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进宝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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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得意进宝楼-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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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刀在陆酒冷面前蹲下身来,注视着他。“你勾引我,就不怕你的小情人吃醋?”
  “你比他懂风情多了,若我早一点遇见你,早就不要他了。不管你是太监也好,女人也好,我都不介意,抱起来都一样。”
  “好胆量”,一个巴掌甩在陆酒冷脸上。陆酒冷为这人打得半边脸发麻,口中已是觉得一股腥甜。心里暗道,好狠。
  画刀给了他一巴掌,脸上倒也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陆酒冷挨了这一掌,还是笑眯眯地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仿佛他才是打了人一巴掌的那位。
  画刀没有怒意的眼中甚至还带上了一点赞赏,“很多年没有人敢这样和我说话了,你的胆子很大。”
  陆酒冷反问道,“为什么不敢,反正你现在又不舍得杀我。。。我敢保证,若有个人经常在你耳边说着这样的话,你一定会比现在漂亮一百倍。”
  画刀哦了一声,笑容更加秀美,“你想当这个人?”
  “我不好么?”陆酒冷挑了眉看入他眼中,青色的长袍遮掩着他腰腿利落的弧度,脸上挂着邪气的笑容,懒洋洋地笑着的眼睛却让人有转不开眼的魅力。
  画刀伸手在陆酒冷臀间捏了一把,点了点头。“好,真好。”说着话,他指尖轻轻一动,一道寒星向着苏慕华激射而去。
  寒芒在空中闪了一闪,苏慕华原本动都不能动的身体,突然极快地就地一滚。画刀见那点寒芒落了空,指一弹又是一点寒芒射向着苏慕华。苏慕华见状心知再难避开,凝气于掌,听声辨位,以掌风扫上那点寒芒。原来方才陆酒冷缠着画刀,苏慕华借机运转内力冲破禁制,却为画刀识破。
  陆酒冷倏然一惊,脸上却半点没带出来,只轻轻叹息道,“我都说了他不如你,你又何必吃醋?”
  画刀竟然在耐心地解释,向陆酒冷解释,“你别当心,我没伤他,我只是让他看得见了而已。他一个小瞎子,什么都看不到,就算你有什么高绝的手段他也欣赏不来,不如我让他看个明白,也好生醋上一醋。”
  那枚金针为苏慕华掌风一扫,却如鱼入水,自他的小指而入,顺着少商直逼心脉,苏慕华经脉逆转才堪堪逼住。眼前迷雾虽渐渐清晰,但他疼得视线模糊。
  陆酒冷见他如此痛苦,笑容一僵,强作轻松地笑道,“原来你喜欢人看着。”
  画刀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心疼啦?忘了说你的小情人原来功力运转只在丑时视物,如今这枚金针在他体内一个时辰,他便能视物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便折他一日寿命。”
  他挥袖拂开陆酒冷的穴道,“好好劝劝你的小情人,若早一日将楞严三昧默出来给我,便可少受一日苦楚。别想着动什么手脚,不妨实话告诉你,我如此熟悉你们运气的法门,是因为手中也有几页楞严经的残页。”
  陆酒冷将苏慕华抱在怀里,见他眼睫上凝着大颗的汗珠,唇色都已苍白,心中更将画刀十八代祖宗都操了个遍。
  苏慕华靠着陆酒冷喘息了片刻道,“楞严三昧既然如此珍贵,若我们交于你,怎么相信你一定会放过我们?”
  画刀走回火边,盘膝坐下,“你要如何相信?”
  苏慕华道,“不如这样,我们二人既然分别习得半卷楞严经,你先给我们几天时间,互相交换所学。然后我们默半部经文给你,你先放走一人,剩下的一人再将另一部默给你。这样世上,就有一人会整部经文,你就算杀了剩下那人也不能独占这部武学。”
  画刀点头道,“也好,那我就给你们几日时间。”
  陆酒冷带了怒火道,“他疼成这样,怎么给你默经文?”
