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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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纪-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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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看见他活着就可。现在想着竟是反悔了,云潜在唤他,云潜在等他,自己却任由束手,不能救他于险境。玄冥痛斥自己,无能为力。
  那颔首点头既是因为听见云潜沉重的呼声,也是在回答花兮的话。秋水,果然是壶奇异毒酒。入喉,可以肝肠寸断。夜深一重,肠断一寸,心蚀一分,连呼吸都会痛。他现在心口有些发痛了。丝缕不断。
  这苟且的场景居然僵持了些许时分,谁也主动不打破沉默。
  云潜终于抬眼。直视这消瘦的身影,直视这不敢承认的念想。
  他是放不掉他的。有生之年终能再见。哪怕相遇之境如此不堪。
  注定不依不饶。不舍不弃。 

作者有话要说:打了个擦边球。。。
为了对小玄冥忠诚。。。硬是木有让衿酱和武酱H起来。。。
淫家可是亲妈,真心亲妈!




25

25、第 25 章 。。。 
 
 
  风中女子如烟,飘摇前行。驻足房门前,悠然自若,自是藏着惯有的戾韧之气。启齿处弯眉低笑:“我将玄公子带来了。你不是该很想念他么?怎么才来就要闭门不见?”
  却听子衿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索味道:“我还以为是个什么清高东西,原来也同我箜篌里面的倌儿是一样的。”说完又朝云潜头顶啐了一口。负气抬脚出门去,行到玄冥眼前又停了下来,像挑货物一般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傲笑道:“世人都这样,明明是个骚货,非装作正儿八经得求个名正言顺。还不如我来得光明,伪善之人实可怕。”
  墨色的瞳里是深不见底的幽暗,玄冥对视上这挑衅,心中愤懑有加,方是那惨烈痛心的一幕迟迟不肯褪去,又被这人勾得怒火陡升,竟不由地扬起手来就是一巴掌,暗哑斥道:“荒谬!你也配!”。
  子衿不敢相信,自是从小到大谁敢给过脸色看,求来一笑也是值千金。脸上火辣得发烫,子衿捂住半边脸,眼色怨毒,张狂笑道:“可惜你来迟了,错过了好戏呢。你那情人床上功夫当真了得,啧啧,真叫本爷难以消受。”说完又一阵形骸浪荡地肆笑。
  门槛外,花兮满面安详,得意于置身事外。子衿捂着脸苍笑离去,脚步漂浮不稳。玄冥看着自己微热的掌,心有余悸。抬眼看云潜,亦是不可思议的神情,只是面色红润,眼里水润生辉,好似破碎的琉璃明珠。
  “玄冥,我知道你不会走的,我知道你还会回来的。我是云潜,你不是要找我吗?我就在这里,你不要走,不要看不见我。。。。。。。”
  夜风一定寒透了,然何以抬不了脚。他不能听见云潜在说些什么,只是隐约凄楚缠绵。咫尺若天涯。相见无语。
  花兮含笑招手徜徉:“玄冥,不过来看看么?你们也同朝君臣一场,告个别总是不为过的。”
  暗红衣袖的人闻言僵住。
  夜色里现出淡薄的轮廓,至近愈浓。每一步有如千斤绊脚。云潜,你果然落魄如斯。我也曾为你茶饭不思,也曾为你甘入虎穴,还为见你一面违心答应了花兮,答应离你随她而去。可是你这样让我很不能放心,不能安然地走。。。。。。。我想违约,想带你走,去你该去的地方。。。。。云潜,你一定想不到吧,你的元神还在,朱雀说在昆仑墟,那便不会错。云潜,我们去昆仑,不要再受这些苦。我又于心何忍。
  花兮璀璨的眸子洋溢者清辉,在玄冥经过身侧时主动牵住那手,干燥发凉,未存一点方适扇了耳光的温度。花兮笑得暧昧,不复从前:“潜王,少皇子云潜,我把你想见的人带过来了,你要怎么感谢我呢?”说完又向玄冥挨近半尺道:“他要跟我回琉毓了,潜王临行前不吝赠言几句吧。”
  地上的人嘴角紧紧合抿,赭瞳里光亮全无,取而代之的阴鸷让人不寒而栗。终于,暗影下发出一个声音:“他不可能跟你走。”
  女子也不生气,回头侧仰看起身旁人,笑靥道:“玄冥,他说我骗他。你告诉他,我没有。”
  “玄冥,这个女人疯了对吧?”云潜想支起身来说话,稍一用力,却感觉手上竟是碎了骨的疼,急切下重重扑到在地。星火之间,玄冥一把甩掉腕上那柔荑冲了上来,忙蹲下双手去扶。想不到有一朝,这人居然变得如此脆弱不堪,往日风流潇洒皆尽浮云。脸色不是正常的潮红,一只手还被碾得血肉模糊,臂上结着层层蜡油瘢痕,皮肤也烫得红紫起泡。
