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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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剑江山- 第1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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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思媛回来,冷笑着看墨砚手忙脚乱的给袁梨晨捶着,许氏看她进来,不免又叹了一口气。梅思媛听见,淡淡对她说:“许姐姐,坐呗,等母后来就是。”她说完,便搀了许氏过去坐下,静静地目不转睛地盯着袁梨晨,想着今日来的真是时候。

这几日因袁梨晨的病闹得后宫人仰马翻,听说太医院都快给搬过来,还听说侯重茂衣不解带伺候在她跟前,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谁要是背地里嚼句袁梨晨病情不好的话,只要侯重茂听到,便大发雷霆,仿佛要和人拼命。梅思媛一听到这样的话,心内不知为何总是酸溜溜的不是滋味,不想听,可是宫中偏偏到处都在说太子对太子妃的深情和体贴。

晋后也不知道中了哪门子邪,整日里也跟着传问太医,那药材和各种稀奇东西就和流水一样淌进了东宫,梅思媛感觉晋后依稀把袁梨晨当成了一个稀奇的宝贝,而且似乎少了这个宝贝绝对不行,金山银海也得把这宝贝供过来。当年晋后十分宠爱自己,自己病时也曾派太医探看,赏赐了东西,可绝对不是这个架势。梅思媛是又纳闷又烦闷,这个女人不光抢去了自己喜欢的男人,抢去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连喜欢自己的晋后也越来越偏向她。

还有自己那夫君,自从袁梨晨去年七夕一舞之后,看自己舞便时常出神,有时还直言不讳说那女人的舞世间难寻,看了之后,别人的就寡然无味了。如今说起袁梨晨病重,侯重绪似乎还有那么点如果佳人殒命未免可惜的意思。

光这几样,梅思媛心中的烦恼就已经够受的了,不过烦恼归烦恼,可恨归可恨,对方却还是尊贵无比的太子妃,自己还是得忍着性子去探看。今天她约了大王妃许氏一同来东宫探望,侍从却说静殿内熏药,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侍从并没其他意思,原是怕扰了袁梨晨静养,要阻拦两位王妃跟随着的那一帮侍从而已。可听在原本刺心的梅思媛耳里,却好像自己也成了闲杂的人,她强摁一口气说:“竟然怕扰了病人,我只和大王妃进去看看便是,也不用你们进去伺候了。”

说完,她只拉了许氏进来,没想到在内殿门口,却听隐约的哭泣和话语声,她一时好奇,对许氏嘘声,凑耳在门口先听一听,正好听到女官说:“皇上和贤妃都很感念娘娘大义……”

再往下的话,梅思媛是又惊又喜,简直是上天垂怜自己,让自己这个关节眼上撞了进来,而且身边还陪着许氏,她简直想放声大笑,一手便推开门进来。

梅思媛幽幽想着,又看着手中的册子和地上的女官,呵呵,这一下,你还能保住你的太子妃位么?这一下你还能享有那万千宠爱么?我梅思媛失去的一切,你也不能拥有了吧?梅思媛甚至还悔恨自己当初不该嫁了出去,若是再病一病,熬到今日,废了面前这个女子,太子妃只怕就是自己的了,这点懊恼化成一股摧残的恨意,她溜出一句:“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袁梨晨气吁吁地没有说话,心里渐渐冷静下来,她想到皇后清楚自己的身世……她望了地上女官一眼,那女官被缚后却十分安静。

正寻思着,晋后到了,梅思媛和许氏忙迎了进去,晋后的目光从面有得色的梅思媛脸上,滑向皱眉垂头的许氏,再看不胜怯弱,一步三摇在墨砚搀扶下起身恭迎的袁梨晨,又转到地上被缚安静不动的女官身上。

晋后望了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的侍从一眼,一挥手让众侍皆退,只留自己贴身的两个侍女在旁,落座后沉声道:“什么事,急冲冲的要本宫来?”

