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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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杀-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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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政安犹豫了下,慢慢靠过来。
  陆修笑笑,那时候的自己也真是傻的不行,遇到周政安这样又臭又硬的石头,就是半点辄也没有了。这大概就是一物降一物吧,而再看现在的周政安,已经足够强大了,再没有人可以欺侮他了,他是真心为他感到高兴。他是宁愿看到冷漠、心机重的周政安,也不愿意再看到他一个人在灯光下给自己治伤的画面的。
  正想着,指挥室里面欢呼起来,陆修回过神来一看,那电子地图画面上,不知何时,已经被红方的气质插满,红彤彤的一片煞是夺人眼。再看周政安,嘴角微有得意的笑意,但是仍是不动声色,指挥红军继续在防守的同时,进攻下去,一时之间,蓝军前后顾不得,被打得始料不及,没多久就溃不成军。
  周政安的声音在指挥室里面响起来:“让我们今天就改写蓝军一直被压着打的历史,今天我们就乘胜追击,打过长江去。”他这句话是毛泽东当年解放全中国的时候说的,现在他说出来,虽说是带了玩笑的意味,却也那么真实让人感受到了他的热血,他的雄心壮志,他的胸中丘壑!
  红军大胜。
  周政安以少胜多,在兵力相差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还能险中求胜,这连司令部的那些老领导们都被震动了。周政安自此一战成名。不但济阳军区,连整个东北华北军区都知道了济阳军区有这么一个少年将领,他勇敢威武,智慧过人,年轻有为。
  消息传到陆博远的耳中,陆博远大笑:“这个小子 ,果然是有当年他老子的影子啊。”说完又拍着周政安的肩膀对着旁边的那些老将领说:“当年他老子也是这样不计一切往前冲,好像他有九条命一样,那个时候总是被我们指导员骂,可是骂完之后又照冲不误。我看这个周政安,很有当年他老子的风范啊。”言语之间不吝自豪。
  其他人都笑起来。只有周政安沉默了。
  陆修在一边看得真切,知道他是不愿意提起自己的父亲的,周政安父亲去世得早,因此家里的担子一直是他在扛,所以周政安对他父亲的感情很是复杂,又是怀念崇拜,又带着恨。他轻轻捏了捏周政安的手臂,周政安回头冲他笑笑,然后神色又恢复如常。
  不管怎么说,自那场演习之后,周政安在军区的地位也就相应的微妙起来。向来军区里面选拨一名高级军事指挥官,就十分注重其履历上任职的表现,相比较而言,而在实战中获得的战功,在演习和各项部队考核中的表现,极大程度地会影响他的升迁。尤其现在又是选举换届的关键时期,周政安此役的胜利,抢眼的表现,无疑为他增添了不少的筹码。
  虽然因为选举的事情,军区里面有点暗波汹涌的味道,可是不管怎么说,还是到了年底,马上就要过年了。
  在过年之前,陆修接到了陈策的电话,说他已经离开国内了。对陈策,陆修是有愧疚的,毕竟是他陪着自己度过了最难熬的那段时间,但是他也不能多说什么。这样优秀的人,说得再多也是一种侮辱。陈策像是也知道,对过去的事情竟是提都没有再提,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他们只不过是好朋友。
  “陆修,我可能会复出了。”临走之前,他在电话里面对陆修这么说。
  后来跟周政安提到陈策的时候,周政安显然是很吃味,还是很不高兴。陆修看他那样,觉得特别有趣,就忍不住故意提了好多次,像什么“陈策真是个爷们啊”“没想到他居然是Chris,我还在念大学时他就声名鹊起了啊,他才是真正的天才啊”,看着周政安气得五颜六色的表情自己乐得不行。最后周政安实在忍不住了,把陆修拉到床上狠狠折腾了一番,直到他嗓子都喊哑了说不出话来才解气。
  不过这段时间,李微倒是很少来陆家了,陆母问了好多次,可是周政安什么也不肯说。
  陆修看着奇怪,就问了下,周政安只是淡淡地说了声:“我们现在在讨论一些事情。”他转过头又看着陆修:“你这么关心她的事情做什么?你不关心关心你自己,马上就过年了,过完年你有没有什么工作打算,整天这样游手好闲的。”
  陆修用牙签戳了一块苹果扔进嘴里,仍是看着电视机屏幕上的球赛,含糊说道;“不着急,再休息休息,过完年就会开工了。现在在看本子。”
  周政安坐到他身边,把他捞过来坐在自己腿上:“过两天我就休年假了,一直放到初八,咱们正好去旅行吧。”
  “行啊,”陆修扔掉牙签,把沾了苹果汁的手在周政安身上蹭蹭,“老闷在这里我也是难受的很,去哪里旅游?”
