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曹魏]乱世魏书洛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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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曹魏]乱世魏书洛阳城- 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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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加到味道浓厚的檀香中,杀人于无形。司马爱卿,当真用心良苦啊。”
  直直望着他,司马懿一字一顿道:“臣听不懂陛下在说什么。”
  “哈!”哂笑一声,曹丕坐回龙椅中,恨恨道:“装得还真像。”眼里浮动着危险的光芒,他徐徐道:“这几个月,除了宫中,就属将军府朕去得勤,想来司马爱卿去过那么多次,也一定知道伯仁卧房内长年燃着安神的檀香。”见司马懿点头,他继续道:“起初,朕并未觉得那香有何不妥,直到昨日,有太医为朕号脉时告诉朕,朕体内沉积了些许致人迷幻的药物,这才让朕起了疑心。于是,朕就派人去伯仁房里取了些香灰来給太医看,终于知道那不是普通的檀香,而是能在安稳人心神的同时,让人沉迷于幻觉中,日渐衰弱的迷香。”顿了顿,曹丕微微扬起下颌,面容冷峻道:“这些,司马爱卿应该最清楚吧?”
  面无表情地昂着头,司马懿冷静得连他自己都觉得不正常,“去过将军府的,不止臣一人,况且,臣并不曾在香炉上做手脚,陛下何以仅凭一点香灰,就断定是臣谋害的悼侯?”
  “除了你,当朝上下谁还有这个狗胆去谋害皇亲贵胄?”曹丕讥诮而带着怒意的视线死死钉在他身上,“伯仁一死,军界便有了权力空洞,你是料定,除你之外,朕找不出谁能担当大将军的重任才如此胆大妄为,对吗?”声音里渐渐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司马仲达,朕跟你的新仇旧恨,也该清算一下了。”
  脑海里突然闪过在曹彰死后曹丕看向自己时偶尔带着异色的眼神,司马懿尚且来不及凝一凝神,就听到殿中想起了清晰的张弓搭弦之声,而且,不止一声。背后冒出冷汗,他没有去寻找那些藏在暗处的杀手,只是死死盯着丹墀上的帝王。
  大殿中一片沉寂,时间仿佛变得很缓很慢,甚至趋于凝滞,就像那搭在弦上迟迟不发的羽箭一般。
  在这场无声的对峙中,司马懿缓缓屈膝跪下,眼睛却始终盯着曹丕,“陛下。”他开口,音色低沉,“臣去拜访悼侯,是想请他说服陛下不要伐吴。臣本无意打扰他休养,但臣反对伐吴的上疏次次石沉大海,不得已,才想到劳动悼侯去劝阻陛下。”吸了口气,又道:“至于迷香,臣,一无所知。”避开曹彰一事不提,司马懿将话题死死扣在造访将军府一事上。
  凝眸看了他许久,曹丕沉吟道:“芳林园的事,有过一次,就够了。你不要以为,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在放任你。司马,一次又一次,你再给朕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苦笑一下,司马懿无力道:“臣若是觊觎悼侯的大将军之位,为何要反对陛下伐吴?若无战事,大将军一位暂且空置又有何妨?”
  手指摩挲着袖口的暗纹,曹丕如嘲似讽道:“你就这么肯定,若伐吴,朕非任你为大将军不可?”
  “臣不敢。”伏低身子,司马懿姿态谦卑,言辞恳切,“在内,臣愿为陛下固守后方;在外,臣愿为陛下沙场决计。但臣若不能取信于陛下,为陛下所用,一切不过空谈,算计来那大将军的头衔,又有何用?”
