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北 -- a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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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北 -- aba-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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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笑,这死胖子,我他妈都只剩半口气了,要有什么狗屁爆发力早用了还等到现在? 


                   



                    
            我觉得头很晕,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好像自己躺在云彩上面,四周的人似乎踩在棉絮上,走起路来飘忽忽的。有一条五彩斑斓的巨大的鱼游过我的身边,我看着它,它也看着我。然后又是一条,再一条。我仿佛也像置身于水中一样,慢慢的被什么柔软而又温暖的东西托了起来。看不见的水波一层层的荡漾着,我感觉自己随着波浪上下起伏,四周一片静寂空明,就像是酒喝得刚刚好那样有点儿不知所云的发呆状态,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偏偏觉得很舒服。 


                    
            我闭着眼睛,虽然知道是发生了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事情却还是沉浸其中不可自拔,只是觉得这一刻是这样美好,若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当隐隐的阵痛从我左半边胳膊袭来的时候我甚至觉得非常可惜,我几乎都已经伸手勾到了头顶上的那颗椰子,椰子很大,我猜它的水分非常多,正好可以润润我干涩的喉咙;可是我怎么够都够不着,只能让我的喉咙越来越渴,甚至有种苦涩的腥气的感觉,麻木,连唾液都是那么稀少的可怜,而我的胳膊也再抬不起来,代之而来的却是一股股要裂开了似的猛烈的疼痛,就好像那部分被人放在火炉里烤一样,我觉得自己的五官都扭曲了起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从天堂掉入了地狱。 


                    
            我睁开眼睛,努力用口中珍贵的几乎再不分泌的唾液舔舔自己干裂的嘴唇,有轻微的撕裂的痛,我能感到有龟裂的干涩的表皮随着舔舐的动作一起与它原来的附着分离。 



      

                    有人在俯身看着我,我抬起头来,混杂着额头冲撞出的血液和汗液的粘糊糊的头发湿湿的贴在前额上,刺着脸上的伤口隐约的痛。 
                    那个人伸出书来拨拉着我的刘海,“你长得还真的很像你姐姐。” 
                    
            我心里一惊,瞪大了眼睛望着他。林亦浅浅一笑,“你放心,我现在总对孕妇提不起什么兴趣。”他伸手拍拍我的脸颊,先是轻轻的,随后又略为加重了手下的力道,我觉得有几颗牙松动了,口腔中一股血腥气。 


                    “怎么样?我的东西不错吧,看起来你刚才睡了个好觉,一副很陶醉的样子。” 
                    我不吭气,只是盯着他,就好像要把这张脸印个模子,烙在心里一般,烧成了灰也不会忘。 
                    林亦蹲下来看着我,“东西你放哪儿了?” 
                    我摇摇头,感觉整个脑袋都翻山倒海,似乎脑浆都在晃动,晕的厉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下一瞬间我就感觉自己被人拎着领子从地上揪了起来,被绑在背后的手捆的非常结实,蹭在坚硬的管道上拽着我的双腕如同脱臼一般的痛,我忍不住哼出声来。 


                    拎着我衣领的手转而捏住我的脖子,“我的耐心有限,杨洋。” 
                    我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来,“我不知道你让我说。。。” 
                    
            那个“什么”被埋在喉咙深处,林亦猛然加大了手上的力量,我耿着脖子,憋得直翻白眼,只觉得像伸手抓住什么偏偏双手都被牢牢地捆在管子上。 
                    林亦终于放开了手,我一下子软瘫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等到我的呼吸稍稍平息下来的时候,我听见那个毫无平仄的冷酷的声音说,“老郑,再给这小子来一只。” 
                    
            我的灵魂几乎出了窍,曾听人说过,第一次沾毒品只是觉得不一样,并不太会上瘾,但第二次开始,哪怕只是一点点,也一定会上瘾,而且以后只会越演越烈。 


                    
            他们解开了绑在我胳膊上的绳子,死死的按住我的四肢,我拼命的挣扎,一边试图滚来滚去不让那些冷冰冰的针管触到我的胳膊,一边无法抑制的大声地喊了起来:“不!不要!” 


                    
            我把胳膊死死的压在身下,剧烈的动作碰到了我的伤处,钻心的痛,却觉得右小腿一阵凉,有什么东西注射在我腘膖肌的静脉里,冰冰的,顺着血管飞快地在体内窜升,我终于停止了这无谓的最后的挣扎,他们也渐渐的松开了手,余我一个满心绝望的安安静静的趴在那里。 



                    
            这一次的感觉比上次来的好多了,几乎没过多久就让我重新来到了飘飘欲仙的状态,好像只是那一刹那的事情,右膝盖刚刚有些发麻,睁开眼我又回到了那棵椰子树下。 


                    很舒服,很轻,温暖的,和煦的光淡淡的洒在我身上,像是秋日午后的光,但比那温柔的多,松弛的我昏昏欲睡。 
                    
            如同电影里的蒙太奇一般,一眨眼我就来到了一片空旷的绿地上,高高低低,深深浅浅的绿,好像是被极浓极深的漆刷上了色,飘飘荡荡的我,好像游弋在绿色海洋中的鱼。 


                    
            有什么鲜艳的东西从我身下飘过,我低头望去,又是那条五彩斑斓的大鱼。这次它不再与我对视,从我的身下缓缓地游过,我能看清它身上不停拍打着的巨大的鱼鳍和一张一合的腮。它有着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颜色,比画师的调色板还要来得夸张,我看着它,它有一双木讷的眼睛,从它的眼睛里我看不到我自己,为什么? 


