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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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笑-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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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谁打?”
  
  “……”
  
  “姓孟的?!”李啸天猛拍茶几,少年唬地一阵瑟缩,“你想都别想!”
  
  “哦。”林笑点头,说是乖顺,倒不如说是恍惚地转身回房。看着那个一棒子打不出一句话的瘦弱身影,李啸天突然一股无名火,嗖地起身,紧走几步一脚踹开林笑房间。对于从天而降的男人,还没来得及坐下的少年一阵惊慌,慌乱地拿起参考书往桌上盖,不过还是晚了,
  
  Happy birthday to Xiatian;お誕生日おめでとう!凡博哥生日快乐,Buon pleanno……还有各种在李啸天看来乱七八糟的语言,各种缠绕纠结,最后成一个常青藤的心形,如果一定要用汉字来表达李啸天的心情,那只能说是……气爆了。
  
  噔噔的迈步声,李啸天走到书桌边,一张张掀开桌上的纸,一沓不薄的纸,无一例外全画着那一个图形。显然是怕画的不好,练了千百遍。
  
  练了千百遍。男人咬牙。
  
  哼,老子还寻思你会受不了,看来你是心态不错,还能这么费心思画这些!狭小的房间里,林笑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声都太大了。他本以为什么都能靠时间去忘记,努力了这么久,本该一潭死水的心却在凡博生日这天,情不自禁地拿起笔,一遍一遍描画心里很久以前便已成形的图案。一遍一遍,林笑终于无法控制,跑出去说要打电话,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快疯了。
  
  而此时,那个可怕的男人就站在面前,嘴角的嘲讽快要将他淹死。
  
  “看来今天是那位的生日,”这个魔鬼说话永远不紧不慢,“不过,可不仅仅是生日而已,好奇了?忍不住了?来,打电话。”男人随手掏出自己的电话扔在林笑床上,声音里有残忍的快意。
  
  林笑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仿佛在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打电话。少顷,猛地抓起那个电话,拨起那个在心里已经磨烂了的号码,因为狂喜,甚至还拨乱了好几次。就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电话通了,优美的彩铃此时却像条细长的毒舌,搅的人心烦意乱。
  
  彩铃,依旧是彩铃。
  
  李啸天耐心出奇的好,优雅地看看手里的表,“电话没人接的话,不如我们来看看电视。”说完做了个完美的邀请动作。林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直觉却知道很可怕,情不自禁地摇头,“不打电话……我也不看电视……不看……”
  
  男人不知道是不是气坏了,居然笑地有一丝……宠溺?林笑看着自己被李啸天拽出去,下意识反抗,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看见少爷将林笑拖出来,老赵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侧身退到走廊一边——保护了这么久,最后要摧毁那孩子希望的却还是少爷自己。
  
  不算慢的旋律,不快活,也不悲伤。却听地一群男生女生噤了声。
  
  原本太阳般的男生,此时身上散发的气场,却让方圆八桌以内没一个人敢落坐。一杯接一杯,男生桌上的酒很快不见踪影,小麦色的皮肤也变得晦暗不明。男生翻个白眼,睥向角落里正专心弹琴的人。
  
  兰颖死后,立秋更沉默了,一日里说不了几句话,只全身心地打理着五月花,将钢琴也搬了过来。
  
  钟浩不懂钢琴,不知道立妖怪弹的什么东西,只咕隆一声,又灌下一杯。琴声不知是什么时候停的,钟浩听到头顶传来立妖怪的声音:
  
  “你已经不在这里工作,酒水全价,你少喝点。”
  
  “啊啊……是立妖怪,来来,我们两个diao丝喝一杯。”
  
  “diao丝,我是你不是。兰颖一直到死都爱着你。”
  
  “哦?这么感人?你怎么知道?”钟浩好笑地望向面前好看地有些女气的男人。
  
  “她能清楚地拒绝我,我问她,那钟浩呢,她就沉默。以她那种扭曲的性格,这种反应代表什么你还不清楚吗。”立秋今天的话反常的多,“五月花是林笑的,我先打理一段日子,等他可以了我就走。”
  
  “你去哪里?”钟浩头也不抬。
  
  “我打算报考国音,九成能过,到时候不在这里,你帮着林笑些。”
  
  “别摆出一副交代后事的嘴脸,爷看着不舒服。”
  
  “生活总要向前,你也少喝点酒。”立秋突然叹了口气,在钟浩对面坐下来,“也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能放手。”
  
  “哼!就算那个人放手了林笑又能怎样?”钟浩猛拍下杯子将立秋吓了一跳。
  
  “你是说,孟凡博订婚是真的?”立秋猛地站起——钟浩不去孟凡博与苏楚然的订婚仪式,却躲到这里喝闷酒,立秋本就觉得奇怪。之前立秋只当订婚仪式会是场闹剧,可是如今连钟浩都这么说,难道……那竟是真的?!
  
  “你们可以相爱,但是不能在一起,更不能结婚。因为那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你能忍受吗,到时候和凡博并肩站在台上的,只能是一个女人,他合法的妻子。而你只能在台下看着他们并肩而立,甚至在台下的位置,你也要担心自己是不是坐地太前了?”
  