  心被撼动了一下,曹丕晃了晃神,目光游离道:“说的比唱的好听,欲擒故纵的老把戏你就不用在朕面前演了。”定定神,他冷笑道:“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朕,对待你这种人,死,简直太便宜你了。”眸中一暗,话如刀锋,“你不是想做大将军吗?朕便封你为大将军,让你风风光光地做你的大将军。”
  望着曹丕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睛,司马懿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冷了。
  抱着最后一缕希望,他转开话题道:“陛下,不要伐吴,刘备去世,刘禅即位,有意亲善孙吴,孙刘两家又有结盟之势,您若此刻出兵,只会加速他们的合作。加上孙吴水师强大,主将陆逊绝非等闲之辈,我军现下难以与之抗衡,您此役……”
  “住口!”脸上已有不耐之色,曹丕冷哼道:“你又知道朕没有对水师做额外的训练?”扬扬手,他用一种带着仇恨的挖苦语气道:“回去吧,司马爱卿,安安心心在家等着朕加封你做大将军的旨意便好。朕,定不叫你失望。”
  闭目掩住眸中的苦痛,司马懿叩首道:“谢陛下厚恩,臣告退。”
  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大殿,司马懿仰头望向苍穹,不过眨眼之间,天便骤然昏暗了。
  此后,曹丕率军前往许昌与张颌所领水师会和,司马懿以抚军大将军的身份随军同去,名为大将军,手下却无一兵一卒。
  带着夏侯玄在玄武池观看水师在出征前的最后一□练,曹丕叹了一声,道:“如果伯仁还在,朕是想让他做此次南征先锋大将的。”
  迟疑片刻,夏侯玄黯然道:“陛下的心意,父亲地下有知也会欣慰的。只是,玄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讲吧。”把视线从玄武池上转到夏侯玄身上,曹丕看起来很是温和。
  “父亲生前……并不赞同陛下现在出兵伐吴。”咬咬牙,夏侯玄还是说了出来。
  “朕知道。”默了一刻,曹丕喃喃道:“刘禅软弱无能,孙权固守江东基业,依我大魏的现下的国力,再平稳发展十年,吞吴灭蜀必不在话下。只是,朕等不了那么久,等不了……”眼里流露出几分不甘,又道:“朕想做成先帝未能实现的愿望,太初,你懂吗?朕想放手一搏,不管成功与否,至少,朕要试一试。”
  蹙眉望着曹丕似有隐忧的面容,夏侯玄理解地笑道:“虽然不明白陛下为何这样坚持,但末将想,陛下一定有非出兵不可的理由。”停了一下,他垂眸道:“就像父亲,即使知道他们终能在地下相会,他也不愿再多等上几十年;即使知道那样做会损伤自己,他也义无反顾……大概,是心里的执念吧。”
  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曹丕半认真半玩笑道:“朕可是有心栽培你,你若敢学你父亲,看朕不……等等!”蓦地一顿,他抓着夏侯玄的肩道:“你方才说什么?”
  “什么?“被肩上突然收紧的力道吓了一跳,夏侯玄讷然道:“大概是心里有执念?”
  摇摇头,曹丕语气迫切道:“上一句,上一句。”
  “即使知道那样做会损伤自己,他也义无反顾。”不明白他为何反应那么剧烈,夏侯玄小心翼翼地按曹丕的意思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就是这句!”紧紧抓住夏侯玄的手臂,曹丕话音有些颤抖,“他知道做什么会损伤自己?你说清楚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回学校【摔哼唧唧……不想回去QAQ开学会很忙,不过有时间的话我还是会努力更完的,抱抱我滴妹纸们 (づ ̄ 3 ̄)づ
  ☆、临行江左赐兵权,天不作美帝心苦
  烟香缭绕,迷迭香气随着从窗子吹入的夜风聚拢又散开,叫人不觉恍惚。
  明黄的光影中,曹丕坐在案后细细研着墨,墨锭与砚台的摩擦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幽幽叹了口气,他执笔蘸墨,却在笔尖即将触到绢帛时顿住了手,原该行云流水般的字迹就这样凝在了笔墨尖端。
  放下笔,曹丕对一旁的侍臣道:“宣司马……”停了一下,又改口道:“算了,去给朕泡壶茶来。”起身踱至沙盘边,曹丕不再去想那些依旧空白的绢帛,而是把注意力投到了虚拟的军事部署上。
  案角的烛火猛的晃了晃,映在砚台里的墨中,仿佛沉郁的光阴漾起了一丝涟漪,转瞬归寂。
  送上来的茶腾着热气,心不在焉地吹了吹杯中浮沫,曹丕的嘴唇刚挨到茶水便被烫得“嘶”了一声。不悦地放下茶盏,他转头望向那毫无自觉的侍臣,挑眉道:“茶这么烫,你让朕怎么喝?”
