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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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月浮云-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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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拿了什么东西进来?”微微皱了皱眉头,慕容飒自然没有忽略过那声巨响。
  “呃,是热水”天残缺抓了抓头发,有些小心的问,“慕容叔叔,我给你擦擦身子好吗?”
  “”慕容飒没有说话,却将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就真的这么想学?甚至甘愿做这种只有婢女才愿意做的事?又或者,他是另有所图?
  “慕容叔叔?”见慕容飒没有回答,天残缺又叫了一声。这次他的语气里还多了点撒娇的味道。
  自己装小孩真是装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呢!有些好笑的想着,天残缺随即又皱了皱眉,不过如果慕容飒不愿意让自己碰他的话,他要怎么给他上药?
  “随你。”慕容飒淡淡的回答,语气里却多了一份疏离与生硬。
  得到了慕容飒的答复,天残缺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开始了擦拭。他先将对方布满污垢的衣服褪了下来,露出了精瘦的胸膛。随即把手中的布巾浸湿,开始细细的擦拭起来,甚至连指甲缝都没有放过。
  中途换了五六次污水,又把慕容飒过长的头发清洗打理了一遍,天残缺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而这时,已经天光大亮了。
  帮慕容飒换上了干净的白衣,天残缺有些疲惫的对他说了一声后,就离开了石牢。
  罢了感受着还微带湿意的头发,慕容飒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想学自己教就是了。毕竟,和他有恩怨的是他的父亲,不是他。
  然而,让慕容飒没有想到的是,自从那天开始,天残缺便不再每天出现。往往三、五日才能听见他那不值一提的琴声和淡淡的问好。而‘吴子虚的儿子’却照样每天都出现,只是,他现在除了每天讲些逗人发笑的话之外,还天天帮他清洗身子。
  对于这样的情况,慕容飒一开始还不以为意,但时间一长,便有些疑惑了。天残缺曾说过,他不会放弃要他教琴。可偏偏,他的另一个身份,‘吴子虚的儿子’却从没有透过半句要学琴的口风。甚至有一次,在他刻意的试探下,‘吴子虚的儿子’告诉他,他对学琴没有半点兴趣。
  “夫子。”教完了一天的功课,蓝沨正要离开的时候,被天残缺给叫住了。
  “什么事?”蓝沨看着天残缺,有些意外的问。
  “夫子,我想见父亲一面。”犹豫了好几天,天残缺终于下定了决心。虽然天亦煊答应希望不大,但如果他什么都不做,就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为什么?”蓝沨皱了皱眉,他自然不会以为天残缺要见天亦煊是因为想念。算来,他也教了天残缺好几年了,却从没有发现过天残缺对天亦煊有任何思念,儒慕之情。
  “我想向父亲求一个东西。”天残缺淡淡的说。他甚至拿不准对方会不会见自己。
  “什么东西?”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蓝沨有些好奇的问。这些年来,他从没有见过天残缺求任何东西,就连上次想学琴,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半点在意的样子都没有。但现在,他竟然会用‘求’字,该说,是他长大了吗?蓝沨有些复杂的想着。
  “紫玉芙蓉膏。”天残缺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沉默了半饷,蓝沨的脸色变得阴沉了起来。
  “能续接筋脉的东西。”天残缺淡淡的说。
  “是慕容飒要你拿的?”来回走了几圈,蓝沨突然问。
  “慕容飒是什么样的人物,夫子你该比我更清楚。”微微皱了皱眉,天残缺有了一丝不悦。
  “”被毫不客气地顶了一句,蓝沨的脸色更见阴沉。没错,他确实明白,以慕容飒的自尊和傲气,是决不会作出如此的事情来。但
  “你觉得主人可能见你?可能答应你的要求?”沉着脸,他的语气里不觉有了一丝轻蔑。
  “总要试一试才知道。”天残缺不卑不亢的说,“况且,任何东西都有个价钱,端看我付不付得起罢了。”
  “好,我明白了。”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蓝沨有些赞赏的看着天残缺。“我会向主人提的。”
  “多谢夫子。”露出了一个浅笑,天残缺淡淡的道谢。
  “他要见我?为了治疗慕容飒断了的手脚筋?”天亦煊轻笑,竟是一点也不意外。
  “是。”蓝沨老老实实的回答。在天亦煊面前,他从来不自作聪明的添加或减少一些东西。而这,也是他能成为四使之一的重要原因。
  “这么快就说了?我还以为至少要再等一段时间了。”低低的笑着,天亦煊的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任何东西都有一个价钱’么?那就让我来看看,你到底出不出得起这个价钱吧!”
