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莲记 作者:dn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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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莲记 作者:dnax- 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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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剑锋朝自己喉咙上斩来。另一人见同伴受制,却仍不管不顾,双手上寒光闪闪,亮出一对峨嵋刺。
秦追将长剑架在青袍人咽喉上,沉声道:“住手,否则他性命难保。”那人却道:“你落在别人手里还不快自行了断。”青袍人听了往前一探,脖子撞在剑锋上登时将喉咙隔得鲜血淋漓喷涌而出。秦追一惊,这二人他都不认得,不知为何二话不说就要拼个你死我活。余下那人双手一举又要攻来,秦追夺了青袍人手中长剑挡了几招,叮当之声不绝于耳。那人武功算不得上乘,却有一股狠劲。秦追问道:“你们到底是谁?为何在我房中?”那人不答,这时身后一阵树叶响动,秦追心想到莫非还有帮手,且不止一人。他一剑将眼前人逼退,转头一瞥,见一条黑影自屋檐上落下,就地滚过,是个黑衣人。
这人连着滚了几下,滚到秦追脚边轻轻一跃翻身而起,低头瞧瞧身上,胸前好大一个脚印。秦追这些日子见了不少黑衣人,抬头一瞧,这人却并未蒙面,白白净净一张脸,轮廓分明颇为俊朗。他见秦追瞧着自己,丝毫不以为意,旁若无人地拍了拍胸口的脚印道:“踢得我好疼,也不知骨头断了没有。”话音刚落,屋檐上又跃下两人,一色青袍,与方才那二人显是同路,三人见了黑衣人二话不说联手攻去。
黑衣人手上不见兵刃,在三人围攻之中捉襟见肘险象环生。秦追只道他不出三招便要落败,谁知十几招一过,黑衣人虽躲闪得狼狈,可步伐怪异精妙,千钧一发之际总能转危为安。秦追瞧了一会儿,便知他对付这三人要取胜颇难,想脱身却绰绰有余。他见这些人刀光剑影打得不可开交,自己都不认得,不知有些甚么恩怨,自然也插不了手。正欲离去,黑衣人忽道:“你们围着我也没用,东西早不在我身上,就算杀了我也拿不回去了。”那些人怒道:“拿不回来拿你小命交差,还不快束手就擒,好留你个全尸。”黑衣人笑道:“你不说全尸我倒还想上一想,原来束手就擒也要死,死都死了,全尸半尸有甚么分别。”那几人不愿与他多费口舌,招招狠毒向他身上要害招呼。
秦追多瞧一眼,又要走开,黑衣人忙道:“你就这么走了?”秦追道:“君子不立危墙,阁下自己小心。”黑衣人对那三人喊道:“东西我给了他,你们快将他拦下。”
三人将信将疑,秦追听他随口诬赖心中不快,更不想再与他纠缠,仍是头也不回地走去。才走出几步,三人中便有一人分身出来,一剑刺他后心。秦追听见风声,往一旁闪身避过,那人提剑又往他脸上扫去。秦追知道他听了黑衣人挑唆,抽身过来阻拦,这几个青袍人行事诡异来历不明,自己这趟浑水当真趟得冤枉,便道:“我与你素不相识,甚么东西给了我,阁下何不把话说清楚?”