                    鱼兄,我们又见面了啊。 
                    
            我想开口和那条大鱼打招呼,它却连看也不看我一眼就那样甩甩尾巴走了。怎么可以就这样让它跑掉,我扑上去,紧紧拽住鱼尾,要走也要带我一起走。 
                    
            仿佛有微微的风从身边拂过,随着速度的加快风速也大了起来,真的有片片云彩从我身边飘过;当俯身冲进水里的那一瞬,我甚至感觉到溅起的水花打在我的脸上。那种感觉真是奇妙极了,我仿佛一下子掉入了神奇的不可想象的世界里,所有纷扰我的难以割舍难以解决的难题都不复存在。我就在这里,这就是我的世界。 


                    
            我在自己的天空海洋里驰骋,眼前却掠过另一个身影,长长的披散的发,熟悉的有着皎洁额头的侧面,我咦了一声,催促着身下的大鱼追上去,是姐姐吗?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她身下那白色的有着巨大翅膀的东西是什么? 


                    我追不上,近在咫尺,却总感觉是永隔天涯。有几次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发梢拂过我的面颊,有着熟悉的永远都忘不掉的味道。 
                    
            我觉得自己的心如同擂鼓,在胸腔中激烈的跳动,我不能相信我的眼睛,我看见她的头发在一截截迅速的由黑变灰,由灰变白,我一定要赶上,在她的头发彻底变的灰白前赶上她。 


                    
            左臂突然毫无预兆的猛烈的痛了起来,好像全身的痛觉细胞都长在那个地方,我大叫一声,几乎从鱼背上翻下身来。越来越激烈的疼痛使我的眼前一片灰暗,我们也不再飞翔在蓝天绿海中间,灰黑色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从身边呼啸而来。我快掉下去了,真不甘心,我一定要拽住她,一定要拽住她。 


                    我纵身一跳,在从鱼背上滑落前的最后一分钟跳上了那白色有着大大翅膀的生物背上。 
                    
            急速的风让我的眼睛刺痛的睁不开来,我只有抱着她向着空荡荡黑黢黢的四周大叫,“我们回去!回去刚才来的那个地方,她不该来这儿!她不应该来这儿!如果一定要有人在这里,那也该是我?是我总可以了吧?” 


                    我搬转她的头来,大喊,“妈!妈!” 
                    
            印入我眼眸的是灰白的没有光泽的干枯长发下的森森白骨,那空洞的眼珠正对着我,突然喀吃一声,就那样从颈部断掉,骷髅头落在我的怀里,我大叫一声,终于翻落了下去。 


                    
            向下坠落的痛不断刺激我几欲裂开的头部,我只觉得自己在空中不断翻转再翻转,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能感觉到的最后只有我如同在烧的右臂和额头。 


                    我睁开眼,眼前模模糊糊有个矮矮的身影。 
                    他正低头看着我,见我醒来,咧嘴一笑,“你还挺能抗的,佩服佩服。” 
                    
            我透过满是血污的眼望着他,有一只眼睛已经不太能睁得开,真怀念梦中的景象,如果不是因为最后那个让人心惊胆战的骷髅头,我简直不愿意再醒过来。 


                    
            他矮矮瘦瘦的,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我以前没有见过他,他的脸上有几份友善,我的警惕心也不由得降了下来,其实我就算有什么警惕也没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都已经到了这步田地。 


                    林亦不在,我也没看到那个死胖子。那男人蹲在离我不远的地上,靠着床柱子。 
                    
            毫无缘由的,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问他,“你们几个人?”声音空洞无力,如果不是另一个人没有张嘴,我简直要怀疑那是不是我发出来的声音。 
                    他抬起头来,很警惕的斜眼看了我一眼,慢慢的站起一半,却又蹲了回去。 
                    “你问这干嘛?反正比你人多。” 
                    我闭了会儿眼睛,其实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跟他说话,大概是因为他看起来威胁力不是那么强吧。 
                    “你妈妈还在吗?” 
                    “嗯?”他本来已经闭上眼睛,突然又睁了开来。 
                    我没有看他,径直望着天花板的一个角,作的很劣质的石膏顶上有个隐隐的裂纹,旁边还有一大块黑,和简陋的家具相得益彰。 
                    
            “小时候我特别胆小,因为被鸡啄过,见到鸡毛掸子也不敢走过去,我妈就在晚上讲故事给我听,说有一个少年骑在一只天鹅上旅游全世界的故事,我还记得,叫《丹尼尔骑鹅奇遇记》。” 


                    
            我闭着眼睛,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我躺在床上,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团,胆怯的小声说着“那后来呢后来呢”。听故事的那个胆小的男孩已经长大,可是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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