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之内(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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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合之内(gl)- 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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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徙点头称是,跟着下人进偏房换了衣,才跟着蔡攸进正厅入席。众宾客都知道王黼与蔡攸交好,王黼一事一出,也都知道蔡攸烦这小王爷,如今看着二人微笑着共同入席,都疑惑不已。
  蔡攸打着圆场介绍一番,众人立即接受了人徙,各个换副友好面孔与她碰杯,嘴里说着客套话,于是这送行家宴看起来是其乐融融。末了至晚间散席,送走各路宾客,蔡攸将人徙请进内室,命她重又将女装换上,要教她些动作台词,并将如何演戏都细细说了。更让蔡攸惊奇的是,人徙扮起青楼女子来无师自通一般,引得他连连夸奖,人徙苦笑着接受其称赞,两人关系渐密。
  直至深夜,人徙才从蔡府出来,穿着蔡攸赠她的新衣,七拐八弯走了半个时辰兜到天街,至圆药铺的门前使劲擂门。不多时李老提着灯探出头来,认了半日,才惊道:“王爷!”忙开门将她迎进来,一连声地朝屋内喊道:“黄先生!您可把爷盼来了!”
  黄叶海手忙脚乱地穿衣,急跑到外堂跪道:“六爷!还以为您把小的忘了!”
  人徙笑道:“怎么能忘了先生您!更何况我娘还在您手里,我若把您忘了,您还不把我娘给扔到大街上?”
  黄叶海“呸呸呸”地装着吐了好几口唾沫,“瞧您说的这不吉利话!就算爷把小的忘了,您的娘小的仍然好好侍奉着!您是先看看令堂?不过这时辰,怕是睡熟了。”
  人徙摆摆手,“你先去给我打盆水来,真晦气,连着喝酒。”
  黄叶海忙忙的亲自去打了盆洗脸水来,伺候人徙洗了洗脸,看她坐在椅上长出一口气,才小心问道:“京里传的,可是真的?王爷要出征?”
  人徙叹了口气道:“怎么不真?我今日来就是来向你和娘辞行的。”
  黄叶海满眼忧虑道:“好好的,爷半大个小人儿,怎么说让上战场就上战场?怕是不是好事罢?”
  “黄先生还是一如既往地明白!”人徙喝一口茶,低声说道,“此事我告诉你,先生可别告诉我娘,只说陛下叫我历练一番,没有危险。”
  黄叶海连连点头,人徙便简要将事情简要说了说,完了意有所指道:“黄先生可知道利弊,此番我若有何不测,于你可是没有一点好处。你只得好好待我娘,保佑我平安回来。”
  “爷放心!小的一直将您的娘当作亲娘照顾,您走了小的定会一如既往,另设香台烛案,日日祈祷王爷平安回来!”好容易靠上一棵宫里的树,怎么能轻易丢了?黄叶海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就好。我也不想叫醒娘了,你替我转告,免得她伤心。”人徙黯然道。
  “你就舍得进门也不见娘?”一个声音幽幽传来,人徙一颤,眼泪就想跑出来。转身看见秋兰倚着内室门框注视着自己,忍不住跑过去扑到她怀里。
  “娘,你听见多少?”人徙仔细端详着秋兰,见面色还挺康健,问道。
  秋兰在她背上轻打一下,含着泪道:“娘天天都睡不安稳,啥都听见了!没有危险,怕是到处是危险罢!”
  人徙垂了头,不知该如何说,心内急得热锅蚂蚁,怕娘一急不让她去,发那无用脾气。秋兰拉她坐下,怜爱地看着她道:“别急了,还是同小时候一样,一急就满脸发红。娘不拦你。”
  人徙抬起头瞪大了眼,秋兰笑道:“既然娘都放你往前走,怎么还能绊你的脚呢?你只给我记住一句话:能进则进,不进则退,保住命,什么都不晚。”
  人徙搂住她的脖子哽咽道:“孩儿领命!”
  母女两人又说了几句温存话,眼见已是凌晨,人徙来时对陛下说的是去和蔡大人套近乎,领他的家宴,太迟了不像话,于是便要不舍地告辞。末了又想起一件事,将黄大夫拉进屋内说了一会子,又跑到娘面前,郑重说道:“娘,我已交代黄大夫,想办法让你进宫去。就当,就当帮孩儿一个忙。”
  “孩儿在宫里有个友人,与我岁数想差不大,极其投缘。”人徙若有所思地补充道,“孩儿十分担心她自己在宫内,独自一人很可怜。”
  秋兰仔细看着她说话的表情,见那眼里闪烁着没见过的光芒,心内疑窦,接着欣喜道:“是哪个公子?徙儿总算开窍了!”
  人徙噎住,怔怔无言可答。
                          
