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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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色-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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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身旁的,我一直在静静地聆听,尽管这些谈话已经和米兰达毫无关联,直到城城因过于疲惫而渐渐睡着。
  城城熟睡的样子单纯而美好,完全不似清醒时的他那般成熟和世故。
  于是我竟开始有点感激米兰达,如果不是因为她和我最好的朋友上了床,或许我和城城之间永远不会这般亲密。
  那夜之后,我没有再跟城城提及这件事,没有意义,也没有必要。
  不过,我倒是问过米兰达是否喜欢城城,她却矢口否认,并对我的不信任表示不满。
  显然,她并不知道城城已经告诉我他们上过床的事实,我也没有必要把男人之间的谈话对她讲。如果她认为和我的好朋友上床没什么不妥,那么我也不必强迫自己以任何方式让她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
  只是,我悲伤地发现,昔日的一切美好都因为一个谎言的破灭而变质。尽管我可以比较豁达地看待这件事,但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发生了许多微妙的变化。我在心底不再把她当作我的女朋友,因为和她Zuo爱的时候,我总能感觉到自己的器官浸泡在另一个男人的体液里,那种感觉仿佛正在被侵犯的不是米兰达,而是我自己。
  有人说任何一段爱情如果开始的时候太顺利,就必然会在双方没有防备的时候出现问题,而且这样的问题根本无法弥补,就像该隐杀了他的兄弟,本是原罪的一种,赎是赎不回来的。我起初什么都不信,只信自己,如今却也有些害怕自然规律了。因为事情降临到了我的头上——我和米兰达都在小心翼翼地掩藏我们以为对方不知晓的秘密,心里存着芥蒂维系着这段感情,使它表面看上去光鲜亮丽,内里却已经出现了腐落与瓦解。
  这种尴尬的状况持续了一个月。米兰达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冷落,曾经数次提出要和我好好谈一谈,但每次都被我以各种借口搪塞过去。逐渐地,我已不想再和她有任何交流,因为如果不是因为她的不忠,我们之间或许根本不需要什么谈话。这种不忠或是背叛自古以来便存在着,却从未听说可以通过谈话的方式解决。
  只是,故作洒脱的我,却全然忘记了,这或许是历史悠久的、亘古不变的不贞,会给我带来无法预知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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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篇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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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灾难便来了,如此迅速,让人措手不及。
  那天下午,我在上厕所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器官出现了一些很难受的异样。我感觉有些不妙,不祥的预感频繁袭来——我的直觉一贯很准——于是便谁也没有通知,独自开车到城外的一家私人诊所检查。
  等候的队伍很漫长,我心底惴惴不安。
