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莲记 作者:dn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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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莲记 作者:dnax-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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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走后,去找阿灵,将方才见到的事说给她听,她却死也不信,硬将我推出门去。”
秦追道:“卜姑娘如今身在何处?”朱万垂头丧气道:“后来几日,她与那小白脸越来越要好,两人形影不离。我一路跟着到白远镖局地头,阿灵说这样回去师父定会大发雷霆,将她关起来再不让她出门。姓白的小子也不知为何回心转意,备下厚礼要我带回江陵,说是彩礼,还叫那三人与我同去。我自打见他半夜杀人,对他更是防备。可这一路上,他对阿灵确实细心周到无微不至,我看在眼里也无话可说。秦大哥,我这人粗手笨脚,脑子不好,阿灵拉着我衣裳求我,我便心软,答应她回去劝师父应下这门亲事。我……我走到半路就反悔了。白离派来那三人一路上总和我过不去,逼急了我就和他们动手,只恨技不如人,那青面鬼丁厚武功也不甚高,我却打不过他。”
秦追微笑道:“他武功确实不高,你若学会收发自如随机应变,自然能打败他。”朱万大喜道:“说的是,今日听大哥一番教导,受益匪浅。”秦追道:“你现下要往哪去?”朱万面露难色,抓了抓一头乱发道:“我本想回江陵找师父,请他定夺。现下一想,师父最爱面子,这事可不能让他知道。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大哥,你给我出个主意。”秦追听他大哥叫得顺口,暗暗好笑,就道:“卜姑娘一心扑在白离身上,外人越去拆散越是难将他们分开。不如你暗中查访白离所作所为,等一切明了再作打算。”
朱万道:“好,我听你的。秦大哥,你要去哪?”秦追道:“我去滁州一趟,找个朋友。”朱万喜道:“你去滁州,那小子的镖局就在滁州城里,正好我们结伴同行。”秦追道:“也好,有人作伴走得快。丁厚被我赶走,不知还会不会跟来,要是被他盯上,白离便知道你去而复返。今晚天黑我们就走,不让他们察觉。”
朱万甚是高兴,他这一路走来挨饿受冻吃了不少苦,丁厚三人又常找他麻烦,这时总算长出口气,心情大好。等用过晚饭小睡片刻,秦追见天色已黑,便推窗从楼上跃下,没惊动店伴,悄悄从马厩中将乌雪带出。朱万跟在他身后,身法步子沉滞,显是轻功低微,粗而不精。二人来到镇外,朱万辩不明方向,一味乱走。秦追将他拦住道:“去哪?”朱万道:“不是去滁州城么,天黑路不好走,你小心些。”秦追笑道:“谁说要走,我们在路边将就一晚,这条路是往滁州去的,明日天亮,丁厚他们还不过来便是往江陵方向去追你,我们再回镇上去。”朱万不解道:“走就走了,为何还要回去?”秦追道:“我这马认生,你骑不得,天亮回镇上再替你买一匹。”朱万连忙摆手道:“我不怕累,我走着去。秦大哥你自己上马就是了,不必管我。”秦追笑道:“你也太老实了,这么走且不说有多累,得要走多少日子才能走到。”朱万摇头道:“你已替我赔了钱给店家,一笔还未还清怎能再欠你情。”
