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抱歉!抱歉!”
说罢,还滑稽古怪的拱拱手!
“江南武侯”受“智多星”薰陶了几年,斯文的江湖交代,颇能来上几句得体之言,若破口骂,也很拿手在行,就是对现在这种斗口,既要合礼数,不能一下翻脸,不要问出道理来,最是束手无策,只急得目瞪口呆。
从元起知师莫若徒,接口道:“京中一夕九案”
章太孙频频点头,恶作剧地打断,连声道:“我知道!我知道!”
“尊驾”
章太孙又打断,怪叫道:“当然是我干的,难道你们还不知道吗?”
忽的声音低下,满脸老实相:“我本来要先通知你,又是首相反对,唉,他这人真是没有办法,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留下的纸条,你该接到了吧!”
章太孙旁若无人,恬不知耻,侃侃而谈,像是跟老朋友打商量的语气,使得镖头们义愤膺胸,有些口急的,叫道:“朋友,是你作的,便要负这劫人采花的责任!”
章太孙挺胸端坐,一本正经的道:“是又怎样!负什么责任?”
“江南武侯”便是泥菩萨也该有个泥性儿,虎吼一声,像个大虫被踩了尾巴:“朋友,你好好将姑娘送回来,少了根毛,看我手中长鞭答应你是不答应你?”
章太孙谑而又虐的笑道:“她们有几根毛,长在那里,我没有数呀!你们保镖可曾数过了没有?”
众镖头兵器纷纷抖出,异口同声叫叱:“浑话,把这小子给宰了!”
根本气疯了,忘了他是何人的孙子!
章太孙猛然站起,神色镇定,叫道:“且慢!地点我看好了,东郊三里,有一古刹‘灵禅寺’,在那里宰我吧!嘿嘿!”
窗外传来苍老的声音:“太孙,噜嗦半天,还不快走!”
章太孙回道:“就来了!”
兵刀一扫,金光四闪,众人眼前一亮,他已跃窗而去!
“京都镖局”镖头们,衔枚无声,尾随着前面三条黑影!
不久,果然“灵禅寺”在望,章太孙等则转眼不见踪影!
中天无月,荒寺阴森。
迸木幢幢,芳草萋萋!
断垣残壁间,还残留下元末兵祸的痕迹!
众人面面相视,忽然,爆发一阵笑声壮胆,镖头邵用武高叫:“朋友,怎不露相,龟缩不成!”
东面残壁上冒出一道黑影,朗声唱道:“趋——我——者——凶!”
西面有人接口道:“避——我——音——吉!”
声音拖得好长,在四野静寂间,倍增鬼魅声之感。
南面暗影里也走出一人,继续唱道:“背——天——不——祥!”
北面高树上,飞出黑影,在空中打转时,道:“何——苦——乃——尔!”
众镖头聚在场中,看见四面都伫立一人,动也不动,鬼气森森,真觉不寒而栗!比被围在千人之中,更恐怖!
“江南武侯”次徒郭华道:“师父!四面楚歌!我们被包围了”
此话未了,蓦的夜枭凄叫,场子南面又多了两人,笑道:“不错,总算有明白人,你们此行多人,被人包围了,哈!炳!炳!”
人影逐渐在移近缩小包围圈!
“江南武侯”环眼四射,精光如电,仰天大笑:“朋友,杀戮在即,潜头藏尾,算那门子好汉!”说看,虎步跨向边上那两人!
众镖头三人连防,四目散张!
来人有一个是章太孙!另一个面容瘦癖,眼皮下垂,山羊胡须,大半花白,背插四尺长刀,章太孙向他道:“首相,这人就是‘江南武侯’了。”
首相眼皮也不翻起,沉声一字一字的道:“你就是不识抬举的‘江南武侯’,好、好、好极了!”
声音苍老沙哑,定是窗外接应章太孙的那人!
