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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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抄-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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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只,就是你说那个话很多耳朵很灵的谛听?”莫涯碎步跟上来。
  “嗯。”那嗔又打个饱嗝:“他是难得回来的,每次回来肯定是又有啥新发现,师哥又有的忙了。”
  “你千万千万莫要说他的坏话哦,记得,他耳朵忒灵,连我在房里放了几个屁他都能听见!”隔一会那嗔又补充。
  莫涯也不说话了,两眼放光来了兴致,飞快踱进庙门。
  寺里那绪伤寒还未痊愈,样子虚弱,看见他后脸子又白了三分,然而还是好脾气问了句:“施主好,这伤寒起病很急,不知施主怎么样?”
  莫涯打了个哈哈,直接瞥向屋里的谛听。
  白衣的谛听又冲他吐了吐舌头,过来跟那绪附耳:“我去屋里换双鞋,这次发现的是只从来也没见过的新兽,我的鞋子通了,回去换双就来。”
  说完就拍拍屁股扬长而去。
  一边莫涯开始有了主意,肩一垮,又来上次那个无赖表情:“你们去哪里,我也去。”
  那绪的脸就更白了,道:“施主身体不适,我看……”
  “不必看了,我必须去。”
  “为什么?”
  “因为我吃饱撑实在没事情可干。”
  “…………”
  “我知道你把你家师父的舍利子藏在哪里,而且绝对绝对不介意再吃一遍。”
  那厢莫涯又道,只一句,立刻便终结了两人的拉锯。
  同一时刻,谛听房里。
  谛听摸进门去,熟门熟路去开柜子,才把那双软底鞋取出,就听见身后霹雳一声大吼。
  “啊!”
  床板上那位武功很高练过内功的高大人此刻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挺身:“莫涯呢,他人在哪里?!”
  谛听眨着眼,看着眼前这位腰肢很是紧实的裸男,老实回了一句:“莫涯是谁?”
  “你把他怎么样了?又把我怎么样了?!”
  那厢高大人又道,看了看自己的惨状,顿时悲愤不已,将手一抬,手上绳索立刻应声而断,掌风呼啸着就朝谛听扑来。
  高手果然就是高手,内功也没有白练,这一掌一出果然非同凡响,将个无辜的谛听顿时劈翻在地没了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有存稿期间每晚9点更新,欢迎霸王们霸王,留言的留言,亲~~~
  第四章
  谛听醒来时,眼前模模糊糊瞧见三个人,那绪、那嗔,还有谛听自己不认得的陌生人。
  他在确定身材没走样才恨声问:“那只摔我的光皮猴子呢?”
  那嗔抢白:“光皮猴子已经一溜歪斜地逃上树了。”
  那绪这时才恍然,原来方才迅速逃逸的人形是只大猴子,还没皮毛。
  “那嗔,把我的弹弓拿来。”谛听继续衔恨。
  “好。”那嗔在屋子里转达了一圈,才摸摸光脑袋,“弹弓在哪里?”
  “枕头下!”
  莫涯以不舒服的姿态蹲着,发出一声奸笑。
  “他叫莫涯?”谛听耳廓动了动,指着莫涯问那绪。
  “是。”那绪回答慢了二拍半。
  谛听“哦”了声,站起身,拿了那嗔递来的弹弓,伸指试了试弹弓上的皮筋。
  皮筋“嘣嘣”地响。
  很好,弹性十足。
  谛听点点头,骁勇地跨出门,开始了他报复性的猎打活动。
  再高大树梢只要有个风吹叶动,弹弓上的小石子就立马蹦跶出去。
  可惜,谛听耳尖,眼神好似不怎么好。
  千年古树上的高手,从一棵百年银杏树跳窜到另一棵百年老松树,大多有惊无险,最多就是额头上多出了几个紫青肉包。
  那嗔爱看热闹,跟着谛听后屁股一路指点。
  “算了,谛听!兴许是因为这猴儿没皮毛,才躲进你屋里取暖。”那绪杵在原地,手圈嘴劝道。
  莫涯又嗤一声:“你反应挺慢的。”
  那绪调头,无辜地瞧莫涯,笑笑:“莫施主,你很爱蹲地。”
  “是啊,那样能让我很不舒服。”
  “这是为啥?”那绪不解。
  “越不舒服,我就越开心。”
  有人还爱好这口?那绪皱眉,学莫涯的样,也蹲了下来。可他既不舒服,也没开心。
  “你们去哪里,我也去。否则我马上亵渎你!”莫涯把脸凑近,凝视那绪。那绪眸底是常守不变的温和。
  “原来,你不怕我。”
  “那绪怕施主,怕施主把师父的舍利子再吃一遍。”那绪脸色依然泛白。
  “你不怕我亵渎你。”
  “施主想亵渎那绪,其实,并非真心。”这点,和尚不傻。
  莫涯大咧咧地躺倒在地,地面贼冷。他哼哼哈哈地发声,向上做着腹挺,“瞎讲。”
  不寻常的角度,正常的交谈开始了。
  “在皇城,我听过你讲经,有点见解,有点意思。”
  这句反让那绪有点不好意思:“莫施主,那是……骗钱的。”
  莫涯顿住,不腹挺了。
  “去讲经,能领香火钱。”那绪换成打坐姿势,极其诚恳笑道,“本寺院很穷,师弟那嗔又很能吃。”
  “你是高僧吗?”
