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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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独行- 第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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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了食篮,她绕屋左而过。

突然看到里外的平野中,一匹马懒慢地向西走,鞍上趴伏着一个青衣人,健马无人控制。时走时停,失路的神情明显。

她心中一动,向丘星河的宿处飞奔。

骑士被安顿在农舍的厅堂,由丘星河替骑士急救、服药、裹伤。

伤口有两处,左臂被一剑贯穿,右胁是严重的创伤。一枚毒性并不怎么剧烈的三棱透风镖,把内腑弄得一团糟。

即使镖上没淬有毒药,仅镖所造成的损害,已经不是一般高手郎中所能救治得了的。

骑士已陷入昏迷境界,本能地抓牢雕鞍伏在马上一任由健马驮着任意所之,骑姿良好所以不曾落马。

精纯的内家真气疗伤导引术,将骑士的魂硬从鬼门关内拉回阳世,丘星河的金创药与保命九转丹,更是救死疗伤的圣品。

许久许久,骑士终于逐渐醒来。

“这是哪……里?”骑士用朦胧的目光,搜寻在眼前晃动的模糊形影,语音含糊不清。

“一处安全的地方。”丘星河柔和的语音中有安抚的力量:“你可以安心地等候治疗,会有人将你送到城市里找郎中医治,你已经安全了,伤势已经完全控制住。你是谁?可有能倚靠的亲友吗?”

“我家在河南府洛阳,我姓张,张安生。”

杨姑娘一怔,她的江湖见闻相当广博。

“你是回风剑张大侠,洛阳三英的老二。”她并不感到惊讶,洛阳三英是中州侠义道的代表性人物:“你们是来替玉麒麟商庄主助拳的,遇到什么祸事了?”

语气有点幸灾乐祸味道,她对侠义道人士有排斥倾向。

“我不是来替商庄主助拳的、我也不认识商庄主。”回风剑为自己的立场辩解:“我和四位朋友,在湖广访友稽留近月,归程经过信阳,听到各种暴乱的风声,不想被卷入一和朋友昼伏夜行免生是非,没想到……”

一阵喘息,回风剑好半天才气顺。

“昼伏夜行,反而多是非。以丘星河摇头苦笑,他想起连夜赶往鸿沟集,冲过几处关卡的经过:“不相关的人,最好白天大摇大摆赶路。”

“昨晚四更天。”回风剑继续说:“路上碰上一群男女,被拦住盘查,一通名便受到致命的袭击。老天爷!我认识那个为首的人,星光下我不会认错,虽然他换了装。”

“谁?”

“九华山庄的雷电神剑梁庄主,那位大英雄为何不由分说。

便下令袭击?我没逃掉,在暗器与剑下……我……”

“不要激动,你逃掉了,所以你才会在这里。”丘星河安征对方的激动:“你真的没认错?”

“千真万确,两年前我曾经在潼关见过他,但不曾拜会.那时他好像急于赶路,带的人也很多,不会与我这种地方人物打交道。”

“他是南下的?”

“不,北上。”回风剑肯定的说:“同行的有三五十个男女,香味很浓,带的女人真不少,突然由几个人驱马冲袭,而且先发

射暗器,他一个侠义英雄,怎么如此卑鄙?”

“这老狗定然是从九华赶来,替他的儿子撑腰。”杨姑娘恨声说:“狗屁的侠义英雄,目下他正在屠杀你们这些真可以称英雄的人,张大侠,你栽得不冤。”

丘星河低头沉思,心中不住盘算。、;

“星河,你想什么?”姑娘关切地问。

所以姜秋华在这条路上来来去去,吸引有心人的注意。”

“他是北上接应无俦秀士的,无俦秀士真的亲自到太和去了

以姜秋华在这条路上来来去去,吸引有心人的注意。”

“又是姜秋华。”姑娘大发娇嗔。

“他们大开杀戒,不相关的人也不放过,为了什么?”丘星河不理会她的不满,继续分折:“我知道他们在周府的支持下,不断制造轰动江湖的暴乱,再这样闹下去,不知要枉杀多少无辜。”