“儿臣原不敢惊动母后,只是今日捉住两个奸细,事关重大,不得不请母后来主持。”梅思媛说着,递上抢夺过来的甄兰馨手书的册子。

晋后翻了一遍,看着地上的女官,盯了袁梨晨一眼,又瞥了下梅思媛,听梅思媛奏报她之前的所见所闻。

晋后听了,只望着女官:“你想说点什么吗?”作者有话要说: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地址http://。jjwxc。/onebook。php?novelid=1117781,转载请注明出处。欢迎评论。

内间惊魂始提侧妃

那女官在地上跪着抬头,看着晋后,目光在梅思媛和袁梨晨身上瞬间一掠,对着晋后说:“奴婢是陈国来的,可是事情不是这样的,奴婢因在和太子妃诉说乡情,一时激动,王妃听了却误会了。”

梅思媛听她狡辩,不由气愤:“你胡说!你明明说我晋国新政有隙可钻!”她说着就指着袁梨晨,“你让她刺探要证,要通传给陈国,坏我晋国根本!”

“王妃误会了,奴婢是问及太子妃政事,皆是因来时,陈国嘱咐奴婢要为宜宁公主排忧解难,奴婢听说新政艰难,故而问及。”

“你!那你一口一个她舍身,你以死相报,还有什么功劳,还说什么早盼她回归故土,又算是什么!”梅思媛怒极,上前几步逼近她。

“公主为两国安好来晋,远离故土自然是舍身,因与晋国联姻后,两国安定,皇上越发励精图治,自然有公主的功劳。陈国上下都盼望着公主与太子殿下同回陈国一趟。奴婢仰慕公主,更愿意为公主粉身碎骨,句句并无他意。”

梅思媛怒及反笑,指着她道:“这么说,倒是我多心了?”

“奴婢不敢,王妃护国情深,却是和宜宁公主为国远嫁一样让人动容。”

“你!”

“思媛,对一个下人指手画脚,像什么话。”晋后忽然对梅思媛开口。

梅思媛一呆,回身退到许氏身边,忽然看见晋后手中册子,她指着册子冷笑:“若是这样,你有话当初来晋为何不说?这册子当初为何不献?何必鬼鬼祟祟今天拿出来?明明这是你们联络的证据!”

“以前无缘得见太子妃,奴婢也有私心,留到今日只为了亲手奉上,好为自己谋个前程。”

“母后,这等刁婢,不用大刑,万不会招认。”梅思媛怒道。

晋后却对着许氏道:“青儿,你说说。”

许青一楞,看了众人一眼,启口说自己所见,说了一半,晋后皱眉,对她道:“不用重新说了,你就说说太子妃对这人说了什么,太子妃涉政了吗?”

许青垂下了头,当时听到里面的话自己也吃惊万分,梅思媛没有冤枉这个女官,自己当时和她一样觉得女官是暗探,只是袁梨晨当时话声语调古怪,飘飘渺渺却不像接头的意味。许青望着飘摇憔悴的袁梨晨一眼,想起自己一双儿女端午重阳围着她的场景,跪下道:“儿臣不敢妄说,亦不敢推测,只将自己所闻说出来罢了,儿臣只听见太子妃对她说勤政爱民方是根本,谁的命不是命两句。”

“你起来吧。”晋后看她起身,看了袁梨晨一眼,又看女官,举手拾起茶碗啜了一口茶:“本宫听说你竟对二王妃动手,又是为何?”

“母后,用上大刑,不怕她不招的。”梅思媛眼中一亮。

女官听了,身体一僵,看着晋后不动声色放下茶碗,忽然磕头如捣蒜:“奴婢该死,当时见王妃误会,恐误了太子妃前程,一时惊狂癫疯,做出罪该万死之事。”她说到这,扭头望了袁梨晨一眼,“公主,奴婢该死,连累了您,只求您原谅我罢了。”

袁梨晨看她目光闪亮,心中一惊,那女官却倏然转过头去,对着晋后道:“公主赤诚,原为两国而来,千金贵体,今日之事,只因贱婢言行失当,贱婢愿一死已证公主清白。”语声一落,轰然倒地,竟咬舌自尽了。