  “到时候再说。”周政安无奈地看着怀里三十好几还是幼稚地不行的男人,“你能不能去洗手。”
  “懒得去,沙发里面太舒服,不想爬起来。”陆修哀嚎,“一想到过年之后就要开工了,又要日夜颠倒,蓬头垢面,人不人鬼不鬼地过好几个月,就恨不得永远赖在沙发上面。”
  “嗯,这个我倒是没意见,在沙发里面也是可以做别的事情的。”周政安说完,就势低头吻上怀里人的嘴巴。陆修脸皮薄的很,每次出其不意地亲他的话,他都会跟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完了之后就会对着周政安一阵揍,周政安痛并快乐着,很享受这样的亲昵。他觉得陆修就像是一只猫,表情多变,有时顺从,急了也会挠人,可是你只要对他好,他就会认定你。周政安吻他的时候,想到这些就很受用,把那些关于李微的事情也抛到了脑后。
  窗帘被微风轻轻吹起来。屋里一室明亮,两个人相吻相拥,时光也因此静谧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再甜蜜两章,就要虐了。
  谢谢评论的那位朋友


23、第二十三章

  陆博远是个十分重视传统的人,因此过年无疑是全家最重要的节日,在大年三十这一天,陆母会亲自下厨房擀面包饺子,然后张罗一桌的饭菜。近些年来,因为陆修在国外,所以一家人也没吃几次团圆饭。这一次陆修在家过年,让陆母很是高兴,连包饺子的时候脸上都是笑眯眯的。
  老爷子在客厅和周政安下棋,陆修这边看看,那边摸摸,又在周政安身边捣捣乱,被老爷子眼睛一瞪,只好乖乖走开。他实在无聊,就又去厨房骚扰正在包饺子的陆母。
  陆母一边包饺子,一边碎碎念:“都说是儿孙大了不由人,可是也没见过这么白眼狼的,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回家过年。”陆修嘻嘻一笑:“妈,咱们大年三十儿的,能不说这些嘛,旧账咱们能不去翻吗?”