  “告诉他,想要药,就明儿早上来。”懒懒的一挥手,天亦煊露出了一抹带着邪气的笑意。
  “是。”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蓝沨还是问道,“不知主人打算怎么做?”
  “你似乎对我的儿子非常关心?”瞥了蓝沨一眼,天亦煊若有所思地说。
  “这是。少主人不错。”既然瞒不过,蓝沨索性实话实说。
  “不错是吗?可惜,想要过好日子,人不错是不够的。”把玩着手里的东西,天亦煊微笑着说。
  “是,属下告退。”微微叹息了一下,蓝沨不再多说,只是行了一个礼便离开了。
        

第六章
更新时间2007…3…28 22:15:00  字数:2695

 “少爷,主人吩咐你在这里等。”蓝沨把天残缺带到了天亦煊说的地方。
  “我知道了,谢谢夫子。”天残缺点了点头,没有问对方天亦煊什么时候会过来。他明白,自己现下没有问得资格。
  “少爷”犹豫着,蓝沨想对天残缺说一些该注意的事情。但是想了想,他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虽然跟了天亦煊这么多年,但他却从没有哪一刻真正了解过他,每当他认为自己有些了解天亦煊的时候,天亦煊就会以另一种面目出现在他面前。久而久之,他也放弃了去了解天亦煊的想法。因此,现在他竟不晓得要交代天残缺注意些什么了。
  “少爷,你记得量力而行就是了,主人是不会心慈手软的。”想了想,他还是提醒了天残缺天亦煊狠辣的个性。
  “我知道,谢谢夫子。”天残缺沉稳的点了点头。
  虽然还是不太放心,但蓝沨却也明白,自己再留下来没有任何意义。他微皱着眉,离开了这里。
  天残缺垂着手,静静的站在原地,直到金乌西沉,玉兔东升。天亦煊的身影才姗姗出现。
  “孩儿见过父亲。”等天亦煊坐下来后,天残缺上前一步,恭敬的行礼,面上没有半点不耐。
  “奇怪,我有你这个儿子吗?”上下看了天残缺两眼,天亦煊轻笑着问。
  “天残缺参见宫主。”微微顿了一下,天残缺重新见礼。
  “见到宫主,为何不跪?”轻敲着石桌,天亦煊漫不经心的说。
  “宫主只是想我跪吗?”天残缺抬起头,淡红色的眼睛直视天亦煊。“若跪一跪能得到‘天下宫’的秘药,残缺倒情愿十天半个月天天来这里跪着。”他淡淡地说,完全没有被羞辱后的愤恨。
  敢直视他?看来真是不怕他了。微感兴趣的笑了一下,天亦煊的眼里滑过了一丝赞赏。
  “你求药,是为了什么?”微微一笑,天亦煊问。
  “治慕容飒。”天残缺回答的没有半丝迟疑。
  “好。”眯了眯眼,天亦煊把一个紫色的瓶子放在了石桌上,“想要就自己过来拿。”
  “多谢宫主。”虽然天亦煊把东西拿了出来,可天残缺却没有半分放松。他心里清楚,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开始。
  暗自握了握拳,天残缺一步一步地朝十步外的石桌走去。一步,两步,三步,每走一步,天残缺便觉得自己所受的压力比前一步大上了数倍。不过短短的七步,他的冷汗就把几层衣衫都湿透了。
  还有三步晶莹的汗水顺着发丝滑落在地上,天残缺闭了闭眼,艰难的抬起了灌了铅一般的脚。一步,仅仅一步,天残缺就尝到了腥咸的味道。他的身子轻微的晃了一下,有些撑不住地想要跪下。最后两步!死死的咬着唇,他把手握得更紧了,浑然没发现一滴滴鲜血正顺着指缝滴下。
