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莲记 作者:dn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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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莲记 作者:dnax-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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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怎么了?”秦追道:“丁厚半夜与人密谋被我撞破,那人身手了得,我险些栽在他手里。”朱万道:“大哥武功如此高强尚不是他对手,这人可厉害得很。”秦追道:“我本想天亮买了马匹再走,现在却不行了。你我共乘一骑,到下个镇上再说罢。”朱万道:“好,我听大哥的。”
秦追牵过乌雪,心知这马儿高傲,生人勿近,若不好好安抚,路上将朱万摔下来可不是玩的。乌雪从不让生人骑乘,只是之前为江轻逐破了例,秦追只道它已收了性子。哪知等朱万要骑时,乌雪又踢又踹,不肯让他上来,几次险些将他踢翻在地。秦追哭笑不得,朱万道:“这马好烈性,恐怕我无福骑它,大哥先去,我随后就到。”秦追别无他法,从包袱中取了几锭银子放在朱万手中道:“天亮回镇上买匹马,丁厚住祥福客栈,小心别让他瞧见你。”朱万道:“我装作叫花子去,他认不出我来。”秦追心想以他这直性子,要他改扮是万万不像的,反倒惹人怀疑,便道:“你避开他就是,不必乔装改扮。”朱万点头答应,秦追上了马,乌雪立时乖巧了,静静立着一动不动,瞧得朱万艳羡不已。
秦追打马先行,一夜疾驰,天明时分到前方小镇投宿,先进房关门将衣衫解开,只见腰腹上一片青紫,剧痛难当,所幸未及内伤,想起那灰衣人的武功更多了几分忌惮。他在客栈歇到傍晚,朱万才姗姗来迟。这老实人见了他,先掏出几块碎银和一些铜钱道:“这是买马剩的。”秦追道:“你收着罢。”朱万想日后一并再还,便不推辞收了起来。
次日天方初晓,二人上路往滁州赶。秦追瞧朱万买的青骢马儿健壮高大,四肢修长,银子花得倒不冤,只是它不敢走在乌雪身旁,总是落后一步。如此走了几日,来到滁州城中,二人在茶馆休息,店伙沏了茶来,朱万连喝两壶,抹嘴道:“这天愈发热了,坐在马上也一身汗。”秦追眼瞧四周,忽见几个身穿黑衣的汉子进来团团坐了一桌,滁州城虽是白远镖局地头,他也未料到这么快便碰上镖局子的人。这几人虽未见过,但他素来谨慎,对朱万道:“那是白远镖局的镖师,别让他们瞧见你。”朱万也不傻,早瞧出这些人的来历,好在他坐在角落,外人瞧不见。
几个镖师喝着茶闲聊起来。其中一人道:“卢镖头,你说姓江的有甚么能耐,竟让镖局子里几十号人束手无策。”坐在他对面的卢镖头道:“我看未必有甚么能耐,只不过是仗着手中那口宝剑,没有那口削铁如泥的宝剑,少镖头早将他拿下了。”秦追听他说到姓江的,又说宝剑云云,心中咯噔一声,更留神细听。卢镖头道:“郑老三,你差点连耳朵都被他削去一只,可曾瞧清他手中宝剑了?”一个三十来岁的白面汉子苦着脸道:“我光顾着逃命,那还顾得上。只觉一道红光扑面而来,我就地一滚,才勉强躲过。”卢镖头哈哈笑道:“你这没出息的东西,吓得屁滚尿流。”另外几人也嘻嘻哈哈地笑。郑老三道:“我躲得虽狼狈,好歹全身而退,身上物件一样不少,总好过老余,鼻子被削了半个,还不知能不能活命。”众人听了都哀叹一声,卢镖头道:“我是瞧见的,那剑白天平平无奇,如一口锈剑,到了晚上红光夺目。姓江的是江宁姚家传人,姚家剑法轻灵迅疾,正配这宝剑。你瞧他杀人如砍瓜切菜,要不是中了毒,凭我们几个如何围得住他。”郑老三道:“不知他能撑到几时,我几夜没合眼了。”卢镖头道:“再饿两日,就算铁打的人也撑不住。”众人又聊了一会儿,喝饱茶水起身离开。秦追听说江轻逐中毒被困,心急如焚,朱万见他脸色大变,双眉紧皱,一时不敢出声。

