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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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夜未央-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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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你有意见?”
  容浅夜抬眼,眼神凉凉。
  良久,那人干咳了几声,才出声道:“没意见。”
  容浅夜一个翻身从他怀中下来,顺道拍了拍李未央那厚实的腰身,“没意见就去用膳,我知道昨晚累着你了,这不,连我肚子都饿了不是?你先好生歇息几日,这几日我都不碰你了”。
  看着那身轻若燕的人抱着小主子幽幽飘入饭厅用膳,一众的人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良久,才转过头来,看着那一脸平静,不知在想着什么的王爷面色怪异。
  听,听到没,这,这王爷……李国的战神啊……下,下面……
  被众人那怪异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李未央终是冷着声音看着一众人道:“这一大早的杵在这里是没事情做了?”
  众人面色一变,散得飞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才进屋用膳的人,盛了一大碗粥在一旁晾着,还很是殷勤地与容浅夜剥鸡蛋,边剥边道:“为夫其实一点都不累,夫人多吃些,今晚才有力气继续碰为夫。”
  他将手上剥好的鸡蛋递到变了面色的人面前,幽幽道:“你说是不?”
  “不是。”
  ……
  “你们放我进去!我要见王爷!”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
  李未央皱起了眉头,转头对着一旁的张伯说道:“你去跟他说,该为他做的本王也都做了,以后他也不必再来打搅。”
  张伯刚要转身,便是被容浅夜叫住了。
  “等等,张伯,你让他进来吧。”
  “王爷……”张伯看看他,再看看王爷,左右为难。
  “夜儿……”李未央有些无奈地叹气。
  “你今日不让他把该说的说了,以后寻着机会他还是会说的,早说晚说不是都是要说的吗?难道还有什么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
  兴许是张管事最会看眼色,“王妃您先别动怒,待老奴去将他带来便是”。
  刚说完话,这快六十的老头子步履飞快,几个眨眼就不见了人。
  杨岚走入餐厅时,有些狼狈,或许是刚才和守门的人有一些拉扯,衣衫看着着实不太整齐。
  容浅夜放下手中的勺子,有趣地看着这人道:“你今日来找王爷有何事?”
  那人转头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我今日是来找王爷有事商谈的,可没说有找你的。”
  好吧,他找的是王爷,不是王妃,他不再搭话便是,继续吃他的早点。
  “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杨岚想私下跟王爷说。”
  “不必了,这里的人,本王听得的他们都听得。”
  包子只是看了一眼闯进来的人,也没多大的兴趣,反正自己早用了膳,这就来给娘亲布置吃食好了。
  “娘亲,有薄荷栗子糕。”
  一只小胖手,拿着一块淡绿色的透明糕点,出现在容浅夜的眼前,转头,容浅夜看着包子一脸期冀地看着他。
  “包子对娘亲最好了。”
  他接过包子递过来的糕点,放进嘴里,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天下人谁知道,容浅夜喜欢吃这东西,又害怕着这东西,不过,既然是包子送来的,他便该是喜欢的。
  今日他才注意到,青姨做的薄荷栗子糕和别的地方的味道都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的,具体不同在何处,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些许区别就在,青姨做的会让他上瘾,而别的地方做的,他是纯粹的喜欢罢了。
  看着相亲相爱的两人,一旁看着的杨岚眼都红了,几欲落泪却是又强行忍住了。
  “王爷,你明知道这个人来你的身边是意图不轨,你竟然还娶了他,难道你真的不怕他再对你下杀手?”
  李未央将手中的筷子重重地甩在桌上,脸色极其不好地看着站在那人。
  “杨公子在本王大婚第二日跑来说这些,又是意欲何为?”
  这话惊住了一旁专心看着自家娘亲吃东西的包子,见着如此模样的爹爹,吓得身子抖了一抖。
  容浅夜急忙将包子抱入怀中压惊,“包子不怕,我在这里呢”。
  他转头对着一旁的张伯说道,“张伯,你先把包子带下去。
  “是,老奴遵命。”
  待包子离开后,容浅夜这才起身,走到杨岚的面前道:“杨公子是怎么知道我还会再次下杀手的?”
  “会不会再动手,王妃你自己心知肚明!”
  越过杨岚的肩膀,容浅夜看外面花园中各种草树长得甚是青翠葱郁,这才忆起,现在已经是夏日了吧,怪不得这一大清早的,有些人火气如此大。
  绕过那人,他倚在门旁看着院中风景无限,“杨公子今日来就为了说这些?”
  “那王妃以为我今日来还会说些什么?说你根本就不配站在他的身边,说你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说你就是一个被人控制的……”
  话语还未完,就被一拍桌子的人打断了。
  “来人,将这个对王妃出言不逊的人给本王拖出去!”
  容浅夜却是有些惊讶地看着那人,他怎的知道得如此之多?
  “王爷!”杨岚突然挣脱了那两名护院的钳制,跑到了李未央的面前,拉着他的衣袖跪下。
  “你不是说过,只要我愿意帮你,你就会考虑我吗?明明你应该娶我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娶了他,明明他什么都不会,明明他只会害你,你告诉我啊。”那人,拉着李未央的衣角,神色有些狂颠。
  门旁的人好奇了,他两这又是演的哪一出?他便坐在门槛之上,倚着一旁,颇有些兴趣地瞧着他们。
  李未央只是看着那人,不置一词,容浅夜读不懂他此时的神色表情。
  “我从小到大,心里眼里全是你,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为何从来不曾将我看入眼里过?为了你,我背叛了容家,背叛了那个女人,背叛了娘亲,现在我什么都不剩了,为何,你还是如此冷心?”
