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侄女不好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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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侄女不好嫁-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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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一天,他没有在方府和方老头喝到酩酊大醉,若是早早回了家,与乔嫣然一道前往寒山寺,他一定不会让她受伤,他一直都在后悔。

世上灵丹妙药有很多,却独独没有一味后悔药。

两刻钟后,午饭时间到。

乔庭然面临一个略困难的选择,若他与乔嫣然一道用饭,自然就不能和孔海繁把言欢畅,若他与孔海繁一道吃饭,把自个妹子单独撂在屋里吃独食,他又放心不下。

最后,他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乔嫣然在屋内由落烟、竹雨陪着进餐,他嘛,就在院内和孔海繁、骆承志吃饭。

耳边听着乔庭然与孔海繁海天阔地得瞎侃,骆承志偶尔会有冷语几句,乔嫣然略纠结地嚼着一块山药糕,唉,继三人共同替她守了一回恭门后,这算是又一起守护她吃饭了么,怎么感觉就是怪怪的咧。

午饭后,乔嫣然照例午睡,翻了半天,愣是没睡着。

竹雨轻步走在纱帐外,柔声道:“小姐睡不着么?”

乔嫣然撑臂坐起身来,道:“不是太困。”

竹雨揭开垂纱软帐,忙叠了两只软枕,放在乔嫣然腰后让她倚着,轻声笑道:“那我陪小姐说会儿话。”

乔嫣然拍一拍床沿,笑道:“坐这吧。”

竹雨依言坐下,静声问道:“小姐是想老爷和夫人了么?”

乔嫣然拿起放在床头的一个香囊,其内装着安凝花瓣,安凝花有清心安神之效,闻着有助于她入眠,轻叹道:“他们年纪那么大了,还要为我日夜悬心。”

拉开香囊的系带,伸手捧出几朵安凝花,花瓣已失了鲜嫩的柔汁,呈现出枯萎之相,将之递予竹雨,吩咐道:“香味淡了,去换上新的花瓣。”

算一算日子,掀被起身,略怅然道:“又该给京中写信了。”

在临窗的书案前坐下,乔嫣然提笔蘸墨,笔迹淋漓和婉,给乔爹乔娘写下一封报平安的家书,言不在多而贵在精,两页纸已然足矣,而写予盛怀泽的那一封,她只能报以“安”之一字。

写完之后各自装好,又回到床上,慢慢睡下。

孔海繁到来的这三日,乔庭然为了不顾此失彼,和孔海繁骆承志兴致叙旧之时,乔嫣然总要被搁在一旁,自个默默地看书消遣。

时光悠然,无情又多情。

三日后,孔海繁将离,只有骆承志将他相送到大门口。

孔海繁挎着包袱,望着骆承志,见四下已无人,目光闪烁间欲言又止。

骆承志虽待人冷淡,却挺善解人意,出言问道:“海繁,你想说什么?”

某个问题一连憋了三天,孔海繁终于忍不住问骆承志,当然,语气是非常小心翼翼的:“将军,你是不是不能人道,所以才一直未娶妻……”

事关男人的某项尊严问题,如果孔海繁问的是乔庭然,乔庭然保管二话不说,先直接抡拳头暴揍上一顿,然后再回答他这个愚蠢到死的问题。

不过,鉴于孔海繁问的是骆承志,骆承志比较尊崇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又因骆承志一贯的寡言少语,对于这个问题,骆承志只用了一对眼珠子回答他。

孔海繁直被瞪的小心肝一颤,立即改口道:“你就当我啥都没问。”

说罢,跃上马背,冲马屁股抽了响亮的一大鞭,一溜烟跑了个没影,直朝楼兰的方向滚走。

孔海繁离去后,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乔庭然总是陪在乔嫣然身边,偶尔给她讲个笑话,乔嫣然被逗乐之时,偶尔也会摘一片竹叶,吹一曲《清平乐》,骆承志奉守己责,只停泊在依柳院外,与那棵参天大树为伴。

一辈子生活在杨柳城的人,从来没见过雪,乔嫣然也是第一次过冬天,却没有见到寒雪飘飘。

千里之外的京城,在普天同庆的春节之前,下了一场浩浩荡荡的绵密大雪,遍眼及处,均是粉妆玉砌的银雪晶莹,更压得一院的梅树扑鼻清冽的香。

空气中犹带着透骨的冷寒,雪花尚还大朵大朵的飘着,盛怀泽站在凤仪宫后殿的廊下,静静看着雪里梅花,美人梅尽皆绽放,白雪晶莹剔透,更衬红梅殷丽如霞。

良久,盛怀泽折下一只疏影斜展的花枝,吹落梅上积雪,露出三朵含苞的梅花,淡淡问道:“刘全禄,这枝梅花好不好看?”

