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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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月-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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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如何,他都要见他一面,把两个人的心思坦率地说个明白,成与不成,都不留遗憾了,省得心里老有这件事堵着,像岳承凛一样不管不顾,一耗就是七年。
  下定决心之后,他动身离开虎堰,别人只当他回到封地泺宁,却不知这位王爷已轻装简从,快马越过边境线,去找朱锦恆的晦气了。

  第十章

  “黎国怀宁王上书请见!”
  小太监上报的时候,朱锦恆正在喝茶,当下把一口热茶喷了出来,宝瑞慌忙过来给他顺气,朱锦恆咳了几声,满脸通红,不知道是呛的还是气的,喝道:“让他滚!”
  炽月拿出水滴石穿的精神,一天一表,洋洋洒洒情真意切,一手龙飞凤舞的行楷看得朱锦恆时常击节赞叹,读完了又骂文辞轻佻言语放肆,照例压下不召见。
  炽月憋住气,一口气上了一个月奏表,上得朝臣间开始窃窃私语,不知道这个绝美倜傥的怀宁王哪里得罪了陛下,让皇帝每次看到他的奏表就肝火升腾。
  朱锦恆觉察到朝堂上不同寻常的气氛,连最稳重的兵部尚书都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看他,御史们也开始蠢蠢欲动,打算上书劝谏一下皇帝不要忘了身为君主该有的气度。
  他想了想,想出个折衷的法子,见是肯定不见的,天知道那个炽月安的什么心思,不过为了表现朝廷对贵宾的优厚,他派太监总管带了一堆赏赐送到炽月的行馆,还降下口谕,让怀宁王不必拘礼,在京中自便就是。
  炽月的耐心被磨完了,当天晚上,他换了一身夜行衣,掠入宫墙,躲过护卫,潜入了守卫森严的晨晞宫。
  朱锦恆正好作了个有点难为情的梦,梦里他跟炽月在床上翻滚不休,不用说,皇帝陛下又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
  惊喘一声醒来,却发现有人坐在床边,明昕帝头皮一麻,先是以为有刺客,刚想喊却被人捂了嘴,一把按倒在床上。
  来人扯下蒙面布,眉眼俊丽,面如冠玉,展眉一笑间把人的呼吸都要夺去,却是朱锦恆最不想看见的人!
  “你!”朱锦恆扒下他的手,低声怒喝,“擅闯宫闱禁地,你这是找死!”
  “我是来找你的。”炽月笑得勾魂摄魄,欺身过来将他圈在怀中,柔声问:“想不想我?”
  朱锦恆别过脸去,两腮红晕尽染,没好气地说:“朕不想看见你,识相的快点滚,不要让朕喊侍卫抓你!”
  炽月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收紧了手臂,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朱锦恆使出吃奶的劲推开他,抄起床头的画册砸了过去,炽月轻巧地躲开,被子一掀,衣衫不整的皇帝立马老实了,扯住被角,戒备地瞪着他。
  炽月俯下身去,看着对方惊怒交加的眼眸,轻声说:“朱锦恆,我忘不了你,所以回来找你。”
  朱锦恆不自在地挪挪身子,冷哼一声,道:“朕最后告诉你一遍,芝兰宫的事你最好快点忘个干净。”
  炽月没接他的茬,自顾自地说道:“四年前,我回来找过你。”
  朱锦恆怔住了,呆呆地看着他:“四年前?”他怎么一点也不记得?
  炽月抚上他的脸颊,表情平淡,眼神却炙热得让他浑身发烫——
  “四年前我随瑢王的接亲队伍入京,大婚当日被安置在瑢王府客房中,本来想见你一面,却机缘巧合,让我听到几句不该听的话。”
  朱锦恆回想当日的情景,玳王酒后真情流露,暗自垂泪,他就去安慰了几句,交谈间,似乎提到过炽月……坏了!