  那人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眼里,是心碎如灰。
  “我告诉你那人是谁,只求王爷能留下我可好?我不要什么名分,我什么都不与他争,只求王爷能留我在身边伺候。”此时,杨岚的眼里,几近哀求。
  容浅夜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可以为另一个男人放弃那样多的东西,不惜牺牲一切委曲求全,只为盼得那人一眼的眷顾。
  想不到,爱上一个人,可以变得这般卑微。
  李未央只是冷眼看着他。
  “本王与你杨岚说过,一切都在本王决定,容不得你来闹事”,有如地狱魔魅的人从杨岚手里抽出衣袖,单指挑起那人下颌,眼眸里是掩不住的凉薄,“如今你已是云国和容家的弃子,于本王来说也无半点用途,再是这般不顾及身份尊卑,本王当下就抹杀了你!”
  一句话,听得大厅里的两人都变了面色。
  瞬时就失了血色的杨岚,看着面前眼神冰冷如魔鬼的人物,身子突然就开始冰冷得厉害,这冷情的人,冻得他发颤。
  “你若是识趣,就乖乖的离开,别让本王让人请你离开。”
  杨岚唇色都开始变白,身子有些不稳地站起来,神色恍惚地往着外面走去。
  待屋中只剩两人,容浅夜看着坐在桌旁的人,眸色越是幽深起来,他突然觉得,李未央这人,果然就是传说中难以揣测的人物,城府之深,利用尽一切能利用的人。
  若是,连自己都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呢?
  “你在想什么?”李未央见着容浅夜此时神情满是复杂,瞬时蹙起了眉头。
  容浅夜转头看着门外风光,起身径直离开,“我在想,这天气怎生突然有些冷了,这就去加点衣衫”。
  好久,这厅堂里,李未央只是沉着面色看着那人消失了身影的方向,手中的瓷碗,“啪”的一声碎成几片,拳头再握紧,碎瓷片片片入肉,那艳红的血,便顺着手腕滴落而下。
  “来人。”
  “属下在。”
  “与云国的人传书,让他们好生与那老皇帝敲打敲打,容家的老爷子真正的外孙、杨家的后人在我李国这里。狸猫换太子?狸猫就始终是不上台面的东西,却恰好来骗他在深宫人老糊涂”,李未央松了手上的瓷片,从座上站起身来,负手看着门外,任着手上血流,“他容家既然想在我李国通商,你便好生与各部说声,那些暗处的商行都让着他们些,让他们短时间就做大,也算尽我李国一番心意不是?”
  “属下遵命。”
  “另外,以后若是再有人敢在王妃面前多说一句,杀无赦!那杨岚若是有任何疑点,你便命人直接抹杀,将尸身送到他容家去,本王倒是要看看,他容家这墙头草在哪处站得了脚!”
  容家的人?敢伤他的人,该灭!
作者有话要说:  

  ☆、梦征

  墨染的黑夜,四处寂静无声。
  站在床边,容浅夜看到李未央安静地眠于床榻之上,只是,那枕在他肩上的人,眉头紧皱,似是陷入梦魇一般。
  那人是谁?明明他才该是那个人的,为何,自己会站在床头?
  不久前,两人才进行了一番激烈的交缠,那一头发丝散乱地铺在床上的人,早已累得昏睡了过去,或许是因为睡得不是很好,那亵衣在他乱动之间已是滑下了肩头,从颈间开始,露出满布的吻痕。
  夏日本就较炎热,虽然室内有下人放了好几盆的冰块,可是床上的那人,还是将身上的薄被给踢开了去,露出一双莹白如玉的腿。
  月色入户,照在床榻上交颈而眠的两人身上,带着淡淡的清凉和温柔。
  沉水香安静地在红木几上燃烧,升起淡淡的香烟,清爽的香味,减去这夏日的一分燥热。
  梦吗?只有在梦里,才会看到自己睡在床上,又觉浑身无力得慌。可是,容浅夜又觉自己清醒得紧。
  他第一次作为第三者,站在一旁看着李未央和他自己,李未央的睡姿,永远都是那般规矩,他在床旁站了几乎有一盏茶的功夫,都不见他有任何乱动,倒是旁边他自己那具身子,无意识地因为有些热会乱动几下。
  “李未央,我这般枕着你,你肩膀明日会麻的。”
  他弯下腰身,看着床边闭着眼眸的人,却是几次张口,都觉很是无力,一个字都说不出,试了几次,就似被什么东西缠缚住,越挣扎越无力,他只好放弃。
  李未央,若是连你都利用我,骗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容浅夜将头凑近了些,这样,他才看得更加清楚面前这人刀削的容颜,夜色般的眸子,仔仔细细地将他面上每一道轮廓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你若骗了我,我容浅夜这剩下的残命,什么都不做,就专门让你不好过,你说可好?让你跟着我死,还是让你李国灭国,嗯?
  在容浅夜的心中,若是李未央骗了他,那便是比那云国的人还罪不可恕。若是别人知道,定然会觉得他想法很是不可思议,但是,他就是要这般认为。
  因为,容浅夜在这世上,就只有这一人够他眷念不舍。
  有时候,他觉得这世上什么人都看得透,有时候,他又觉得,他什么都看不透。
  残喘着一口气,他本想就这样什么都不做,慢慢等死便好,可是终归,思来想去,觉得不讨些回来,他心里会不甘。
  有人无端将那些罪孽强加在他心上,让他失去了所有,他觉得委屈,憋了这么多年,他早就快憋成疯子了。
  “我告诉你一切,你会帮我吗?若是对李国不利,你是否会舍弃我?”他在心里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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