第十五回
白远镖局的人歇了片刻,便自离去,秦追起身对朱万道:“你去客栈休息,千万不可到处乱走。”朱万虽粗枝大叶鲁莽冲动,也不是真傻,听了那几人说话,再瞧秦追神色,料想姓江的与他深有交情,必要设法搭救。他与秦追相识不久,却佩服他武功人品,这时要自己乖乖回房躲着是万万不能。朱万道:“大哥有事我自然帮忙,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再说姓白的也是我对头,我找他要我师妹。”秦追听了苦笑道:“我先要暗中打探清楚,你冒冒失失闯进去,岂不坏了我大事。”
朱万面露为难之色道:“我武功低微,原是帮不上甚么忙。既然大哥怕我坏事,那我听你的去客栈等,到晚上你还不回来,我再去问白离要人。”秦追心想若连自己都无法脱身,朱万去了也是送死,得想个法子让他带卜秀灵先走,别白白赔了性命。想罢对朱万道:“我不是嫌你拖累,只是另有要事请你去办。”朱万一听立刻来了精神道:“大哥有甚么吩咐,交待给我,定然尽力办妥。”秦追道:“我去白远镖局探探虚实,日落后你在后巷等着,我先找到卜姑娘送她出来,你将她安顿好再来帮我。”朱万竟开窍了,摇头道:“你想支开我,自己去救人。”秦追道:“若白离果真心怀鬼胎,卜姑娘被他蒙在鼓里十分危险,你我与他动起手来更投鼠忌器放不开手脚。不如趁他尚未察觉,悄悄将卜姑娘送出,将来也好少一分顾忌。”朱万思来想去终于还是记挂师妹,点头应了。二人离开茶馆,小心避人眼目,找了个不起眼的小店住下。秦追已将乌雪身上涂满污泥,叮嘱朱万切勿轻举妄动,说完便出门去。
秦追唯恐被白远镖局的人瞧见,出门时戴了张面具。这面具是陆天机亲手所做,戴上之后不必躲躲藏藏。白远镖局在滁州城里声名赫赫,大宅外锦旗飘荡,银线白虎,威风凛凛,大门外站着四名劲装大汉。秦追假作路过,见有人从门里出来,这人衣服光鲜,肥头大耳。秦追认得是胖子孟彰,只见他出门时,门外四个汉子对他不理不睬,只当没瞧见。孟彰见无人理他,好生没趣,出了镖局往街上走。他平日嚣张跋扈,出门总有几个伴当跟着,这时却只身一人,面有愠色,急匆匆往前赶。秦追跟在他身后,到了小路上一把将他抓住,按在墙角。孟彰大吃一惊,反手一拳朝他击来,但他武功不及秦追,心急慌忙出手更没章法,秦追将他制住道:“别出声,不然要了你性命。”
孟彰本就是个外强中干欺软怕硬之人,突然一招被人制住,吓得腿软,再没当日柳家镇上的嚣张气焰。秦追道:“我问你甚么,你答甚么。答不出来或是答得不好,别怪我手下无情。”孟彰有苦难言,胖脸上汗水涔涔直下。秦追拿住他胳膊一折,孟彰剧痛难当,却不敢喊叫,没命地点头道:“我说我说,你问甚么?”秦追道:“你急急忙忙要去哪里?”孟彰道:“我……我回镖局总号。”秦追道:“白远镖局在滁州城已是总号,你还回哪去?”孟彰道:“白远镖局原本是北虎镖局分号,只是白总镖头让他儿子自立门户才开了这白远镖局。江湖上的朋友均都知会一声,大家捧总镖头的场,这才不与他为难,不然凭他小小年纪,武功再高又有甚么能耐做镖局子的买卖,北虎镖局当年的威风可是他爹和我实打实拿命拼出来的。”