秦追见他为人耿直,不肯白受恩惠,便道:“那我买了马,借你骑两日,到滁州城里你再还我。”朱万想不出话来推辞,只得摸了摸脑袋傻傻站着。秦追将乌雪牵到树边长草中藏好,与朱万就地歇息。朱万本不拘小节,哪里都睡得着,不一会儿便鼾声大作睡死过去。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朱万梦里忽觉一阵憋气,硬是憋醒,睁眼一看,秦追正伸手捂他口鼻。朱万一惊,心想,他要害我么?便想挣开,秦追拿住他肩膀,低声道:“别出声,看那里。”朱万听他说话才知道误会,好生愧疚,忙点头答应。秦追松开手,朱万顺着他指的方向瞧,见小路上有个人影正越走越近。等再近些一看,是青面人丁厚。
不一会儿,野地里簌簌作响,一个背负钢刀的蒙面黑衣人从草中跃出,压低声音道:“东西呢?”丁厚从怀中取出一物放到黑衣人手中,黑衣人点头道:“我回去禀告主人,定会有你好处。”丁厚喜道:“多谢。”黑衣人道:“你快走,别叫人起了疑心。”丁厚道:“我还有一事禀告,今日白天我遇到个人。”说到这里,丁厚凑到黑衣人耳边耳语。黑衣人道:“这人不用你管,切勿轻举妄动,若坏了主人的事,你知道下场如何。”
丁厚神情惶恐,连声道:“属下明白。”黑衣人道:“回去好生盯着,有甚么消息立刻来报。”丁厚应声连连。黑衣人退回路边长草转身不见,丁厚等他走远才直起腰来,又往来时的路回镇上去了。
朱万听二人对话,一头雾水,正想问秦追,却听他沉吟道:“又是黑衣人。”朱万道:“黑衣人怎样?”秦追摇头。朱万急得抓耳挠腮,连问道:“丁厚到底打甚么鬼主意,他不是找我么?”秦追道:“他在白远镖局不过掩人耳目,与那陈平一样,实则另有重任在身。白远镖局卧虎藏龙,看来白天他与我过招,怕也是故意做作未尽全力,只是我竟未瞧出破绽,此人武功倒也高深莫测。”朱万道:“我就说白远镖局不是甚么正经营生的地方。”秦追道:“丁厚既是高手,见了黑衣人却为何唯唯诺诺,一副奴才相。”朱万道:“我们将他擒来,仔细拷问,逼他说出实情。”秦追摇头道:“丁厚对黑衣人尚且如此敬畏,那主人手段必定更加狠辣,他若走漏风声下场极惨,绝不肯轻易吐露。”
朱万道:“那怎么办好?”他对秦追言听计从,只盼他拿主意。秦追道:“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此时不过二更天,丁厚回镇上直奔客栈,秦追跟在他身后,见他不走大门纵身上房,推开窗户进了二楼厢房。不久楼上点起灯来,秦追轻轻翻上屋顶,足钩屋檐,倒挂下来。房内点着灯,秦追隔窗张望,丁厚坐在桌边大口喝茶,另两人却不见踪影。
秦追原想瞧他暗中有甚么不可告人的隐秘,却见他独坐桌边并无异状,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又再等一会儿,忽听“格”一声轻响,一条灰影跃入院中,伸手一搭屋檐,挂在窗外。秦追反应极快,见有人来,往房顶上一翻,悄没声息地缩在屋檐后,没叫他瞧见。
这人挂在檐下,脚尖轻点人已落在房中。秦追待丁厚关上窗户,又再悄悄下来。他见那灰衣人身手灵便武功不弱,不敢托大贴着窗户,只屏气凝神听房中二人说话。灰衣人道:“黑风来过了?”丁厚道:“来了,属下已将涤心丸交给他。”灰衣人道:“白离派你来做甚么?”丁厚道:“风雷拳卜振山的女儿瞧上他,他叫我押着傻子回江陵提亲。”灰衣人冷笑一声道:“这番做作骗得了谁。这小子眼高于顶,寻常女子哪入得了他的眼。他是想把你支开才好办事。”丁厚道:“那傻子跑了,我明日一早便回镖局。不知姓白的小子将陈平差去哪里,这几日都没见着他。”灰衣人道:“你当真心宽,陈平早死了。”丁厚听了惊道:“有这等事?属下,属下当真不知。”灰衣人道:“白离心思缜密,安在他身旁的人稍有不慎便要被瞧破,你和陈平原也不是他对手。”丁厚惶惶道:“是,是,属下无能。”灰衣人道:“那江轻逐……。”
