,气息流转间,笛声呜咽,似潺潺流水,又似秋风低吟。
  “好雅兴。”
  杜后轻笑着走近,大红的锦袍毫不怜惜的拖曳在深色的地上,“不愧是宠辱不惊沉稳冷静的大皇子,在这牢里也能如此怡然自得。”
  孟祈佑撩衫跪倒,“母后。”
  狱卒将锁链打开,推开窄小的狱门,将孟祈佑带出。杜后走到一旁刚搬来的椅子上坐了,“大皇子孟祈佑不知收敛,触怒圣上。”
  她斜了一眼执着板杖的狱卒,“给我狠狠的打!打到晕过去为止!若是下手轻了,本宫绝不轻饶!”
  狱卒们对视了一眼,战战兢兢的举起板子,咬着牙狠打下去。
  沉闷的皮肉敲击声响起,孟祈佑趴在凳上,一声不吭的忍着,额上渐渐渗出汗来,手指被木凳上的细小尖刺扎的鲜血淋漓。
  随着一下下的重击,祈佑身上的衣衫已被打得破烂,双腿血肉模糊,点点血迹随着板子的起落溅起,有几滴落到了杜后紧紧攥着的手上,像是被烫到一般,杜后慌忙的缩回手,而后嫌恶的掏出手绢将血渍拭去。
  杜后一瞬不瞬的盯着孟祈佑紧抿的嘴唇,眼中有着一丝希冀,莫愁看不过去,在她耳边低语道,“娘娘,大皇子背上的鞭伤还未好……”
  杜后脸上似有不忍,但转瞬平静,“若本宫今日不狠狠教训他,那他以后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打完后,将大皇子软禁于废太子殿,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他出来!”
  大红衣角扫过眼前,渐渐出了视线。孟祈佑嘴角腥涩,整颗心似在沸油里滚过一遭,已经疼的彻底麻木,他牢牢的攀住木凳,突然哇的一口吐出血来,而后软垂在凳上,晕了过去。狱卒们七手八脚的将他扶起,“快去叫个太医,再去通知大皇子的人。”
  “你说,这皇后娘娘到底是什么意思?一边叫我们好生伺候着,切不可怠慢了大皇子,一边又下这么重的手,好好的人也要被打残了。”
  “你懂什么?这皇族的人啊,心里想的你想破脑袋也猜不透,干好你的本分就得了,哪里这么多话。”
  
  祈佑由臀至腿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迹斑斑。太医给他小心的剪开血衣,清洗了伤口,敷上伤药,康子看着盆里的血水,眼泪啪啪的往下掉,又不敢哭出声来,见着太医们走后,他颤抖着给祈佑盖上薄被,守在床前抹着眼泪。
  祈佑趴伏着,额上密密的汗,俊美的脸因为极度的疼痛变得惨白,康子强忍着呜咽,拿着湿帕子给他擦着冷汗。
  云珠嚎啕着跑进屋里,“大皇子,你不要死啊!大皇子……”
  康子忙捂住她的嘴,低声斥道,“小声些!大皇子刚睡下,你存心不让他安生是不是。”
  云珠委委屈屈的收了泪,在床边守了一会儿,突然转身跑了出去,一屁股坐在殿门前哇哇大哭起来,“这是什么世道啊,大皇子这么好的人,刚被用鞭子打了,伤口还没好呢,接着又被打板子!大皇子怎么这么可怜啊……”康子听的暗暗心酸,眼中又忍不住流下泪来。
  到了半夜,祈佑迷迷糊糊的发起了烧,他双眉紧蹙,不停的说着胡话,“你走开,我不认识你,你这个口蜜腹剑的女人!”
  康子给他打了冷水,浸湿了帕子贴在他的额上。祈佑睁开眼,干裂的嘴间气息灼热,“你们都不喜欢我,都不要我!我宁愿没有被你们生下来!”
  “大皇子,您醒醒,我是康子啊!”
  祈佑伸手欲将他推开,手臂在中途垂下,软软的搭在康子肩上,“我,我好恨!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
  康子小心的将他的手放回,帕子从祈佑额上滑落,康子捡起,又被祈佑拍掉,“不要碰我!”行动间牵扯到伤处,像是要把整个身体灼烧掉的剧痛让祈佑忍不住痛哼出声,他拉住康子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母后,母后,你来了,佑儿好痛,痛的要死掉了,母后,你抱抱我好不好?就像我梦中见到的那般,将我搂在怀里,还哼着歌儿……”
  “不,”他突然用力将康子的手甩开,“我不要你碰我!你从来就没有抱过我!在你眼中,我只不过是个逆子,星儿才是你唯一的孩子!你知道我有多么嫉妒他么?我,我……”
  他呢喃着再度昏睡过去,康子出了一身的汗,见着他终于安静下来,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桌边的蜡烛即将燃尽,烛泪滴落,满室昏暗。康子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与祈佑的指尖相对,指端传来微微的热度,康子嘴角轻轻扬起,趴在床边看着祈佑的睡颜,心满意足的慢慢睡去。
  杜后踉跄着走在园里,发髻松散,神情恍惚,精美的凤袍被枝叶拂过,留下深浅的痕迹,全没了往日的威仪。她浑然不觉,脑海里只回响着祈佑惨然的声音,“你是谁?你们都不喜欢我,都不要我!我宁愿没有被你们生下来!我,我好恨!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
  只这两句,已让她痛彻心扉,余下的她没有勇气再继续听下去,“佑儿,佑儿……是母后对不起你……可是,我若不打你,你父皇就会杀了你,你到底知不知道啊!而且……”
  她心灰意冷的瘫坐在地上,“枉我杜飞虹聪明一世,到头来却被亲生儿子如此厌恶,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上课去了,更得有些晚,咳咳