  拨过额间的发,露出的是一张熟悉的脸。这容颜他看了几千年,龙眉凤目,色如冰清,俊朗无双。世风日下,已经清瘦憔悴。他自问没有对不起过谁,可现在却对云潜感觉有那么深的歉意。
  云潜抬眼处生几分惊喜,忽而又似极难受喘气道:“你不要碰我——”说罢又将玄冥搂在腰里的手费力扒开。玄冥见状气结:“怎么?碰也不能碰,你在同我生气?”
  “。。。。。。。。”云潜支吾不言。
  “好,你居然介怀我,碰不得!”玄冥似真生了气,一把抽掉扶腰的手。这痴呆中又一跤,摔了个满脸灰。趴在地上的人咧嘴“呲”了一声,又挣扎爬起道:“我是为你好,现在碰了本王,难免要惹火烧身。”暗哑的声音低沉迷离,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玄冥却一片茫然。
  花兮上前弯腰一把拽开玄冥道:“你不要忘记答应过我的事。还在我眼前跟这家伙耳鬓厮磨要作什么,看着他发情么?”又匆容一斜瞥,羞得云潜低头怯意不敢正视。玄冥会意到弦外之音,脸陡然一下红透,抬头弱声嚅嗫道:“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这样说他呢。公主说话当文雅些。”
  “你看他,分明就是一副中了花药的样子。我可没有闲情看他在这里恶心。答应你的已做到,该是你实践承诺的时候了。”言下之意倍嫌云潜肮脏不堪,污浊下流。又厌气渐浮去拉玄冥衣袖:“走罢”。
  势有不妙,云潜看得清楚。有心不离玄冥,索性扑身往前一滚,将刚欲起身这人撞倒后牢牢扣在身下:“谁准你说走就走,本王还未答应呢!”玄冥一半身子都被压在了红衣下,顿时难堪得像个蔫茄子,又碍着云潜受伤的手,只好一边轻推一边埋怨:“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快起来,轻一点,压倒手没有?”
  朱衣人抬望嘴角邪佞一笑,花兮那张素颜分明升起一层绿烟,菱唇贝齿都咬得要滴出血来,顿感心中大快。眉眼一展,竟低头凑下去将唇轻轻印在了身下那两片粉色温香上,蜻蜓点水一啄复仰头道:“既是我的人,又怎么能跟你走?”
  □裸的挑衅刺得眼生疼,花兮目生恨意,仿佛看见了极为难以理解的东西,脚下巍巍退后两步:“龌蹉!你以为世人都像你一样龌蹉。你不能毁了玄冥,他必须跟我走,必须。”
  四目对视,衅意顿起,两个人之间的战场,玄冥被抛诸脑后。耳边又听见一个低沉温情的声音:“玄冥,你不会丢下我同这个女人走的,是吗?”
  端得梨花白的脸早染尽胭脂,玄冥抬起眼帘怯道:“你。。。你怎么能。。。能这样子轻薄我呢?”那里早已句不成句调不成调,低头正见白色里襟里的肌肤涂了一层淡粉。云潜笑起来,眉眼里都是桀骜:“司徒大人你当着本王的面要叛国,本王这只是略施小惩,何况玄冥非为女子,怎么能说是轻薄呢。”说着又朝怀里掏去,竟捞出一张叠好的信笺,又一把朝玄冥脸面上扔去,“哼,本王不顾伤危赶回来是要看你跟着这女人双宿双飞的么?”
  花兮却是看不下去背过身去,远目门外夜色道:“玄公子,你且记得花某的话,也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不要被人蛊惑得一错再错。”
  “云潜?”玄冥默然看了一眼那信纸又塞回到云潜怀里。
  “嗯?”
  “我确实答应花兮过见到你后就要同她走的。能起来吗。”言着别扭动了动自己的身子,欲将身上人朝一边扶去,哪知这人却铁石般沉着,推搡之下没有动弹半分。
  “那你还来见我作甚?就为了来看我有多丢人?还是炫耀你那勾结外僚的本事?”男子赭色的眼瞳里清幽泛光,朝花兮示意过去。
  “当然不是。本来,我是想知道你平安就好的,现在,见到你,我。。。。我。。。。。”
  “怎样?”
  “我想我错了,不该喝那酒的。。。。。。”玄冥从始至终一直低着头,方说到这里抬手捂住襟侧心口,声音里轻微颤抖。
  秋水,可以肝肠寸断,夜深一重,肠断一寸,心蚀一分,连呼吸都会痛。
  他大概又错了一回。他大概不能脱俗于凡人了。
  颤栗不止的人似乎很难受,又捧心垂头无力。云潜用手托起那人削尖的下巴,却见苍白的嘴角溢出一缕鲜红,那丝猩红虽细薄却烧红了眼:“玄冥,你怎么了?为什么会流血?你有受伤?”
  “这就是报应,天谴!”花兮甩开水袖朝外去,回头一语冷若冰霜。
  “你下的手?”
  “呵。这元凶恐怕是你。世上早已没有了花嫁,他若不跟我走,必要肝肠寸断、蚀心而亡。”
  梨花白的容颜在艳极的血丝下显得透明,给人一下子就会消失隐去的感觉。玄冥撩起衣袖将唇边那抹湿迹擦拭,似艰难缓慢道:“我答应过的事自是不再反悔。”
  云潜定定看着眼前已经半撑坐起的人,看他云淡风轻地说要跟这个女人走。他居然要走,还是要走。风一样,总是留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写H真特么难
还是先写纯爱吧
话说都吻了。。。真武乃还想做什吗?!!!
(喂喂。。。负责到底才是王道!)




