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不可说作者:晨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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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不可说作者:晨妝-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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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树下,低眼自嘲,垂首不露悲喜。







☆、第四十三章:悲喜心底藏

  白天的风楼格外的冷清。老鸨打着哈欠斜倚楼栏。子琴背着琴漫步而回。
  老鸨迎上前,目光停留在子琴身后的越晨身上,叹道:“美!绝美!”
  子琴冷冷道:“我朋友,要在这里住些时间,打扰了。”
  老鸨笑道:“不打扰不打扰!先生的朋友随时欢迎!欢迎,多少都欢迎!”
  子琴没有看老鸨,说话的语气依然冰冷,“我就这一个朋友!”
  老鸨不言,越晨仍旧面无表情,跟着子琴绕过长廊。一路上只见枯水映枯枝,鸳鸯动足,水面泛起涟漪,风拂过,涟漪又被抚平。长廊两旁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秋菊。冬将至,秋将末,金黄色的菊仍旧开的艳。
  子琴摘下一朵,抛向水面。水面荡起波澜,金菊荡漾,一声轻轻的叹息,空中一只乌鸦翩然而过,发出一声清鸣。声音有些哀凉。
  风楼后院,长廊尽头,横匾上落着‘凤楼’二字。字体洒脱,两字间墨迹相连,相牵;宛若断藕连丝一般。
  院中碧草如茵,莺歌燕舞,很难想象,此刻竟然是秋末时节。子琴道“我不喜欢一片枯黄的地方,这些花花草草鸟儿燕子是今早刚从南方运来的。”
  越晨顿了顿,不过这也符合子琴的性格。对子琴而言,只要是他想要的就一定没有得不到的。“花费多大?”越晨静静的问道,看了看暴露在地面的泥土。还有关在鸟笼子里的鸟儿。
  “财力人力来至宰相大人之手,我只是说了句话而已。”子琴静静的望着天空,艳阳下的天空蓝的透明。“去年的秋冬在这里过的,子琴有幸得宰相大人之邀,酒席间无意道:宣城秋日满山枯黄毫无生机,冬日白雪茫茫,冷的渗人。想不到今年入秋后,枯叶凋零万物萧条,宰相大人竟然给了我这个惊喜。”
  越晨听罢不言,子琴抬眼望着眼前几栋高楼还有矮小庭院,“喜欢哪里?随你选!”
  越晨淡淡道:“就你隔壁好了。”
  子琴道:“你不怕太吵?”
  越晨道:“白天晚上你都有客人吗?”
  子琴苦笑:“好吧,我去准备。”
  越晨绕着凤楼转了一圈,闲转着。
  子琴轻轻地敲了敲隔壁的门。一个生的眉清目秀的男子慵懒的拉开房门,本来眉目间还有些怨气,但见是子琴也就将怨气咽了下去,道“先生何事?”
  “劳烦公子移居东苑小亭阁楼小院可好?”子琴客气的对着那男子说道。那男子愣了愣,道“先生说玩笑了,小亭阁楼小院是为先生准备的,小人不敢。”
  “这是我的意思!”子琴说话依然客气,但客气中却有种容不得人拒绝的气势。那男子只得应“好”。
  仅仅只是须臾的功夫,那原本居住在子琴隔壁的男子就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子琴看了看干净的房间。推开合上的窗,一潭清凉的水映入眼帘,举目望去,遮眼的高山萧木。“若是春夏,这景得有多美呀!”
  大车槛槛,在宣景皓的寝宫外停下。一个身着雍容的老人在宫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甩了甩褶皱的衣摆。“请公公通报,老臣成浦求见陛下!”
  公公点头哈腰,本想献媚几句,可宰相雍容端正的模样将他吓退了。只好乖乖地去通报。
  刹那过后,公公道:“陛下请大人进去。”
  才刚至秋末,宣景皓的宫中已经点起了火炉。满屋子萦绕着浓烟,紧闭着窗户。成浦两膝跪地,俯首道:“臣拜见陛下。”
  “平身!”宣景皓慵懒的语气从重重帘子后传来。“宰相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陛下伤势可有好转?”成浦问道。
  宣景皓咳嗽了两声,道:“伤口已不再流血,可以下床行走了。只是痊愈还需要些时间。只是受伤过后更惧寒冷了。这大好的艳阳天,朕却只能锁在屋子里。”
  “陛下龙体要紧!”成浦又作揖道。
  “嗯”宣景皓应道,起身下床,小榄子替他掀开重重纱帘,“可有查到刺杀朕的是何人?”
