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奴左三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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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奴左三知-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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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进去,又不好折了几个官员的面子。左三知正伤脑筋的时候,却听不远处有人朗声道:「前面可是左三知左大人?」

而随那声问句响起的则是一句不大不小,却偏偏能让众人听到的嘲讽:「原来威震边关的左大人也喜欢这地方啊,真看不出,下了战场还这么精力充沛。」

裴陵?左三知一听那讥讽的声音无比耳熟,嘴角便漾起丝不被人察觉的笑容。他知道,这偶遇成了自己的救星,不然进了那种地方,可就尴尬了,毕竟不想碰那些女人,可不碰,谁知道这几个官员又会说什么。

几个官员听到那冷言冷语也松开左三知,跟裴陵见礼。众人施礼完毕,看到裴陵身旁还有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眉眼含笑,十分儒雅,跟裴陵一起朝几人还礼。

「刘大人,好久不见了。」左三知看到这人,眼前一亮,上前很恭敬地与之打招呼。

他在大战中曾数次跟西路军的人马配合攻击,好几次当的还是前锋,而对方带队的便是面前这位素有白袍猛将之称的刘时英,两人虽甚少交谈,但彼此印象都还不错。

「左大人,别来无恙。」刘时英点头,很含蓄地跟左三知打了招呼。自从被调往西路军,他一直在等待时机,后来李振中来了边关,这才赶上大战。

数战下来,也立了不少功勋。在战场上,他见过左三知不少的手段和勇猛。因此看左三知被官员往青楼里拽却很无助的模样,心里着实好笑了一番,没料到左三知在这种事情上和自己一样「望而却步」。

「呵呵,谢刘大人,上次大战,刘大人真是英勇啊。」左三知看到刘时英一身素袍,倒是想起了上次刘时英单枪匹马冲入敌阵,敌人的鲜血愣势将白衣染成了红色。骇得胡人四处奔逃不说,连己方的兵士也都傻看到挪不开眼睛。

今天换了儒衫,却似换了个人,跟那铁血场景中的人完全不同了如果裴陵也出战,一红一白,并肩作战,岂不更好?说不准会成为大周战场上的传说,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左三知想到裴陵的境遇,放松的心又绷了起来。

「哎呀,原来是刘时英刘大人。」

「久仰久仰。」

旁边几位官员都有些醉意,因此方才没留意衣着朴素的刘时英。他们听到左三知跟刘时英打招呼,这才清醒了下头脑,也和刘时英郑重见礼,并邀刘时英、裴陵跟他们一起进这烟花之地。

刘时英遇过不少这样的情形,便老练地找了借口,说刚到不久,人很疲惫,被裴陵拖出来闲逛已经累了,打算先回去,改日再和几个大人同来等等。

「刘大人英雄年少,怎么推脱起来了?今天是杨校尉请客,来来来,刘大人、裴大人,咱们一起进去。」

一个官员在官场里混得油滑,不听刘时英的解释,拽着刘时英的手和左三知的手就往里拉。旁边胆子大些的也想推裴陵进去,可见到裴陵眼里跟冒火了一样,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时英,我们走。」裴陵本来不屑与这些官员为伍,加上见左三知好整以暇地瞧困窘转移到自己和刘时英身上,心里更气,不由分说,拉着刘时英就往外拽。

「裴大人,何必呢,大家同朝为官,一起乐乐无妨嘛。何况您从前在京城里也是闻名的风流倜傥,怎么到了边关,到忸怩起来。」一个官员语气略带不善,似是嫌裴陵高傲,便讽刺起裴陵已经不比从前。

此言一出,气氛倒是冷了下来。裴陵立刻了竖眉毛,刘时英也面带不悦。官阶最低的杨校未见势不好,便慌忙开口道:「几位大人,刘大人刚回来,很累了,左大人也是刚到,想回去休息也不防。我老杨做东,请几位大人进去,改天再请刘大人、裴大人跟左大人好了。」

