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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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夜未央-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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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目,再睁开眼时,眸子里已剩冰冷,他看着那一转不转地看着他的人,幽幽道:“李未央,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本王只问你,是夜儿还是不是?”那人只是这般问着。
  “这世上,你以为有几个容浅夜?”
  容浅夜满眼淡漠地看着他,缓缓将身上衣衫穿好,转身下床去寻了件蓝衫披在身上,搜了些细软随便打了包便要离去。
  床上的人半闭的眼眸看着他那些举动,面上笑得有些凄然,“本王……不是说过,你容浅夜……这辈子哪里都不能去……”
  “迷魂香无香无味,方圆半里,迷鬼物,收修罗,你以为你这府中区区凡人如何能躲过?”
  容浅夜扫眼看到那香炉中的那小小的一支,居然燃了才半支不到,算算时间,差不多了。
  今日这王府,将是有史以来最安静的一夜。
  将床头,早已藏在那里的“风语剑”取出。
  这把剑,是他的,他的亲生父亲,杨谦。
  临走之际,他突然转身,看着床上已是闭了眼眸的人良久,“你们李家欠了杨谦太多,所以,云国的人不会放过你们,我也不会放过你们,我要让这李氏王朝来为他陪葬。你的死,只是个开始,我要让这太平盛世,血流成河。”
  ……
  门口,早已无了那人身影,夜风绕过门窗,撩起床上轻纱。
  “是吗?”
  床上的浅浅的声音,似蚊蚋……
作者有话要说:  注意,注意两人的对话……仔细琢磨……

  ☆、见容家人

  京城最近这段时日经常下雨。
  撑着一把旧得褪了色的油纸伞,几步之外视线便是模糊了起来,容浅夜有些烦躁地看着自己的大半个身子都被飘进伞内的雨给打湿,加快了步子向着前面而去。
  “让开!快让开!”
  闻着声音,他急忙向一旁闪去,刚移步到路旁,一辆马车便从身边急速驶过,车轮碾过水洼,恰好溅了他一身的脏水。
  无奈地叹口气,他果然还是讨厌这种雨天出门,浑身的霉气。
  “哎,这又不知是哪位太医给急匆匆地请去王府了。”他听到有人叹息。
  “不是听说王爷的伤势都有所好转了吗?难道病情又恶化了?”
  “具体我也不清楚了,我家堂兄在皇城里当差,那日他休假回来告诉我说三王爷被刺客行刺了我还不相信呢,那歹徒当真厉害,守卫那么严格的王府都能来去自如,不仅差点要去了王爷的性命,还挟持了那位男宠。”
  “你说他行刺王爷我还能理解,这天子之家,总是有些那么多多少少的恩仇的,为何那刺客又将那个听说即将成为王妃的男宠绑架走了?”
  “这个,大家都不清楚,听说,嘿嘿,那个男宠,那长相可是绝色,是不是……”
  将伞沿抬高一些,他向着前面的茶楼看去,两个穿着还算富贵的男子坐在二楼的靠窗的一边聊着天。
  “哦,原来如此,哎,这男人长得太祸水了也是麻烦啊。”
  那对着他的男子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然后,脸上换上了似戏谑也似猥琐的神情,“我还真是不明白,这王爷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一个男宠迷得神魂颠倒到要立之为妃的地步,那日更是为了那男宠,南风楼里连带当时在场的一众人,没有一个是活着出来的,震惊了朝廷和整个京城,连皇上都惊动了,那绝色男子床上功夫真的不一般么?”
