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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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天下-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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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无法把他从泥潭中拉出来,他甚至预感到了他们最终的错过。

    怀仞的吻渐渐深入,苏翎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喉咙里充满着鲜血的味道,呛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的手被怀仞扣在头顶,身体也无法移动分毫,他竭尽一切的努力想要推开他,换来的却只是肩头和手腕越来越剧烈的疼痛。

    怀仞,为什么

    怀仞,放开我

    他在心里虚弱地说。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苏翎以为自己快要死去的时候,怀仞终于放开了他。

    扣住苏翎双腕的手松开了,怀仞伸手把他揽入自己怀里。苏翎靠在怀仞怀里一点一点地喘着气,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此时的他因为难受而显得有一丝的恍惚。

    怀仞用手轻轻揽着他,感觉到怀里的身子微微的起伏,因为疼痛和虚弱,苏翎已经无力支撑自己,把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怀仞身上。

    怀仞闭上了那双深碧色的眼睛。

    苏翎苏翎

    事到如今,你叫我该怎么办才好

    “公子,宫里的陈总官刚刚来传旨,说陛下请您过去。”一丝清明的声音拉回了两人的神智,房门外面,一名监国府的侍女恭恭敬敬地传话进来。

    理智一点一点回到苏翎心头,他挣扎着自怀仞怀中直起身子,淡淡应了声——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苏翎推开怀仞,忍痛裹了一件披风就准备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猛然回头,发现怀仞正静静地望着他。

    “怀仞,你知道得太多了,这样的你让我不安。”

    “以后,你还是不要到这里来了,我们都需要冷静一段日子。”

    苏翎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12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苏翎走出内室,在前院的客厅里见到了传旨的陈公公。

    “陈公公。”

    苏翎笑着向他打招呼。此时的他已经恢复了一贯的从容和平静,方才的那一场风波几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监国大人。”陈公公见是苏翎,连忙放下正在喝的茶,站起来。

    “不知公公这次前来有何吩咐?”

    “回监国大人,陛下请您进宫伴驾。”

    “进宫伴驾?”

    苏翎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抬头看了看天色。

    厅堂外面,漫天的星斗已经升上来。此时的沧雅应该留宿在专门为他准备的贵族女子身边,而那名女子,将会成为他的第一个妃子。

    在这样的时刻,为什么沧雅会召见他?

    仿佛是看出了苏翎心中的疑虑,陈公公微微一笑,道,“监国大人不必多虑,陛下只是因为在晚宴上没有见到监国大人,有点心神不宁,担心监国大人出了什么事,这才传令奴才把监国大人请去——如此而已。”

    “我?我能出什么事。”苏翎漠然笑笑。

    陈公公看苏翎一眼,尖细而夸张的声音传来——

    “监国大人,恕老奴多嘴,陛下心里可是很在意您的,方才的晚宴您没能参加,陛下不知有多失望,整个宴席都是心不在焉的。如果您今夜不过去,恐怕陛下一整晚都会睡不好觉。”

    苏翎淡淡地听着。

    他知道沧雅在意他,可是未曾想过会倚赖到这种程度。

    再者,元服大礼刚过,群臣正准备发难,只是不知道沧雅心里是怎么想的,在如此不合时宜的时候传他过去,是否还有其他的意思。

    “大人?”

    陈公公见苏翎沉吟不语,试探着唤了一声。

    苏翎沉默片刻,忽尔展颜一笑,道,“请陈公公稍等片刻,待苏翎换件衣服便随公公入宫去。”

    目前正值非常时刻,他不能贸然抗旨。

    何况,去试探一下沧雅的态度,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苏翎入内把身上的衣服换下,右肩的伤口在方才的挣扎中已经裂开了。

    待在一旁伺候的小厮送来了上好的金创药,说是怀仞临走的时候留下的,怀仞还托人跟他说一声“抱歉”。苏翎接过药的时候内心忽然掠过一丝软弱,他望着那只洁白的瓷瓶怔了半晌,长长叹息一声。

    那个相信爱情的苏翎在五年前已经死了,如今留下的,只是一个谁也带不走的躯壳。

    陈公公带苏翎去的地方是沧雅的寝宫,他把苏翎领到宫殿门口,行了一礼就离去了。

    沧雅是一个喜欢安静的孩子,身边并没有多少人伺候着,而每每与苏翎相处的时候他更是喜欢支开身边之人。苏翎穿过一重又一重的回廊走进去,在冰蓝的月光下见到了一袭黑袍的他。

    那是一袭正黑色描银色苍鹰的礼袍,花纹隆重繁复,厚重的衣物盖住了沧雅几乎全部的身子。沧雅怀抱着一把剑坐在寝宫的廊下,冰冷的月光映照下,他的脸上有一种洁白如玉的光彩。

    “陛下。”苏翎跪下向他行礼。

    这一个并不怎么吃力的动作牵动了他的伤口,使苏翎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的虚弱。

    “苏翎?”

    “你怎么了?”

    沧雅听见声音,立即回过头来。

    他快步走向跪在如水月光中的苏翎,察觉到他的虚弱,伸手将他扶起来。

    已经很小心地避开了伤口,可苏翎还是微微吸了一口气。

    就在方才,怀仞的粗暴几乎让伤口完全裂开,此时新伤加旧伤,微一动作就疼得厉害。

    “你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么?”

