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释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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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释流年-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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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就是想把这个交给你家公子,咳咳咳……如今他不在,或许是天意作弄,所以还请兄台代为,不必惊动他人。”
  
  柔和的声音似乎千万点花瓣,细腻而温柔。
  
  这时,平生第一次被人尊称为“兄台”的小厮激动了,月光下都能看到他红着个脸,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好、好、好,我一定给你传到,包在我赵二的身上。”
  
  天上的雪停了,地上的雪却依旧还在。
  
  鲜红的绸缎包裹着里面的物体,小厮没有打开来看,只是探着头目送着那辆马车离开,心里带着疑团。
  
  那个年轻的公子,实在是太像自己少家的一个故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说一下!!!!!!!!!!!!!完结君要晚点来了!!!!!!!!!今天会有更新!!!!!!!




32

32、第 32 章 。。。 
 
 
  月色凄迷,孤鸦寒影戏天明。
  
  蓝布车帘的马车快速地按着原路返回,到了城门附近的一处客栈,马车里坐着的人又说了话。
  
  “齐叔,咳咳咳……去城南外吧,我想去看看我爹。”拢了拢身上的白披风,长长的兔毛柔软细腻,虽然斗笠取了下来,可是那人的面容还是看不清楚。
  
  “公子,夜寒露重,不如明日再去,今儿个就先休息吧,老齐我怕您身体消受不了。”回头看着依旧垂着的车帘,车夫想起了自己家中的孩子,估计现在也跟自己照顾着的公子差不多的年岁了。
  
  “无妨,只去一会儿,咳咳……看看就回来,齐叔不必担心。”剧烈地呼吸着,嗓子里燥热难耐,只能使劲忍着憋住呼吸不让自己咳得再大些声。
  
  皱眉,齐叔的脸上涌现出担忧,可想了想,也觉得马车里坐着的年轻人着实孝顺,于是便点点头:“那好,公子若是累了,不妨在里面小憩一下,等到到了城南,老齐我再叫醒公子你。”
  
  “嗯,多谢齐叔。”漆黑的马车内,那人淡淡地微笑,然而却没有人看到他嘴角盛开的玫瑰,凄美绝艳。
  
  轻轻用指尖擦去,马车颠颠簸簸中,那人陷入了半昏睡的状态。
  
  似梦似醒间,感觉到有人在拉着自己的手问:“易公子,你若是敢动白樱的主意,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记忆里,说话的那人总是穿着一身鲜红的衣裳,因为小的时候总是被一群小女孩儿围着要他当新郎,所以时间久了,这也变成了一种奇怪的嗜好,就如同自己喜欢穿白衣,而白樱喜欢穿紫衣一样。
  
  明明是三个截然不同的人,可是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却有着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痴迷。
  
  有时候想想,也不知道痴情是好事,还是坏事。
  
  宰相祠前,一袭红衣人静静靠在祠堂的门口。
  
  祠堂两边的雕塑基本已经被白雪盖得面目全非,不经意看只会以为是柱子,根本就看不出来那是雕像。
  
  夜里,没人能看见那红衣公子脸颊上的微红,风拂过他的身,携着一些酒香流落,可是没有多远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留半分痕迹。
  
  月光透过稀疏的树林散落在地面,交织的影子像是无数干枯的手骨,节节分明,在夜间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明明没有喝醉,可这会儿,那红衣公子却感觉自己像是醉了一般。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只要一闲下来,思绪就会不受控制开始在记忆中地寻找着无数张同样的笑脸、无数种不一样的表情。
  
  沉溺在过往的回忆中不可自拔,而之所以无法自拔,是因为割舍不下。
  
  第一次见到那人时,那人躺在床上正看着窗外的梅花。
  
  当时,那人正皱着眉头,可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那人平静的目光中竟有一闪而过的惊喜与讶异。
  
  那种神情,看起来别有一番风韵,就像是寂静的湖面上唯一一道涟漪,奇妙而独特,让人永生难忘。
  
  渐渐地,几乎每天都能看到那人。
  
  只是看到那人的时候,他总是和另外一个人一起来找自己。
  
  起初的不以为意,之后的万分沮丧,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内心中小小的情愫每一丝每一毫都能牵扯出一些焦躁不安。
  
  于是,开始鸡毛蒜皮地小心观察,结果终于发现了让自己焦躁不安的根源。
  
  那人对自己说话的时候,总是和他和对别人的说话一样,无论是言辞还是语调,都温柔得一塌糊涂。
  
  温柔是好的,原本一直这么想。
  
  可当发现那人与白樱相处的情形与别人都不同的时候,自己才恍然间明白,原来对于那人来说,只有白樱是不同的。
  
  不知道是因为嫉妒,还是因为物极必反,从那之后,自己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语,每一个神情都和自己想要做的相反。
  
  历经十几年的时间,从起初的懵懂到如今的清晰,以前在那人面前总是做不出来的事情,在心里渐渐被挤压成厚重的山。
  
  太多太多的话积压在胸口,太多太多的情绪无法表达。
  
  一向被人夸做油嘴滑舌的自己,一遇到那个人,就顿时成了一个刺猬,好像只要不伤害那人,就浑身不舒服。
  
  然而,每一个夜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总是在幻想着的,却是能成为那个人唯一的依靠。
  
  或许,成为了那人唯一的依靠之后,才能让那人明白,其实自己比白樱更加优秀。
  
  因为自己一直天真地以为自己能够做到最好,也坚信那人能够理解,于是默默地发誓要夺回太子之位,总觉得这样就能成为无法替代的存在……之后,勾引白樱、威胁白樱、以及再到后来的利用白樱,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得到那个人。
  
