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未成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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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茧未成蝶-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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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让你别说了!你听不懂吗?”熙秋突然提高了嗓门,她嚯得起身,撞翻了椅子。巨大的声响惊了自己。
  而画凉却毫无所动,依旧自顾说着:“人的一生总是充满了意外,每个人都应该提前写好遗书,因为人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死亡比机遇更容易获得,你写遗书了吗?” 画凉抬起头反问,脸上划起一抹诡异的笑。
  熙秋害怕,连连后退,她沉声低吼:“曲画凉,你这个神经病,我才不会死,我写那个干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熙秋……如果你死了,楠不会陪着你的,他不爱你,你只能孤零零的躺在浴缸里,所有进来的人都能看到浴缸里,你那可怜的面容。” 画凉半跪在地上,抬头望着熙秋:“而你,那被凉水泡得肿胀的尸体,同样无人想碰触。”说完,画凉对她扯出了一抹平静的笑。虽然半跪着的画凉矮了熙秋整整半截,而画凉此时的姿态犹如高高在上的胜利者,漠视天下。
  这让熙秋感觉头皮发麻,她将手里的一次性水杯重重的摔向地板,清水四溢,她嘴里骂着:“神经病!”快步离开了原地摔门而出。门口李煜再度看向熙秋,去再次看到李煜眼中翻滚的怒气。
  我无暇顾及李煜莫名的怒气,推开的李煜,走近观察室,却看到画凉扶起椅子,开始一遍一遍的擦拭着熙秋坐过的位置,仿佛那里积满了血。
  “画凉?你在擦什么?”我疑惑。
  “血,满地的血。”画凉如此回答。
  我不由心惊,用力的拉起了她:“画凉,这里没有血,什么都没有!”
  画凉疑惑的看着手里的布,突然她丢掉了手里的布,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最后她拢了拢自己的头发,轻笑“如果楠要结婚了。”说完她伸出了自己的左手,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她的手上,迎着阳光:“新娘一定是我,只能是我。”
  我看见了她纤细的手指上套着一枚银色的戒指,戒指的质感并不好,她说“许诺,你看,我的戒指,楠给我的。十六岁时,楠就为我戴上了,那个女人说楠会娶她。”笑“那不可能。”
  我看着她的戒指有些微微的发愣。此刻,画凉打断了我的思路,她说“诺,我困了。”
  我带着她回到房间,铁门重新被锁上。我看着画凉左手无名指上那个戒指久久不能回神,我看着自己的左手,手指干净而纤长,可是手上却空无一物。我觉得我的手上也应该拥有一枚戒指,一个我爱的男人给予我的承诺。突然很想哭,没来由的想哭。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我是胆小鬼

  夜
  黑暗中,她的右手开始抚摸着手臂上的伤痕,力道渐重,她开始用力摩擦,好像只要一用力那层伤疤就会脱落一般,指甲用力,陷进了皮肤里,皮肤破损,渗出了鲜血。她却越渐焦躁。
  我跑向她,抓住她的手:“你怎么了?”