从元起不能坐视乃师受辱,喝道:“你就是章元朱手下养的那走狗‘胡挺’了,你家女儿”
“江南武侯”仰天猛吼:“起儿,不必多言,杀——”
武首相手握金刀,刀背是条金龙,渊停岳峙,对周遭兵器交接,杀声四起,置之无闻。
“江南武侯”自粗剩下解下“蛟角神鞭”,一抖,坚如铁柱,一松,软如游蛇,他反复操作,也不敌战,环眼注意到武首相,左掌寻常,右掌则大出常人半倍有余,心下了然!
叶仁杰“太冥剑”在手,挥手不要别的镖头相助,独自傲然对着一中年妇人!
这是“雪山派”进入中原的第二战,他是“雪山派”年青一代的高手,心中充满了对本派的自信自傲!
他要一鸣惊人,就在今夜这一战上!
章太孙忽地跑近,叫道:“长青婆,这人给我!”
显然还没忘记叶仁杰方才得罪他的事!
“画皮女”长青婆风骚浪漫的撒个老娇,尖声叫道:“唉哟!你们谁来陪姑奶奶我玩玩?”
她右手是把铜铸长柄圆镜,左手是只尺长的画眉分发针,她化装有术,小巧功夫到家,别具一格,那支针点穴刺面,有如匕首!
其余的几十名镖头,形成连防布阵,只要对付四个人,车轮围攻,应该绰绰有余!
但从元起知道他们对付的是“武天子”的部属,事情并不乐观,独自旁立战场外掠阵,预备随时抢救!
“奔雷鞭”双手头尾握住,冷然扫视全场,颇有大将之风!
※※※
“江南武侯”全身松弛,缓步向“武首相”胡挺走近!
胡挺步步后退,背驼手张,眼皮翻起,眼珠亮得像黑水晶!
忽然,武首相恶虎扑羊,全身离地,向前扑出,金龙刀在前开路,金光弥漫!
“江南武侯”移宫向左,猛然虎步右跨,“蛟角神鞭”泰山盖顶扫下!
武首相本来在空中变向,左向飞去,不料眼前无人,背上强风压下,忙不迭翻身出掌,左掌暴涨,大如蒲扇!
右手金龙刀反势上撩,架住神鞭,无奈人在空中,突然出手,力道不足,被神鞭压下,刀背金龙打回自己胸上,全身骤降,碰向地上!
离地三寸时,胡挺脚后跟沾地,全身笔直上射,“金刚升天”,两丈有奇,在空中厉叫:“‘江南武侯’,你真不错!”
百里金鼎神鞭扫下时,忽然眼一黑!
胡挺翻身伸出“巨灵掌”,恶臭扑鼻,扫向胸前。
“江南武侯”,虽知敌掌有“毒”,只好冒险出掌相对,掌距三寸,已觉指风如针,丝丝剌来,知非寻常,虽早已运功在掌,亦觉一阵麻木,传臂而上!
武首相人已落地,看见“江南武侯”了无异状,不禁火眼冒花,左掌其色如“墨”,就不信苦练数十年的“毒”功,奈何他不得!
锐号厉叫一声,扑身向前,意图洗刷方才失招之耻!
若论两人身手,平稳出招,有两三千招好打,无奈他们全走险招,看来不出百招,就得分出生死!
虎啸龙吟,雷电交加!
两人都不知对方窘态,只自知陷入平生未有之危险境地
这边,章太孙先是花拳绣腿,意存戏弄,叶仁杰“雪山剑法”得以全部出笼,剑剑攻敌要害!
待到章太孙发现不妙,来人身手不凡,先机已失,只剩下招架之功,忙将“钩剑”
舞得泼水不入,力图自保!
在章、叶两人下手方,场面又是另一幅景象!
长青婆等四人,后背相向,站成四角四象阵,兵刃向外招呼,脚下移宫换位,阵式运用灵活!
二十几个镖头,在外团团围住,但因贼人圈子太小,反而弄得自己人太多,而施展不开,或有兵刀相碰,火花四溅,让贼人趁机出袭,转眼间折了两人!
从元起五内如焚,心知叶仁杰一时无碍,猛叫一声:“郭师弟,跟我来!”
身形拔高两丈,郭华如法炮制,一同向贼人的核心跳去!
两尊天神,冉冉而降,长鞭响作“呼呼”,声势非凡,外围镖头,士气大振,力图反击,内外夹攻!
