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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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留痕-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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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将近50岁的男人,别着双手在附近来回巡逻。他是台湾总公司派来监督“富士pc——325”的进展的,已经几天了。他姓薛,员工们都称他“薛主任”。
  他清癯的身材,有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乍一看,就知道是一位随和、容易相处的中年人。
  夕子第一次见到他,还真吓了一跳,在他身上,夕子见到了幼时所认识的爷爷的影子。世间竟有如此想象的人啊!有那么一刻钟,夕子还傻乎乎地认为出现在面前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亲人。
  后来,经柯之琅介绍,才知道他的身份。夕子不禁留意起了这个陌生人,心里对他有一种特殊的、无法释怀的感觉。
  此刻,坐在工作桌前,夕子心里紧张,手脚不知往何处放,手心冒着汗。因为初涉新的产品,没有模具,无法使用电动起子,只能使用螺丝刀,又在四周的众目睽睽下,她的手不禁抖了起来。
  这时,有个声音在说:“你平时不是干得很出色吗?相信你能行的。”
  夕子知道,听这声音就是那个和气的薛主任在鼓舞着她,顿时,她的全身充满了力量,双手有力,专心地投入工作……
  一拨人对夕子组装好的散热片,翘着大拇指大加赞赏,嘴里连呼“阿里啊哆”日语:谢谢又转移到了流水线——pcb基板组装线
  薛主任走到夕子的工作桌前,不露声色地看夕子继续加工别的产品的散热片。
  过了一会儿,薛主任用他抑扬顿挫的声调说:“像你这种年龄的女孩,应该是天真烂漫的,不识愁滋味、笑容常驻在脸上的,我发现一件特奇怪的事。”
  夕子说:“什么事啊?”她的心莫名地跳动着。
  薛主任说:“我从来没看到你笑过,是谁剥夺了你这权利?”他笑着。
  夕子没有抬头,她说:“有一个爱我的,我最爱的人,他带着我的微笑,离开了我,到遥远的地方,另一个世界去了。”
  “他是你的男朋友吗?”
  “不是的。”
  “那么,他是……”
  “他是我的爷爷。”夕子哀戚地说。
  薛主任沉默一会儿说:“去年,我的老父亲,也与世长辞。当时,我被公司派往sz市,协助那边的工作,连他老人家的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说起来就惭愧。”
  他顿了顿又说:“其实,父母养儿育女,并不是为了老来有所依靠,他们为儿女任劳任怨了一生,他们希望孩子们有所为,生活幸福快乐就满足了。再说,人死不能复生,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长生不老的人,那岂不成了老妖怪了。”
  薛主任笑了,接着又说:“活着,为儿女们操劳,死后,仍希望自己的后辈过得平安、开心,那是长辈对我们的爱。一个人如果心中有爱,就会充实,过得快乐。像我,我爱我妻子,我爱我儿子,我爱我的工作,也爱我的属下员工,你看,够博爱的吧!所以,我的每一天都充满了自信,做起事情非常顺心,我的生活就过得开开心心了。”
  薛主任拍了拍夕子的脑袋:“明白吗?丫头。”然后走了。
  夕子抬头怔怔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思索着他所说的每一句隽永的话语。
  薛主任说得很有道理,也许自己的生活方式是错的,自己一味的怨天尤人,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人要有“爱”,热爱生命,热爱生活,首先就得爱自己,善待自己,那么她的世界就会多彩多姿。
  夕子被震撼了,一种愿意被人注目、关怀、抚慰的渴望也油然而生。夕子呀夕子,在以后的日子里,薛主任的一句片言,一个眼神都会令她感到无限的温暖,对生活充满了无限的爱恋。
  第十一章第二节有人吃醋
  男生宿舍。柯之琅追问夕子。
  “快说,告诉我们,薛主任和你交谈了什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夕子不好意思地涨红了脸:“去、去、去,臭阿琅,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三八了。”
  柯之琅哈哈大笑。
  沈伟好奇地问:“谁是薛主任?”