  她抬起头,眼里溢满悲伤,低语:“许诺,你看看我,我多么的丑陋。满目疮痍,我无法将这样的自己暴露在楠的面前。自幼时开始,我多么信任他;只要楠一举手一投足,我便能看出他在想什么,要什么,我们之间的沟通从不需要无谓的言语。”
  我跪在她的面前,无法安慰她,只是看着她。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满手的疤痕,语气悲凉:“而现在,我害怕看见他厌恶的目光,或许熙秋说的对,楠已经不爱我了我知道。曾经我出院后,离开了。他从来不曾试图找寻我。”语气中满满的委屈。她的眼里有晶莹液体在闪烁,印证了她心中难以言喻的悲伤。我不由伸出了手,一滴泪就这样砸在我的手心里,我的手心突然像被灼伤一般,我收紧了五指,再次张开五指,却发现手里空无一物。
  “曾经我整日整夜的无法入眠,天气变得寒冷,冷风从空隙中掠过,我用手轻摸自己的脸,发现脸颊、鼻子,已经起皮,皮屑在摩擦后,有的掉落,有的黏在手上,我可以像茧那样,把丑陋的外壳蜕去变成蝴蝶,逃出升天吗?……”她的眼里闪着希翼。
  突然间的心疼让我说不出话,我不知道自己说什么才能够安慰到她,我只是环抱着她,轻轻拍她的背。每个女孩都该是闪闪发光的,她觉得自己是一支烟,燃烧后,只剩下一堆烟蒂,散落在阴暗的角落里。
  画凉抬头泪眼婆娑:“诺,我好想楠。”
  我将她的头埋入自己怀中:“别担心,他会来看你的,你总是让人不得不爱,每个人都愿意为你沦陷。”
  “不会来了,他要结婚了,跟熙秋,不是跟我。”画凉悲鸣,她用力扯着我的衣服。话语中是满满的绝望。完全失去了对峙熙秋的淡然笃定,原来,原来她一直都是在假装。
  我只是抓着画凉的手,“画凉,你看,楠给你的戒指,别担心,他会来找你。”画凉不再挣扎,目光落在戒指上。
  画凉,我不知晓这个男人对你来说到底是怎样的毒,如果可以,我真愿意你是真的疯了,不会回忆,不会思考,不会有清醒的时候,或者完完全全沉寂在另一个角色里,永远不要醒过来,永远不会痛苦。
  但是,这样的话我却说不出口,只觉得胸口窒息的疼,好像我遗忘了什么,又或者丢失了什么,泪流满面。我固执的认为,这些泪是为了画凉而落,只是胸口的疼痛,却让我撕心裂肺。
  良久,我察觉到画凉的思绪已经渐渐平复,我说:“画凉,如果你的身体里有一个恢复出厂设置的按钮,你会按吗?”
  画凉抬头,反问我:“你呢?会吗?”
  “会,毫不犹豫”我立刻回答,我为自己的答案感到惊讶,为何自己会这样的坚决。
  画凉苦笑:“我宁愿痛苦的记着所有关于楠的一切,也不要快乐的忘记楠的点滴。”
  黑暗中她看着我,静静的摇了摇头:“诺,你是胆小鬼。”
  我苦笑,无言以对,是的,我是胆小鬼。
  ~~~~~~~~~~~
  玫瑰医院的每天都很忙碌,所有的病人都在不停着做着自己唯一记得的事情,有的哭,有的笑,有的沉默不语。而我,只是每天的陪着画凉。她每天给我说她的童年、她的过去、以及她爱的男人,有时候李煜医生也会听,但是李煜总是说“许诺,你别听她瞎说,十句里估计有八句是疯话,这样的男人不存在。”即便李煜如此说,我却能看到他眼里闪闪的光。
  画凉却也不恼他,只是抬头对着李煜轻笑:“你没有见过楠,你不知晓他到底有多美好,我不怪你。”
  李煜揉了揉画凉软软的头发:“是是,他很美好,那你快点好起来,离开这里,带着我们去见你的楠。”眼里没有敷衍。
  我突然挺喜欢这个喜怒无常的李医生了。
  李煜转头看着满眼希翼的我,不由也揉着我短短的头发:“许诺,你来这里很久了,不会是不离开了吧?你的一生还很长。该快点让自己离开这里,去寻另一个爱你的男人。”
  我轻笑“如果可以,我将一直留在这里。同这些善良的病人在一起。”语毕回想,疑惑着为何李煜要说‘另一个’,另一个子楠吗?我不要,我不想像画凉这般因爱成伤,那样的男人是毒药。
  我抬头看着李煜“听说你在国外主修医学,回国后本在一家很有名的医疗机构,为什么你会辞职而来这所私立医院。”
  李煜只是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而后转身离开。