刘全禄自然陪笑道:“极是好看。”

今年的初雪似极了去年,密密的,漱漱的,梅雪依旧相映生景,本该陪他踏雪寻香的人,却远在千里之外,盛怀泽看着花枝上的雪水一点点干透,柔声慢语道:“嫣然,你总会是朕的。”

已是腊月二十五,乔嫣然依例到隔壁的陈氏医馆瞧病,陈文肃正在替她号脉,突有一个响亮的童音,从门外大呼奔进,欢喜地喊道:“小姑姑!我来看你啦!”

第80章 ——第80章 ——

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乔嫣然展眉回过头去,乔云哲踢踏着小脚步;蹬蹬蹬跑向乔嫣然;仰着明媚灿烂的小脸;大声道:“小姑姑;我好想你啊。”

乔嫣然微微笑着;刚要说话;已听板着脸的陈文肃冷冷道:“肃静!”

随后稳步走进的乔初然,声音持重,略含歉意道:“犬子失礼,先生莫怪。”言罢;冲乔云哲招一招手;又对乔嫣然露出一个安定的眼神。

乔云哲嘟着粉嫩嫩的小嘴;蹭回到乔初然的大腿边,好奇地打量着陈文肃,陈文肃只闭着眼睛,神情专注地号脉,许久不见,乔庭然与乔初然先到了外头一叙离情,自然,也把小喇叭似的乔云哲带了出去。

已到年关,陈文肃依旧挂牌开诊,贺伯说,陈氏医馆全年不打烊,时常急人之所急,故而陈文肃很受当地人尊敬,今日正是腊月二十五,来医馆瞧病的人寥寥可数,现下医馆内,独剩乔嫣然一位病患,还有保镖骆承志一名。

馆内极是安静,呼吸可闻。

良久,陈文肃收回手,淡淡道:“人不弃者,天不弃。”提笔开始写药方,再道:“容临会给你送药,你可以走了。”

乔嫣然起身,施礼拜别道:“多谢先生。”

陈文肃眼皮不抬,也再不发一言。

乔嫣然径自出了门,杨柳城的冬天只微微的冷,像北方早春二月的薄凉,乔云哲脱了束缚,直扑向乔嫣然,红扑扑着脸蛋喊道:“小姑姑!”

蹲身接搂住乔云哲,乔嫣然眸子里尽是笑意,喜道:“小哲又长高了些。”

乔云哲蹭蹭乔嫣然的脸颊,欢语道:“真的么?”依旧稚嫩的童音又突然有点忧伤,委屈地嘟嘴道:“可是我也瘦了,小姑姑,你摸摸我的脸,是不是都憔悴啦。”

乔嫣然噗哧一笑,如花初绽,乐道:“你还懂什么是憔悴?”

乔云哲简直要声泪俱泣了,苦着小脸道:“教书的夫子好凶噢,我背不好书,就打我小手板,我为那些书憔悴的很。”

乔嫣然弯眉一笑,宽慰道:“哪些书不好背,回头小姑姑教你。”

一行人回到骆府,乔云哲似只叽叽喳喳的小鸟,缠着乔嫣然说个没完,什么我小楠弟弟越长越好看,都会叫我哥哥啦,什么二祖父家的四姑终于嫁人啦,什么祖母可想可想你啦,什么我爹爹又升官啦……

乔云哲毕竟年岁小,一路奔波而来,最后说到憔悴地睡着了,安顿好乔云哲,乔嫣然到乔庭然之处寻乔初然,骆承志本也在内,看到乔嫣然前来,当即避嫌离去。

乔初然细细打量乔嫣然的脸色,略放心道:“气色终于好了些,看来这陈文肃倒是名不虚传。”

乔庭然撇嘴不悦道:“那个凶巴巴的怪老头,跟我有多大仇似的,一见我,就恨不得拿眼珠子冻死我。”

这些天整日听乔庭然叨叨,乔嫣然耳朵都快长出茧子,见了乔初然大哥,自然倍是欢欣,问道:“大哥,爹娘身子好不好,祖母也都好吧。”

乔初然眼中流露出温柔的怜悯,道:“家里一切都好。”

乔庭然插言补充道:“我已问过大哥了,爹爹身子骨硬朗,娘呢,除了一念叨你就哭,别的也好,祖母吧,吃的香,睡的好。”

乔嫣然瞥一瞥话唠的乔庭然,又再看向乔初然道:“大哥,你和小哲能在这待几日?”