  再次踏出了一步,天残缺已经不能把膝盖直起来了,甚至连内腑也感觉有些刺痛。他摇了摇有些晕眩的头,再次把视线集中在那个小巧的紫色瓶子上。只要一步,一步就好了他颤抖的又一次抬起了已经没有感觉的脚。
  脚,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天残缺以一个怪异的姿势定了下来。停了大约一分钟,他艰难地抬头,看了一眼嘴角带着一丝嘲弄的微笑的天亦煊,猛地把脚踏了下去。同时手也握住了瓶子。
  “多谢宫主”把涌到喉咙的血吞了回去,天残缺抖着唇,吐出破碎的字句。
  见天残缺拿到了瓶子,天亦煊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随即轻笑。
  “他知道你这么做吗?”柔和的嗓音如一把大锤,击在了天残缺的胸腹中。
  “哇!”天残缺再也忍不住了,猛地将刚才咽下去的鲜血吐了出来。
  “又不是他要我做的知道做什么?”天残缺颤抖着手抹去了唇边的鲜血,断断续续地说。
  “多谢宫主赠药,残残缺告退。”天残缺的身子摇晃得更厉害了,仿佛马上就要倒下去了一般。但最后,他不但没有倒下去,反而慢慢的离开了庭院。
  “主人,为何要用这种方式帮少主逼出淤血?”在天残缺离开后,暗影静静的开口。
  “怎么?我的暗影也会问为什么了?”听到了暗影的问题,天亦煊挑眉笑道。
  “”微微垂下眼,暗影不再说话。
  “呵!”轻笑一声,天亦煊也没再逼暗影开口,“若不这么做,难道要上演一出父慈子孝的戏码?”
  “师兄,你不专心。”湖边的一张石桌上,一位白衣丽人执着白子,对坐在她对面的蓝沨说。
  “抱歉了,师妹。”收回了目光,蓝沨有些歉意地对着琴使方情笑着。
  “那个男孩怎么了?”顺着蓝沨的视线,方清也看见了天残缺摇摇欲坠的身影。
  “他是主人的儿子。”蓝沨看着那个几乎就要倒下去的身影,微微叹息了一声。
  “少爷?”方清微带讶然的挑起了秀眉,“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你自然没见过,”把玩着手中的棋子,蓝沨淡淡地说,“在刚出生的时候,他就被主人送到了落风院,并不许他踏出院子半步。”
  “他就是夫人的第一个孩子?他是那个”方清有些惊讶,又有些了然。在看见他那头独特的银发的时候,她就该想到了,他就是那个夫人口中的妖怪。
  “师妹,有些是还是要自己去发现了解比较好。”看出了方清的心思,蓝沨微微一笑。“师兄我可是教了他三年多了。”
  “师兄教训的是。”方清微微点头,她对于这个大自己十岁的师兄一向极为尊敬。沉吟了一下,她问,“师兄似乎对他极为关心?”
  “师妹何出此言?”微微顿了一下,蓝沨微笑着问。
  “很少有什么人或事是师兄在乎的。”方清淡淡地说。
  “怎么会?”蓝沨哑然笑到,“我可是极为在乎师妹你呢!”
  “就是我,对师兄而言,也不过是师父的嘱托,师兄的师妹罢了吧。”方清语气淡然,却一针见血。
  “师妹是这样认为的吗?”低低地问了一句,蓝沨的眼神里依稀划过一丝忧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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