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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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其-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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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上,公子早把胃口养小,午膳吃的太多,食物难以消化,积食在胃。”

    伺候着谢归其躺下,席若不愿浪费时间沐浴,只匆匆换了件里衣,披了件外袍。听到黄岑对病因的解释,挑眉问道:“吃撑了会要人命?”

    黄岑看着席若脸色不善,更加忐忑回答:“圣上息怒。方才微臣为公子细细把脉,发现公子的肠胃虚弱。臣定下的每日食量,断不会伤了公子的胃,所以臣斗胆怀疑,公子有另用一些伤胃的药。”

    席若走到耳房,打开谢归其的暗格,拿出一些药材供黄岑辨认。

    “这些是他偷偷攒的。朕看过,都是些对内力恢复有益的补药。”

    ☆、收买

    “回圣上,这些药,单个拿出来确实只是补药,但药物有相生相克之说,比如,这个,和这个,两个一起吃的话,便会有坏的作用出来。”

    叫来张德,吩咐道:“把暗格里的瓷器碎片,还有旧医术,连同这些药材通通给朕丢掉。”又怒又惊,想着纵容谢归其私底下搞些小动作缓解心情,没想到到最后还是会伤了他。

    回头看看,见谢归其的脸色好转了些,心中的怒气才平复了些。

    张德出去处理了,他午膳时跟着自己出来,便一直呆在自己身边。谢归其午膳吃了什么,他是不会知道的。

    知道的只有一个人,他安排在谢归其身边的暗卫。

    “暗八。”

    暗八出现,单膝跪在地上,低头不语。从圣上看到公子生病时的惊慌担忧和自责愤怒中,他就知道,自己恐怕是过不了这一关了。

    当时压着没报,其实知道公子肯定会难受。他只是想,若是公子难受了,圣上会不会因为怜惜公子,就不再生气了,两人能够和好如初。

    但没曾想,公子会差点丢了命。

    “皇族暗卫里不能有你这样的废物。自己去暗卫刑堂领一百鞭吧。”

    暗八叩首:“属下领命。”

    黄岑不知怎的,刚才见圣上宣了暗八,眸中尽是杀意,一颗心突地吊了起来。听到圣上只罚了一百鞭,和暗八声音的平静,那颗心才落了下来。

    “主人饶命。”暗八身旁突然多出一个人,同样的黑衣银面。“请饶恕暗八一时疏忽。”

    别人不了解暗卫刑罚的残酷,只道一百鞭最多养上些时日便好,可一进了专门惩罚暗卫的刑堂,先是被逼着喝下散功的药水,然后是让人对疼痛异常敏感又如何也不会昏阙的药水。脱衣受罚,执行的人都是个中高手,那鞭子上布满了细小的倒刺,一鞭下去,便会撕开一道血淋淋的□。二十鞭浇一桶辣椒水,从背部上方沿着伤口缓缓浇下。那痛苦,便是经过多年非人训练的暗卫,也是惨叫不止。

    一百鞭下去,不抽死也会生生痛死。

    “暗一,领二十鞭。”

    虽看不到暗一面容,但见他的紧张,黄岑逐渐明白过来,圣上是要暗八的命。他咬咬牙,跟着跪了下来:“圣上,公子的胃积弱已久,应是常常会有反应,公子未曾提及,想必是有心隐瞒,连圣上您都未曾察觉,一个小小的暗卫又哪里能和公子斗智,求圣上宽仁。”

    席若依旧铁青着脸,没有要饶恕的意思。

    突然衣摆很小弧度的动了动,席若惊喜的转身。谢归其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眸中已无痛色,清明如常。他艰难的张嘴,言道:“留着,要报复呢。”说完好似力气用尽了似的,阖上了眼。

    “五十鞭。”

    再次醒来,身处在龙床上,床的主人却不知去了哪里。门窗关的严实,幔帐层层叠叠,谢归其一觉醒来昏昏沉沉,也不知睡了多久。

    胸腔沉闷,刚咳了两声,张德就推门进来了:“公子您醒了,饿么,老奴去给您端碗热粥来。”

    “先告诉我,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午时刚过。”

    谢归其惦记着与谢微寒相约之事,无奈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似的,动弹不得。摆摆手,让张德去拿粥。

    张德端着一个白玉托盘进来,上面除了粥之外,还放着一个碧绿晶莹的小瓶。谢归其吃粥的时候,张德拿起小瓶言道:“这是圣上赐给公子的。”

    毒药么?

