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程梦不得不有些咬牙切齿地回答，“……是他们赢了。”
“呵……我就知道。”程柏苦笑道，“我也早就说过，你剑法中的戾气太重，而且练武的动机根本就不对。如果你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胜过西儿以夺取这个庄主，那如果有朝一日你的目的达到了，你还有没有继续努力下去的动力？而且，得失心太重的结果就是，就算你现在剑术比西儿高超，你也可能会因为紧张等种种原因赢不了他。何况，你甚至有可能走上邪道！那些所谓邪魔外道的武功是什么？不就是可以速成却在练习过程中会伤害很多人命并且改变自己心性的东西吗？如果有这个机会，你会不会去练它们？！”
“……………………”程梦还真不能斩钉截铁地说一句“不会”。如果有一天真的怎么打都比不过程西，也不排除自己会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可能性吧。
“当然，会养成这种性格、形成自己就是没人爱的观念也不能全怪你……”程柏的语气又缓和了下来，“梦儿，爹知道你成长在这种环境中，一直以来也很不容易。你娘就总是在处心积虑地跟西儿他娘比，却总也比不过。你慕师叔对你的态度，也多少影响到了你的判断吧……这事得赖我。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想来你也知道吧。当初我娶妻的时候，小黛他很体谅我，知道我早晚得走上成亲生子这一步，所以也没怎么计较。可是等我要纳你娘为妾的时候，他就不依了。他质问我为什么娶了一个还要娶第二个？我也是一时风流才要了你娘的身子，当真是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于是那时我们太吵了一架……我只是没想到，这件事他会记恨那么久，甚至因此迁怒到你。”
“……………………”程梦这才明白慕黛对自己和程西的态度差异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这对他而言也并不十分重要。
“梦儿，说了那么多，有句话我一定要告诉你！”程柏终于说出了他今天这番谈心中最重要的一句话，“不管其他人到底在不在乎你，你和西儿在我心中始终都是一样的！呵呵，其实我一直都挺为自己鸣不平的，怎么我付出了同样多的爱，在西儿心里是个慈父，到了你这里就成了偏心呢？”
“……就算真是这样……”程梦已经无力去分辨这是不是事实了，“……那也是过去的事了吧？我现在已经让你失望了，不是吗？”
“的确是有点失望……”程柏笑了笑，也并未否认这点，“但是，至少还不是绝望啊。”
“……爹，你能不能不要再给我希望了？！”程梦听到这句话，虽然有几分欢喜，但更多的却是疲惫，“……我好累……我真的已经太累了………我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我已经再也不想去思考怎么努力挽回自己在你心中形象的问题了！！”
“你不想就对了！”程柏的笑容中反倒更添怜爱，“傻瓜，你本来就不需要去想这种事！一个儿子要得到父亲的爱，从来都不需要通过努力！相反，你一定得很努力很努力，才能让我停止爱你吧？！呵！”
“………………………”哪怕这话仅仅是安慰，程梦的心中霎时间也只觉得一阵温暖。
“好了，”说话之间，程柏的药也上得差不多了，“既然累了，你就好好地睡一觉吧。爹先不打扰你了。”
程梦“嗯”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
刚才父亲话中太多的信息量，他一时真的很难消化。他现在的确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当程梦从睡意朦胧中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人是白乃瑞。
“阿梦……”白乃瑞的眼神中满是疼惜，“你一定很痛是不是？你放心，我一定开最好的方子，想方设法地帮你减轻痛处！”
“……呵呵，没那么痛的。”程梦微笑着摇了摇头，“白大哥，倒是你，看起来很憔悴的样子……你别太担心了，我没事。”
“……呵，太好了！”白乃瑞有些愉悦地笑了起来，“本还以为你会纠正我对你的叫法呢……结果你也终于肯再叫我一声白大哥了？！”
“我不仅肯叫……”程梦忽然伸手搂住了白乃瑞的脖子，然后闭上眼睛，“白大哥，吻我好吗？”
“……什么？！”白乃瑞闻言大惊，“阿梦，你……？！”
程梦幸福地微笑道：“我已经决定了！我再也不会为了去追求那些离我不知道还有多远的东西而负你了！”
“……不不不，你没有负过我！！”白乃瑞连连摇头，“当听说你受罚前坚决不肯说出我的名字时，我真的感动得不得了！可是我又好恨自己，不能分担你的痛苦！就算不能分担，我也宁愿陪你受罚啊！！”
“这怎么行呢？”程梦笑道，“你要是也挨打了，谁能全天候贴身照顾我？上次是假照顾，这次可得真照顾了！嘻嘻，我不管！我现在再也不会放过你了！”
“………！好！那我也豁出去了！”白乃瑞见程梦满眼情谊的娇俏模样，又感受着他话中饱含的深情，终于情难自禁地重重吻了下去。
在结束一个深长的舌吻之后，程梦又开始去褪白乃瑞的衣衫，“要做就做到底吧！”
“……啊？！”白乃瑞后退了一步，“你还有伤呢！！！”
程梦又是嫣然一笑，“我相信你会努力不碰痛我的伤。白大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我今天脑子整个都处于不正常状态，所以才会被你碰到这样的好事……要是换了以后，或许就没这机会了！”
白乃瑞急道：“那我就更不能趁人之危了啊！这种事你还是先想清楚吧？！”
“…………………”程梦忽然收起了笑，“白大哥，那你觉得如果我真变回以前的样子，那样很好吗？倒不如，让自己没了退路吧！”
“…………………”白乃瑞听了这话，想起程梦曾经的艰辛人生，终于心一横，扑了上去。