  柯之琅笑得更放肆了,“有人说,是她的爷爷。”
  夕子羞得无地自容,握紧拳头捶着柯之琅,柯之琅咯咯笑着跳开了,躲在了沈伟的背后。
  夕子跺着脚,赶紧申辩:“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我……”
  柯之琅调皮地说:“我把你的秘密告诉别人,是不希望你中毒太深,真把他当你爷爷了,那就患相思了。”
  沈伟站在她们的中间,听着她们的话。他不太清楚薛主任是位怎样的人物,但他清楚薛主任一定在夕子心目中占据非常重要的位置,夕子能够跟着柯之琅打打闹闹,可见她正在从失去爷爷的阴影中走出来,慢慢改变生活的观点,展示在人们眼前的将是另外一个全新的夕子。
  沈伟莫名地有点酸酸的味道,他有点自私地希望夕子还是以前的那个夕子,在宁静的夜晚,在一盏孤灯下,能够相互吐露心思:在送她回宿舍时,在无人的街道,默默地走着,心甘情愿地当着“护花使者”。
  沈伟很难理解对夕子的感情,他确实是喜欢夕子的,但他有前车之覆,后车之鉴,他不想在自己的学生时代再经历感情的事,这感情极少会开花结果的,最终花落谁家?无法预计。他矛盾了,他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对夕子,对这种微妙心里变化的矛盾。
  沈伟只好安慰自己,他希望夕子快乐,因为她快乐,自己而快乐着,这不也是一种美好的情操吗?
  他想:“只有等到那一天,等我功成名就时,再来浇灌我的爱情之花,那时才会开着更灿烂……”
  “嗨,沈伟,发什么愣啊!”柯之琅举手在沈伟眼前摆了两下。
  沈为回过神:“什么事啊?”
  柯之琅说:“最近阿威怎么样了?”
  “阿威怎么样了?还好意思问,这几天你都跑哪儿去了,都没把他放心里,现在才记起来,假仁假义。”沈伟快嘴快舌,堵着柯之琅干翻白眼。
  说曹操曹操就到。
  门外有脚步声,“阿威”走了进来,一副愁云惨雾的样子,他见到了柯之琅,脸上又马上阴转多云,又转晴了。他面有喜色,连忙问柯之琅:“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都快10点了,还好意思问。天刚黑的时候就来了,没有见到你的影子,你跑哪儿去了?都没把我和夕子放在眼里,还假仁假义呢!”柯之琅学着沈伟的口气,把他的话生搬硬套过来。
  沈伟被逗得哈哈大笑,夕子也捂着嘴呵呵着。
  “阿威”不知柯之琅所说的用意,云里雾里的,丈二和尚似地站在原地不动。
  “好了,好了!”柯之琅说,“很晚了,我们要回去了,阿威你将功补过,送我和夕子回去。”
  “哦——”“阿威”傻傻的。
  第十一章第三节借花献佛
  夜,开始静下来了,人们大多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扇扇的窗户,透出让人浮想联翩的光——有光的地方就有温暖,不是吗?
  小店铺还没有这么早关门,里面灯火通明,偶尔,两三伙打工模样的年轻人,手里拿着,嘴里啃着零食从眼前走过。
  隔着一段路程,就有一盏橘黄色的街灯,这夜的忠实守护着,照亮了人们前进的道路。
  柯之琅她们没有说话,当又走过一盏街灯时,柯之琅说:“阿威,最近你妈妈可好?”
  “她已安顿好了,为了我这个没有出息的孩子,多大的苦,她都能吃得了。”
  柯之琅安慰着:“好了,男子汉顶天立地,就该承担家的责任,努力吧!”