  后知后觉地伏地请罪,那侍臣连声道:“陛下恕罪,奴才疏忽了。”
  恹恹地一摆手,曹丕不耐道:“还不去换杯凉点儿的来。”
  “诺。”胆战心惊地撤了茶盏,那侍臣忙不迭地退出了大殿,约摸一炷香的功夫后,他又奉上了一杯八分热的茶。
  小啜一口,曹丕沉吟片刻道:“怎么感觉没有之前那杯香了?”
  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曹丕的脸色,那侍臣解释道:“禀陛下,这茶原是不能煮的,只能用沸水冲了,跑在盏中待其清香自行溢出。”迟疑一下,他继续道:“陛下方才嫌茶太烫,奴才只得把茶盏放在凉水里浸着,这水凉得快了,茶香自然会打折扣。”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曹丕扬手示意他退下,兀自陷入沉思之中。
  默默盯着沙盘出了好一会儿神,曹丕才捧着茶盏喃然道:“朕到底是会欲速不达还是旗开得胜呢?”一层浅淡的浮光在他眸中流转而过,不知所终。
  有夜枭的啼鸣声自殿外传来,孤绝冷寂。心下一横,曹丕想,他这一生都在不断地和形形□的人打各种各样的赌,其中不乏以命为注的经历,何惧多此一次?
  在沙盘上的广陵轻轻一点,曹丕翘了翘唇角,不是志在必得,而是义无反顾的决然。
  万马齐喑,六军待发,曹丕一身戎装骑在马上,俯视着匆匆而来的人,默然无语。没有追究来人的失礼,他静了许久,终于开口轻轻唤了句:“司马将军。”不大的音量,却承载了太多的情感。
  应声跪地,司马懿用低垂的眼帘遮住了眸中瞬息万变的情绪,“臣,谢恩。”
  是了,司马懿在谢恩。一个时辰前,他再次收到了曹丕任命他为抚军大将军的诏书。不同于之前那封除了头衔再无其他的诰封,这一次,诏书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任司马懿为抚军大将军,假节,领兵五千,加给事中,录尚书事,督后台文书,留守许昌,镇抚百姓,补给军资。都是些切切实实的权力。
  司马懿不知道是什么让曹丕在短短几个月内做出了前后截然不同的决定,百感交集之余,他脑中还闪过了一句叫作“日中则晷,月满则亏”的话。有了之前的冷遇,司马懿更加谨慎起来,谦卑地跪在曹丕马前,他缓缓道:“臣之卑鄙,不足……”
  “司马将军。”出言打断他企图辞谢的话,曹丕叹息般道:“平身吧。”待司马懿起身站好,他才重新开口,眼底流淌着难以言明的神色,“愿将军,不负朕之所托。”趋马上前几步,曹丕倾身俯到司马懿耳侧,压低声音道:“朕不是在褒奖你,而是要你把欠朕的,都还给朕,替朕分忧。”继而又道:“伯仁的事,朕错怪你了。”
  头皮一阵发麻,司马懿深深一揖,“臣,遵旨。”
  坐直身子,曹丕垂眸对着他的头顶凝眸半晌,终是下令道:“起行!”
  躬身退到一边看着大军走远,司马懿紧紧握着曹丕刚刚交到他手里的诏书,眼中伤痛有如刀刻。
  “怎么不再劝进一次?”站到他身边,司马孚侧目道:“你明知圣上此役几乎无望取胜。”
  “他说,他无法回头了。”喟叹一声,司马懿似是自语道:“圣上之心,固不可彻。唯有一败,可使回头。”
  “你忍心?”眉心一动,司马孚面露疑色。
  并不急于回答,司马懿将手中诏书塞到他手里,趁他浏览的间隙感慨道:“吾奈其何?”
  “吾以后事为念,故以委卿。”抬眼看了自家兄长一眼,司马孚低头继续诵道:“曹参虽有战功,而萧何为重,使吾无西顾之忧,不亦可乎?”把诏书还给司马懿,司马孚摇摇头表示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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