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世奢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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槛世奢靡-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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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垂花门里便是木安府。
  热闹繁华的魔都上海,受到司文化艺术的九位缪斯女神的祝福,是亚洲文艺的中心,但上海的青龙堂,只是左手的处事之地,苏州的木安府,才是左手真正的精神与肉体的双重家园。左手每个月的月底,有七天的时间,从上海日理万机的忙碌工作中解脱,回到木安府,寻春买醉,神游物外。
  这里是恬静的修养之地,最美好的世外桃源。高达七八米的墙垣上画满了壁画,坦路乃青石铺就,青碧铺天盖地的来,很有一种令人屏息的美,步步寸寸,皆有灵气。入门这一块地儿,叫柳鹤龙池,四周碧柳垂到河床上,中间一大块的莲花池上挺着几只仙鹤,最中间则是一条碧青色的龙。
  柳鹤龙池修的很有意思,奥角处是花园,许多太湖石架于其中,这木安府的花台中,铺有大片牡丹,大约是因为江南流行昆曲,而昆曲又以《牡丹亭》最为咿呀。只是现在还是夏季,牡丹花还在休养之期,赏不着了,花台中还有红玫瑰、紫玫瑰、枇杷、樱花肆然万生,暴雨在山石古树间驰骋。而柳鹤龙池的另半边圆,则立于幽幽青水之中,紫莲粉莲悄然生长,中有五十余座宝塔灯,映照在一旁的石舫上,光影迷离。
  这四周有五盏路灯,那上头坐北朝南有一铜铸锍金大殿乃是木安府大厅,厅前有一八级台阶,阶心纹着云龙图案。两名赭女穿着雨衣守在厅前。因左手不喜红棍护持,因此府内只留赭女。
  踏过龙池的木板桥往右,来到花丛道,这里修建得繁复华贵,规模宏大的假山左右共有八座花坛,种植着各色花卉,院落后有大片蓝花楹,其花瓣伴随着积水,拂过黄色和绿色琉璃瓦铺盖的屋顶,飘落于壁楼、殿宇、花台、碗池、太湖石中。花丛道上下则是林木道和香草道,那往右乃是假山洞室名曰清角,再下面点儿是木安侧院,赭女和宿客之地。
  龙池往左行便是一道廊界,称为暗香小廊,两名赭女守在廊前,廊周繁花似锦,烧得正艳。往上走是后院,院中白雏菊点点。往右走,是璃园,乃是远泰居住之所;往左走,则是琉园,乃是弟星居住之所。左右两厢建筑各异,但均幽雅精致。
  中国建筑,自来尊左,这从前回廊往左行,穿过花墙上形如满月的圆形石门,便是左手居住的倚独楼。这楼翘角飞檐,虽名楼,却也只有两层,按照中国传统习俗,天为阳,地为阴,天的领域,只有佛才能占有,因此木安府中的所有建筑陈设,均不超过两层。再看这倚独楼,左右与其他间杂陈设无异,只怪种了一棵热烈红枫,倒是别厅楼廊没见着的。红枫偏要挤满了整个屋庭方好看,然而这里只有这么一株。
  这一会儿,左手正睡得香沉,忽然听得赭女来报:“少爷,总院送来了人,说是新任豹军上邪公亲到木安府来了。”
  这一惊,倒是将左手惊醒了,想到来人莫不是右手,连忙翻身起了床,亦未换下睡袍,便撑了伞到了厅前迎接。正是到了跟前,才真正见到了右手,见他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撑着雨伞,由两名红棍护送而来。左手见状,忙叫赭女将客房收拾好,让右手入住。
  右手随着赭女走过居花丛道,来到木安侧院中的天涯客居,这里专门收留宿客,他被安排入住那锦瑟间。