“那是一定的。”姑娘忘了刚才的不满:“这一来.被枉死的人,他们的亲朋好友,将由四面八方往河南赶,死的人将会更多。”

“一定要釜底抽薪。”丘星河一拳捣在桌上大声说。

“釜底抽薪?”姑娘讶然问。

“问题出在周府上。”

“事实正是如此。”

“我要到开封。”丘星河语气十分坚决:“我早该去的;被姜……”

“被姜秋华吸引到这条路上来了,你还真被她迷住了呢!”姑娘醋味十足,白了丘星河一眼。

“我得走,愈早愈好。”丘星河恶作剧地拧了红艳艳的粉颊一把:“你最好不要担心那个妖女,她最好离开我远一点。喂!

你有兴趣陪我到开封吗?”

“上天人地,我跟定你了。”姑娘嫣然羞笑:“那妖女是个毒瘤,不割除定有祸患,我等她来,而且我相信她一定会来找你的。”

“我闻到好浓的醋味。”丘星河大笑。

“你……”

“好了好了,我们把张老兄带往府城托人照料,赶快准备动身。”

健马仍可利用、两人砍树制了一具拖架,拖着回凤剑奔赴府城,一上官道,姑娘在路旁的行道树上,悄悄地刻上一些记号。

丘星河并没追问她刻记号的用意,猜想是通知她自己的人,她的保镖龙叔吕叔,这几天可能急白了头。

三同村距府城有五十里左右,这样拖真需要一天工夫。

近午时分,二十里外的鸿沟集在望。

杨姑娘便是被囚禁在集上的,鸿沟集曾经血腥满地。

“到鸿沟集打尖,大太阳委实令人受不了。”姑娘挪动头上黄荆枝条编的遮阳圈嘀咕:“最好休息一个时辰再走,午后的毒太阳讨厌得很。”

“按张老兄昨晚遇袭的情形估计,约在三同村北面数里遇袭,梁庄主那些人既然也是昼伏夜行,推算可能在鸿沟集歇息。”丘星河一面走一面说:“咱们闯进去,有热闹可看了。”。

“他们有五十余名男女。躺在拖架内的回风剑,脸上有恐惧的神情:“丘兄,绕过去算了。”

“他们最好别惹我生气。”丘星河轻松地说:“我生起气来有人要倒霉了,我现在正在气头上,这位庄主最好放聪明些。”-

“我要斗一斗他的什么霹雳剑术!”姑娘显得兴奋雀跃。“我已经领教过商家的流星散手剑法,并不怎么厉害嘛!霹雳划法名字取得怪唬人的,希望不要浪得虚名。”

她上次曾经化装易容,且以巾蒙面,与商姑娘狠拼了百十招,

双方棋逢敌手半斤八两,

她知道商姑娘的底细,商姑娘却不知她就是丘星河的女伴。

姑娘们心眼小,有了几分才华使眼高于顶,向高手名家挑战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从没想到后果。

找人印证挑战,与仇人相见生死相搏是两码子事。

目下三个人手中都没有剑,即使能取得别人的剑使用,剑不称手与人生死相拼,是极为危险的事,重量多一两或者少一两结果将完全不同。

而每个人所使用的剑,重量很少有相同的,有些人的剑甚至不开锋,仅凭锋尖决胜,对善于切割的人完全不适合使用。

她竟然要斗梁庄主,丘星河笑不出来,以一个小丫头的修为深浅与搏斗经验,和一个在剑海刀山闯荡了三十年的名家高手比较,她的机会能有多少?