  我看着李煜落寞的背影,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那天苏槿再次来看画凉,画凉的心情很好,苏槿能感觉到。唯一的遗憾便是画凉依旧不识得苏槿,但是却愿意像新朋友一样的接触他,看向苏槿的目光也不再飘忽,这让苏槿很欣慰。
  我有些抱歉“对不起,我没有让画凉恢复的更好。”
  “别急,慢慢来。”他安慰我。
  我轻笑,点头。随即苏槿望着我:“许诺,谢谢你的用心。”
  他的真诚让人有些蹙足,这本就是医生该做的。
  “苏槿,她白天与黑夜判若两人。黑夜,只要画凉开始回忆子楠,她便开始愉悦,发自内心;而白天,她便像一个断线的木偶,不哭不笑,无声无息,偶尔会有清醒的时候,但是那种时间持续的太短。”我必须告诉他画凉的实情,我希望他能让子楠来到这里,看看画凉。
  苏槿的目光瞬间暗了下去,他说“我找不到子楠,他的手机换了号码,并且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到原来的住处,他身边的人,也不知晓他去了哪里。”
  “熙秋,你可以问熙秋啊!她不是说他们要结婚了吗?”我不由提醒他。
  “我不知晓他们是否要结婚,我去医院找过熙秋,她不告诉我子楠的任何事情。”说至此,他的眼里满满的落寞,他说“我太没用,无法为画凉寻到子楠,他好像有意要躲避我们所有人。”
  听到苏槿提及子楠的名字,原本不言语的画凉突然抬头看着苏槿“我和楠要结婚了。到时候你也要来。不论多忙。”
  苏槿只觉得悲哀,眼里满满的溺爱:“恩,我一定会去的,不论多忙。”
  画凉轻笑,眼睛眨了眨。硕长的睫毛轻轻煽动着。
  苏槿苦笑:“她要攻破任何人的防线,都是那样的轻而易举。”
  护士走进来,她告诉我们活动时间到了,该去小操场走走,而苏槿该离开了。看着苏槿离去,我终于明白为何几天前熙秋会来这里,因为她知晓了苏槿在寻找子楠,她害怕子楠与画凉见面。
  看着转身离去的苏槿,画凉的眼睛突然变得明亮,她张了张口,最后她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睁着眼睛,看着苏槿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作者有话要说:  求求,各种求


☆、第七章 南墙下的男人

  我们慢慢走在阳光下,画凉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阳光,然后轻轻的眯起,突然她说“诺,有时候楠比阳光更炽热,我是那样的怕冷,有他在身边,我能安然度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冬天。”
  楠、楠、楠,她的世界里似乎只剩下子楠,以及那个与子楠尚有关系的熙秋,其他人,她似乎已经遗忘殆尽,白天的沉落与黑夜的清醒,总是鲜明的对立着。让我不知该如何对待她。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她没有陷入深渊已是万幸。
  她转头对我说 “诺,你是对的,我不应该吃药,我现在记起了苏,那个满是忧郁的男人。”
  我轻轻弹她的额头,不语,我为她感到高兴,苏槿知晓了,也必定会高兴吧,我很想看那个男人笑起来的样子。
  她说“我怎能忘记这个对我充满怜悯的男子。”她挽起自己的袖子,暴露出了满满的伤痕,我看着上面褐色的结痂,不由伸出手轻轻碰触,那是前几日夜里,画凉将自己的指甲陷入皮肤里,不断的抓挠而留下的。
  我们两人都不再言语,只是懒懒的靠在长椅上,此时画凉注意到一直站在南墙下的那个男人,她问:“他是谁?他在等什么?”
  “他曾经是一个工程师,设计了很多大楼和别墅。他比你早一年来到这里。每天都在南墙边站着。他说那个墙快倒了。”我告诉她。
  “你在干什么?”画凉起身走向了那个男人询问着。
  我走近他们,听着他们的谈话,并不打算插嘴。这是除了我以外,画凉第一次主动找人说话。
  “没干什么。”这个年轻的男人没有看画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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