8

8、第七章 。。。 
 
 
  废太子殿守卫森严,任何人不得出入。
  祈星和祈殒听了大哥被打,皆是心急如焚,奈何守卫们搬出杜后的旨意,两人连殿门都进不去,只能盼着祈佑无甚大碍,快些好起来。
  孟祈佑足足养了一个月的伤,整个人清瘦憔悴,原本俊朗到张狂的脸容,失了平日那股英姿,渐渐有些眉目如画的感觉。云珠托着腮,盯着孟祈佑的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祈佑手下不停,笔走龙蛇,一个个端正颜楷跃然纸上,淡淡问道,“怎么,我脸上有东西么?”
  云珠傻傻的摇摇头,“没有。大皇子,您真好看,云珠还记得以前见过的皇后娘娘的画像,就是您这副模样……”
  孟祈佑手一顿,纸上洇出一团墨渍,他换了张纸,继续临着帖,面上云淡风轻。
  云珠自知失言,讷讷的站起,明亮的眼睛忽闪着,见孟祈佑并没有生气,她吐了吐舌头,沿着墙根儿溜了出去。
  孟祈佑搁下笔,站了这一会儿,尚虚着的身子有些受不住,眼前也有些发黑,他扶着墙,慢慢走到椅上坐了,合目养神。
  窗牖开着,细小的微粒在射入的光线里浮沉,长长垂下的纱质帐幔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孟祈佑半边身子遮在隐约的阴影里,眉目精致,脸色苍白。
  杜后跨进殿门,略滞了一滞,挥手让身后的近侍退下,走到窗前将窗扇轻轻合了,转身来到祈佑面前。两人头一次没有剑拔弩张,如此安静的相处,杜后近似贪婪的盯着祈佑,伸手欲触摸祈佑瘦削的脸颊,最终到了一半又强缩回去,她侧过身,垂下眼帘,遮掩住眼中的情绪,轻咳了一声。
  祈佑听到响动,睁眼看向身前,待看清面前的人时,他愣怔了一下,刚要起身,杜后冷冷道,“免了,本宫受不起你的大礼。本宫这次罚你,是要你明白何事该为,何事不该为。你若记恨本宫,本宫也无话可说。只是,孰轻孰重,最好自己掂量掂量,别为着一时冲动,连后路都断了。”
  “原本你爱怎样本宫也懒得管,但星儿是你的亲弟弟,本宫不能任由你肆意妄为,把星儿也拖下水!”
  祈佑看着杜后衣袍上金线繁复的牡丹花纹,眼中波澜不惊,轻笑道,“儿臣受教了,多谢母后指点。儿臣若闯下祸事,必将一力承担,绝不会牵扯到星儿和母后。”
  杜后转过身背对着他,头上的金丝凤簪泛着微光,微微颤抖。
  “那就好,楚国如今正在招婿,虽然楚国兵少马弱,但粮食富足,若能与其联姻,必能助我蜀国锦上添花,为了以示本国诚意,就由大皇子亲去吧。”
  祈佑眼神微动,看向杜后,杜后仿佛猜到他的狐疑,“若不是星儿尚小,岂会轮得到你?收拾收拾,即日起程吧。可莫丢了我蜀国的脸。”言毕,似是片刻都不愿多待,拂袖而出。
  祈佑目送杜后走出,想到自己刚才冒出的可笑想法,自嘲的笑出声,就算是再被如何冷眼相待,心底还是会有些微弱的期盼,非得听了意料之中的话语,才……不愿再往下想,他走到桌前,提笔写了封信,叫来黑子,“给温姑娘送去。”
  第二日,孟祈佑交代完殿里人等,只带了康子和黑子随行,连着一队禁卫军,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宫,祈佑伤势未愈,只能先坐于马车里,康子掀起帘子,频频顾首,祈佑笑道,“怎么,还没出宫就想家了?”
  康子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没有,就是这么多年,都没踏出宫门一步,有些,有些不习惯。”
  他低垂着头,在心里悄悄补充了一句,“再说,大皇子在哪里,哪里就是康子的家……”
  祈佑拍了拍他的肩,对他安抚的笑了笑,“不用怕,有文武双全的大皇子在你身边守着,谁敢欺负你。”
  肩上被拍过的地方还残余着热度,康子拿手轻轻捂上去,低低的嗯了一声,脸一路红到耳根。
  马车在青色石板路上迎着朝阳辚辚而行,驶过朱红色宫门,沉重的宫门缓缓合上。宫墙高处,琉璃瓦下,红锦绣袍被风卷动,似是低低的叹息。
  
  城门口,静若一身丫鬟打扮上了马车,见到祈佑瘦到脱形的样子,眼圈一红,簌簌掉下泪来,“大皇子,怎么几日未见,就……就清减了这许多?”
  祈佑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身侧坐了,掏出手绢给她拭着泪,笑道,“平日里也未见你这般爱哭。我不过是被轻轻打了几下,现今已全好了,这几日胃口有些不好,心里一直惦记着你做的荷叶粥。”
  静若忙道,“好,等停了车我就给你做去,你还想吃些什么,我都给你一一做了,你一定得多吃些,至少……”
  说着说着又要落泪,祈佑道,“我身上可只带了这一个帕子,你给我哭湿了,我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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