26

26、第 26 章 。。。 
 
 
  眸子里是从所未有的绝望冷漠,玄冥不敢对视。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再面对的勇气。第一次选择逃避,竟是因为被迫看清自己可耻的真心。云潜,我真的不能留下来陪你,我要好好活着,我还要去昆仑墟,帮你寻回元神。我很抱歉,又要走了,没有同你商量。
  “公主,我要他平安回到疏规殿。不难吧。”
  夜色里的女子停住脚,一拢被冷风吹乱的发丝。回首看向房内地上的二人,相互依偎的一红一黑。
  “若他能熬过今夜,便是命。命不由人,我就答应你。”
  长风万里送客归,过尽千帆人未来。青衣黑袍在白色飞絮里渐入迷茫。是下雪了么,这个冬,好似比以往都冷了许多。云潜感觉眼角有水滴无意间滚落,冰冷又灼肤,那是他一世少有落下的东西。
  是真的格外冷,雪花洋洋洒洒飘来没有预示,冬提早来了。这样的夜,玄冥以前还没见过呢。天上没有四季,那里日日满庭芳菲胜四月,夜夜明月生辉如中秋,既无冷暖也无忧愁可言。难怪会有句话叫人间冷暖,原来只有人间才有冷暖之分的。
  他就要被花兮带回琉毓了,一国之相真得那么诱惑吗。他同云潜相处的日子扳指可数。雪落在脸颊上很凉,化成冰清的水落下来,像泪一样。这样的夜里,他要随一个女人远走,即使并非本意。
  就要出皇城了,离箜篌馆远去,还有伽蓝寺,还有锦绣堂。。。。。。路上已无行人,薄薄覆起一层白迹,城里城外不过灯火星点,静谧中偶尔雀鸣犬吠。这样安详的城市,全没有一点伤感的痕迹,可玄冥还是觉得很难受。云潜,你若是熬不过今夜,我的离去还有什么意义。
  已行了一二时辰,麻木生冷的脚已经发热。花兮不知何时弄了把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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