“啊!”长乐公主此刻正好进来,她前面听说又因梅思媛东宫不知出了什么事,想着三哥在朝□不及,忙自己赶过来,没想到正看见这竦人场景,顿时一声尖叫。

许青战战兢兢,袁梨晨脸色发白,身体更见飘摇,墨砚只觉得她沉沉地往自己身上坠。

一条正当青春的生命就这样逝去了,为了她觉得大义的自己啊,刚还思虑着如何才能为她寻条合适的出路,转瞬间也用不着自己费神了,她就这样自己无声萎地了,那缓缓渗开的鲜血是她生命最后残留的痕迹,最后她那坚定的眼神自己这辈子也忘不了,勾起许多往事,袁梨晨眼泪忽然无声的落下来。

梅思媛见地上再也不动的人,又看袁梨晨凄然泪下的梨花带雨的神态,气急,指着她道:“你做出这个委屈的样子给谁看,你这个包藏祸心的……”

一语未了,长乐公主怒喝:“梅思媛,你胡说什么!”

梅思媛对长乐公主冷笑:“我没胡说,她是个内奸,如今死无对证,她好逍遥呐。”

“三嫂怎会是内奸!三嫂是三哥从陈国接来的公主。”长乐公主对她尖叫:“倒是你,眼红三哥和三嫂,次次不怀好意,上次你就……”

她还没说完,梅思媛冷笑着打断她的话:“你以为你三嫂真和你一样是金枝玉叶啊,她是什么……”

“够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以后谁敢提此事,一律按宫规处置!”晋后忽然一声怒喝,将众人的话全压了下去。

这是东宫,自己曾经住过的地方,何曾闹得这样鸡飞狗跳,晋后看了病怏怏的袁梨晨一眼,何时才能给自己生下那个君临天下的乖孙,奔到她身边的长乐又是横眉怒目剑拔弩张,再看气急败坏的梅思媛,哪还有点四全风度,分明一个妒妇,没一个看得顺眼!此刻,唯有大皇子妃许青站在那里虽说诚惶诚恐,却是安静本分,最让自己省心。

“你们,没一个让我省心的,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东宫,储君之地,活生生让你们弄得乌烟瘴气!”晋后指着她们斥责,缓了一口气,指着梅思媛和袁梨晨道:“都给我向大王妃学学!尤其你们两个,瞧瞧别人是怎么相夫教子的!你们这样,我怎指望你们辅佐皇子!我看也该给选次侧妃,一可早点开枝散叶,也帮你们伺候夫君!”

“噗通”两声,两个人纷纷倒地,梅思媛没想到晋后居然就这样放过袁梨晨,前面晋后一说不许再提此事,她原本就郁结了一口气,如此大事,皇后怎就如此偏心!更没想到,居然还搭上自己,议立侧妃,这与她一开始的预想反差实在太大,急痛攻心,便晕了过去。

袁梨晨原大病未愈,前受变故惊吓,全靠毅力强撑着以防事态恶化,那女官自尽,不光情景竦人,也勾起她许多心潮,站在那已经飘摇欲坠,再听晋后最后一句,更是刺到心上,双眼一黑,颓然倒地。

室内顿时乱作一团,晋后气得站了起来,对侍女喝道:“还不快传太医!”

屋内越发喧腾,等到太医说二人无碍,晋后命各宫人各回自家,拂袖自回中宫。

再说侯重茂和侯重绪刚下朝,却被晋后谕令直接传到中宫,晋后只说两人婚后无嗣,让他们考虑侧妃之事,二兄弟不由沉默,侯重绪虽知三妻四妾是常事,何况自己是位王子,此事是迟早的,自己也没想过要独守一人,不过自己喜欢梅思媛多年,听到此事,却顾忌她的想法,新婚不到一年再娶新人,似乎快了点。

“儿臣知道了,谢母后关心。”侯重绪口中说着,却瞥了侯重茂一眼,如今后宫可是人人都说你夫妻二人情深,这一下却不知你该如何了。

果然侯重茂没说话,侯重绪不易觉察的一笑,却听晋后说:“绪儿,你先回去,思媛刚出了点事,你先回去看看吧。”

侯重绪一愣,也知她嫡亲母子有话要说,惦记着梅思媛,便告退了。

侯重绪一走,晋后望着侯重茂心中先叹了口气,瞧这动静就知道他不好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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