  那天孟校长的话,一字一字记的很清楚。可是直到现在,林笑才算明白那到底意味着什么。
  
  电视屏幕上,主持人不时蹦出的类似“金童玉女,天作之合”之类的字眼像一枚枚钢针,即使在百里之外,也能精准无比地刺中林笑的瞳孔,万劫不复,也无法摆脱。
  
  原来天作之合就是这样的。
  原来金童后面跟着玉女的婚姻才是被祝福的。
  
  “双方家长将订婚仪式放在你生日这天,是要寓意双喜临门吗?”记者将麦朝向台上的新人。苏楚然身着线条简约的中式旗袍,笑得羞涩而优雅,温柔地望向身边的凡博。而男生像是得到爱妻的密令,对着媒体温润一笑,答道:
  “其实我不这么想,放在这一天,以后纪念日和生日,就只能收到楚楚一份礼物了。”说完甚至还委屈地看身边的准新娘一眼。
  
  哈哈哈哈——都要成为新郎的人如此孩子气,现场长辈,宾客无不会心一笑。而媒体则纷纷抓拍这一瞬间。
  
  看看,屏幕上大家都在笑,还有谁没在笑么?凡博……他也在笑着呢。如果,如果一切都只是在演戏,那么眼神呢,眼神也可以演吗?
  
  “据双方家长爆料,孟少爷与苏小姐从小即青梅竹马,早在二人小学时孟少爷便将妈妈的丝巾盖在苏妹妹头上,说要苏妹妹做他的新娘。十几年后,苏家与孟家的联姻无疑是再完美不过的结合,现场的热烈气氛连主持人我都快幸福地掉下眼泪……”
  
  沧州城王牌娱乐主持人Cindy的声音很有感染力,李啸天却一阵冷笑,“噱头。”
  男人一边不屑着,一边死死盯着那个明明已经快站不稳,却还是倔强地一动不动的身影——李啸天觉得自己的自控能力真是越来越差了。可是,一看见林笑闷在房间里大半天就是为了给那个姓孟的画那些东西,就觉得心里像有火在烧。
  
  “据悉,继今日的订婚仪式之后,两位新人将共赴马来西亚,度过为期一个月的二人世界,并准备三月六日的浪漫婚礼。现场,Cindy每次问话,苏小姐都笑而不语,由一旁的孟少爷代为作答,二人恩爱之情可见一斑。电视机前的你是不是也有了恨嫁之情呢……”
  
  “啪——”主持人嗲声嗲气的声音让李啸天一阵恶心,一把关掉了电视,回身逼近林笑,正欲开口,连站都站不稳的少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李啸天推个趔趄,疯了般窜出去。
  
  “抓住他!”男人惊呼。
  
  “是!”老赵应一声,迅速出门。
  
  北方的冬天很冷,林笑身上只有一件针织衫,冷风呼呼往里灌。少年却只顾狂奔着,也不知道是要跑向哪里,他只知道,要跑,要快点,身体动地越快,脑子就越慢,这样就什么都不用想了,嘿嘿,也什么都不会记得了。少年扯起嘴角,像是笑了几声,神色颇为诡异。几个围追上来的保镖动作不禁滞了一滞。
  
  想追我?林笑停下,突然孩子气地笑了,眼里有些天真的自豪——我可是从小翻几座山上学的。
  几个保镖从没见过这么诡异地场景,那个似乎风一吹就能倒的瘦弱孩子,居然在自豪地冲他们笑过后,风一般地窜了出去。那样的速度,让受过专业训练的他们,竟一点也不敢马虎,当即全力追捕起来。
  
  本以为林笑是受了刺激要逃走,但此时看来是自己想错了。李啸天在楼上看见那个小东西不知疲倦地窜逃,方向乱七八糟,哪里是要逃走,分明是想将自己自杀性地跑死累死。
  
  正追地一团糟,一众保镖耳机里传来少爷的声音,那声音里,竟有着掩饰不住的……慌乱?
  “别追了,不许追!看住,别让他跑了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  




44

44、第四十四章  百年孤独 。。。 
 
 
  
  正追地一团糟,一众保镖耳机里传来少爷的声音,那声音里,竟有着掩饰不住的……慌乱?
  “别追了,不许追!看住,别让他跑了就行!”
  ……
  
  也许是快到春天了,晚上竟下起暴雨来。
  从林笑看到电视上婚讯起已经有大半个月,这段日子李啸天没有出门,工作也几乎全是邮件处理。看看指针接近12点,李啸天揉揉太阳穴,关了电脑起身。
  虽说给那个小东西注射了镇定剂,可总是放不下心来。这样的夜晚,男人的神色不复白天的决断冷厉,埋在夜色里的,是令人绝望的孤寂。
  镇定剂……呵。
  从没想过这种东西会由他来给别人用,记忆深处的那段日子,不都是一天不断地往自己身上扎的么。人与人之间的羁绊,本就是越少越好,因为天性是背叛。强大一点,再强大一点,强大到没有人再敢背叛你。即使天性是背叛,也只能压抑着,将你捧到天上,因为违逆你的下场是万劫不复。
  很小的时候,他就明白这种道理了不是吗。
  你看看,这栋房子多大,一层层的阶梯,站在这一层,看不到下一层。
  
  迈开长腿,男人在夜里的动作依旧优雅地无可挑剔。这样优雅的动作在第五十四个台阶上停了下来,坐下,抚摸着天然榉木扶手。
  仔细看,你会发现这一级台阶的扶手上有暗黑的血迹。
  男人抚摸着那些斑点,埋在夜色中的脸上看不清表情。
  
  很小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坐在仿佛看不到尽头的楼梯上,听父母压抑的争吵。他其实想说他想跟爸爸妈妈睡,因为太黑了他怕。可是那个有爸爸妈妈的房间里永远在争吵。就这样,害怕楼上一个人的房间,又不敢去楼下父母的房间,每夜每夜,那华丽到可怕的楼梯,小小的身子咕噜噜只下到一半,便不敢再往前。
  多少次,在冰冷的楼梯上睡着,然后凌晨在仆人的叹息中被抱回房间。
  
  “姓李的!你有什么资格这样污蔑我!有种去做鉴定,明天就去!”
  “哼!你休想!鉴定出来不知是谁的种,老子丢不起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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