  “漏网之鱼。”成浦回答的极其简单,那双不屑的双目显然没有将宣景皓放在眼里。宣景皓不言,在小榄子的搀扶下坐了下来。成浦又接着道:“老臣暗中派人侦查,亦有说法,此次刺杀亦是先帝生前所交代之事!”
  宣景皓病怏怏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用白色手绢捂口咳嗽两声,咳了一口血。“先帝!”面上露出些恐慌之色。心里一阵冷嘲。“莫不是宰相大人收到先帝遗信,要置朕于死地?”讥嘲的语气。成浦听罢面色一变。道:“陛下何出此言?”
  宣景皓侧脸看向成浦,“‘幽幽黄泉路’是守刀门的特制毒药,而宰相大人又与守刀门的大弟子子琴是旧识,若非是宰相大人,那便是守刀门的人了。”
  “陛下明察!”成浦听罢惊愕一番,那张苍老的面皮下的心震了震,他完全没有想到‘幽幽黄泉路’这种无色无味,不疼不痒的毒药也会被宣景皓察觉,何况负责给宣景皓治疗的太医还是他的人。
  宣景皓将杯子狠狠的摔在地上,杯子碎成几瓣,宛若散落在地的洁白百合花瓣,轻飘飘的,在浓烟的氤氲里格外的清洁高雅。
  “若说宰相大人与子琴没有任何关系,那么那些日日从宰相府中运往凤楼的珍珠宝石又是何?宰相大人此举又是何意?”宣景皓怒眼直视着宰相,丝毫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接着道“当年之约景皓一直记得,可宰相大人却等不及了。轩皇妃腹中孩子能否平安来到世上,全看大人您的意思了。”
  说罢,宣景皓又在小榄子的搀扶下回到床榻。
  一声清冷的声音从浓浓烟雾中传来,“才入秋就这么冷了,这个冬天如何过?”
  “伤好之后自然也就不会这么惧寒了。”
  那浅浅的语气有些暧昧。
  嘎吱的关门声过后,宣景皓站窗前,推开紧闭的窗,望着窗外萧索的秋景,哀叹道:“老狐狸,不好对付呀!”







☆、第四十四章:梦里叹浮生

  “陛下,先休息会儿吧,从醒来过后陛下就没有好好休息过,每天睡觉也不会超过三个时辰,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了多久,何况陛下还带着伤!”小榄子心疼的道。
  宣景皓静静的望着窗外,跳动的鸟儿发出清脆的鸣叫,叫声有些凄凉,好似也在哀叹这秋的枯黄。“想着他还怨朕,朕就睡不着,总是做噩梦。”
  宣景皓叹息一声,“将清静经拿给朕瞅瞅,记得小时候他最爱看的便是这些。”
  “静则生慧,动则成昏。”小榄子大着胆子说道,“关于柳县与宰相大人的事陛下近日已经够劳神伤心的了,奴才恳求陛下好生休息一番,待醒来之后再看也不迟。”
  宣景皓有些生气,眼神里散发着的尽是王者应有的威严,“多嘴的奴才向来命不长矣!”
  小榄子不在多嘴,静静应道,乖乖的去取《清静经》。
  空寂的房间,宣景皓合上了窗,静静的躺在床上,脑海里还回想着小榄子的那句,“静则生慧,动则成昏。”
  想着想着,便入了梦乡。待小榄子取回《清静经》的时候,宣景皓已经入睡了。
  宣景皓睡了两柱香不到的时间又迷迷糊糊的醒来了。仍旧闭着眼睛道:“念给我听听,眼睛有些累。”
  “是,陛下。”小榄子应道,展开书卷,轻轻地念着,低低的声音宛若流水一般,清清泠泠,给人一股别样的宁静之感。
  “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宣景皓听着,口中喃喃的跟着念着。一本仅四百零一字的经书来来回回念了几十遍,宣景皓终于安静的沉入梦中。
  梦里来来回回,最多的也是他与他的曾经。
  暮色近,黄昏临。玄太后在几个丫头的搀扶下来到宣景皓寝宫之外,宫内还响着小榄子的声音。
  玄太后听着模糊了眼眶,只叹:苦命的孩子!