“你千万不要怀有这种笨念头。”丘星河郑重劝解:“这种枭雄绝不会具有真正世家风度,绝不会和你斗一斗闹着玩,他与人交手只有一个念头:杀死对手。你如果没有击败他的实力和勇气,千万不要招惹他,尤其是没有外人目击的场合。”

“昨晚,他就毫无理性地,唆使爪牙出其不意下毒手袭击我们。”回风剑咬牙切齿说:“目击的都是他自己的人,所以他毫无顾忌地要尽快杀掉我们。”

“信心与幻想都是抽象的观念,其实没有多大分别。”丘星河继续分折利害:“你有信心杀死他,他同样有信心杀死你,两人的信心相遇,结果总会有一个人的信心幻灭,所以信心是靠不住的。你有信心摘下天上的星星,至少得有一把能爬上天的梯子才行,或者胁下长出一对可以飞上天的翅膀。”

“我知道我的想法错了。”她愧然地说:“自信与狂妄其实也没有多大分别,我曾经犯了妄用信心的错误。”

“知错能改,你真可爱。”丘星河愉快地拍拍她的肩膀打趣她。

“你要气我?”她妩媚地白了丘星河一眼,然后正经八百地说:“有一次我上了当。被激去找某一位名家比创,自以为信心十足,以为对方欺世盗名,我一定可以证明比他的剑法强,结果……”

“结果失去信心?”

“结果比失去信心更槽。”

“怎么一回事?”

“没碰上那个人。”她苦笑:“差一点点碰上。”

“这并不糟呀!”

“碰上另外一个人。”

“名头更高的?”

“谁也不知道他是谁。”

“交手了”

“我信心十足,当然交手啦!”

“结果……”

“结果,我一剑挂彩。”她上脸无奈,叹了一口气。

“可能吗?你很了不起呀!”丘星河也大感诧异。

“人家更了不起呀!尽管我的信心十足,最后却成为幻想,幻想我可以击败任何剑术名家,幻想……”

“别泄气,幻想有时可以成为事实的,那人……”

“别提了,我恨死他了。他一剑便勾消了我目空一切的雄心,害得我痛下决心苦练,吃了不少苦头,也许有一天我会找到他报一剑之仇,但是……”

“但是什么?”

“算了算了,说说气话自我解嘲呀!坦白说,我毫无胜他的信心,胜不了他不算丢人,哦!星河,你有信心对付得了梁庄主吗?”

“那是一定的。”丘星河肯定地说:“据我所知,他的内功修为与剑术,绝对比不上名列四大剑客之一的玉麒麟商庄主,也难胜黑道之雄神剑无绝一招半招。他的儿子无情秀士很可能青出于蓝,所以胆敢向神剑灭绝挑战。无俦秀士始终不敢亲自和我拼搏,很可能有意避免过早暴露实力,但凭他与姜秋华交手的情形看来,实在并不怎样了得。依我看,他若与神剑天绝交手,胜算可能在六比四之间。多一成胜算是靠不住的,临场的情势可以左右胜算的消长,所以我认为他向神剑天绝桃战,实在是愚不可及的蠢事。

“咦!你凭什么估计两位大师的造诣?”

她所说的大师,明显地指商庄主和神剑天绝。

“这两位大师都来了。”丘星河含混其词,不便说出曾与两人交手的事。

其实他并不认识神剑大绝,那天晚上他匆匆攻了神剑天绝十剑,夜色朦胧而且接触太快,他根本不知道对手是谁。

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疯丐四怪杰,也只有四怪杰知道他曾经击败了神剑天绝。

因此在鸿沟集,神剑天绝出面向绛宫魔女挑战,那时魔女已经耗去不少精力,不曾分出胜负,他面对大名鼎鼎的一代之豪却不知对方是谁。

他曾经在天下各地邀游了两年,却很少与一些知名人士打交道。对江湖上的高手名宿,仅限于耳闻而已。

见面时,对方如果没露传闻中的特征,他怎知对方是何方人物?

谈说间,已可看清集口的景物。

地势平坦,官道笔直,集口景物虽清晰可见,其实仍然远在里外。

近午时分,天气炎热。

旅客们大都觉地歇脚,官道上仍有零星的旅客往来、偶或有一两匹健马小驰而过,谁也不理会陌生人的事,对他们用树架拖人,也仅投以好奇的一瞥而已。

“集上好像仍是冷清清。”杨姑娘另起话题。

“集民吓坏了,可能已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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