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北 -- a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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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北 -- aba-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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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了摇头,我竭力想把蝴蝶效应般的联想从脑中清除出去。 
                    “凌萧粟呢?你们有没有联系到他?”林亦会来找我们,未必见得就不会找他,他还是小丽的生父呢,我有点儿担心。 
                    “他带着凌小丽出国了,没说是旅游还是定居,反正是不在国内。” 
                    我没说话,也好。 
                    最后还是选择与警方合作,运输的事儿先由张大全和老李他们顶着,我和姐姐暂时搬了出去。 
                    没想到杜警官竟然住在紫荆花园内,那可是市内高档住宅小区。 
                    我打趣他,“原来你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我还以为这里的高级人都不当警察呢。” 
                    杜楚宁很忍耐的不和我计较,无限殷勤的帮姐姐拿包进去。开电梯的女人有礼貌的向我们点点头。有钱就是好。 
                    家里倒是水电家具齐全,就是没什么人味儿,一看这小子就很少泡在这里。 
                    姐姐和小广住卧室,我呆在书房,至于杜警官,他有客厅沙发。 
                    
            杜家的房子在13楼,东南向,客厅里有一个大大的阳台,我常从书房的窗户这里看见杜楚宁呆在阳台上若有所思。他书房里的收藏颇丰,我曾经好奇的看了看,从心理学到案件实录到法语乃至漫画书一应俱全,一个柜子里放满了dvd,双峰镇犯罪现场实录X档案一应俱全,甚至有欲望都市和绝望的主妇,柜子后面还有一堆影影绰绰的颜色可疑的碟片,出于对一个独身男人的尊重,我没有深究,不过偷偷的笑了笑。 


                    
            我认床,半夜睡不着觉翻来覆去,迷迷糊糊听到小广哭闹,然后又安静下来,有谁在说话,却又听不真切,好像在纠缠什么谁不应该告诉谁之类的。我想,原来警察也看肥皂剧。 


                    第三天早上姐姐说要出门去买东西,我们两个争相反对。 
                    “我去买。” 
                    杜楚宁看了我一眼,“你们两个都留在家里,我去买。” 
                    姐姐眨眨眼睛,“可以吗?我买妇女用品。” 
                    杜楚宁一本正经的说,“没关系,我认得那东西,你告诉我你常用的牌子就可以。”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姐姐有几分尴尬,但还是使劲儿白了我一眼。 
                    警察同志拿着纸英勇的出发了,我缩在沙发上笑得胸痛,被正在削苹果的姐姐拿卷起的报纸狠狠的敲了几下。 
                    
            小广咿咿呀呀的叫起来,抓起面前的一堆花生米就要往嘴里塞,姐姐连忙揪了过来,轻轻地拍了他两下,小东西呜呜哇哇的哭了起来,我拿着拨浪鼓哄了半天才哄的这小子破涕为笑, 


                    
            姐姐拍着拍着他就睡着了,脸上还带着眼泪鼻涕,她起身把孩子放进抱到卧室,出来的时候我手里还拿着拨浪鼓。姐姐坐下来的时候笑起来,“等小广长大你都能当保父了。” 


                    
            门铃“叮当”的响起来,我走过去拧开把手,姐姐在身后嘀咕着“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会买错了吧”,我回身笑,却看见姐姐惊慌失措的表情。 
                    
            扑通一声,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从我身后倒在面前,有什么东西顶在我侧腰上,凉冰冰的,一个熟悉的阴恻恻的声音低声说道,“把手举起来,慢慢往前走。” 


                    我闭上眼睛,心一直一直沉,直沉到水底。我后悔,难以相信自己竟会这样愚蠢。 
                    门在身后合上,发出轻轻的哐啷声。一股大力踹在我的股骨上,我向前扑去,几乎没跌到房间的另一头,磕到茶几的左腿更是钻心的疼。 

                    姐姐惊叫一声,我趴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眼前一片鲜红,天旋地转。 
                    恶意的声音刻意拖长了音调:“杨洋,你可不如以前了,反应迟钝,我一脚就能把你踢飞出去,怎么,抽泡抽多了?” 
                    我慢慢的用手撑着上身站了起来,胸腔如打鼓一般咚咚作响,呼吸的杂音连自己都听得一清二楚。 
                    姐姐担心的看着我,我看看地上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正是前两天那个打招呼的电梯管理员。 
                    我用全力控制住自己想咳嗽的欲望,竭力平稳的说,“你还真是丧心病狂,什么人都不放过。” 
                    他嘿然一笑,“也许那就是我一直活到现在的原因。” 
                    我打量他,黑瘦的身材,短平头,脏的看不出颜色的T恤, 一脸的络腮胡子,只除了那双精光四射的残忍眸子,我几乎都认不出来他。 