    就算席若冲着他发再大的脾气,他也不相信席若会赐死他。

    那这会是什么?谢归其皱起好看的眉头,却不说话,只一味自己思索。

    张德解释道:“这是上等的伤药。伤口愈合快,不会留疤,唯一的毛病就是,会使新长出的肌肉,在原来痒的基础上,更加麻痒。”

    谢归其有些惊讶,在张德面前很好的掩饰过去,淡淡的接过伤药,还是不发一语,专心喝粥。

    “公子,黄御医在外殿候着,可容他进来为您复诊?”

    谢归其点头同意。黄岑很快就进来了,请了安之后,便开始把脉,说了些安心调养的话,开了方子,命童子去煎药,他自己人却未告退。

    知道他有话要说,谢归其也不开口赶人。

    黄岑整理好药箱,一副要走不走的样子,犹豫了一会,才下定了决心开口:“公子,请您看在安八这些日子伺候您用心的份上,宽恕了他的罪责吧。”

    皱眉:“怎么,还没挨过鞭子么?”

    “已经打过了,可圣上命他跪在公子寝宫门外自省。下官怕他身体承受不住,若是倒下了,污了养心殿便是他的罪过了。”

    好一张利嘴。谢归其在心里哼哼,面上却是菩萨模样,大发慈悲让人起身进来。

    暗八脚步不稳的进来,也不走近,就在门口跪下了。直挺着身子,低头,看不见面容。

    “见过公子。”

    谢归其表情不喜不悲,指指他:“上衣脱了。”

    暗八怔愣,犹豫了一下,咬咬牙,把上衣脱了。

    衣服一脱,屋里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谢归其在战场历练过,生死也算看淡,见到如此血肉模糊也是不忍的别过头去。张德拍拍胸口,吓得不轻。

    作为大夫的黄岑倒是见过比这个更严重的情况,可不知哪里作怪,觉得此人身上的伤惨烈到刺痛双目。

    谢归其示意张德把药递给黄岑,语气淡然:“给他上药。”

    黄岑忙双手接了,背身朝暗八走过去的时候,悄悄放在鼻下闻了闻,确定是好药,不由的放下心来。他生怕公子使小性子,要整暗八,暗八此时哪里还能经受一点点的折磨。

    只是不免觉得奇怪。公子再怎么能折腾,收集到的药也只是最原始的药草,像这样的上好的伤药,他又能哪里弄到?

    只有一个途径,便是圣上钦赐。

    若是这样,圣上自己打了人,却让公子开口赦免,又借公子的手赐下伤药。这分明是在为公子收买人心。

    果然帝王权术厉害的紧。

    从此以后一根筋的暗八还不对救命恩人死心塌地鞍前马后的效忠。

    上药期间,暗八连嘴抿成线,只是眉头紧皱,呻吟不肯出声。谢归其大病初愈,到底力气不济,坐了一会便躺回床榻上,手托腮冷冷的看着黄岑在那团血肉上撒药粉。

    一会,谢归其的药也熬好了,张德忙伺候着谢归其吃了。谢归其喝完后,觉得嘴里苦涩,便差遣张德去拿些甜果儿来。

    张德忙下去吩咐,上完药的黄岑见状背了药箱也要告退。

    “慢着。”谢归其叫住他。

    黄岑转过身:“公子还有吩咐?”