乔初然重情却少话,言简意赅道:“十日。”

乔庭然掏一掏耳朵,详尽的解释道:“大哥告了十日假,带了小哲赶来这里,另有十日春假,和咱俩一起过年,最后十日春假,再赶回京城。”

乔嫣然大是不满,蹙眉道:“三哥,我和大哥说话,你能不能别老打岔!”

乔庭然比乔嫣然还不满,狠狠瞪她一眼,怒道:“他又不是你一人的大哥,他也是我亲大哥,再说,我比你认识他还早七年,我插句话怎么啦!”

乔嫣然极为鄙视的瞅他一眼,不悦道:“你整天这么多话,也不怕累坏你的舌头!”

乔庭然完全不怜香惜玉,再怒瞪乔嫣然两眼,更不悦道:“我就剩这条舌头,可以自由活动,怎么,你嫌我话多啊?”

乔嫣然偏过头去,轻哼道:“树老根多,人老话多。”

乔庭然怒不可恕,气得声音都颤抖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坏丫头,哥哥我为你做牛做马,鞍前马后,鞠躬尽瘁,你竟说我人老话多!我哪里老啦!”

见小弟小妹嗨皮斗嘴,乔初然微微而笑,眼神很是温暖,轻咳一声提醒道:“大哥远道而来,嗯,你们就这么一直晾着我?”

乔庭然站起身来,笑道:“正好,嫣然该到院里去散步,活动活动身子骨,大哥若是不累,一道去看看江南秀色吧。”

暖阳如缕,空气和润,乔初然以手遮眼,赞道:“一路行来山明水秀,果然是个养身怡情的好地方。”

乔庭然长身玉立,陪在一侧,得意洋洋道:“临行前,大哥你嘱咐我照顾我嫣然,你看看,我照顾的怎样,这脸有血色了吧,脸上也有肉了吧,精神头也不错了吧。”

乔初然含笑点头,表扬道:“很好。”看向骆承志,有礼致谢道:“骆将军,这段时日,家弟家妹多有叨扰府上了。”

骆承志只淡而有礼道:“乔大人客气。”

乔初然望着乔嫣然远远在前的身影,再发自肺腑诚挚相谢道:“那一日,家妹在寒山寺遇险,若非骆将军及时出手搭救,家妹早玉殒香消了,骆将军大恩,我们全家感激不尽。”

骆承志依旧淡而有礼,再道:“举手之劳,乔大人客气了。”

乔初然微沉默片刻,又道:“我一向有话直言,不喜绕弯,骆将军,你是否愿娶家妹为妻?”

此话一出,似乎连浅浅的微风都静止了。

乔庭然更是直接张口结舌,喃喃道:“大哥,你……在说……什么?”

乔初然不理乔庭然,只神色庄肃对骆承志缓声道:“骆将军男未娶,嫣然女未嫁,若骆将军有意结亲,便挑个好日子行了成亲大礼,若骆将军无意结缘,此话便如烟消云散,骆将军听听便罢。”

乔庭然下意识地看向骆承志。

骆承志背着双手,神色是全然的无动于衷。

乔初然轻叹了口气,道:“是乔某唐突,骆将军多见谅,乔家知恩图报,将军以后若是有困难之处,乔家一定鼎力相帮。”

言罢,迈步前行,追上乔嫣然的脚步。

乔初然的那番话,对于乔庭然而言,完全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乔庭然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既惊且讶地问当事人骆承志:“我大哥脑袋被门板挤了么?”

骆承志冷冷答他:“我又不是你大哥,怎么知道。”

言毕,拂袖远远离去,第一次主动未尽忠职守待在一侧。

当晚,乔庭然找了自己大哥促膝长谈。

夜灯明亮,乔庭然转着温热的茶杯,极是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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