                    “看来你的亡命生活不怎么惬意。” 
                    林亦歪了歪嘴角,“不会比拉煤的更惨。至少我能一只脚把你从这头踢到那头。”他摆摆枪管,示意我站到墙那头去。 
                    我看看姐姐,她无言的点点头,只好慢慢的朝屋角挪去。 
                    他朝茶几走过来,抓起上面的一把花生就往嘴里塞,枪口始终对着我。 
                    他连续吞咽了三把,几乎把茶几上的花生米全部吃完,又飞快的咽了一大口水,突然毫无征兆的说,“你父亲,我不是有意要他死的。”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我愣了一下,然而他的枪对着我,人却并没有看着我。 
                    我朝姐姐看去,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像一座雕塑。 
                    “我不知道他会突然冲出来。我并不想杀他。” 
                    姐姐依旧一动不动。 
                    我张口,满嘴苦涩,一种被背叛的感觉涌上头顶,“你们一直认识。” 
                    林亦怪异的笑起来,“我们岂止认识。”他的头转向姐姐,眼睛还是盯着我,“原来你一直瞒着你的傻弟弟。” 
                    我的手脚冰凉,“舒炜是我姐介绍你认识的?” 
                    林亦笑笑,不置可否。 
                    我转向姐姐,“也是你让他去贩毒的?” 
                    姐姐不吭气,我大吼起来,“说啊!” 
                    “他自己提出来的,他不想跟我过了,他说赚来的钱二一添作五,各拿一部分给父亲,然后和我离婚。” 
                    
            我闭上双眼,握着拳头,指甲一直嵌到肉里。“他不想跟你过,他为什么不想跟你过?”我喃喃自语,睁开眼看着她,一字一句,如同泣血,“小广是谁的孩子?” 


                    姐姐没有吱声,林亦却细不闻声的笑笑。 
                    
            我浑身发抖,想起舒炜说过的“你相信我,我绝不会对不起你姐”,血气上翻,直如一股猩红苦涩的暗流从嗓子流下,经过气管,经过肺,经过全身所有内脏,灼烧一般痛。“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你怎么对得起他!” 


                    林亦用枪指着我,大声喊道,“站到那边去,杨洋!”我往后退了两步,才发现自己竟下意识的往沙发那边走去。 
                    姐姐站起来,苍白着脸,“我对不对得起他管你什么事?杨洋,你告诉我,关你什么事?你又是他什么人?” 
                    我梗住,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叫我姐姐,那我问问你,你摸摸自己良心,摸摸这里”,她说着,用力的拍自己胸口,发出沉重的闷声,“你对不对得起我?你们对不对得起我!” 
                    她披散头发,红着双眼,嘶声道,“你是走了,我是结婚了,可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么?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么?” 
                    我咬住下唇,别过脸去,泪水不停的溢出眼眶,从我的脸颊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分钟,也许是一个世纪,也许是被我们吵醒了,小广的哭声突然在卧室响起来,我转过脸来,姐姐还是站在那里,挺直的,绝望的,然而她并没有流泪。 


                    林亦在冷笑。 
                    “诉完衷肠了?” 
                    我们俩一起看着他。 
                    
            他弯弯嘴角,“真是令人热泪盈眶的控诉,现在给我听着,我要我儿子,还有现金,越多越好。杨念,去把孩子抱出来,”他看着我,“你就呆在这儿,摇一下我就扣扳机,这次我保证不会打歪。” 


                    
            小广的哭声越来越大,姐姐还是没有动,林亦烦躁起来,“快去!不然我一枪崩了你弟弟。”他举着枪,走到我身旁,冰冷的枪管顶住我太阳穴,我能闻到他身上一股长期不洗澡的怪味儿。 


                    姐姐迅速的站了起来,她走路的姿势怪怪的,我的眼光扫过去,茶几上的水果刀不见了。 
                    我一惊,肾上腺素飙升,连手心都汗湿了。林亦看着我,我不敢躲开他的眼睛,沙哑着嗓子问,“你要孩子干什么。” 
                    “我儿子,我带走。” 
                    “你带着小孩怎么跑路?” 
                    “用不着你管,怎么,关心起我来了?”他疑惑的看着我,突然醒悟了什么朝里屋叫:“杨念,少磨蹭!别耍花招!” 
                    “你罪孽深重了,我只是提醒你别害了孩子。” 
                    他呲牙,笑得无比恶意,“那是我的儿子。” 
                    我眯着眼睛,“那也是我们老杨家的骨血。” 
                    姐姐抱着孩子,肩膀上挂着包,从里屋踱步出来,两只眼睛黑憧憧的,如同鬼魅。 
                    我紧紧地盯着她的手。 
                    “钱呢?” 
                    小广小声地抽泣着,姐姐右手僵硬的抱着孩子,左右慢慢的把包放在桌上。 
                    林亦右手举枪顶着我脑袋,左手随便翻了翻,迅速的扫了一眼。 
                    “就这么点儿?少耍我,我知道你们赚钱了。” 
                    “就这么点儿。谁也没请你拿。” 
                    林亦冷笑,“没关系,不欢迎我马上就走。把拉链拉上。” 
                    姐姐依他说的做了,他努努嘴,“抱着孩子,你送我出去。” 
                    我转眼珠子,“我姐不能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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