黑衣人一边与二人剑来拳往,一边道:“到了这地步,瞒也是瞒不过的,好在你我联手不必怕他们。”秦追反被气笑了,道:“你要我助你也不必扯这些谎。”黑衣人见他如此好脾气,换了别人只怕早已破口大骂,心中倒有些好奇,正想说话,一道银光迎面而来,直逼他眉间,不由大惊失色,连忙旱地拔葱,脚尖轻轻一点正与自己交手的青袍人头顶,借力跃起长臂一舒捞住树枝躲开去。秦追见银光自他脚下飞过,落到身后草丛中,碰上石头发出一声轻响。黑衣人单手捞着树枝,身子在半空摇摇晃晃,对银光飞来的方向瞧了一会儿道:“你这人阴魂不散,既然来了何必再躲躲藏藏。”
秦追瞧得清楚明白,那枚银镖正是江轻逐掷的,这时人已自黑暗中走来。江轻逐面沉似水,赤秀剑已出鞘。黑衣人仍挂在树枝上,摇来晃去好似被风吹的,没半点分量。江轻逐道:“上回让你跑了,这回可不会了。”黑衣人笑道:“甚么上回这回,咱们明明只约了一回,生死之约,一条命的事,哪还有几回。”江轻逐抬头瞧他,双眼微阖,黑衣人道:“你这样瞧人,哪个姑娘不心动,却偏要追着我东奔西跑。”江轻逐道:“我不要你的人,只要你的手。”黑衣人嘻嘻笑道:“要了我的手就是要了我的命,命都没了还怎么做人。”
秦追听他二人说话,仔细回想黑衣人的身法武功,正在入神之际,黑衣人问道:“那边的小子,你认得我么?”秦追心想自己与他年纪相仿,怎么他开口老气横秋,一副长辈模样。愣了一愣,那些青袍人又攻了过来,江轻逐欺猱身而上,将三人一并挡下。黑衣人却已攀上树枝,坐在枝头嬉笑道:“你替我料理了他们,咱们再比过。”
秦追心知若江轻逐全力施为,三人万万不是他对手,只是这些青袍人来历不明,又神色狰狞不死不休,只怕有些后患。他抬头瞧那黑衣人一眼,问道:“阁下惹得甚么麻烦,若是误会,何不解释清楚。”
黑衣人摇头笑道:“解释不通。”江轻逐听了冷哼一声道:“你定是又犯手痒,偷了甚么东西,还不快拿出来。”黑衣人伸手对秦追一指,笑道:“拿不出来啦,东西在这小子肚里,你怎的忘了。”秦追一愣,心说甚么东西在我肚里,我怎会毫不知情。黑衣人说完,青袍人已回身一剑向秦追刺来,厉声喝道:“将青龙造化丹送还。”江轻逐眼疾手快,一剑刺中他肩头,这人竟不觉疼痛,左手一伸抓住剑锋便欲折断。若是寻常铁剑,这一招最多割破掌心,赤秀又岂是寻常刀剑可比,他一折之下手指关节一阵发凉,随即惊觉五指被削得一根不剩,饶是他再不怕死也骇得一声惨叫,捧着断指哀号不止。
余下二人不管他死活,又齐齐向江轻逐围攻。黑衣人在高处瞧得津津有味,好似事不关己隔岸观火,明明已可脱身却偏要看热闹。秦追瞧他一眼,黑衣人转过脸来笑道:“你瞧我做甚么,我可没胡说,那青龙造化丹早被你吃下肚去。你仔细想想,是也不是。”秦追想来想去不曾见过甚么青龙造化丹,可听黑衣人说到吃进肚里,忽然心头电光火石般一闪,脱口而出道:“你是华老先生。”
黑衣人哈哈大笑,换了副苍老的嗓子道:“乖孩子,还记得老朽,我昨日和今日相貌又大不一样了。”秦追哑然失笑,这人易容之术当真高明,非但模样毫无破绽,连神情语调也惟妙惟肖。秦追道:“华先生虽是一番好意,可偷来的东西,何苦骗我服下。”黑衣人道:“不骗你如何让他欠我一份人情。江兄,这人情怎么还得你自己掂量,这甚么青衣教难缠得很,惹了他们今后永无宁日,少不得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江轻逐哼道:“你明知如此,还惹这是非,我与你尚有梁子未解,甚么欠你人情早不记得了。”黑衣人也不恼,仍旧笑嘻嘻道:“出尔反尔食言而肥,不是江湖侠少所为,传扬出去可不大好。”秦追道:“华先生这样逢人便拖下水,名声只怕也不好。”黑衣人道:“我名声本就不好,小偷一个,越是臭名远扬越是受用。”秦追从未遇见过这等惫懒之人,不禁摇头苦笑道:“在下与先生素不相识,先生盗取灵药原意也绝非为了在下,不知可否将来龙去脉相告?”