秦追窗外偷听本是平心静气听得仔细,灰衣人突然提起江轻逐,教他心中没来由一阵狂跳,竟没听清他后面说了甚么。丁厚道:“姓江的落在白离手里,属下也不知他动的甚么心思。”灰衣人道:“你立刻回去,随机应变。”丁厚道:“是。那两人怎么办?”灰衣人道:“杀了,免得坏事,说不定白离已派了眼目跟在你身旁,你却还被蒙在鼓里。”丁厚道:“好,属下这就去办。”说着提刀出去。秦追知道他要去杀同来的镖师,那二人虽也非善类,可眼睁睁瞧着他提刀杀人,又于心不忍,见丁厚出门,便捡了块瓦片,对准隔壁窗户投去。这一下响动惊了房中熟睡的人,登时便有人喊起来。
秦追一招得手向后翻出,轻轻一跃少说也有丈余,突觉眼前灰影微晃,心中一惊,急忙伸掌去挡。手掌与那人轻轻一碰便觉对方内力雄厚充沛,武功绝高。秦追身在空中,辗转挪腾不易,索性借力被他一掌打出去。这一掌虽是借力,待他落到墙外,却仍是一阵气血翻涌。秦追抬头瞧屋檐上,灰衣人戴着张诡异古怪之极的面具,也正牢牢望着自己。他心念电转,料想这灰衣人知道他方才在窗外偷听,少不了一场恶战。秦追来时未想与人动手,因此没带兵刃手无寸铁。灰衣人身形如鬼魅般倏地扑来,秦追不知他底细,不敢怠慢。灰衣人出招狠毒,招招不离他要害,秦追暗想幸好方才未硬接那一掌,若真打实岂非震碎脏腑,重伤不治。他越打越心惊,只觉这灰衣人对他身手了若指掌,便如白天丁厚与朱万过招一般,每出一招都在他预料之中。朱万为人憨实不懂变通倒也算了,秦追千机百变却脱不出这灰衣人掌握,可见他武功之高匪夷所思。两人默不作声拆了十几招,秦追惊疑不定,灰衣人身法路数怪异,又看不出来历。他且战且退,假意要逃,露出个破绽,灰衣人五指并立,朝他胸口拍来。秦追侧身避过,抬手拿他前臂会宗穴,灰衣人见他突然变招,手臂不及收回,左手一扬,飞出三道银光。这一手秦追当真猝不及防,好在反应快,立刻撤手,身子后仰倒翻出去。银针从面上掠过,秦追尚未站稳,灰衣人已一掌打在他腰侧,顿时一阵剧痛,被这掌打得翻了个跟斗,倒在地上一时站不起来。
三枚小小银针细如发丝光华灿烂,黑暗中仍闪闪发亮。秦追被他一掌击中,虽未伤及要害,却也大惊失色,忍痛问道:“你是谁?”灰衣人道:“死到临头,还管我是谁。”秦追听他顾左右而言他,心中更生疑窦,只是情势危急不容细想,灰衣人五指曲张朝他头上击落。秦追向侧翻滚,翻身起来,心知手无寸铁只靠掌法功夫绝非他对手,便想寻机会逃走。灰衣人一掌到他面前,秦追左躲右闪,腰腹上剧痛难忍,眼见又要中招,忽然稳住身形,也照样一掌回击而去。灰衣人见他如此反击,全然不给自己留后路,倒像要同归于尽一般,不由手掌缓了一缓。秦追见他犹豫立刻身形一错,从他身旁掠过,往长街飞奔而去。
灰衣人本在犹豫要不要与他对这一掌,但见他耍诈从自己掌下脱出,冷笑一声却并不去追赶。丁厚从客栈出来,手中单刀带血,问道:“爷,那人呢?”灰衣人道:“让他跑了。”丁厚愣道:“可瞧清模样了?”灰衣人道:“你问这么多做甚么?”丁厚讪讪道:“我怕他将方才的话听去,坏了大事。”灰衣人道:“你先去白远镖局盯着,别的事不用你管。”丁厚连忙答应。灰衣人瞧瞧他手中单刀,问道:“那两人杀了没有。”丁厚道:“杀了一个,还有一个被那小子惊了,跑得倒快。不过我已砍了他一刀,他伤得不轻,也活不了多久。”灰衣人不理会他,捡起地上三枚银针,月光下银光闪动,针尾雕着只薄翅小虫,正是三枚蚨蝉子针。灰衣人将银针收入怀中,再不管丁厚,径自往长街扬长而去。
秦追逃出生天,已是一身冷汗,急往镇外赶。朱万在路边草丛等得不耐烦,见他飞奔而来,立刻喜形于色。待秦追到面前,朱万见他面色发白,脸上冷汗如雨,大惊道:“秦大哥怎么了?”秦追道:“丁厚半夜与人密谋被我撞破,那人身手了得,我险些栽在他手里。”朱万道:“大哥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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