说罢,他挨个作揖,倒让那几个官员不好意思起来,他们不好拂了杨校尉的面子,便都进了那间青楼,而杨校尉目送他们进去后,才拱手跟左三知等告别,道了罪,就也进去了,剩左三知、裴陵、刘时英三个,不尴不尬地站在青楼门口,很是惹人注目。

「裴大人的风雅之名竟然从京城传到了边关,真是让人佩服啊。」左三知本来笑呵呵的,可听到裴陵从前风流倜傥那句话,笑容便改变了些,掺了些嘲讽进去,语气也尖锐起来。

「客气了,不说这个我倒还忘了,我身下的臣服的人倒真不少呢,其中不乏他人恭维、敬仰的。」裴陵一听左三知开口,便针锋相对出言讽刺,意有所指。

他白日里见到左三知,心情复杂得很,连衙门都没去就直接回府了,结果一进府,就看到刘时英坐在椅子上冲他笑,乐得他上前就给了刘时英几拳。

两个人高高兴兴地吃了饭,他便拽着刘时英到街上闲逛,顺便听刘时英讲讲战场上的腥风血雨,虽然自己不能去,但刘时英这有过命交情的兄弟去了,还立了功,自然值得高兴。

两个人走着谈着,就从夜市一路逛到这望北城有名的烟花之地,而好死不死,又看到左三知被人往青楼拽去。

「是啊,裴大人英武,下官自然比不上,日后还要学裴大人,多到这种地方学学才是。」左三知听出裴陵话中的火星子味,也不客气,起眼睛瞥了眼旁边的青楼,裴陵从前在京城室什么样子,自己竟然还真的不知道。

「你们两个来来来,我们换各地方聊天。」刘时英见两个人眼睛中都冒了点火,赶紧把两人拽离青楼门口,他可不想两人动起手来却被误认是在争夺青楼中的美貌女子。

何况他也知道,左三知当年跟在裴陵身旁,裴陵本来是很赏识左三知的。下午听到裴陵言语中流露出对左三知的不满,他本想问个究竟,但谈笑闲扯间就没来得及问,谁料晚上这一碰面,却都一副要打起来的模样。

用力拽住两个人往前,直到走出这青楼所在的街,拐入没什么人的暗巷,刘时英才松手。而他一松手,裴陵就跟出笼的猛虎一样从他身旁跃出去,迎面给了左三知一拳。左三知身手敏捷,堪堪躲过,没有还手。可裴陵又是一拳,力道颇大,夹风而去,看出是用了力气。

「裴陵!」刘时英开始没反应过来,见裴陵再次出手,慌忙拦住,并转头对左三知说:「裴陵喝了点酒,你不要介意。」

「时英,你别拦着我,这种望恩负义的王八蛋,竟然敢讽刺我?他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还不是站在青楼门口,装模作样地推脱,说不定进去比那些人更兴奋,趴在女人身上便不肯下来了!」想要挣脱刘时英的阻拦,可又怕过大的举动误伤到刘时英,裴陵只能愤愤骂道。

「我没有。」左三知用手背擦了擦嘴,刚才被裴陵的拳风扫到,那里还有些疼裴陵的五功可不是摆设。

「哼,心里想不也算嘛。当然,你现在不是军奴了,也不是普通的兵士了。你现在是左大人,哼哼,左大人,哼哼哼。」裴陵扭头,不屑地看着远处那些往青楼里走的男人。

他努力平息着胸中的郁结之气,知道刚才的举动很失态,但不知怎地,就是控制不住。尤其看到左三知一如往日的冷静目光,总有着不甘心,不甘心左三知就这样到了今天的位置,而相反地,自己却慢慢落魄下去。

「我也没想。」左三知看着裴陵竖起的眉毛,却忽然笑了下,嘴角扯出好看的纹路,目光也柔和起来:「而且我个性稳重,不会做那些借酒装疯的事情,虽然,那也算人之常情。」说罢,左三知又跟刘时英拱手,「刘大人,军务在身,下官先走一步。」