迫使“武天子”手下四人,阵脚自乱,四散乱窜,那四象连锁阵已破!
众镖头连声喊“杀”,四出追敌,四人一组,钉紧一人,长青婆锐骂:“吴通小王八!神龙图何在!”
吴通宏应一声道:“在此!”
不再急窜逃走,缅刀生威,蓦然转身,切下镖师邵有富的头来!
长青婆、鲁宏等四人,按着“神龙图”阵法,跑位换将,此起彼落,如元宵舞龙灯似的,不认定专人,见人就杀,错位就跑,忽来忽去
镖头谢甲平见长青婆撒开玉腿,纵身打他头顶越过,只好撩笔指向她屁股,大叹“晦气”!
郭华已猛喝:“骚婆娘!不要脸”
长鞭打出,绕住判官笔,一招“周仓拉鸟”,把谢甲平从鬼门关拉回!
长青妇娇媚一笑,信手掠下鬓角,暗自抽一支画眉发针,俏皮的道:“你那鞭子够长,老娘喜欢侍候你”
玉手杨处,画眉发针悄无声息飞出,她语含挑逗,意存下流,戏弄得郭华火冒三丈,大意了,不知人家是在用计
“臭婆娘乱婊子你”
郭华话没骂完,眼睛受针,“啊”了一声,痛入肺腑,长鞭落地,天旋地转不知身在何处
长青婆的宝镜罩头砸下
从元起“奔雷鞭”轰轰雷呜,力缠吴通,以制住贼人阵法,长鞭坚如铁杵,刚架开,眼角瞥见郭华倒地,厉叫:“师弟!闪身!”
来不及伤敌,闪电奔去接应,长鞭加射箭般的疾取长青婆背后!
长青婆宝镜下击,郭华已滚身逃过一劫,宝镜砸碎了他的肩头,他已无时刻再挡下一击,背后冷风已扑腰而至
※※※
叶仁杰连出杀手,展开“凤凰来仪”步法,踏遍章太孙四周,使出“雪山派”剑法中的“火云剑”!
剑路有如火伞斑张,霸道异常,无奈敌人乃是今日武林第一人“武天子”的爱孙,招式时而诡辣,时而肃穆,又是只守不攻,一时真奈何他不得。
忽然,侧方有物打到,叶仁杰躲闪了一下,心中凛然,手法略缓!
章太孙苦撑半天,等的就是这机会,大笑一声,把满肚子火气,皆化为凌厉的攻势!
“钩剑”忽前忽后,冲出“凤凰来仪”围住的核心,也踏出“潜龙出海”步法,绕着叶仁杰转动!
两人我绕你转,你转我绕,刹那间攻出十来剑。
叶仁杰胜在阅历经验,章太孙胜在兵器招式,两个武林后一代的精英人物,已杀得难分难解,不分轩轾。
“江南武侯”和武首相两雄相拼,蛟鞭对龙刀,翻海相逐
百里金鼎眼看手下伤亡累累,好几次失手,差点丧命,但他攻敌之必救,奇招层出,使得武首相只差些许无法得逞!
胡挺毒功久凝于左掌,始终没获得良机发出,金龙刀拆招适式,全凭本能,因为蛟角神鞭、软、硬之间,操纵自如,神出鬼没,无法测度,看也看不清!
正当长青婆得手,郭华眼瞎肩残之时,“江南武侯”口出悲呜,大江东去之局已成!
败了!
胡挺得此良机,孤注一掷,金龙刀全力一架,不顾全身反震,厉喝:“疾!”毒掌暴涨,内力一吐为快,疾向“江南武侯”胸膛抓去!
百里金鼎左臂硬架不住,胸膛衣衫尽碎,热辣辣的,人缩身作坐式,暴退两丈多!
他见胡挺全身斜平,毒蛇出洞般扑来,虎吼山动,使出救命绝艺,手中蛟角神鞭,真气贯实暴射出手。
胡挺金龙刀拖向左肩,本待扫向敌喉,在空中突见神鞭射来,其疾如电,忙横刀撩鞭,不料神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