  “怎么?你还想去尝尝这男子的滋味了?你家里那一众的妻妾答应吗?”另一个男子嗤笑道,轻蔑地扫了那人一眼。
  “你少拿我开刷,你知道我那吊书袋子的酸腐老爹的,要是我敢收一个男人入房,不打断我的腿才怪,男宠的滋味固然新奇,我觉得还是比不上女人的温香软玉,再说,那样的男子,也是世上少见的吧。”
  将伞沿压低,他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容浅夜想听到李未央的死讯后再离开的,可是,他没有死,他也出不去这京城,那一夜过后,便是封了城,没有特殊令牌,只进不出,一封便是到现在。
  青石板的路,被雨水洗刷得干净无比。
  拐进一处胡同,他停在了一处院子的后门,那里早已有人等着了。
  “公子您终于来了,快些进来吧,我家主子早就在等着您了。”
  那人边说着边过来替他打着伞,将他领了进去。
  这座院子看着着实不大,与平常人家大小差不多,外面看来毫无特色,只是等走到里面后,才知,这家的主人,如何地富可敌国。
  他脚下的“鹅卵石”路,那石头,非真正的鹅卵石,实则最大有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暖日朗照,竟是炫彩得夺目,比那天上的繁星好看了多去。
  走过“鹅卵石”路,便是用打磨得光滑的玉石板铺成的路,这个玉,虽然质地差了些,但是,这一整个院子都用这种玉石板铺路,却是不知要花去多少的黄金白银。
  他开始以为那池塘边的桌子板凳是琉璃做的,只是待他从旁边经过,才发现,根本是成色极好的玉,浅淡如水,温润似翩翩君子,配着那一旁的流水,诗情画意尽显现。
  这个院子,最大的特色,不是这些玉石,而是这满园盛开的蔷薇。
  他见过开在山野的蔷薇,枯瘦枝叶,铮铮傲骨开出野性胭脂红色,那是一种不能被驾驭的美丽。
  这里的蔷薇,枝肥叶厚,花盘也是少了那些野性,多了些温柔娴雅,不过谁都知道这不过是表象而已,当你想去摘的时候,那些刺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扎进手指。
  有攀着那满树的紫荆花,在满目的紫色中开出几朵艳丽的红色,在他看来,有些滴血般的妖娆。
  或是自成一树,开着亮丽的鹅黄,如垂眸掩面的大家闺秀,含蓄有礼,又芳色倾国,周围的花草,在这之下都失了颜色。
  这院子里,有各色的蔷薇,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的艳丽,谁也没压住。
  美丽的危险,致命的诱惑,他突然想起到了这般的形容。
  “你怎么了?公子?”前面的人发现了他的异样,停下了步子,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没什么,继续带路吧。”他勉强扯了一个笑容出来,调整了一下思绪,跟上了那人的步子。
  这院子的景物,当真不能细看。
  “大公子,小的已经将公子带来了。”
  那人领着他到了一处厢房之前便停了下来,很是小心地敲了敲那扇红木的房门。
  “进来吧。”
  好似初醒一般,里面传来一声慵懒无比的声音。
  这是容浅夜第一次见到容家的当家之人,也是他的表哥,容酒。
  当他进门之时,他正半躺在铺着软帛和貂皮的榻上,披一件浅蓝的衣衫,露出大半的胸膛,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带着半抬的慵懒,初醒的魅惑,却是如鹰般地盯上了他。
  自从他离开了王府,便是用从那里顺来的银票租了一处两厢的小宅院住了下来,易了容貌,换了姓名,几乎足不出户,偶尔出去打探一下需要的消息,这人是怎么找到他的?
  前日,他从外面买了些吃食回来,突然在桌上看到了一封信,心下惊然,四下望去,却是无人。
  “下月初一,巳时,樟柳路梧桐巷慕容家,勿忘。慕容酒。”
  下笔看似随意,一气呵成,甚至有些龙飞凤舞的不羁,他看到“勿忘”两字时,却总是感觉,里面是不容我拒绝的命令。
  谁要找他?为何知道他在这里?
