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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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里空-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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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不如派了六皇叔去讨伐文僧明和田守德”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是你六皇叔?”
  明德微微点了点头,
  “啪……”萧衍沉下了脸,皇袍一挥,棋子散落了一地,棋子还没有落完,萧衍又掀翻了桌子“你退下吧”
  明德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急急的赶去了母妃寝宫,路上还不忘嘱咐了冉凌“你先别跟着了,这里无事,你回去让徐中郎和俞常侍去查查尹柯的案子,明日我就要知道尹柯这案子到底是不是另有冤屈”
  平和的语气,却容不得冒犯,明德现在无论是势力还是人脉都不压于皇帝的权势。冉凌,应了,跪退。
  此间天色渐晚,明德扶了扶隐隐作痛的额头,仍是攒足了力气去见丁贵妃,父皇刚才拉着自己下了这么久的棋,想来母妃的病定是来得快走的快。
  “儿臣给母妃请安”
  丁贵妃忙的要起身,晏姝扶着“皇儿快快起身,来,过来给母妃看看”。
  明德安置好了丁贵妃身后的靠枕又坐在床沿“母妃可是又犯了旧疾?”
  “母妃这落下的病根是好不得了”
  “母妃定是个长寿的福命,只是这次怎的病得像是比前次重些?母妃得谨记着太医的嘱咐,且不可乱了忌讳”
  丁贵妃仍旧是磨砂着明德的手背,
  一旁的晏姝说到“可不是,连着日子不进食,还捧着酒来吃,能不犯病吗?……”
  “晏姝!”丁贵妃喝道
  “怎么?做都做了,还怕说出来,太子您可得劝劝娘娘,这样的身子……”她一向是个口齿伶俐的主,这时倒是哽咽了起来,丁贵妃看了也是满心的愧疚。丁贵妃,慈眉善目,温柔娴淑如她,只是她也是个性情中人,豁达浪漫,当初跟着萧衍与竟陵八友也是混惯了的,只是现在他们都想回到过去却回不去了。
  明德反握住丁贵妃的手“想来可能都是因为儿臣不孝成日的只顾着自己在外,惹得母妃这般……”
  丁贵妃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回来就好,我也只是这几日心口堵得慌,总觉得你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现在回来就好”又小心翼翼的抚了他的脸颊“这几月出去都做了什么?没有在山上吗?瘦成这样?”
  明德强撑起精神“起先是一直待在山上的,后来去了香山禅寺去看落羽杉,那里的落羽杉开了花极是奇特”
  丁贵妃笑了一笑“我知道你是离不开这些的,母妃也想看看,只怕是这余生也出不去了”这话里竟是满满的悲凉。
  她怔怔的看着明德,眉目如画多像他年轻的时候,她似乎看见了,当初那人不顾千山万水带着自己去看落羽杉,千枝蓬勃延伸,各自向天,微微泛黄的枝叶成蝶成影随风而羽落,拈琴起舞。现在呢?他高高在上,他连自己的宫门也懒得踏进。
  叨了一阵子,明德才回到东宫,已是倦极了。
  冉凌扬声“去传膳”
  “不用了,传水沐浴吧”
  “今日已是一日未能用膳,岚公子便是说了您的身子此般是受不得这样的”
  明德倦倦的摆了摆手“今日是极累,起先也已经在母妃那里用了膳”
  冉凌也劝不得便是服侍了他沐浴“岚公子说过您这身子还要好生调养,不然会落下病根,明日传太医来看看好不好?”
  “不必了,传了太医父皇必是会知道的,只怕那时候又得扯谎了,这几日也没有什么不适,我想也是不大紧了,好好养一阵子就是了。”
  冉凌也拗不过他“您就这样作践自己的身子吧”说着又吩咐了冉凌倒茶“林公子不是说过得改掉这样的习惯?不吃茶了吧”
  “你到底是依着他还是顺着我?怎的不跟着他游历着去?”这语气听着好笑,他何曾像个孩子一样?
  “少爷您可是答应过别人的?这厢趁着林公子不在又反悔不成?”