「你说什么?大胆。」裴陵听到那句借酒撒疯更是恼怒,从刘时英旁边绕过去,想抓住左三知,却被刘时英一个擒拿手把腕子扣住扭在背后,不能动弹。

「左大人好走。」待左三知消失在夜色里,刘时英才放开忿忿的裴陵,安抚他道:「稍安毋躁。他怕跟你吵下去,所以先走了,你就不要再死死咬住不放,这不是你的性格。」

「时英,你不知道,他他」裴陵张了张口,又觉得自己和左三知的事情不知从何讲起。

若说自己曾经对左三知做过那种事情,刘时英肯定会批评自己仗势欺人,若说左三知小人忘恩负义,左三知又没做过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何况左三知还是军奴的时候,个性就很隐忍,如今也没什么改变

「慢慢说。我还正想问你他的事情呢。我跟左三知在前线打过不少交道,觉得他这个人很出色,不仅作战勇猛,也很沉稳、有心计,再加上李振中的一手提拔,算是威名远扬啊。不过你也知道,人的名气越大,别人对他的闲言碎语越多。因此,我也听了不少你和他之间的传闻。」

刘时英跟裴陵至交好友,听到关于裴陵的流言就默默记在心里。他知道裴陵家出了变故,但一直征战在外,不能回来替裴陵分忧。此次跟上面申请先行回来也是想早点见到裴陵,好宽慰至友。

「什么传闻?」裴陵眉头皱紧,心怎么一个个彪捍的男子却像街坊邻里间的三姑六婆一样了?

「说他出身低贱,都是你一手提拔才成为兵士。可后来你嫉妒他受到李将军的赏识,便压制他才能,不放他去李将军手下立功,还让他伺候你,于是李振中将军气不过,便很强硬地下了命令调他去做手下。」

刘时英拍拍裴陵肩膀以示安慰,他知道裴陵不是嫉贤妒能的人,所以绝得这传言定是有误,而且看左三知的态度,也绝对不像是恨裴陵,虽然言语中包含讥讽,但肯定没有恶意。

「那帮蠢货懂什么,他们怎么知道个中缘由。」听到传言,裴陵气不过,就向刘时英详细讲了自己是如何遇到左三知,又如何提拔左三知,并教左三知武功、马术,最后还设计让他去跟随李振中好谋个出身

事无巨细,就连当时为了左三知不被自己连累,自己甘心做一次恶人的举动都讲了,不过碍于面子,依旧没敢提对左三知做过的那些风月之事,稍有涉及,便含混带过,不让刘时英深究。

「是这样吗?」听出裴陵有所隐瞒,刘时英装作不知。仔细琢磨了一遍裴陵在恼怒中的讲述,他发现裴陵和左三知的事情还颇复杂有趣,嘴角不由地慢慢漾起一丝笑容。

「时英,你笑什么?」裴陵本来期待刘时英跟他一起大骂左三知,并表示对左三知的鄙夷,最不济也要安慰一下他。可他发现刘时英非但不替他恼怒,反而笑了出来,还越笑越开心。

「你问我笑什么?我啊,我笑你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有,当初既然赏识他、提拔他,那在他今天出头的时候,就不要后悔,你在京城时还是以气魄闻名的人,怎么计较这点小事?」感觉到裴陵的愤怒似乎出于对左三知的某种特殊情愫,刘时英便笑得更开心了。

裴家出事后,裴陵写给他的信中都充满了消沉之气,白天跟裴陵聊天,裴陵虽然高兴,但眉宇间总有化不去的忧愁,只有刚才,在冲左三知怒斥吼叫的时候,裴陵的情绪才完全地爆发了出来,变得不让人那么担心。

「时英,我不是故意计较。但你看到一个不如你的人却混得比你好,你自然也会不平衡,何况何况我不是能力不如他,只是运气不好,家里被迫卷入了两位皇子的夺位之争,不然,我这次肯定能出征,战功也绝对不会在你们之下时英,我们裴陵家没有希望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劝我爹收手,我们不过是他们手里的刀,能砍人,就用,不能用了,就丢时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裴陵说到后来,情绪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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