  陆母脸一扬:“哟,是我在翻旧账吗?也不看看你和你老子,两个人那个别扭的模样,知道的人知道你们是父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仇人呢,一个个的,动不动就横鼻子竖眼睛的。”
  “妈,不是我想这样,是老头子,一看到我就跟看到反动派一样,恨不得把我枪毙了都。”陆修耍赖地往陆母身上赖。
  陆母打了他一下,啐道:“别没个正经的,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也没大人的样子。”她自己说着,像是又想到什么,叹了口气:“李微这阵子也不来咱们家了,我估摸着他和政安之间怕是什么有问题,你和政安是兄弟俩,你要劝劝他,难得遇到这样好的女孩子,何况人家还怀着孩子。赶紧把婚礼办了吧,两个人,磨合磨合一辈子就过来了。你看你爸,年轻的时候那个脾气多火爆,跟吃了炸药似的,我们一天到晚吵架,那会我们辅导员就劝我,这人呐,不管跟谁过,一辈子都是过的,倒不如放宽心,好好过。”
  陆修听了这些话,有些心酸,这么多年自己都没有在自己母亲跟前尽孝过,而且还因为自己的性取向问题,让十年前的老两口在大院里面几乎成了笑柄。而现在他们就要抱上孙子了,虽然不是自己的,可是毕竟是他们一手培养起来的周政安的孩子,而现在,自己也要毁灭他们这样的梦想,这样的快乐了。自己不能带给他们的,竟然也要毁掉,陆修越想越是觉得愧疚。
  陆母见他不说话,以为是自己惹他不痛快了,于是又说道:“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些,我也是过年,随便说说。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你爸爸也老了,不能动不动就揍你一顿,拿枪指着你了,你们俩有什么事,就都过去了。你爸爸只是脾气臭,不肯服输,其实他心里早就对你服软了,不管你能不能改得过来,我们都认了,只是希望你能找个好人,好好过着。你这孩子,心眼儿实在,我知道,所以我就是担心你吃亏。”
  陆修沉默了一会,然后才笑着说:“妈,看你说这些,谁能让我吃亏啊,一般都是我到哪,人家都求祖宗告奶奶地想把我送走的。”
  陆母也被逗笑了,伸手拍了一下陆修:“就会贫嘴,妈是高兴,看你能回来过年,我高兴,人上年纪了,一高兴就会话多。去去去,把这盘饺子端出去,叫他们爷俩吃饭。”
  陆修哎了一声,捧着刚煮好的饺子走到客厅,他们正好一盘棋下完。看样子是周政安输了。老爷子站起来,还是很赞赏:“你很不错,只是有时候,年轻人,太过急躁了。要记住,心急吃不到热豆腐,太过冒进了就会让人看穿你的意图了,也会给人留下话柄。”
  周政安应了一声,就接过陆修手上的饺子。
  电视里正在放春节联欢晚会,刚刚开始,主持人喜气洋洋地宣布晚会开始,然后说着一大堆每年都差不多的吉祥话,陆修一边懒懒地看着,一边把饺子一口一个送进嘴里面。陆母是北方人,最擅长做面食,饺子做的皮薄馅多,里面加了一点点的虾米,一口下去鲜味满口,再蘸一点醋就是极品了。陆修一口气吃了七八个,周政安递上果汁:“你慢点吃。”
  陆修喝了一口果汁,舒服地叹气:“真爽,好久没吃到了,在法国过年的时候做梦都想着这个。那时候想家想得受不了了,就开车满大街找中国餐馆,然后买了七八天分量的饺子带回去沾着辣椒酱吃,就这么把年过了。”
  周政安不再说话,只是在桌下悄悄握住了陆修的手。陆修抬头看他,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吃饭的时候老爷子照惯例给俩人一人递了一个红包,说:“过了年又涨了一岁了,来年希望你们俩都可以事业有成。”
  陆修笑着接过来,一捏红包,厚度喜人,于是他甜甜地叫了声:“哎,谢谢爸啊。”周政安接过红包,只说了声谢谢就把红包放在了餐桌一旁。陆修一看周政安的红包厚度,跟自己差了一大截,于是说:“老爷子,你也不带这么偏袒自己儿子的啊,给我这么厚,给他的这么薄。”
  陆母嗔道:“胡说八道,你那是十年加起来的,你爸爸都给你留着呢。”
  陆博远不置可否,继续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都大了,我们也不会多管你们,有时候说你们几句只是父母的本能,你们能体谅也好,不能体谅也罢了。不管怎么样,一家人始终都是一家人。”说完举起了酒杯:“大家干杯。”
  陆修看着举起的酒杯,看着酒杯映出的父母渐渐老去的脸,心里百般滋味。年少叛逆的时光一去不复返,而现在他已经是过了而立之年,现在恨不得能用一切交换回在父母身边的十年时光。他又看向周政安,这个人在这边已经过了快二十多年了,他是真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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