  柯之琅的片语,关怀,令“阿威”如沐春风,他点了点头。
  拐了弯,走上了小巷,来到了一户门前蹲着两只威武的石狮子的大房子前。
  “阿威”说了声,“等等我。”一眨眼就不见了。
  柯之琅夕子说:“搞什么东东也不知道,不知要等多久。”
  话声刚落,“阿威”就从黑暗中钻了出来,手里变戏法似地捧着一大束杜鹃花。
  柯之琅叫着:“哦!原来你去偷摘别人家的鲜花啊!你这采花大盗。”
  “阿威”连忙说:“小声点,我是在这户人家的围墙后摘的。白天经过时,我看到它们没有人管理,杂草丛生,杜鹃花却开了极其的茂盛。君子应成人之美,我看这户人家不会介意的。送给你。”
  柯之琅才不接呢!这心血来潮的“阿威”,他怎么把站在身边的夕子给冷落了呢?
  “阿威”的脑袋还挺灵光的,很快反应过来,赶紧把花分一半给了夕子。
  冰雪聪明的夕子看出了点端倪,她推辞着:“我才不要的呢,谁知道你借花献佛,安着什么心呀?”然后向前走去。
  “阿威”尴尬地站着。
  柯之琅索性就将“阿威”手里的花都抓在手里,“算了,我代她收下你的好意,反正同处一室,欣赏时,她有份,走吧!”
  她扯了扯“阿威”,两人快步赶上夕子。
  宿舍到了,“阿威”向他们道了晚安,然后走了。
  夕子在开锁,她说:“阿琅,我觉得阿威怪怪的,忽然心血来潮,给你送花,一定有目的的。”
  柯之琅边推铁门边说:“你别多心了,那愣小子,我打他骂他,他都不会哼一声,会有什么花花肠子啊!”
  “打是爱,骂是亲,八成他是喜欢你呗。”
  柯之琅闻言,转头骂夕子:“好你个丫头片子,说什么馊话,我们是铁哥儿门,死党,义气朋友。”说着,用手里的杜鹃花向夕子“砸”去。
  夕子笑着跑开了,柯之琅猫着腰追上前。
  两个人在小院子里,轻笑着,挠着痒痒……
  第十二章第一节又念亲人
  爷爷的被窝好温暖,爷爷自诩是一只老母鸡,姐弟俩则是他护翼下娇小、软弱的小雏鸡。夕子就喜欢躲在爷爷安全、舒适的怀抱,梦想着长大,长大是很美的梦。
  梦醒时分,姐弟俩钻出严严实实的被子,探着小脑袋睁着眼睛滴溜溜地转。
  清晨,天刚蒙蒙亮。母亲在楼下刷锅煮饭,父亲在门外“嘿唷”劈着柴。早放出竹笼、在空地上觅食的小鸡“叽叽喳喳”不知疲倦地叫着。
  爷爷睡眠很浅,夜间间隔地醒来好几次,查看身边的小家伙有没有蹬被子。
  爷爷看见一对小宝贝睁着大而明亮的眼睛,就会撕破嗓子吼着那支他那时代流行的歌曲: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
  夕子和弟弟咯咯地笑着,拍着手,不安分地在爷爷身边磨蹭着,抓着爷爷稀疏的几根山羊胡子,掏着他的大耳洞。
  爷爷是用歌声和笑语筑造着那支金色童年的船,爷爷是舵手,带着小姐弟驶向未来的彼岸。漫漫的未来路啊!爷爷,您是夕子心目中那永不垂老的启航人。
  第十二章第二节光饼故事
  这是一个星期六的下午,隔着玻璃窗,外面下着无声的雨。
  好几个同事都放弃了这半天的休假日,留下来赶工“富士pc——325”产品。
  此刻,日本客户已将“富士pc——325”包装完好的样品带走了,闲下来的时间,同事们和薛主任谈笑风生,已打成了一片。
  经过几个女孩子刁钻古怪的问题连番“轰炸”后,薛主任恼羞成怒地说:“看你们那么的刁蛮、滑头,哪个男孩敢娶啊?恐怕嫁不出去了。”
  伶牙俐齿的柯之琅赶紧接着说:“谁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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