  “你倒是越来越向着他了,好吧不吃了”
  想着如果是那人,现在也肯定不会这样唠叨,而是直接夺了茶再假意斥责一番。


☆、不羁不绊北海王

  袁笙歌刚刚出了宫门就听得太子回宫了
  “太子回来了吗?”
  “是的,小姐”
  “何时回宫,怎的我们刚刚也没有听见消息?”笙歌竟是动容了脸色
  “听说是我们刚刚出凤翔宫的时候,想必是先去见了圣上再去给娘娘请安,若是再留一会子说不定就不会错过了呢”
  这样的人家,无论是王公还是贵族,无论是诗书簪缨之族还是钟鸣鼎食之家,都是被华丽包围的寂寞,都想要有个知己,也总有一个机灵的丫头陪着自己寂寞,这黎月便是这样一个机灵的丫头,小姐的什么心事是自己不知道的呢?看着笙歌脸上的落寞,见着娘娘肯定是会有很多的话要说的,今天是见不着的。
  她放下帘子“走吧,回府”
  “小姐不折回去?”
  “折回去做什么?明日必是会见到的。”
  黎月才吩咐了起轿回府。
  待明德要睡下的时候,刘勰求见。
  这刘勰原本是南康王萧绩的记室而后谋得了东宫通事舍人的职务,萧衍曾经想要下旨赐他更高的官职却是被拒绝了,他留在这里纯粹是为了太子,刘勰是个笑谈风月,五步成诗的人,为人乖张,小老儿一个,才情必明德差不了多少,行为做事从来不拘泥礼数。这个时辰过来倒也是不奇怪。
  门口,冉凌解释着试图让他先回
  “少爷这两日受了风寒,身子虚得很,熬不得夜,这不刚刚要睡下,您明日再来吧。”
  见太子身边的贴身红人这样说,侍卫也得令般拦着不让刘勰进去
  “你们是什么人?也敢拦着我?”刘勰生气了,不管是谁都敢骂,皇上也不例外,皇帝却也还好好的养着他。
  又朝冉凌骂道“你也甭仗着太子给你胆子就拦着我,你进去问问太子,他是不是不让我进去?挨了骂,我可不会护着谁”
  “刘舍人……”
  “冉凌,让刘舍人进来”明德早就听见外头吵吵嚷嚷的,穿上了衣物才唤了冉凌请他们进来。
  刘勰带了一个侍卫进来
  “刘先生这样晚了来又是为了何事?”
  刘勰只是笑着不答,
  明德说到“莫不是又收集到了好的诗词?”
  刘勰也不见外,自己坐下“你就没看见我多带了一个人?”
  早已经看见,那人身着侍卫的服饰,埋着头,想必是个侍卫也没有介意,猛地一想,刘勰无官无职,哪里来的侍卫?
  那侍卫抬了头,那人看起来与明德的年龄无差也是个清秀的摸样“怎么,德施这才多久没见面就不认得了?”
  “元颢?”冉凌也着实吓了一跳
  这一个性子的两个人,遇到一起怕是掀翻了天的事情都敢做出来,哪里还把这私自进宫的罪名放在眼里。“冉凌出去守着”冉凌得令便出去了。
  “元颢,你怎么来了?”
  他痞子流氓的一副样子“嗯哼?”他倒是随便得很,自己倒了茶来吃。
  “我也不是第一次来到大梁,你做这幅样子做什么?”
  你是不是第一次来大梁,你是第一次这么深夜肆无忌惮的入宫来。
  “田守德和文僧明降了你北魏”明德说道
  “我知道,元帝为他们封侯加爵,这能不诱人吗?”
  “你怎么看他们降魏?”
  “这我可不敢说的,你还别忘了我是北魏的北海王”
  明德也都坐在桌前“看来这大梁的风景比你们北魏更秀美?”
  “呵呵 是啊,不然我也不会常常往这边跑,走,出去,到蘅林去”说着元颢已经站起来“把笙歌也叫上”
  这怕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明德没动身“笙歌这会子怕是已经歇下了,你以为还是在东楚的时候呢?”