    谢归其却不理他,对着暗八讥讽道:“你老跪着干什么,难道把你的膝盖打折了,所以起不来了?”

    “公子,属下……”

    “我不认识暗八。”谢归其冷冷打断他。

    暗八猛地抬了眼,不可置信的看过去:“公子。”

    谢归其突然绽出一个笑靥来:“安公公,你不痒痒么?”

    暗八摇头,药很管用,止痛效果很好,抹上去感觉清清凉凉的,应该是最好的伤药。

    “哼。”谢归其赌气,居然被骗了。

    被拐骗着去收买人心,虽然目的是好的,但是怎么想怎么觉得被算计的憋屈。

    谢归其微微侧仰头,思索:为何突然要培养一个心腹给他。当初做的多决绝,他身边的人全部都发落到边疆去了,一个都不剩,甚至连伺候过他的仆人也远远的充为官奴了。

    难道这宫里要不太平了?

    正想着,却听一直少话的安八说道:“属下敢问公子一句,如何知道暗八就是属下?”

    谢归其看他的眼神很奇怪:“暗八,安八,我要是再听不出来,就是天下第一蠢了。”越发不耐烦了:“黄太医,你去扶安公公一把,我估摸着他是起不来了。”

    “那黄大人也是听圣上这么叫,才认出我的么?”被扶起来的安八,哪里是起不来了,手下还颇有力气,掐的黄岑只觉得手骨都要断了。

    “是啊是啊,我也是那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的。”等安八脸色好转,放开他被掐的青紫的手,黄岑后退一大步,背好药箱,道:“安八,暗八,除了名字取得蠢了点之外,其他一切公公您掩饰的很好。”说完,一个箭步冲出门外。

    本以为安八会冲出来使个绊子,或者受了伤不愿动弹,也会回嘴两句。哪里想到,快走出寝殿的时候,听见安八轻声说了句:“我不是真的公公。”

    黄岑想,你是不是真的公公,关我屁事啊。

    “安公公。”谢归其出口拉回盯着大门的安八的视线。

    “公子?”

    “安公公。”谢归其咬重口音。

    安八突然走上前两步,挨着床跪下,磕了一个头,肃然说道:“这是以暗卫暗八的身份,多谢公子再生之恩。”然后起身,不敢坐在龙床上,转身拉了一把黄木椅来,笑嘻嘻的坐下,突然又痛的弹起来,最后只好扶着椅子跟谢归其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这章我自己看不到,一直是作者未上传任何文字。

    ☆、斗智

    东暖阁。

    夏尔容苦着脸站在下方,死赖着不肯走求圣上收回成命。席若不理他,批完奏折又开始练字,兴致看起来还不错。

    “圣上,您心里不痛快,为何一定要拿微臣开刀?”

    席若睨了他一眼:“爱卿哪里看出来朕不痛快了,朕要纳妃了,心情好的很。”

    “您纳妃事宜不是该由礼部主持么,为什么要由臣这个大理寺卿去办啊,说不过去啊,圣上?”

    “你拿朝廷的俸禄,又不是只吃一样菜的。朕派你办件事,啰嗦个什么。”

    “圣上。”夏尔容凄凄惨惨的叫了声。“微臣昨日遇到强人,见了血,实在不宜主持如此喜庆的事啊。”

    “是么?”席若幽幽的问。夏尔容有种不妙的预感。

    门外宫人高声传报:“丞相梅乐松觐见圣上。”

    夏尔容冷汗一滴一滴往下砸。

    席若似笑非笑:“宣。”

    “臣梅乐松参加圣上,圣上万福金安。”

    “平身。爱卿可有事?”

    梅乐松小眼睛眨巴眨巴,努力了半天方成功挤出两滴清泪来:“圣上,朝内多名官员受伤,臣以为应该严查此事,以正我朝雄威。”

    席若点点头,道:“此事早朝不是已经议过,交由大理寺卿查清么?”

    “圣上,还有一事容禀。”

    “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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