  他脑袋嗡的一声胀大了,虽然记不得具体说过什么,不过有一句他却是记得真切——
  “朕宠他,只是因为没有得到他。”
  朱锦恆看着炽月乌云密布的脸,心中叫苦不迭,这厮果然是心存不轨来报复自己的,回想起那晚在芝兰宫的对话,真是句句机锋,可惜他那时被美色冲昏了头,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难道炽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拜自己当日那一席话所赐?朱锦恆后背开始发毛,更多的是后悔,如果他当时作戏作到底,没让炽月听了壁脚的话,今天面对的会不会是个情意缠绵百依百顺的美人,而不是这个绷着一张俊脸的讨债精?
  炽月微微一笑,道:“你不是一直想得到我吗?为何我送上门来,你却躲着不见?”
  朱锦恆恼羞成怒,喝道:“你自己心知肚明!”
  他想要炽月,无非是想让他雌伏在自己身下,可不愿意被对方采去后庭花!
  炽月一手探入他半敞的中衣,手掌覆在心脏部位,道:“你当日说,不是任何人都值得付出真心的,我这次来就是想弄明白,我这样的人,值不值得你倾心以待。”
  朱锦恆看着他的脸,脑袋开始发晕,心跳也越来越剧烈,身体还残留着方才春梦中的热度,在对方露骨的注视下更是燠热难当,他口干舌燥,像个丢盔弃甲的败将,拼命想守住最后一隅领土:“朕不明白,你对朕的无礼……可是恨意使然?”
  炽月灵巧的双手流连在他胸腹之间,卸去仅着的丝衣,双唇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我不会对你无礼,我只是想把自己献给你。”虽然方法与朱锦恆期待的不同。
  温热的气息让他脊背一路酥麻下去,最终软绵绵地瘫在床上,彻底缴械投降:“可是你……你……说朕望而生厌……”
  那语气带着嗔怒,活像个被欺负了的孩子,炽月腾出手来解去自己的衣服,赤裸的身体覆上他的,“是啊,我对你又是讨厌,又是喜欢,怎么也放不开手了。”
  这句表白让明昕帝理智尽失,他觉得自己心中某块地方被夺走了,低喘着,情不自禁地伸手揽住炽月的肩,抬头迎上对方火热的双唇。
  虽然对于被走后门这种事还有些排斥,可是身体的本能已在对方的挑逗之下尽数苏醒,不知羞耻地纠缠了上去,在龙床上张开双腿,让这个蛮横霸道的男人用无尽的热情淹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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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缠绵过后,朱锦恆热汗淋漓,虚脱地靠在炽月怀里,喉咙胀痛,无力地喘息着,全身上下都沉浸在高潮过后的满足中。
  炽月拨弄着他散乱的头发,在他后颈上印下一个又一个浅吻,朱锦恆顺过气来,恼火地扭了几下腰,斥道:“把你那孽根拿出来!”
  炽月下巴垫在他肩上,耍起了无赖:“拿不出来,长在里面了。”
  “你!”明昕帝气得一阵头晕,反手朝炽月脸上打去,后者往他身后一躲,不情不愿地把发洩过的分身抽离,异物撤出身体的感觉让朱锦恆赤红了脸,股间一片滑腻更是让他臊得无地自容。
  “又不是第一次了,方才还缠着我不放,现在倒忸怩起来了?”炽月语声带笑,在他耳边说些没羞没臊的情话,朱锦恆已经没力气与他争执了,任由他把自己翻了个身,红肿的双唇再度被啃噬吮吻,榨尽他胸中最后一缕呼吸。
  一吻终了,朱锦恆闭着眼睛,急喘不休,心快从腔子里跳出来,他平复了喘息,哆嗦着撑起上身,视线从炽月那张完美无瑕的脸挪到他健美修长的身体,眉头一皱,不解地问:“听闻你们皇族的刺青都在肩背上,你怎么刺在身前?”
  炽月转过身去,让他看自己后背密布的疤痕:“少年时曾不慎坠马,被拖过一片砂石地才获救,虽是皮肉伤,疤却消不掉了。”
  朱锦恆惊诧地看着他结实的后背,肌肉线条虽然漂亮,后背却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疤痕,没有一片光滑的肌肤。
  这些伤疤若长在旁人身上也就罢了,留在这么个容颜绝世的没人身上,分外让人心疼,朱锦恆神情有些黯然,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他的脸,喃喃道:“幸好伤的不是你这张脸……”
  炽月挑眉,一把将他拽到怀里,紧紧箍住腰身,问:“你看中的,难道就是我这张脸?”