  两个小时后,我拿到了诊断书,上面用我读不懂的荷兰语写着一串长长的词汇。我掏出口袋里随身携带的荷英词典,查了查,是“早期梅毒”,登时五雷轰顶般,我几乎昏厥。
  医生把诊断书递到我手里时,我看到他眼睛里露出些微鄙视的神色。他四十多岁,面容丑陋。我不愿多看他一眼,转身便走了。
  走出诊所,我的双脚几乎全然麻木,不能动弹。在回家的路上,我甚至连刹车都踩不塌实,几次差点将穿行马路的老太太撞倒。
  逐渐恢复冷静的我渐渐意识到米兰达是我长久以来唯一的性伴,自然,那个将梅毒传染给我的人,只能是她。于是我开始感觉自己十分愚蠢。城城是很健康的,于是这意味着米兰达除了我,城城外,还有其他男人。
  瞬间,昔日那个美艳性感而又高贵的形象在我的视线中开始逐渐模糊,我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她的那双温暖明亮的眼睛,却只有她的雪白而罪恶的裸体暴露在我的目光中,像是割下约翰透露的莎乐美,让我厌恶、窒息。
  于是我顷刻间怒火中烧,立即调转车头,开向米兰达的公寓。
  我在她的门外停步,正要进去,却听到铁门里传来陌生男人的喘息和米兰达放荡的呻吟。半秒后,那男人竟然喊了一句我听不懂的奥地利德语,我登时浑身颤抖,无法自制。
  多么残酷,十分钟之前的我的设想成为现实,并在近我咫尺的地方上演,而我竟然自投罗网,充当了观众。这样的侮辱,我绝然无法承受,仿佛自己被剥光了衣服,被无数肮脏的男人女人踩踏。我的头埋在泥土里,不能呼吸到氧气,只有埋在地下的腐尸的腥臭。
  于是我生平第一次让自己做了回暴徒,一脚踹开了大门,冲进了卧室。床上那对赤裸身体的男女大惊失色,若丛林中被惊起的飞鸟一般尖叫。
  那个奥地利男人身材魁梧,棕色头发,面容可憎,他的裸体和我所爱的女人联结在一起,那使我愈发气愤,于是我顺手抄起桌上的剪刀,没命地向床上那两人刺去。我的眼睛里已经失去了明确的目标,只能看见粘连在一起的两具丑陋躯体。很快这一切都被鲜血掩盖。飞溅的血花落在我的白色衬衫上,像一朵朵罪恶的玫瑰。隐约中,我似乎听见米兰达高喊:原谅我,原谅我,就像当初她在那爵士之也对我说我爱你我爱你。
  我哭了。
  警笛四响,我眼前一片白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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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篇8…1
我躺在城市警局拘留室的水泥地面上,思考我和米兰达之间的问题。
  铁门之外是一片醉人的死寂。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错都在我。我过早地为这个白皮肤蓝眼睛的外国女人下了定义,在我真正的了解她之前。一切事情的发展都要遵循必要的过程,所谓爱情也不例外。而让我草率相信她的原因,是因为我像一切未经世事的青涩少男一样把爱情当作了一种信仰。在米兰达的温软身体上,我留连忘返,便认为自己已理所当然地爱上了她,并愿意随时为那臆想中的圣洁之爱献身。
  但事实远非如此。因为每个人理解的爱是如此不同,如果固执地用同样的标准去衡量,只能让自己显得愚蠢,受到伤害,走进监牢。
  我想米兰达一定仍是爱着我的,只是生在荷兰的她的“爱”更少些束缚罢了。她把梅毒传染给我,也一定不是故意。因为她爱我,就一定要和我Zuo爱,无论自己有没有梅毒。或许她根本便认为,在我们之间的强大的爱面前,梅毒根本算不了什么,可以分享。
  简单的“我爱你”三个字,实在是深不可测的。
  那么她和其他男人上床又表明什么呢?这和她的关于“爱”的原则是否相符呢?
  这一点我便不得而知了。我但愿两者之间毫无关联,否则她实在是一个很可怕的女人。因为如果她的爱的信条包含同时和很多男人上床,那么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当时误上了贼船,加入了一个我玩不起的轮舞游戏。这对我而言未尝不是莫大的侮辱。
  或许,我会如此生气,并不是因为我爱的女人背叛了我,而是因为我在一场爱情角逐之中,悲惨地输掉了。