  画刀想了想道,“你说的有理,把他抱过来吧。”
  画刀的并指如刀抵在苏慕华掌心,约莫过了盏茶功夫,一枚金针随着血线自苏慕华的无名指涌出。苏慕华身体在陆酒冷怀中如鱼儿般挣了一挣,发出一声微弱的惨呼。
  画刀撤了手,“你助他导气归正吧。”
  陆酒冷助苏慕华行气一周天,见他行气已经平顺,舒了口气。再去看画刀,那人坐在火旁,仿佛已经入定。
  陆酒冷有一种感觉,这个人似乎如夜里孤独的狼,疏离于世外,极不愿意与人接触。
  陆酒冷突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哀厉悲凉,似什么东西吹奏。
  画刀突然睁开垂落的眼,他自怀中拿出一管竹管放在唇下轻吹。陆酒冷见那竹管长不过一指,吹奏之下声音单调,在风中遥遥传了出去。
  沙漠之中视野开阔,不过片刻,星光之下出现了一队骑着马的人。为首一人手中拿着一支色彩斑斓的画角。
  那一行约莫数十人,身佩长刃骑在马上,行至面前。为首那人下了马,向着画刀一礼,道,“公子让我等前来迎候大师。”
  画刀伸手拂袖,苏慕华和陆酒冷觉得劲风扑面,心想人为刀殂,且看他玩什么花样好了,二人也不避闪。
  点上二人的睡穴,画刀吩咐道,“带上他们。”
  屋中点着一盏灯,照得织了金丝的碧绿床帐间一片昏黄。陆酒冷醒来的时候,便看到这么一幅颇有江南水乡风味的帐顶。习武人的敏锐直觉让他感觉到身边躺着个人。
  他转头去看,不觉一呆。
  那青年也已醒了,修长的腿正撑在床上,正缓缓抬起上半身来。那人全身不着寸缕,在昏黄的灯下看去,腰线漂亮得惊人。陆酒冷低头一看,自己身上果然也没穿。
  他虽曾与这人一同沐浴,但当时光风霁月,也不觉得什么,如今心中有情,反而不自在起来。
  小苏的身子,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苏慕华虽是习武之人,但并不健壮。肌肤微带了些苍白,如上好的瓷器,在烛火下泛着微弱的光泽,乳|尖。。。咳。。。
  陆酒冷叹了一口气,有点心虚,“小苏,是我。”
  苏慕华又已恢复了目不能视,听到陆酒冷的声音,伸出手去抚上他的胸膛,入手觉得一片温热。疑惑道,“你怎么?”
  陆酒冷抬了手想去扶他,手却为什么扯住,低头一看一道金色的锁链将他的右手与苏慕华的左手拴在了一处。
  他试着运气震断,真气却无法凝聚。再用力一掰掰之不断,也不知道是什么所制。
  他尽量用简单的话语,“小苏,我们好像被关在了一间屋子中,这间屋子似乎没有窗户。我没有穿衣服,你也。。。没有。有人用道锁链把我们的手捆在了一起。”
  苏慕华闻言,也觉得自己身上有异。
  手被绑在一处,免不了肌肤厮磨。想着自己的样子全数落在这个人眼中,苏慕华有几分不自在,转身向内怒道,“不许看。”
  陆酒冷见那床上全无被褥,支起身体扯落了床幔。想撕成两片,却不想那布料却极为结实,扯之不开。陆酒冷只好整片盖在苏慕华身上,想着反正小苏看不见,自己就光着也没什么。
  大体也明白,这人将二人如此处置,是怕他们跑了吧。
  心下不免苦笑,虎落平阳,一至于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痴醉心中愿(二)

  2
  一弯残月挂于天际,风动花影,笛声自花树中穿出。
  画刀盘膝坐在大石上,白色的身影在月下单薄清寒。他在笛声中睁开眼睛,看向靠在亭子红色柱子旁的那人,“楚折梅。。。这么多年,你的笛声一点长进都没有。”
  这一处建在绿洲中的亭台楼榭仿似江南,全不似在沙漠之中。
  笛声停驻,那人自亭子暗影中走出,他衣着华丽,俨然一株会走路的梅花树,正是苏慕华和路酒冷在沙漠中曾经遇上的折梅宫主楚折梅。
  楚折梅手中那管玉笛在指尖一转,含笑道,“大师,客人尚且要给主人几分薄面,你如此尖酸刻薄,难怪到哪都是孤家寡人的命。”
  画刀道,“诸行无常,一切皆苦。高朋满座和孤家寡人不过虚妄,施主着相了。”
  楚折梅冷冷哼了一哼,“佛家讲求心怀慈悲,哪有你这样气量狭窄的出家人。”
  画刀嘿声道,“我出家不是为求心怀慈悲,更不是为了修什么气量。”
  楚折梅自袖中拿出一个盒子,“拿去,我懒得见你,看一次生一次气。”
  画刀接了那盒子,“你在替苏家小子和陆家小子生气?”