  太多太多的无法放弃,坚定执着。
  
  猖狂地笑了笑,一团团白雾缭绕,像是氤氲千年的雾气,虚无而飘渺。
  
  什么帝位,什么太子,其实不过是一大片离弃自己的事物的总和,而这样的东西,对于自己来说,其实根本不需要,因为曾经有人千叮万嘱过自己,再也不要他进皇宫一步。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良知是路人。这种道理,很小就明白。
  
  但饶是如此,却因为那人,而不得不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地面上还有零零星星的几片枯叶,枝头上的叶子却都已经不在了,压着后雪的细枝被折断后还连着最后的一点经脉,垂死挣扎一般地在风中摇曳。
  
  “易大人,若是您在天有灵,还请让他来世有一个好的归宿。”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便如同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空旷的城南郊外,一辆马车笃笃而行。
  
  郊外再远一点的地方,一个红衣公子衣袂扬扬。
  
  苍白的积雪,和着红衣公子的萧音,空灵澄澈,幽静深远,却是说不出来的凄凉。
  
  费劲了心机,只为博那人倾心,可是到头来,得到的一切,却竟跟自己所想象的完全不同。
  
  这一刻,温孤于燕忽然明白,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爱而不得,只是连最基本得见一面都无法做到。
  
  甚至,不能再向当初一样,偶尔望向那人的眉眼,轻狂一笑,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道一句别来无恙。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很早就更新了哟~~~~~~~~~

咳咳~~~~大家猜猜咱们的温暖大人和寒寒宝贝能不能见着~~~~(咳咳,容许我恶心一把~~~~)

过两天就回归了~~~~~~~~




33

33、第 33 章 。。。 
 
 
  城内又传来几声炮竹的声响,零星的喜气。
  
  此情此景,几人欢喜几人忧。
  
  城南外,苍月下,枯树前。
  
  箫声渐渐变淡,仿佛是捉不住的雾气一般,却一声一声地传入人的耳膜,渗入人的心田。
  
  裹着厚厚的白袍,易雪寒站在一棵树前沉默。
  
  可沉默了很久,等待箫声完全消散之后,他终是忍不住笑了,只是笑得有些酸涩。
  
  脑海里一瞬间又涌现出那人的样子,好像也是不久前,那人坐在后园里喝着酒,桃花儿开得正好,他与白樱开着玩笑,白樱恼了,拔剑相向,而那人却也不恼,任由着白樱拉着白兰离开。
  
  那个时候,自己刚巧进了后园,看到那一幕,谈不上高兴,也谈不上失落,只是有些不甘。
  
  现在想想,才觉得太过平凡的美好,总是容易让人忽略,可是在某个失落的时候想起来时,惋惜之情竟比叹息千万般的美景还多。
  
  如果那个时候,时间能够静止,该有多好。
  
  风冷得有些刺骨,齐叔缩了缩身子在一旁等着。
  
  这时,易雪寒才慢慢向前方的宰相祠堂走去。
  
  步伐很轻,仿佛是踩进了深深的泥淖,没有半点声音,可他的身形看起来又漂移不定,如同是枯枝上挂着的叶子,摇摇欲坠。
  
  刚刚在马车上咳嗽了很久,原本就白皙的脸庞在月色下又苍白了几分,没有半丝血色。
  
  其实原本易雪寒只是打算将那人送的东西物归原主,可没想到,这竟会在这种尴尬的情形下,在这种地方相见。
  
  杀父仇人来祭奠自己的父亲……自己对杀父仇人的情不自禁……
  
  知道是不应该再见面的,也明白再没有可以继续再牵挂那人的理由,更清楚就算相见,两个人之间身份地位的悬殊,以及……对立的处境。
  
  读过圣贤书,心明万般礼,百行孝为先的道理更是时时刻刻铭记于心。
  
  然而,不曾想过,当自己知道一切的似是而非的真相时,心里对于温孤于燕,竟然还是没有半分恨意。
  
  愧疚,也因为对已逝之人的愧疚,所以这几天便学会了自欺欺人。
  
  不停地劝说自己,要听从母亲的叮嘱,不要报仇。
  
  不停地劝说自己,要明事理,毕竟冤冤相报何时了。
  
  不停地劝说自己,那人是储君,就算想要报仇,自己也必定是斗不过的。
  
  不停地劝说自己,无论如何,都要为江山社稷着想。
  
  不停地劝说自己,这不是在逃避,也不是在偏袒那人。
  
  找了无数种借口,好不容易麻木了思想,却又看到那人送的玉。
  
  虽然已经碎了,可是还在。
  
  以前贴在心口,只觉得很温暖。
  
  可是现在,只要看到,就会觉得难过。
  
  心,揪着疼,却又无法用言语表达。
  
  提醒自己,再怎么舍不得,也必须要放下。
  
  枯林深处,祠堂外草木凋零,白雪皑皑。
  
  一袭红衣,半靠在祠堂的门栏上,手中握着的玉箫已经凉了半截。
  
  月光在祠堂中变得漆黑,远远地望去,完全看不清那人脸上的表情,甚至连大致的轮廓都看不清,只能依稀从记忆中拉出那人的样子,然后一一沓上。
  
  半闭着眼睛,一双眸子似醒非醒,温孤于燕也不扭头,只是任由着那陌生的白影靠近。
  
  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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