作者有话要说:某人要出柜了~ 知道大家等急了 终于把准备做好 下章战场上见~只不过 这功绩没那么好拿。。。另外 JJ又抽了!这章准时12点半发的 我倒要看什么时候在前台吐出来!



63、六十三

  尚心苑的枯草朽木渐渐少了。五月初,天气早早热将起来,院子里长裙及地的人却拿着一根与其服饰不般配的锈铲子在整理荒废的花园。她一下一下十分用力,汗水从皱着的眉头滴下。不远处传来咳嗽声,接着一个宫女跑过来夺过铲子道:“娘娘,为何折腾自己?且既要干,奴家来干。”
  “你小丫头不是病还没好么?”陈忆仔细瞧她的脸色,“屋里凉快去。我这么着倒不那么胡思乱想。更何况,我得从此少些娇贵,指不定以后有什么事呢。”
  彩灵叹了口气才说道:“你真信那昱王?虽说看着像真的,可宫里头这样的子弟娘娘也见得多了。如若他外头打仗得了功封了赏,还记得娘娘么?”
  陈忆安然一笑,拿指头点她的额头道:“小孩子家家懂什么?”说着抹了把汗珠,抬头望着天道:“我信。我等。”纤手玉臂,眉间温软风情。
  彩灵仍担忧,嘟着嘴不愿罢休,陈忆轻笑着从汗湿的手里塞给她一个纸团,彩灵打开一看,结巴道:“上头的字我认不大全,可这是真的?让娘娘配合着让王爷的娘进宫?”
  “我这两日,就是愁这个。她真会想,怎么弄这么一出呢?”陈忆低头笑着,又带着犹豫。
  那日她正在院子里闲坐,想人徙会不会已离宫,突然一个纸团从院墙外扔了过来,想是还怕里头人发现不了,连扔四五个,全是一样的内容。
  “我赞成!”彩灵突然兴奋道,“这样一来,娘娘就有人照顾了,而且对方还是王爷的亲娘!那说不定就是以后娘娘的婆婆呢!”
  陈忆扑哧一声笑出来,捏着彩灵的脸满脸绯红道:“你何必说那么清楚。一来这事有难度,二来我紧张呢。”
  彩灵想了一会,说道:“娘娘做娘娘自己便是。”
  这话说得笼统,陈忆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于是不几日,徽宗便接到了消息,说陈贵仪在尚心苑一病不起。命太医前去调治,都找不出病因,但看着病情却日渐沉重,甚至昏迷不醒。太医们越发慌乱,只得先报了个“娘娘独居冷宫,心思过重,悲伤攻心所致。”可用了药下去,都不见效。这时彩灵提醒道,不如在宫外贴皇榜寻求名医。徽宗起先不同意,可眼见着陈贵仪就是不醒,也怕不明不白死了,宫里头乱讲,便勉强同意了。
  话说黄叶海日日在贴皇榜的附近转悠,这日好容易发现有新榜了,忙挤过去看,看了大喜,忙上前揭了。宫里即时传讯,黄叶海将秋兰打扮成医馆夫人模样,说是自己的内人,精通医术,两人一起进了尚心苑。
  秋兰见陛下不在,松了一大口气,黄叶海在几位太医面前装模作样诊治一番,开了药方。太医随即散去,彩灵忙关了院门,轻叫道:“娘娘,起来罢!”
  陈忆忙坐了起来,揉着腰道:“累死我了,连着躺了几日,饭都没好生吃过!”话未犹完,一眼瞧见黄大夫旁坐着的妇人,顿时收敛了嗓门,低眉顺眼站起来行了个礼。秋兰忙还礼不迭,一面拿眼睛观察对方,倒冷着三分脸。
  陈忆只觉以往的气势全端不起,小心说道:“不知秋兰夫人如何才能留得宫里?”
  “我只说你的病需要人长期调理,我一个男人自然不便,便留内人在宫里充当宫女,照顾娘娘。娘娘只需配合些便是。”黄叶海说道。
  陈忆还未答话,秋兰在一旁声音温软却严厉地突然说道:“徙儿喜欢你?”
  
