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贵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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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贵双全- 第1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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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太平之章”最后一个音符收了尾,余音缭绕,祭天大典正式结束,底下一片寂静。阮文臣站在高高的望瞭位上,俯视而下,挑了挑眉角,声音洪亮而高亢:“诸位,家父突然往生,文臣与诸位一般感到莫大的悲痛,但悲痛之余,文臣亦有感国不能一日无君、军不能一日无人统领,故此,在这祭天大典之际,文臣作为阮氏第三十七代长子嫡孙,将”

  “等一下。”

  忽地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阮文臣的慷慨陈词。

  阮文臣蓦地一怔,循着声音望去,便看到阮素臣慢慢的走出人群,站在中央的红毯上。

 

  贰佰零叁、金蚕蛊

  冬日的阳光洒下来,少年温润如玉的脸庞上染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晕,神情沉静而从容,正从被人层层围住的神坛外一步一步地走到正殿中央。

  “四公司。。。。。。”阮文臣仿佛还未回过神来,就这么怔怔地站着,而阮文臣一旁的胡刚一愣,已上前一步,下意识地想要拦住,但一想,阮素臣作为阮家四公司出席今日的祭天大典在合理不过,之前只是因为病重而未能出席,如今来了,他又怎么好阻拦、用什么理由阻拦?于是他一只手伸在半空中,颇有几分尴尬的意味。

  阮素臣目光清润,甚至没有看胡刚一眼,将胡刚横在当下的手视若无物,只是静静地望着神坛之上的阮文臣,缓缓道:“大哥,素臣有一事不解,想请大哥解惑。”

  胡刚心头一凛,赶紧道:“四公子,今日是祭天大典,有何事,等大典过后在说也不迟。您不是身子不适么?不如让小的差人先送您回去。。。。。。”

  “就怕过了今日,便真的是迟了。”阮素臣淡淡地打断道,神情不容不迫,哪有一丝病怏怏的摸样?

  阮文臣心头募地一震,四下看去,众人皆用好奇的目光望着他们两人,他心中又是懊恼又是感到强烈的不安,但那些目光如针一般扎在身上,又不能做出惶恐之态,于是强撑着坦然道:“四弟,你这是何意?”

  那几个字仿佛从喉咙深处蹦出来,说罢,目光死死盯着阮素臣,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威胁。

  阮素臣的神情却丝毫没有变化,朝前走去,低沉的话一字字地传到众人耳中:“大哥,你告诉我,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声音不响,却足够在这空旷却安静的广场上,被众人听到,一句话,全场一片哗然。

  “大帅不是病故的么?”

  “难不成,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

  两人之间的距离,此刻不过一尺,众人的议论仿佛一根针刺中了阮文臣的死穴,他眯起狭长的眼睛,眼底已是一片阴郁的漩涡,因为两人离的很近,此刻,他已顾不了那么多,咬着牙道:“四弟,你莫忘了,你可有把柄在我手中。。。。。。”

  就在昨日,阮素臣前往马副官府邸,两人密谈了两个时辰才赶回阮府,他将所有搜查来的证据都交给马副官,并让马副官帮忙寻找宝龄。

  但——一时半刻根本无法寻到宝龄的下落。

  矛盾、犹豫、心痛,各种思绪纠缠在一起。。。。。。他一夜无眠,却未想到今日一早,阮四却交给他一封信,那封信以阮四妻子娘家的名义送来,信上却是宝龄的消息。

  他虽还未来得及查实,却已是信了,因为那写信的是个他完全意想不到的人——白玉兰,亦是筱桂仙,早在他暂居颇府时,便于筱桂仙有过接触,后来筱桂仙成了他的姨娘,他心中虽然疑惑,但也不方便询问。他自然之道筱桂仙与宝龄之间的姐妹情,故此,他相信宝龄此刻应当已不再阮文臣的挟制,暂时安全了。同时他亦庆幸自己虽百般犹豫,但还是暗中安排了一切。

  于是,当他看完信,便匆匆赶来神坛。

  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猛击,阮文臣一时反应不过来,募地朝胡刚看去,胡刚也是一片茫然与心惊。

  虽然不晓得究竟是那个环节出了错,但阮素臣已明白宝龄怕是已逃脱了,宛若心中的那根刺刺到了眼眸,阮文臣眼中如针尖一般:“真是滑稽,父亲月前病重不知往生,这是你我都在场的事,此刻怎么倒问起为兄来了?四弟莫不是病糊涂了?”