  “佛渡众生,意也在解惑,让无知者得以正解,修为正果。高僧越高,岂不是说明,他身边无知者也越多?又有什么值得骄傲?”
  ……
  在小屋余音未了时,仪表堂堂的那绪已经跨出了门槛。
  凑过热闹的那嗔早已站在门外,一脸担忧:“师兄,你同莫涯哥哥讲得那么高深,他能悟吗?”
  那绪抿紧唇,想了很久,摇头:“不知道。但他悟不出,至少也能知道无知了。”
  听到这话,让躺在干冷地上的莫涯,胸闷了好一会。
  这种纠结情绪,整得他觉得骨头又轻了三分。
  然后,他无比舒畅地悟出了一个道理:那绪这和尚,好似有点不一样。
  夜里吃饭,谛听捧着饭碗,人伏在桌上,笑得支不起腰杆。
  那绪问他为啥。
  谛听别有深意地瞄了莫涯一眼:“那只光皮猴子,正在找树叶遮羞呢。”
  那绪吞了口饭:“也挺难为这只猴子的,夜里凄寒,它又没了皮毛。那嗔,你等会取套僧衣,放到树下去。”
  “师兄……”那嗔抬起脸。在这间寺庙里,也只有他师兄还认定那只“猴子”是只真猴子。
  “去吧,但愿这只猴子会自己穿衣服。”莫涯很有爱心地为那嗔布菜,“否则,他到时又冷又饿,不知道会偷什么呢。”
  对啊,这个冒充猴子的坏蛋爱偷吃东西。
  那嗔立即扒牢饭碗,低头苦吃,为了将来的食物安全问题,他决意彻底闭嘴了。
  谛听眼珠子转转,嘴角讨喜地一翘,自动请缨:“我去我去!”
  于是,谛听极有善心地在后山高树下放了套僧衣。神不知,鬼无觉。
  僧衣叠得方正,下是个博大精深的坑。与其说坑,不如说是陷阱,此陷阱称万丈深渊,也不为过。
  风高月黑夜,高手掉坑时。
  这坑,高手果然毫不犹豫地跳了,入坑之后那道哀嚎声绝对惨烈无匹。
  即使坏蛋掉进了陷阱,那嗔还是担忧他的吃的。当晚他就收拾好包裹,与新认的莫涯哥哥打商量,为了食物能安全入自己的肚,那嗔要求也要跟着下山。
  他认定贱兮兮的莫涯,当然有的是手段让师兄那绪同意。
  莫涯哥哥果真不辱使命,非但让自己有了去向,还捎带上了小那嗔。
  正所谓逃了和尚,逃不了庙。
  因此翌日大早,射阳山徒留下跑不了的庙宇。
  哦,还有位为穿衣服,不慎掉入陷阱的“猴子”高手。
  本趟下山,一路向西。
  穿过他们眼前这片沙漠,便是目的地定问城。
  此时阳光刺破层层墨云,泻下几柱细细天光,整得无风大漠如金色汪洋,一望无垠。
  驼铃玎珰,唯独莫涯没骑骆驼,优哉优哉地跟在队伍后面走,一个脚印一个坑。
  谛听与小和尚同骑一头骆驼。他掏掏耳朵,歪着头小声对那绪嘀咕:“这人比咱的骆驼还骆驼。”
  那绪回头,他眼里的莫涯确实既耐累、又耐渴。
  多日风吹日晒,莫涯脸被烤成黄恹恹的,好似干枯的梅菜色,嘴唇皲裂到蜕皮。即使如此,那绪也没听他抱怨过一字,更没见莫涯主动喝过一口水。
  当真越不舒服,他越开心。
  果然,比骆驼还骆驼。
  “莫施主,要歇息会喝口水吗?”那绪第七十一次问。
  邪肆的眼亵渎了那绪好一会,莫涯忽然哼笑:“你喂我?”