  且说三日前。东门小殿。
  歌舞升平,身着艳服的宫女随着音乐偏偏起舞,蔡攸与人徙身着女装一唱一合,说的是宫外的趣事,徽宗起先被人徙的打扮惊了一跳,面有愠色,但渐渐看出趣味来,□处竟笑得前仰后合。末了将人徙叫到跟前半是高兴半是不悦道:“徙儿也怎干起这行当来了,可是蔡大人将你教坏了。”
  人徙行个礼笑道:“不干蔡大人的事。是孩儿想讨爹爹喜欢,手段粗劣些,还请爹爹原谅孩儿。”
  徽宗笑眯了眼,半真半假地批评蔡攸不懂事,对方也自然笑着领罚了一大杯酒。徽宗接着说道:“今日你二人来辞行,还扮了戏来逗乐,该奖。你们说说,若凯旋回来,要何赏赐?”
  蔡攸一指陛□旁的两个女子道:“陛下的美人儿赏我便是。”
  人徙心内连说他大胆,可徽宗哈哈大笑同意了。人徙更是吃惊,心内活动起来,正胡思乱想,蔡攸拉着人徙退下,说要去准备行装。至一无人室内,蔡攸小声问道:“既然王爷与王黼是冤家,那与童太师等人是?”
  人徙一惊,心内立刻紧张起来,弄不清该如何回答,却见蔡攸凑近她说道:“特挑今日来说,咱们一上路,就没什么机会讲了。看着王爷像是个正直之人,不与梁师成等人为伍。既如此,你我便是同道了。”
  人徙瞪着他,不敢轻信。但他如此说,却正中下怀,先不论这蔡攸是忠是奸,眼下却入了自己所想。想到此,人徙握住他的手道:“以后还望蔡大人多多照顾为是。”
  蔡攸微笑点头。
  
  宋宣和三年五月中旬。天街人头攒动,你推我挤。京里头一直在传,说市井进宫的皇子步步高升,如今要出战讨个功绩回来,今日眼见为实,都伸着脖子往出征队伍里瞧。眼尖的一眼瞅见,大呼小叫地喊道:“瞧见没有?就是那个最小的,骑着匹黑马,嘿,真齐整!”
  人们纷纷向队伍中的人徙望着,而她本人却汗流浃背,顾不得要做出副出征的豪气了。新做的金红盔甲紧紧勒在身上,感觉十分厚重,心内着实后悔:又不是要我真打仗,还做什么战衣!
  童太师与蔡攸两人领头带着五千精兵,从京城出发,向辽国南京附近的卢沟进发,前去与早已囤兵十万在此的刘延庆会师。此时金辽宋之间的战争几乎已大势落定。辽天祚帝仍然在逃,虽说留耶律淳守着燕京(南京)等地,可领地仍在逐渐缩小,被金军那么一横扫,没剩什么地方了。金国狡诈,说燕云只剩“边边角角”未下,叫宋去打的却是金军的大队伍耶律淳手下的军队,这也是金军最后一次考验宋军的一步棋。而交给人徙的却和这无太大关系,只因涿、易两州是守将郭药师主动来降的,郭药师刚降宋,自然很想立功以证忠心,徽宗便命他做先头军,与淳的辽军先比试一番,看看本事,而后自然有刘延庆带着援军赶到。郭药师心内忐忑,因为以他的军力根本不足以同淳抗衡,唯一的好处是他本是辽军,熟悉辽军的打法而已。于是他只盼着援军早些到。而这个任务,便是人徙所受的——带领援军去解救郭药师的军队。想想,十几万大军一到,那不一下就把本就战得疲惫的辽军给冲散了?这个是必胜的,到时候,功劳自然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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