  待赭女与红棍退去,他便将雨伞和行李置于一旁,从窗户里眺望屋外陌生的天地,他这一番到来,真有徐福去找仙岛时的情绪。一切都是未知的、不确定的。不过,至少那徐福还有五百童男童女伴身,而他只有独自一人,心里不由得生起悲鸣:右手啊右手!这里是多么陌生的地方呀,你来来去去,竟是回不了家……想到此处,顿觉委屈无辜,泪自空流了下来。
  他难受极了,冲出屋外,意阑珊独叹星夜,只是暴雨早已将星光砸碎了,他轻呼道:“奶奶,你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雨点一颗一颗,直刻到心里,寒风一刀一刀挂来,将他的额发吹得好乱,他的影子映在柱梁之间,是那么的庞大,而他本人却是那么的瘦小。他屈服于这混乱的天地,慢慢蹲了下来,风中传来他轻轻抽泣的声音。这哭声叫人听了心头忒乱。这时,有一名赭女上前打扰了他,告诉他,左手命厨娘去备了小宴,唤他来房间共餐。
  倚独楼中,左手正一个人留在屋里,趺坐于席上,竹茶盘上布了茶具与干果,他从绿砂茶具中倒了一杯茶,茶水流入荷叶状的茶杯中,这煮茶的水是庐山谷帘泉的水,茶则是狮峰所产的西湖龙井,清明节前的黄毛丫头茶,一贯的嫩芽初绽,色泽碧绿。
  夜来和茶一时醒,独酌片刻,一切莫不静好,他喜欢这样的寂寞与洒脱。又过了一会儿,右手轻推门而入。
  他就这样轻轻推门儿入,让整个房间蹭蹭一亮。然而他却是不自知的。他初一进来,只知道忐忑的左右四看。

第五章 雨色十日滴一晚 城暗月皎若上隐下
更新时间2011…7…5 0:52:36  字数:8135

 他看见,左手的房间里赤墙蓝席,屏风上画有两朵大牡丹,烛灯昏暗,有一种偏旧的黄。而屏风后边的墙上,挂了一副鲜美的画——这是一幅色彩清淡而飘逸的水墨画,视野开阔而庞大,那温婉曲折的一桩梅花树枝后,是一些淡墨掠成的马匹,它们朝着一个方向奔流而去,其形似云非雾,极是迷乱。而似有似无的,他又嗅到一阵淡淡的熏香,低头见房间奥角处搁着一物——便是五彩山石花卉纹香盒了。中国的香道,自来是不喜烟熏的,因此盒里传来淡淡熏香,却并未烟雾缭绕,这香味使得右手心头更加恍惚了,他轻轻把门关上,可又不敢关仔细了,还留了一微缝。
  他怯然的走了两步,也不太敢靠近左手,连看他也不怎么敢看的,左手见他撅着小嘴,呆呆傻傻的四处张望,心中升起凫趋雀跃,又再见他霜尘满面,一双眼睛红肿肿的,眼下两行泪痕是如此清晰,掩不了人,又有了几分担忧,只是无论他气色再如何的不好,只要他出现了,便能使这满室变的明亮。左手悠悠一笑,目色中充满着宠爱:“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可以不用管那么多规矩,过来,坐下吧。”
  右手游离的看了左手一眼,见他满嘴堆笑,连眼睛也在笑,心头充满好奇——他在快乐什么?笑什么?他不明白了,他生硬的走了一步,修长的影子长长的挂在门上,再走了几步,正欲往席上坐下时,忽觉头上昏沉,立地不稳,一下子栽了下去。
  这下变故却叫左手惊慌失措,他赶紧嗖的一下起身上前,见右手面色如纸的倒在地上,挽开他袖子探他脉搏,觉他气息倒平,并无甚大碍,恐怕是因为长途跋涉,体力不支方才晕倒过去。只是他脉相奇弱,浑然不似一个弱冠少年的体魄。
  这正当最好年龄的少年,有着春光旖旎的美色,却恫瘝乃身,左手心下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被他撩拨的安静不下来,他且温柔的将右手抱于软床之上,让他躺下,自个儿呢,只痴痴的在那里细细看他,见他一张脸芳泽无加,铅华弗御,说不出的安美秀雅。于是乎,他的一颗心也就安静了许多。
  他伸出大手,探向右手的额头,发现他额头上有一处细小的伤疤,那正是他幼年时被炫青幽龙所伤的疤痕,左手不觉旷然心动,缓声低笑,心里方有所思:我是怎么了?他不过是晕倒罢了,但我心中的空虚害怕,倒比之前在北京遇到那么多坏事还来得强烈些。我是怎么了?