  但我并不后悔刺伤了这个女人和她的情夫,并且我感谢我的体液中的那些来自米兰达的病毒,如果不是它们或许我将永远被蒙蔽在米兰达的温软躯体中,不知醒悟。
  而那场惊心动魄的搏斗与刺伤,实在是我此刻最需要的一种宣泄方式。
  我昏昏沉沉地睡了很久,在冥冥之中,脑袋里竟然反复出现肯明思的一首诗:
  刺痛


  金色的峰群
  在教堂尖塔上
  银色的
  歌唱悼词那
  巨大的钟声与玫瑰一同震响
  那淫荡的肥胖的钟声
  而一阵大
  风
  正把
  那
  海
  卷进
  梦
  ——中
  醒来的时候,并不知道几点。拘留室内的窗子开得高而渺小,我无法根据透射进来的阳光判断时间。我的手机在关进来之前已经被人拿走。否则我会给城城打电话,让他立刻把我弄出这个鬼地方,无论花多少钱。
  正在苦恼间,一个英俊年轻的棕色眼睛的小警察在门外叫我的名字,说有人来保释我,我已经自由了。
  我不知道这个人会是谁,但猜想十有###是城城。于是我跟在他身后一起走了出去。
  看来已经是第二天晌午,户外的阳光利刃般地刺痛了我的双眼,周围是白晃晃的一片,令我惊讶的是,门外站着的竟是那个一度让我爱上的荷兰女孩米兰达。
  她的胳膊上包扎着白色的绷带,那是被我刺伤的,我有点怜惜,却又立刻强迫自己扭过头去,别再被她的可怜所俘虏。
  但,在余光之中,我仍是注意到她表情凄楚,眼睛无神,眼眶发黑,样貌十分狼狈。于是我心里有种残忍快慰。那种快意来自人性中最缺德的那一部分因子,我为自己能够坦率的承认这一点而自豪。
  小警察对我说她把我保释出去,并承诺不起诉我。于是我立刻脸上堆笑,对她鞠了个躬,说谢谢你的大恩大德,没有你我说不定要坐十年牢。
  听了我的话她瞪着我,眼泪立刻从一双无神的眼睛中流了出来。
  她说认识你这么久了,数你说得这句话最狠。
  
男人篇8…2
我说你太客气了。你是我的恩人我怎么对你狠得起来。我是个一无是处的中国穷小子,你爱过我,又把我从监牢里捞了出来,我对你只有亏欠哪有憎恨。
  米兰达长长地叹了口气,擦干了自己的眼泪,说事到如今我说什么都没用,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谈一谈吧。
  这次我没有拒绝她,因为我突然意识到她和我一样,也是一个感染了梅毒并失去了爱情的人。在这一点上我们没有分别,不存在谁更可怜的说法。而且,这个谈话有可能成为对我们爱情的最后一次祭奠。
  我和她随便在公路旁找了一个小中餐馆坐了下来。
  店内的环境不错,服务生们却都很冷漠。


  刚一坐定,米兰达就开腔了。她说她对不起我,并不奢望我能原谅她,但请我一定不要恨她。但我却摇头说不不不没有谁对不起谁的,只是我们对问题的理解角度不同。就如同你是荷兰人,喜欢打拳击;而我是中国人,喜欢玩太极拳。或者,就如同你喜欢吃西餐而我喜欢吃中国菜,我们偶尔在一起吃几顿还可容忍,时间长了就谁也受不了。而且我承认你更加高明一些,因为你既不是那个我们之间关系的创建者,也不是它的毁灭者。一切皆是我咎由自取,我才是普天之下第一大傻瓜。
  闻言,米兰达咬着自己的嘴唇,脸色苍白。
  过了很久她低声说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下贱?
  我摇摇头说不,怎么会呢。你是我在荷兰遇到的最美丽的女孩,你这么美丽的女孩是有资格同时和几个男人上床的。你们荷兰人不都讲求平等自由么?与其他男人上床是你的自由。就如同那天我用刀捅伤你是我的自由一样。原本我们扯平了,但你又大仁大义地保释我,现在反而是我欠你的了。
  米兰达又一次哭了,这次流了很多眼泪,声音哽咽着。她颤抖着声音说你恨我吧,我是个荡妇,我就是同时和不同的男人上床。这也许是我的天性。但是我想让你知道以前我对你说过的话都是实话,我是爱你的。
  我一口喝光了杯中的啤酒,握了握她的手,说别说什么爱不爱的了,事到如今,我们都已伤痕累累,爱或不爱又有什么分别呢?一切顺其自然吧。
  闻言,米兰达长长叹了口气,不再说话。我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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