第36章 第 36 章
现在程西终于渐渐地体会到某件事的美好之处了。
“哇！叶师弟，原来你和大哥都没骗我啊！这可真是人生一大极乐之事！”程西笑容满面地感叹道。
“……你怎么直到现在还叫我‘叶师弟’？！”叶雁澜却瞬间皱起了眉头，“就连你大哥都知道私底下要叫白师弟一声‘白大哥’！你忘了他上次在我们面前差点叫漏嘴的事了吗？”
“好好好~”程西笑道，“那我以后就叫你一声雁澜哥哥，行了吧？”
“嗯嗯，这还差不多！”叶雁澜重重地点了点头，对这亲昵的称呼甚是满意。
“说到大哥啊……”程西笑着话锋一转，“他最近的心情好像比以前好了许多啊！终于不再整天板着个脸了，偶尔也会对我笑一下……而且和白师弟之间似乎也更亲密了，这算不算是因祸而福呢？”
“是吧。”叶雁澜笑道，“但愿他能从此脱胎换骨才好。”
“对了，雁澜哥哥，不如我们现在去探望一下大哥吧？”程西提议道。他这段时间常常都会往程梦那里跑。
“哎呀，你还真不怕碰钉子啊……”叶雁澜知道，其实程梦现在离脱胎换骨也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所以他也就是“偶尔”才会露出笑容而已，“走吧走吧，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等下，我先去厨房给他熬碗莲子汤~”最近，为了大哥，程西甚至学会了亲自下厨做些简单的东西。
“哎呀呀，嫉妒死我了~”叶雁澜叹道，“怎么我还没吃过你亲手做的东西，他程梦就先尝了呢？！”
程西一边往厨房走，一边笑道：“因为你没伤没病的啊！”
叶雁澜满腹委屈地跟在他了后面，“这么说我非要让自己去伤病一下你才肯也对我好一点是吧？！”
程西笑道：“最近我也顾不得你了，你要自残记得等大哥的伤好之后再说啊！”
“……哼~你这小东西，也学着这样说话来气我了？”叶雁澜邪恶地一笑，“我会在床上好好报复回去的~”
“……报复你个头啊！！”
就这样，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去厨房忙活了一番，在做好莲子汤后，便前去程梦处探望。
恰好白乃瑞也守在他床边。
“呵~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啊~~”叶雁澜意味深长地一笑，“打扰二位了吧？”
“……呃，没有没有！”白乃瑞脸一红，连连摇头，“天色已晚，我正说要回房休息了。”
“与其说有没有打扰我们……”程梦却毫无羞色地还击道，“你们这种时间怎么还不做点愉快的事？”
程西笑道：“再愉快也不能天天做啊！”
“……哈哈哈哈哈！！”叶雁澜大笑起来，“以前还觉得你们兄弟俩一点也不像，现在才发现你们不愧是兄弟，在不要脸这点上倒是一模一样！”
“……谁不要脸啊？！”程西狠狠地瞪了叶雁澜一眼，“说得好像你很要脸一样！！”
叶雁澜笑道：“好好好，我们都不要脸~你是在我的感染之下才不要脸的，行了吧？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就是天生的一对~”
“……你们够了没有？”程梦冷冷地打断了二人的打情骂俏，“该不会是特意跑道我面前来说这些情话的吧？！”
“不是不是不是！！”程西连忙否认，“大哥，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都是雁澜哥哥起的头！”
“哟，雁澜哥哥~？”程梦阴阳怪气地模仿了一声，“叫得真是越来越亲热了嘛~~”
“……呃，只是一时忘了不能在别人面前叫！！”程西顿时涨得满脸通红。
“原来你也知道害羞？”叶雁澜笑道，“大哥，你可真有办法~”
“…………………”程梦知道他是故意以“大哥”相称的。
程西却没太注意这个，只是把莲子汤递给了程梦，“大哥，趁热喝吧~”
“……嗯。”程梦接过去，舀了一勺放在自己口中。他见弟弟如此为自己而忙碌，心中不免也有些感动，对程西的敌意也就渐渐地轻了。
叶雁澜笑道：“大哥，我是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啊~~小西他至今为止还没特地给我做过东西呢！每次我只有在他做好之后给你之前稍微尝上一两口……他甚至还说我要受伤生病他才肯做给我吃！我是不是很可怜？”
“哼~我才懒得管你们之间的事！”程梦没好气地道。
程西笑道：“雁澜哥哥你就死心吧，大哥和我是一家的，当然是站在我这边的！”
“……哎~我这孤家寡人的果然很可怜啊~~”叶雁澜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状。
“好啦好啦……”程西轻轻在他脸上一吻，“开玩笑的，我会抽时间做给你吃的啦！”
“……喂！”程梦有些看不下去他们随时随地的发情了，“你们也好歹收敛一点吧！！”
叶雁澜笑道：“你不觉得以小西的性子能瞒住其他人，已经很收敛了吗？也得多谢大哥你为我们保密了~”
程梦冷笑道：“上次试图揭穿你们结果挨了一顿打，我才没傻到又给自己找麻烦！”
叶雁澜笑道：“但现在你和小西的感情变得那么好，也算是因祸而福吧？”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感情好了？！”程梦也狠狠瞪了叶雁澜一眼，“只是他非要天天往我这里跑，我有什么办法？”
叶雁澜笑道：“至少比之前好多了，你总不能否认吧？”
程梦正要答话，却听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梦儿，你睡下了吗？爹可以进来吗？”
“……爹？”程梦连忙答道，“我没睡，你进来吧……只是你今天早上不是已经来看过我了吗？这么晚了还过来，有什么事吗？”
“的确是有件事忘了说……哟，西儿，澜儿，瑞儿，你们都在这里啊？”程柏一进门，才发现此处如此热闹。
程西笑道：“爹爹，就准你来看望大哥，不准我来啊？”
“准准准，当然准~”程柏乐呵呵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