  正想着,右手缓缓的睁开了一双褐瞳,忽然瞅着左手离自己离得这么近,倒也是吓了一跳,不自觉退了一退,然而终究退不得。他娇软着身子,眯着大眼睛,眼巴巴的望向天花板,道:“我怎么会在这里?啊……方才,我是没有意识了么……”他心潮未平:“要是能够一直这般没有意识该多好啊。”
  左手见他醒了,则是笑逐言开,心道:我可不许你没了意识,你若没了意识,就永远的忘了我了,那样我的人生,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右手闲看他,左手笑道:“你看我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我叫左手,你不记得我了?”
  右手低下头来,“左……手,我记得,上回在北京,豹爷的别墅里,你们噼里啪啦的打一场架,差点儿没把我给弄死,我如何忘得了啊?”说完,又偷偷瞄了他一眼。
  左手不自觉笑得更欢。又道:“你身子骨不大好,不如你就在我这儿睡吧。”右手忙摇头:“不好,不好,我不在这里睡。”说完欲归,左手实在不想他离开,正好此时,赭女却将美味佳肴端了上来,左手忙道:“要不然你吃点东西再去睡吧?”
  右手肚子也是饿得咕噜咕噜叫了,他沉默了片刻,也还是点头同意了,撑起了身子,坐于蓝席上,他尝了几口饭菜,又抿了一口龙井,感觉也有几分惬意。待茶杯放下,心里与身上也感到了温热。忽觉背上一烘,原来左手偷偷的溜到了自个儿的身后,愈靠愈近,右手惊慌失措,不明所以,又不敢回过头去望来,只感到左手的大手摸上了自个儿的肩膀,心头一吓,可怜他一身软骨,已是忍不住浑身发颤,耳边传来左手温柔的话语:“你的发尾已经被雨淋湿了,还是散开好。”左手的手一点儿规矩都没有,将他的发绳给解开了,右手一头乌黑秀发,陡然散于肩上,绽开如花。
  有一句话叫同性相斥,但这两名青年男儿之间,分明有一种吸引。在这样暴风雨袭击的夜晚,这种吸引来得更加强烈。青年之情欲,青年之温柔,便在这一刻美好的敞开。
  左手心里,充满了刻骨的温柔,这少年的存在,使山川河流布满了希望,水里缀满了星光。他还尤念起少小时分,在那世外桃源般的栖霞山中,自己差点丢了性命之时,右手奋不顾身扑救自己的往事。那一回,以为这机灵可爱的少年是永远的离开了自己,这一回,他却又阴差阳错的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也许他回来是要自己来还债的,可是,还就还罢!他不管这当中有多少阴谋与争斗,在这一刻,他都不管了。鼻闻着那熏香中的香气,他只想与千千万万回想念过的他再亲近一些。人生那么漫长,而他们相遇相守的时间未免太短,太短了。
  他就这么轻轻的,刷的一下,在右手的脖颈上啄了一嘴,这一啄之后,又再细细的咬哧右手细腻的肌肤,然后缓缓向下吻去,右手的一颗心呐!随着他的亲吻而游来荡去,气血急蹿,他不得不闭上了眼睛,颤抖着接受他温柔的咬哧,偶而被他吃得、踽得疼了,眉头便是一蹙,惊慌与一种畅快之感布满了这翩翩少年的身体,这种感觉竟是前所未有,令他虚汗直下,清冷的脸色上布满了潮红。
  他的反应却令左手更加激动,他仿佛一头温柔的野兽,隔着薄衣,如痴如醉的咬哧着他细嫩的胸尖,他分明可感觉到他的身子在颤抖。他的手抓住右手的肩膀,温柔的抚摩着,揉搓着。也不知是胸尖被他咬的疼了,还是肩膀被他抓得疼了,早已沦陷了心志的右手终于吃不住,小叫了一声——就这一声小叫罢,竟是把左手给叫醒了,他忽然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失礼,赶紧伏起了身子,掩饰住内心的骚动,客气礼貌的说了句:“对不起,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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