  良久,口干舌燥的小榄子终于停下,不在继续念,刚停下喝了杯茶的功夫,宣景皓又从梦中醒来。看着斜入窗的夕阳,道“日暮了!”
  “嗯。”小榄子应道,“陛下睡得不沉,需要唤太医来看看吗?”
  宣景皓罢了罢手,“替朕更衣,在房里关了太久,动起来骨头都有些发麻了。”
  金色长衫加身,给他苍白的面孔朦添了一抹色彩。寝宫外守候的宫人来报:“陛下,太后在殿外等候多时!”
  宣景皓先是愣了一下,道“母后来了怎未通报!”说罢宣景皓便提步出门,玄太后身着一袭素白长衫,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盘起,只佩戴了一支珠钗。
  “母后!”宣景皓静静的望着那韶华已过面容依旧倾城的女人。沉沉的声音有些沙哑,清澈的眸子有些朦胧。至宣景皓登基以来,这是玄太后第一次来看她这个儿子。往日里,宣景皓前去拜见也都是吃闭门羹。只因玄太后一直怀疑她的夫君,上一任帝王是死在她的儿子手里。
  “陛下龙体要紧!”玄太后静静的站着,任由宣锦皓紧握着她略微颤抖的手。
  “母后近来身体可好?”宣景皓担忧的问道。两眼闪烁,面色紧张。像是久离家乡而归的游子一般,紧紧地握着母亲的手,不知所措。
  “很好!”玄太后静静说道。
  宣景皓不知所措的四处望了望,看着玄太后清瘦单薄的身子,道“这些年母后瘦了不少。”
  玄太后不言,宣景皓接着道:“皇妃娘娘有孕了,因朕一直病在床榻,所以一直未能将此事公告于天下。”宣景皓像个孩子般,想着各种事,各种法子来逗玄太后一笑。
  玄太后的嘴角终于还是拉出了一抹笑容,“恭贺陛下。”纤细的手指从宣景皓手中抽出,轻轻地划过宣景皓的脸庞,“皇儿最近也瘦了不少,这本就尖的不能再尖的下巴又尖了这么多,像是被人用刀削过一般。”玄太后冰凉冷静的声音终于还是缓了下来。
  母子二人在那一瞬间相对而望,泪过脸颊,两人抱做一团。
  所有的前尘埋怨不解都在这一瞬间化为泪水全数融化。
  宣景皓轻轻地拭去玄太后眼角泪痕,激动不已的道:“我随母后一起去看望轩皇妃,顺便也让太医瞅瞅胎儿是否平安。”
  玄太后轻轻地敲了敲宣景皓的头,缓缓道,“真是傻孩子,哪有担心这个的,胎儿定是平安的。以后不可再说这般的话。”
  宣景皓像个孩子似的揉着被玄太后所敲的地方,道:“是,孩儿知道了。”
  一切都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一般,只是举目望去的场景告诉他,一切都不可能回到小时候了。他失去了越晨,失去了幼时的童真。
  一路上,玄太后不停的颦眉,问道“为何让轩皇妃住在这么偏僻的院子。”
  宣景皓面露尴尬,像个说谎被拆穿了的孩子一般,道“我明日就下令让轩皇妃搬去翎羽阁,那里安静。离母后所在的太玄宫也近。”
  “皇儿无意封轩皇妃为后?”玄太后静静问道。宣景皓不言。他不想封成轩为后,他的后只有一人,只可惜那人不愿做他的皇后,他只愿做个闲云野鹤,与自己挚爱之人携手百年,流连山水间。
  宣景皓顿了顿道“宰相的意思是要在轩皇妃诞下皇子后再封为后。”
  玄太后也不再问,但她确实从宣景皓眼中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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