黑衣人瞧江轻逐与两个青袍人斗得正酣,以他武功修为要杀人轻而易举,却不知为何迟迟不下杀手。原来江轻逐与秦追相处越久,性子脾气越是收敛,只要秦追在身旁,凡事总得三思后行,又时不时想起万啸风苦口相劝之言,与往日相比戾气大减。黑衣人只当他故意磨蹭,也不心急,又与秦追聊了起来道:“偷个小玩意又有甚么来龙去脉,偷了就偷了。”秦追道:“这么说,甚么碧蟾涎丹都是假的?”黑衣人笑道:“世上真有水牛大的蟾蜍,那便是真的了。青龙造化丹你吃下肚去,我瞧除了治个小病也没甚大用,这些人却大惊小怪非要打打杀杀纠缠不清。”
秦追不由长叹,心想这哪是治个小病这么轻描淡写的小事,真是如此青衣教的人也不至如此不顾性命要将这药丸追回。他向江轻逐走去,伸手一挡他手臂,对青袍人道:“二位听我一言再动手不迟。”
一人怒道:“今日拿不回青龙造化丹,你们三人都休想活命。”黑衣人火上浇油道:“只凭你二人只怕有死无生,还不乖乖滚回去,多找些人来是正经。”秦追不理会他,问那两个青衣教的人道:“那青龙造化丹,可是一枚药丸?”
青袍人怒道:“青龙造化丹岂是寻常药丸可比。”黑衣人嬉笑道:“不是药丸?那你们可错怪了我,我拿走的分明是个指甲大小的药丸,如今他吃也吃了,化入腹中开膛剖肚也找不回来。”秦追道:“若真是在下服用了贵教圣药,定当设法偿还。”青衣教人冷笑一声道:“怕是你还不起,要拿命来偿。”江轻逐闻言逼近一步,这时忽然自院外传来一阵幽幽笛声,青衣教二人听了对视一眼,架起受伤同伴,转身往树上掠去,片刻间消失在夜雾中。
三人一走,院中只留下一具青袍人的尸首。江轻逐抬着头对树枝上的黑衣人瞧了一眼道:“你下来,我有话问你。”黑衣人笑道:“我不下去,你长得漂亮,下手太狠,我离你近心里直打鼓,就这么问吧。”江轻逐道:“青衣教到底是甚么来头?”黑衣人道:“说来话长,你我虽有过恩怨,但如今已是一条船上的人,应当同舟共济才是。”江轻逐斜睨着他,手中银光一闪朝他飞去,黑衣人反应奇快,往后一仰,人已倒挂在树枝上。江轻逐再一镖飞去,黑衣人头下脚上,又是背对着他,眼看躲不过,却忽然膝盖一松,整个人落了下来。黑衣人悄无声息在地上站定,伸手拍了拍灰尘。秦追道:“华先生尊姓。”黑衣人故作不解道:“你既叫我华先生,为何又问我尊姓?”秦追道:“华先生不姓华,莫非姓游?”黑衣人听了哈哈一笑道:“你年纪不大,知道得倒不少,我是姓游,江湖人称‘独手飞将’游靖就是在下。”秦追微笑道:“游兄年纪也不大,说话为何像个老人家。”
游靖道:“你不错,脾气比姓江的好得多。他那人,你瞧他一眼,他像要吃了你似的,这等凶神恶煞,哪个姑娘敢多瞧他。”江轻逐右臂一挥,赤秀一道红光落在游靖耳边,将他鬓边发丝激荡而起,映得脸颊泛红。游靖面不改色,仍是一脸惫懒笑容。江轻逐道:“你平日做些鸡鸣狗盗之事也就算了,为何偏要损人不利己。”游靖道:“怎么是损人不利己,我虽是一时兴起,可于你朋友却有天大的好处。昨日之前你要杀我倒还说得过去,今日可不行了,青龙造化丹是我盗的,现下进了他肚里,治好他的嗓子,你非但不该杀我,还得谢我。”秦追道:“无论游兄好意歹意,在下确受恩惠,眼下这麻烦咱们再从长计议。”
游靖对江轻逐道:“还是你这朋友懂理。青衣教的尸首放在这可不大妥当,我去将他埋了,回头再来找你。”江轻逐道:“我拿剑架着你尚且管不住你双腿,这一去难道还会去而复返?还是我断了你的腿,在这坐等青衣教的人回来,将你交给他们处置为好。”
游靖一愣,又苦笑道:“这法子倒也不错。青衣教教坛远在关外,教众极少涉足中原武林,可若有人惹上了他们,便要追到天涯海角至死方休。”江轻逐道:“你明知如此,还去惹他们作甚?”游靖道:“普天之下难道还有我没惹过的麻烦?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细细说给你听。”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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