  这里,他不得不来。
  “磨磨蹭蹭的,你倒是来了。”那人嘴角勾起一抹哂笑,一双桃花眼,却是全部睁开,魅惑中,他感觉到了明显的危险。
  容浅夜勾唇无谓一笑,“阁下不报姓名,也莫要怪我磨蹭”。
  那人盯了他良久,“我是容家容酒,你可称我表哥”。
  容浅夜挑眉,原来他竟然是容家的人?表哥又怎样?没有感情的牵绊,也似无。
  “不知容公子找我有何事?”
  “就这般不愿认我这个表哥么?”那人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随即眸色一冷,“正好我也无这心思去认你这表弟”。
  “既然你我都无那心思认亲,麻烦莫要此般磨蹭,直接说事。”容浅夜有些心烦地看着这人,对他无一丝的好感。
  那人也不气他,只缓缓道:“那好,我们直接说事,我要你从王府拿走的东西?”
  容浅夜心头一惊,面上堪堪稳住神色,眼神莫名地看着软榻上的人,嗤笑道:“我从王府拿走的东西?那可是我的卖身钱呢,北疆的暖玉,南海的夜明珠,还有不少的金银细软,容公子是看上了哪样?”
  “你与我装糊涂?”
  “你不说个清楚,我怎知你是要哪样?”容浅夜抱胸靠着一旁的朱漆柱子。
  那人下场魅惑的眸子看了他良久,突然低头呵呵直笑,“想不到,我这表弟倒是会装傻,想必这么多年来,被你骗了的有不少人吧?谁又知道,桃花谷的容浅夜根本就是不傻的主?”
  “谬赞了,我容浅夜这十多年睁眼闭眼看到的就那几人。”
  “你既然装傻充愣不知,那我也不绕弯子,我要你盗走的兵符。”
  容浅夜一愣,“兵符?”待反应过来,咧嘴一笑,走近那人身旁,弯腰看进那人眼眸,笑得讽刺,“不说我现在没有,就是有了那东西,我凭什么给你?就凭你姓容?”
  那人却是突然挑上他的下巴,眸色复杂地看着他道:“李未央就值得你这般护着?”
  “什么?”这次容浅夜是真的愣住了。
  “兵符失窃本就是机密之事,你以为他李未央有那般傻会把这事抖出来让民众皆知?这消息不是从你自己这里传出来的还会是谁?正好,若是兵符在你这里,我们便不会再去寻他李未央麻烦,这不,如你所愿,直接来找你了?”
  容浅夜面色淡然地看着这聪明人,抬手将他手拿开,眯着眼睛看着这人呵呵一笑,道:“你们猜出来了又怎样?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容家的人居然会和云国的勾搭上,我倒是没想过会是容家的人呢。”
  那人却是不以为意地说到:“谁与我容家活路,我们便效忠谁。这李国的人害得你父亲冤死,你就不恨?”
  “李国的人是害得我父亲冤死,但是,他云国的人又何曾善待过我?”容浅夜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变得有些狰狞了起来,阴沉着声音看着容酒道,“我告诉你,云国想要的东西,我就是不给,反正云李两国我都厌弃,那东西便是拿来与我耍耍就好,看着你们两国急得团团转我便开心!”
  “你给不给?!”
  容酒一时也来了气,伸手一把将人掐住。
  “不……给!”容浅夜皱着眉头,嘴上就是不服软一句,他死了正好,他看他云国再怎么闹!
  “你……”看着手上的人就要翻白眼了,容酒一把松开手,眸色里染上了一股怒意,“容浅夜,你以为我不敢动你?”
  容浅夜对着此人翻了个白眼,边咳嗽边道:“我就这烂命一条,随你怎样,反正我就是不爽你们……不给,不给!”
  最后两字,他竟就似个孩子一般,说的撕心裂肺。
  又有谁知道,容浅夜他形单力薄,哪里又有力量和多余的时间去与云国相对?如今这般赖皮,也是他在用最后的生命在发泄心中压抑依旧的委屈和怒气。
  云国的人想要李未央死,想要李未央的兵权,他就偏不给,死都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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