    沧雅瞧见苏翎的神色,急急地问。

    他扶起苏翎,想把他掺到回廊下坐下,可苏翎不着痕迹地把他挣开了,自己走过去,捡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

    沧雅低头望着自己的手,眼中有苦痛的光芒一掠而过。

    “苏翎,你到底怎么了?”

    沧雅第三次问。看得出来他精神不大好,身体也比往常虚弱,再加上方才的晚宴他没有出席,这让沧雅非常担心。

    “臣没事”那一阵疼痛已经过去,苏翎望着沧雅,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微笑,“请陛下不用担心。”

    

    沧雅无言咬唇,脸色沉了沉。

    “你不愿告诉我么”他淡淡地说。

    苏翎看他一眼,没想到他把话说得这么明显,一时反倒不知该如何回答。

    有些事情在苏翎看来没有说出口的必要,可是沧雅显然不那么想,他的神色告诉苏翎,他对此非常在意。

    “没什么,只是今日过于劳累了,有些虚弱而已。”

    苏翎想了想,回答他,“臣不想让陛下担心,是以方才没说出来。”

    他不想让沧雅知道真相,那个肩伤解释起来太麻烦,是以仍旧只是敷衍他。

    沧雅低着头,他知道苏翎没有对他说实话,可是再问下去也实在不方便,何况,苏翎现在的态度已经说明的一切,他不想让他知道。

    苏翎其实你一直都在防备我,是么?

    沧雅在心里默默地问,原本就很糟糕的心情更是往下沉了沉。

    他望着廊下落满积雪的庭院,晶莹的月光在覆雪的枝头闪烁,他望着那些班驳的光影对苏翎道,“苏翎,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叫你来么?”

    “臣不知。”苏翎轻声道。

    陈公公跟他说的原因是沧雅很担心他,可他不知道这个说辞究竟是真是假。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把握不住沧雅,这个小小的孩子,似乎即将脱离他的手掌。

    “我叫你来,是因为很担心你。”沧雅看了他一眼,垂下眼帘,“传旨的陈公公一定跟你说过吧。”

    “是。”听沧雅如此说,苏翎只好回答。

    “可是,你似乎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沧雅黯然一笑,止住了苏翎欲为自己分辨的话,“我知道,直到现在你的心里还存有疑惑,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很微妙的。”

    他是今夜第二个把话挑开来讲的人,这让苏翎感觉到一丝的惶然。

    一直以来,沧雅都是一个很敏感的孩子,可那份敏感和犀利一直都被藏在内心深处,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对苏翎讲过什么,苏翎也一直不曾确定沧雅内心的真正想法。

    所以,尽管身体还有一丝的虚弱,可苏翎还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听。

    “话讲到这里你应该明白了。”

    沧雅的声音淡淡的,“苏翎,你是个聪明人,可我一直都不知道你为什么待我那么好不但让李稷和苏砚成为我的太傅,更在今日把华胥之剑送给我。”

    “华胥之剑象征了什么,你比我更清楚,可是苏翎,即使你把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我,却依然不愿意相信我有很多事情,你一直都瞒着我。”

    “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臣惶恐。”不知该做出何种表情说什么,苏翎甚至没有分辨。

    沧雅静默了一会,却忽然转移了话题,“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吗?不是在五年前的登基大典,而是在更早的时候”

    “那时侯我还是一个不得势的皇子,因为母妃不得宠而受尽了欺凌,从来没有人关心过我,甚至连母妃也把在外人面前受的气撒在我头上”

    “那一年我四岁,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夹衣,可是因为冬天天气很冷,我实在受不了了,就背着母妃跑到管事太监的地方去要衣裳后来,他们嘲笑我,对我拳打脚踢,还撕坏了我身上唯一的一件衣裳,把我赶了出来,”

    沧雅的声音很低沉,黑水晶般的眸子望着虚空的远方,沉浸在关于过去的回忆里。

    其实关于这些事情,苏翎都是知道的。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个皇子不得势,母妃也待他不好,所以在先帝驾崩以后我才会立了他做君王,目的就是把无权无势的他掌握在手心。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听沧雅自己讲出来却是另外一回事。

    那孩子哀伤的神情让苏翎有一点点的心动,他可以想象那样的痛楚和悲凉,因为在很久很久以前,年幼的苏翎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

    后来我哭着跑回去,把这件事告诉了母妃,

    沧雅接着说下去,可是母妃非但不心疼我,反而把我臭骂了一顿,说我不知好歹可是骂着骂着她自己却哭了,她说,有本事就去赢得父皇的疼爱,只有这样才没人敢欺负你可是你的父皇现在谁都不爱,就爱那个不能生儿育女的苏贵妃,还有那个外戚家的孩子,”

    “她对我说是苏贵妃和那个孩子夺走了本当属于我们的一切,

    从那天起,苏翎,我就牢牢地记住了你的名字”

    “您恨我?”苏翎苦笑了一下,低声。

    不知道沧雅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可是那么多年了,苏翎对当时的情景却还记忆犹新。

    那时的昭明是极疼他的,待他比待亲生孩子还好,那年苏翎才十二岁,可是已经有资格随意出入禁宫,随他一同狩猎,在他的面前不用行大礼一切百无禁忌。

    不过,沧雅并不知道,在得到这一切之前,作为庶出的孩子,苏翎在苏家也曾经受了许多苦。

    “不错。”沧雅点点头,没注意到苏翎的异样,接着往下说,“我恨你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曾经发誓一定要报复呵,可那时的我是多么孩子气啊根本就不明白,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我在仇恨中度过了两年,直到那一天,父皇御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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