  “歇下了再叫她起来就是,你不也是这样的”
  刘勰凑近了些“你是不知道。袁大人府上的规矩多得很,笙歌出不来的”明德也点了一点头。
  “真的是恨不理解你们大梁为什么要把女儿囚在闺中,拿些劳什子规矩来做什么?”
  元颢气急捶着桌子,刘勰连忙止住“祖宗你轻点!”
  “怎么?堂堂太子还捶不得桌子?”
  “笙歌出不来就罢了,我们叫了徐勉和萧升来也是一样的”
  “我不去了!”
  明德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刘勰的性子哪里容得人这样“你这又是动得什么气?好不容易来了一次,还赶着德施旁里,你发的什么脾气?”
  元颢也觉得失礼,嘴上却说着“不去就是不去了,累了不成?”
  “方才还那样兴致勃勃,这会子功夫就累了?你这样还千里迢迢的跑来干什么?回去待在你的北海王府里!”
  明德是知道其中的曲直的“算了,既然元颢累着那就先歇下吧,我让冉凌安排人去暗暗告知笙歌,我们明日一早便去蘅林,这样安排是极好的,刘先生也不必着急的,徐勉他们也不必去的,我派了他去查案子,元颢来到大梁少些人知道是最好的”
  冉凌带着安排了元颢的住处,刘勰也回去了。
  一阵倦意袭来,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是再也稳不住脚步,踉跄了两步扶住床沿才稳住了身子,歇了一阵子,自己解了衣裳,这左手现在是全然没有了力气。
  翌日
  冉凌吩咐的轿子早就停在了袁府门口,是丁贵妃身边的晏姝随着来的,说是丁贵妃昨日见了笙歌的蜀绣,这日便是想要让她进宫去,这袁大人当然没有推辞的理,唤了笙歌出来随着进宫。
  冉凌带着轿子刚好在预计的地方与笙歌的轿子相遇,晏姝才开了口“郡主,奴婢就送您到这里”
  “多谢晏姑姑”
  晏姝与冉凌示意,向冉凌带来的轿子的轿夫吩咐道“走吧”,冉凌又随着笙歌的轿子到了蘅林去。


☆、把酒作诗翩跹跹

  “你可算是来了,这出个袁府还比出大梁的皇宫还难”元颢不遗余力的侃着。“可不及你出了北魏再到大梁来难”
  与萧统来这里的一并有萧升、晋安往萧纲、侍中朱异、舍人刘勰、太傅沈约、北海王元颢。
  这蘅林是萧衍送给明德的,外人不得进入。林中的树木更是集了天下的树种,因为明德极爱戏曲,林中还设了戏台,除此之外还有亭台。自从元颢发现了这块宝地便把这好地方作为集结地,每次来大梁没去处便都是在这里。明德、刘勰、萧升等及各文人雅士吟诗作词、清谈也常常在这里,这里四季分明,景色极好。
  笙歌向沈约、刘勰欠了欠身作礼“这些虚礼做来干什么?快快起来吧”
  二叶桉高耸的枝丫摇曳,风过窃窃私语,黑松笔直挺立,直插云天,金银忍东漫天散开的枝丫抽出了新芽,一切都是那样翕和,明德淡淡的说“这桢楠葱葱郁郁倒是个遮阳避雨的好地方”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亭里,就着坐蒲坐下,黎月和冉凌斟了酒。
  元颢先开了口“先前北魏收编,收了一个才情横溢的人,你们道这人是谁?”
  笙歌嗤嗤一笑“你们北魏收编囚来了哪个人我们怎么知道?”
  “你是认得的”
  笙歌认得?这倒是奇了怪,萧统早些年去过东楚一次,适逢北海王也去东楚,笙歌随萧统行才得以结识元颢,要说元颢和笙歌都认识的人只怕只有太子一人。
  “元颢说的莫不是独孤信?”明德回了话。
  “好记性,正是独孤信”
  笙歌表示诧异,当时与独孤公子也只有一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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