  “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干什么,什么楞严三昧的生死决。。。说来好笑,陆家小子且不提,苏家小子的菩提道本来就是你的武学,你还逼他默出来给你?”
  画刀沉默了片刻道,“楞严三昧生死决从来不能一人兼修,生死决二人分修,却可由其中一人承继。但将武功输给别人的那个人要受尽五欲六尘百般苦楚。双修者只有一者登菩提道,而另一者堕五阴魔境。苏家的生字卷还算中正平和的内功心法,虽然修习困难,但还算正统武学。陆家的死字卷却是灭绝歹毒的心法,死字卷要从孩童自小修习,最终修成无痛苦也无人性的无生无死境界,也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楚折梅道,“那既然不可兼修,那你为何要他们默给你?”
  “苏家那小子出了个好主意,他让我给他们几天时间,互相交换所学。然后默半部经文,先放走一人,剩下的一人再将另一部默给我。这样世上就有人会整部经文,我也不会杀人灭口了。”
  楚折梅听得心惊,“你是想让他们知道另一半经文的妙处,一部能弥补自己缺失的武学却练不了,哪个习武的人能抵挡这样的诱惑?”
  “到时候我再告诉他们如何得到全部的心法,你说这件事是不是很有趣?”
  楚折梅叹道,“若苏家小子得到全部修为,以楞严经的出神入化自然能解了他身上沉醉黄泉的毒。而陆家小子修的死字决,若不能生死贯通,迟早会变得不人不鬼。”
  “楞严经生死卷世代由春风得意进宝楼的苏家和寻欢山庄的陆家承继,但这百年来,修成生死决的人同时出现也不过寥寥数回。这一回同时让我遇上两个,资质还颇为不俗,我自然不会放过。”
  “难道。。。难道你不知道他们已经两情相悦,这样的取舍。。。何必如此折磨他们?”
  “以前修习生死决的哪一个不曾倾心相许?”画刀顿了顿又道,“何况怎么是折磨。。。若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便一个都救不了,如今至少可以救下一个。”
  楚折梅又是一叹,几乎无话可说。画刀坐于夜幕中,仿佛身处黑暗的地狱之中。
  楚折梅咬了咬牙,“我后悔给你那些香了。”
  画刀一笑薄凉,两情相悦很简单,片刻心动便可,但生死与共又有多少人能做到。
  “不如,我们来打个赌,我输了,便请你喝我亲手酿了二十年的女儿红。”
  暗室之中,一灯独照。
  陆酒冷道,“小苏,我虽对你有几分喜欢,但绝无轻薄之意。我虽不是君子,但也知道不欺人于暗。”
  苏慕华扯着床帐道,“陆酒冷,你也进来吧。”
  陆酒冷见那床帐宽大,如言扯了一角盖了。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见这间屋子之中没有白日黑夜,那案上摆了灯也不知道点了什么油,许久不灭。
  两人躺到肚中鸣叫,陆酒冷笑道,“莫非此间主人想饿死我们?”
  苏慕华道,“不如寻寻看。”
  二人从床上爬起,床幔太大,行动间颇为不便,苏慕华洒然一笑便抛下。
  陆酒冷见他洒脱,也一笑当先拿了桌上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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