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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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天下-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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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司礼太监的引导下完成了整套仪式后,殿试正式开始。

    试题是由宫监们经过我的授意,再朗声向外转述的,一问一答进行得井然有序。

    凭心而论他们三个都很出色,特别是站在萧然左边的那名男子,看起来很谦和的气质,可是回答考题时却意外地犀利。

    我一边提问一边思考着一些事情,看来大哥的眼光不错,这次选拔的人才出乎意料地优秀,只不过光一个萧然就不是我辈中人了,还不知另外两个怎么看待苏家。

    问答进行了片刻,结果已见分晓,我抬手示意宫监们停下来,想了一想,问他们,如何看待当今朝政?

    这不应该是武试时出的题,不过因为太重要了,我不得不问。

    我并不是想籍他们的回答完全看出他们对苏家的态度,不过既然他们回答了,总归能让我感觉到什么。

    这不是一道好回答的题,因为他们都知道,我和沧雅都在。

    当宫监把这道题向外宣布时,殿前有一瞬间的死寂。

    我淡笑着看了一眼沧雅,发现他的身子微微前倾,再回头时耳边已传来了帘外的声音,萧然左边的那名男子的语气很淡,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身为一个武人,我对当今朝政不予置评。

    哦?不予置评

    这倒是一个好答案。

    我轻轻笑了出来,眯起眼看他。表面看起来很谦和的一名男子,方才谈起兵法时却极度地铁血,而对朝廷局势的回答更是圆滑。如果好好地利用,应该是把不错的快刀。

    不过,正因为如此,也难保不会有割伤手的危险。

    宫监正恭敬地望着我,看我是否有什么话要说,而我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继续。于是萧然旁边的另一名男子也给出了答案,虽没有方才那人的机智,但也算是个识相的家伙。

    那么,只剩下萧然了。

    我心知肚明他所持的立场,倒是很好奇他会如何回答。

    萧然静了一下,低着头仿佛在沉思什么,沧雅的神色似乎更紧张了,而我只是耐心地等着。

    

    当今天子年幼,是以需要人辅佐。不过,如果辅佐得过了,就会成为乱臣贼子。

    萧然面无惧色地望着垂帘,把每一个字都说得斩钉截铁。

    大胆!

    旁边的太监们却变了脸色,忙不迭地叱骂。

    我微笑着示意他们安静下来,淡淡地说了一句,朱雀大道一别,依然是没有变啊

    我这话没有压低声音,是以外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萧然闻言浑身震了一下,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垂帘的方向。

    我站起身来,揭开帘子走出去。

    萧然的脸色仿佛看见了鬼,盯着我看了半晌,嘴唇微微抖动。

    毕翎?

    应该是苏翎。

    我笑。

    他恍然明白了过来,那一瞬间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随后却咬牙切齿,你骗我!

    请不要君前失仪。

    我淡淡说了一句,走到他的面前。那一天在朱雀大街的对话又回响起来,他的表情很尴尬,可更多的是被欺骗后的愤怒。

    我很高兴能听见你说实话

    我又笑。他的脸色难看极了,声音却还强自撑着,废话少说,要杀就杀!

    我怎么舍得弑杀我的救命恩人?

    想起那天的事,我的心情大好起来。

    萧然的一张脸涨得通红,半晌,憋出一句话来——

    苏翎,你一定在心里笑我傻,明明以你的武功,跟本不需要我出手相救的

    我低头又笑了一下,他比我高了半个头,因此没有看见。

    我说萧然你不可以对本朝监国直呼其名哦,以后我就是你的老师了。

    你,!

    他怒,接着却想到什么似的,怔了一怔。

    你不杀我?

    我点你为探花了。

    我说完,大笑着离开。

    11

    沧雅的元服大礼是这个冬天最隆重的仪式,由苏翎亲自主持。

    当苏翎陪着沧雅上韶山祭告宗庙的时候,他看到了以李稷为首的一批大臣蠢蠢欲动的眼神。——幼帝已经长成,羽翼逐渐丰满,现在,是时候对苏家下手了。

    苏翎给沧雅的贺礼是一柄古朴沉重的剑,细致的花纹下面是内敛的锋芒,这把剑名为华胥,是冰国历代君王的传世之剑,它象征着冰国最尊贵的皇权——如今,苏翎把它交给了他。

    剑从手中送出的时候,苏翎的心情有些失落。

    他低头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

    仪式结束之后苏翎径自回了府,怀仞已经在府中等他,雕花木桌上是已经泡好的花茶。

    “不去参加晚上的宴会么?”他问。

    “不去。反正仪式已经结束了。”

    苏翎不想看那些人幸灾乐祸的嘴脸,他知道李稷等人在暗中策划怎样的阴谋,幼帝已经长大,说不定在明日的朝堂之上他们就会逼他让权。

    而关于这些,苏翎今夜不想考虑。

    他端起怀仞泡好的花茶喝了一口,随口道,“谢谢你帮我找出华胥之剑。”

    那把剑原本是昭明的佩剑,自五年前的宫变起就消失不见,而如今,多亏了怀仞帮忙才把剑找了回来。

    “没什么,反正你也付了钱。”怀仞笑着说。

    他看了一眼苏翎,接着道,“只是我不明白,你们冰国人为何会把那样的一把剑看得如此之重,难道说,你们真以为自己是华胥遗民?”