秦追道:“既然如此,孟总镖头不在白远镖局享福,回总号去做甚么?”孟彰道:“姓白的小子是个白眼狼,总镖头不在便对我甩脸子叫我在兄弟面前出丑难堪。我受不了这气,还是走了干净。”秦追道:“我听说白少镖头留了个姑娘在镖局子里,那姑娘现在何处?”孟彰一怔道:“你是卜家甚么人?”秦追道:“我是甚么人与你无关,你只消告诉我人在哪里就是了。”孟彰心念电转,此刻白远镖局中张弓搭箭,杀气腾腾,若放这人进去搅了白离一番布置倒正好出口恶气,即便搅和不了也是旁人去送死,与自己没有半点干系,便道:“卜姑娘在后院厢房,好吃好住,我带你去找她。”
秦追见他为求脱身,满口答应带路,便顺水推舟将他放了。孟彰悄悄打量他一番,秦追戴了面具,他自认不出来。秦追道:“你走在前面,若敢使诈,我一掌杀了你。”说着伸手拔出孟彰背后钢刀,拿在手中一折,啪一声折成两段。孟彰见了心下骇然。他这口九环大刀刃宽背厚,分量极重,要想折断比寻常刀剑难得多。
秦追将断刀抛在地下道:“走吧。”孟彰又惊又怕,不敢轻举妄动,领着他往白远镖局走。秦追冷冷道:“你就这样过去,是想叫他们一起对付我?”孟彰忙道:“往后院走,今日胡七当值,这人浑浑噩噩又贪杯好酒。我叫他出来,你将他杀了藏在后院柴房里,任谁也瞧不出来。”
秦追暗暗皱眉,听他言语之间十分心狠手辣,有心要给他点教训,当下点头道:“好极,你带路,胡七我来对付。”孟彰答应,带他来到白远镖局后院墙外道:“你等等,我去敲门叫他出来。”秦追自地上捡起一枚石子扣在手中,食指轻弹,石子破空飞出,“啪”一声打在院外树上。那树晃了几晃,树干被打出个碗大的口子。孟彰脸上变色,他本想进门喊人,但见秦追露了这一手,知道自己一身肥肉比不过树干强硬,敢喊一声定然性命不保。秦追又弯腰捡了枚石子,眼瞧着他看。孟彰心中打鼓,哑着嗓子喊道:“胡七,你在不在。”
过了好半天,院门一开,慢悠悠出来一人,见了孟彰就笑道:“孟爷,你怎的从后门进来。”孟彰与他颇有交情,拍拍他肩膀道:“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胡七不解道:“孟爷有话在这里说就是了,出去做甚么?”孟彰道:“院里人多,有了好处人人要分,你岂不吃亏了。我是见你平时卖力才给你个好,你还不领情。”胡七又惊又喜,问道:“甚么好处?”说话间,脚已跨出门槛。秦追瞧准时机,手指轻弹,石子飞射而去,正打在胡七腰眼。他用了巧劲,只撞中穴道未伤他性命,胡七哼了一声,歪头栽倒。孟彰连忙一把将他扶住,秦追过去将院门关上,孟彰道:“前面不远就是柴房,将胡七藏在那里决计不会有人知道。只是你不杀他,他醒来总要坏事,不如杀了干净。”秦追不答直往前走。孟彰摸不透他心思,只得在前面带路,不一会儿便到了柴房。他将人放在地下,秦追剥了胡七衣裳自己换上,见孟彰跟着出来,问道:“你出来做甚么?”孟彰一愣道:“我带你去找卜姑娘。”秦追道:“你方才说卜姑娘在后院厢房,我自己去找,你在这等着,总会有人来救你。”说罢不等孟彰开口,伸手点他几处穴道,再一脚踢翻在地,拿两边柴禾将二人全身盖住,这才出去锁上房门。
到了院里,秦追不敢乱闯,只见后院花树重重,小径四通八达,走了一会儿忽然听到脚步声,惊觉有人,连忙闪身躲在假山后。来人步子轻盈,虽会武功又不似高手,秦追偷瞧一眼,见是个妙龄少女,穿着身水绿轻衫,一个人在院里散步。他本当是白家内眷,仔细一瞧,这少女正是朱万的师妹卜秀灵。见她人在这里,秦追便放了心,再瞧她面色红润容光焕发,与当日柳府外乡下小子模样天壤之别。
卜秀灵肤色较黑,不比平常女子白嫩,却另有一番风情。她站在院中忽而嘴角含笑,满脸温柔之色,忽而双眉紧蹙,忧心忡忡,不知在想些甚么。秦追瞧了一会儿,心想这姑娘痴恋白离,一心扑在他身上,恐怕不肯就此离去,实在不行只好用强将她交给朱万。他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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