  那绪优雅地跳下骆驼,将装水的皮囊亲自递到莫涯的唇边,一口一口地喂莫涯。
  动作非常流畅,相当斯文感。
  此刻,天却突地暗了下来,好似泼泻下了一砚黑墨,污了天地。
  谛听耳廓微微一动,警觉地抱起那嗔,一同下了坐骑。
  “师兄……”
  “稳住。”那绪眉宇一扬,双眸乍现锐利的神采。
  说话当口,风在刹那肆意,黄沙席卷,扑面而来,所有的一切隐没在暗色中。
  沙迷了眼,莫涯感到两眼生疼;而鼻尖飘过一丝香气,若有若无。
  突然他感到脚底下的沙在剧烈地流动,转眼流沙如火山口的岩浆,笔直喷射向天空,震出一堵沙墙。
  “那绪,是亡灵!”谛听侧耳倾听,给出肯定的答案。
  话音未落,沙墙沙墙向四周炸裂开,隐隐约约一团白森森的东西,向莫涯扑来,直奔眉心。
  杀气。
  莫涯皱眉,全身紧绷如弦,鼻尖飘过香味好似又浓烈了些。
  那绪幽幽发出一声叹息,旋即咬破中指,把带血的手指在念珠一撸。念珠授血,发出微光。
  光越演越烈,足以让人慢慢看清,发光的原来是念珠上镌有的三个字——
  “殿前喜”。
  三字的锐光,无限扩开,顿时将那绪整个人揉进了光焰正中。
  那绪诵经,佛光绽开,将溃散的沙瞬间凝固住。风止,沙尘结在半空,被光割成好几瓣。
  时光犹似刹那被禁止。
  而大漠中,静止的沙尘化成莲,姗姗开放,被围困在中间四人仿佛成了蕊。
  下一刻,莲花继续绽放,最后开尽繁华,沙花瘫地而竭。
  跟前险境忽地化作乌有。
  于此同时,静滞在半空庞大的鸟骨,纷纷堕落在沙漠去,扬起一层虚弱的沙土。
  “就这样没了?”莫涯撇嘴。这只亡灵看着巨大,却很不专业。
  忒不专业了!
  谛听第一个跑过去,审视了下,捡起其中一块骨头,在掌心掂掂,回头对那绪道:“是比翼。”
  “比翼……怎么会困在这里成了亡灵?”那绪沉思,不料肩头却被莫涯轻轻一拍。
  “你还会驱魔?”莫涯问,难见的正经肃穆。
  那绪谦虚地摇摇头:“这不叫驱魔,这叫超度。”
  “超度?”莫涯不要脸地微笑,“很好,我更想亵渎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准点更新,解释下比翼,这是一种神兽,在天愿做比翼鸟~~~~
  莫涯是一只自虐狂流氓受,那绪是一只烂好人禁欲攻,这两只会有什么结局?大家可以下注:)
  第五章
  萧索大漠里的问定城,是吃喝嫖赌样样具备,十成的花花世界。
  任它黄沙飞扬,城里始终蒸腾着一股撩人萎靡的热力。
  高手出坑,追到问定城,乃八天后的事。八天无日无夜的赶路,让他困倦地支不起眼皮,一进城,就窝在个僻静的巷口,睡着了。
  本次不幸,他没能睡死,才合眼没过多久,便听到巷尾传来许多零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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