    “”

    华胥之国。一个只存在于梦幻中的国度。

    据说冰国的祖先是来自华胥之国的神人,那个国家丰饶而富有,冰国的祖先手持华胥之剑开创了冰国数百年的基业——从此,那把外表看来毫不起眼的古剑也就成了冰国皇族的传世之剑。

    “人总要有一点梦想才能支撑下去。”许久,苏翎淡淡地说。

    他并不相信那个传说,只是大家都那样传了,由不得他反驳。在他看来,那把剑不过是个愚蠢的身份的象征,得到他的人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尊贵地位,如此而已。

    他把那把剑给了沧雅,只是暗示他一个事实——不要忘了自己是冰国之王,冰国七百年宗庙的名正言顺的继承者。他只是想请沧雅不要忘了,他有资格继承冰国所有的权力。

    “是么?”闻言,一旁喝茶的男子却淡淡笑了起来,“那么,你的梦想又是什么,苏翎?”

    “我的梦想?”苏翎微微一怔,接着不屑,“梦想那种东西,都是弱者自欺欺人的玩意。”

    “呵呵这样的回答,真叫人伤心呢。”怀仞轻笑一声,静静望着苏翎,“可是,我倒是有一个梦想”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苏翎朝着他微一挑眉,他便接着说下去。

    “苏翎,你知道有一卷书名叫《诗经》么?里面有一首诗是这样写的——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苏翎,有时候我真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一辈子也不放开。”

    怀仞用那双深碧色的眸子望着他,眼睛里闪烁着他所不懂的光。

    怀仞想让苏翎和他一起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因为今天的元服仪式已经让他知道,苏翎的命运走到尽头了。不,是从更早的时候起,从苏翎请他寻找华胥之剑的时候开始,他就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有着怎样的自我毁灭倾向。

    而离去,是唯一可以救赎的方法。

    苏翎默不作声,只静静地听着。

    当怀仞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手忽然微微一抖,细白的瓷杯中便有几滴清澈的碧色溅了出来。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苏翎默默念着这两句诗,忽尔笑了笑,“怀仞,那些都是骗人的。”

    “这世上没有谁会爱谁一辈子,而你我,更是如此。”

    他笑着说道,目光中又浮现出先帝昭明的影子。

    在很多很多年前——久远得恍如隔世的岁月里,他也曾经想过就这样待在那个人的身边一辈子,追随着那人闯过一些狂风骤雨。可最终的结果,却几乎是玉石俱焚。

    如今陪在他身边的是怀仞,对他无微不至地照顾。

    可苏翎知道,或许怀仞有一点点的喜欢他,可那绝对不可能是爱,像他们这样的人,都太过聪明而冷静,爱自己还来不及了,是谁也不会幼稚到去爱上另外一个人的。

    至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一辈子。”

    “苏翎,放开这些不相干的东西,你不需要它们,你需要的是平稳安定的生活。”

    怀仞的语气前所未有地认真,也许是意识到了事情的危险性,他明白,再放任事态这样发展下去所有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而他必需做点什么,去挽回这个结局。

    一切已经不在他当初的预料之内,爱上苏翎是个意外,不是他来韶京的目的,可他不想为了那个目的放弃苏翎,唯一的办法,就是带着苏翎远离。

    “已经晚了怀仞,别发疯。”

    苏翎淡淡说着,走到窗边去望外面的风景。

    苍白的雪花无边无际地落了下来,把偌大的庭院衬成一片凄惶的白。

    “怀仞,你不是那样的人,我们都知道。别被偶尔的冲动迷惑了双眼,你今天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一觉醒来,就什么事也没”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身体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

    怀仞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苏翎,你怎么不相信我?你真的以为这样是最好的结局?你的一生都会被那个阴魂不散的幽灵毁掉,杀了那个人不是你的错,你把小皇帝抚养成人已经对他仁至义尽,是他先对不起你,你不必为此把自己葬送掉!”

    “够了!”苏翎感觉到身后人一字一顿的话语,那种阴沉的语气和生铁一般钳制住他的力道让他拼命想要逃脱,“司徒怀仞!够了!”

    第一次把事情挑开来说,对苏翎来说却几乎是无法忍受的。

    他拼命地挣扎想要脱离怀仞的控制,今天的怀仞第一次让他觉得恐惧。

    “放开我!司徒怀仞!”

    苏翎一边喊叫着一边挣扎,却被怀仞冷不防扳过身子。

    突如其来的动作扯动了苏翎肩头尚未康复的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而怀仞对此却没有在意,只望了他一眼便把他死死困住,他的手抓住苏翎的双腕,把他紧紧压在房间的墙壁上。苏翎拼了命反抗,伤处的疼痛让他冷汗直流,怀仞的吻却在此时落了下来,带着狂风暴雨般毁灭一切的气势。

    苏翎在挣扎中咬破了他的嘴唇,而怀仞只是更加粗暴地咬回去,血的味道在两人的唇齿间弥漫开来,谁都没有屈服,谁都不甘心屈服。

    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苏翎间或的挣扎让人感觉到一切的存在。

    怀仞第一次用如此粗暴的方式对待苏翎,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绝望,在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开口之后,换来的却只是满不在乎的拒绝。

    他想抓住眼前的这个人,不让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把他带走,可是那个人却一边反抗一边说,够了,放开我,

    他无法把他从泥潭中拉出来,他甚至预感到了他们最终的错过。

    怀仞的吻渐渐深入,苏翎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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