  他的眼神相当吓人,朱锦恆有些心虚地吞了吞口水,笑道:“你若不是生了一副好皮相,七年前就被当成刺客问斩了。”
  炽月呵呵低笑,对这个解释坦然接受,又问:“我听说当年我逃走后,有人为讨好你,弄了个容貌像我的少年侍寝,你却意兴阑珊,这又是为何?”
  “长得像你有什么用,他又不是你。”朱锦恆懒得追问是谁向他多嘴的,反正以炽月的狡猾,晨晞宫都来去自如了,宫闱之中又岂有什么事能瞒住他?
  炽月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道:“长得像还不行吗?你看中的不就是这张脸吗?”
  朱锦恆被问得哑口无言,才发现自己被绕了进去,看到炽月眼中掩饰不住的得意,他沉着脸,翻了个身拉起被子,闭上眼不理他。
  炽月一手搭在他腰上,柔声道:“恆,你该想想,是什么让你对我如此纵容,弄明白了这个,才能给彼此一个交代。”
  朕才没有纵容你!朱锦恆心中呐喊,可是两个人紧贴的身体让他没底气否认——若不是纵容,何以让一国之君受此大辱还被挑逗得乐在其中,完事后甚至不忍心把这个胆敢冒犯天威的人千刀万剐。
  朱锦恆累得狠了,没力气再跟他耍嘴皮子,靠在炽月怀里舒舒服服地睡着了,入梦时迷迷糊糊地想到:这厮方才直呼他的名讳,而他竟然一点也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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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朱锦恆过得很是舒服,朝中无大事,各地纷纷报来秋粮丰收的好消息,几个儿子也聪敏好学,功课从来不用他操心,回到晨晞宫更是夜有佳人入帐来,颠龙倒凤好不快活。
  被炽月压倒的时候,明昕帝心里还是有些别扭,奈何身体不争气,嘴上还没来得及喝斥几句,身体就已经饥渴万分地迎了上去,如是再三,他也不挣扎了,摊开手脚,任由炽月尽心竭力地“伺候”他。
  “你到底喜欢朕哪一点?”云雨过后,朱锦恆伏在炽月身上,累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既然知道朕对你只是逢场作戏,怎么还会喜欢朕呢?”
  炽月抚着他的背脊,神情若有所思,道:“也许是少年时的错恋吧,毕竟是我第一次动真心,即使知道了你是什么样的人,到底是心有不甘,本来以为远隔千里,也就算了,这次随玳王入京,你偏偏百般挑逗,我只好顺水推舟。”
  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几分笑,让明昕帝羞愤难言,想撑起身子,腰上一阵酸软又让他趴了回去,炽月体贴地揉着他的腰,又道:“四年前,我既得了你的教诲,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让你受用一点,也算不忘师恩。”
  越说越不正经,朱锦恆听得咬牙切齿,若不是碍着身体不适,真要跳起来暴打他一顿。
  “何况,你丢开那些道貌岸然的时候也很可爱。”炽月笑嘻嘻地捏了一下他的龙臀,让朱锦恆想起自己方才观音坐莲的丑态,恨得一口咬下去,在炽月肩上留下两排牙印。
  怎么就拿他一点辙也没有?舍不得打舍不得抓,连拒绝他的求欢都办不到,什么皇家气度帝王威仪,在他身下时抛得一干二净,连个渣都没剩。
  炽月看着他憋屈的脸,收敛了笑容,道:“对自己亲近的人何必拘谨,陛下不会怪我出言无状吧。”
  明明胆大包天,偏偏装出一副生怕龙颜震怒的惶恐模样,让朱锦恆哭笑不得,用力在他身上磨牙,哼道:“你倒是不客气!”
  “是啊。”炽月厚着脸皮,抱着明昕帝翻了个身,把他压在身下,“你还是快些习惯的好。”
  虽然朱锦恆口口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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