  “的确,当时你我都在场,只不过,事后我摸过父亲的遗体,体温与一般人死后有异,所以,我怀疑。。。。。。父亲的死因有些蹊跷。”

  “哈哈哈。。。。。。”阮文臣怒极反笑,又像是在掩饰心中的惶恐,“四弟,你的意思,莫非是父亲非寿终正寝,而是被人害死的?”

  “这个问题,我正想问大哥。”阮素臣缓缓道。

  “你!”阮文臣伸出食指,又愤愤地放下,“你这样说是何意?你莫不是怀疑我?你有何证据?!”

  胡刚心头募地一怔,拼命地朝阮文臣使眼色,心里暗道不好,少帅这样,不正是不打自招,给了四公子说下去的前提么?

  无奈阮文臣此刻眼看着辛苦布置的一起也许会毁于一旦,已被冲昏了头脑,根本无暇理会胡刚的颜色,独留胡刚一人眼色使的眼睛酸疼,心中空着急,也无用。

  相较于阮文臣的气质败坏,阮素臣却是极为镇定:“大哥要证据,我给你许大夫。”

  听到许大夫三个字,阮文臣身子猛烈地晃了晃,心中懊悔为了不引人起疑未杀了那老东西灭口,但此刻已是来不及,只是他还是不明白,许大夫当初检查尸体时,并未流露出一丝异样,却为何

  阮素臣话音刚落,许怀康便在众人的注目下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来,每一步缓慢却并不犹豫,许怀康自己也明白,当他选择站在四公子这一边,将大公子的罪行公诸于世的那一刻起,便再无回旋的余地,更容不得半点迟疑。

  直至许怀康走到石阶上的中央之地,众人才看清他手里提的,竟是一只白玉尿壶,此刻不止那些人惊呼出声,就连阮文臣与胡刚亦是震惊莫名。

  胡刚怒喝道:“好个许怀康,今日是祭天大典,你居然拿来这等污秽之物,莫不是想亵渎神灵,来人,给我拖下去”

  “胡旋长,此物,正是证据。”

  阮素臣抿了抿嘴,一字字地道:“此物属于父亲生前之物,从中查出,含了一种非同寻常的东西,那种东西,属于苗疆特有的巫蛊。”

  自古以来,巫蛊之术最为帝王家忌讳,历代巫蛊之祸之阴毒、惨痛还教人历历在目,阮素臣说完,底下又是一片喧哗。

  许怀康望向众人道:“前朝对巫毒有所误解,以为是一种巫术,其实不然,巫毒也是一种毒,其中以金蚕蛊最为厉害,最难以灭除。而大帅生前所中的这种蛊更是由金蚕蛊最为基础所研制而成,更为隐秘,中蛊之人会产生错觉,导致情绪错乱、心脏不堪重负而死。死状与一般心脏疾病导致的猝死一般无二。

  施毒之人正是因为如此,才有恃无恐,以为不会被发现,但他忘了,正是因为金蚕蛊的厉害,所以它才不易被灭除,纵然死后查不出任何异样,但依旧会有少量残留在人的排泄物中。故此,老夫才查了出来。”

  阮文臣指尖死死地抵着指腹,眼珠子一转,怒喝道:“竟有如此歹毒的东西,来人呐,立刻查出那个下毒之人,本帅一定要将他就地正法,以慰父亲在天之灵!”

  “大哥,为何直到此刻,你还要执迷不悟”阮素臣望着阮文臣,目光清冷,但那丝清冷中却始终是泛起一抹怅然,“下蛊毒害父亲的人,正是大哥,不是么?”

  “住嘴!”阮文臣怒极,三步并坐两步走下神坛,“四弟,你一口一个本帅是害死父亲的凶手,本帅已忍你很久,本帅是阮家的正统嫡系子孙,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从小跟随父亲在军营长大,深得父亲的亲赖与真传,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

  他越说越理直气壮,声音不觉得响了:“何况,我身为嫡子,本就应该继承父亲的大业,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我何必多此一举?倒是你——阮素臣!”

  阮文臣说到最后,已是声嘶力竭,亦没有再称呼阮素臣为“四弟”,而是叫了名字,那是因为,他心中实已大乱。在许怀康说出那尿壶的作用时,他其实心中便已知道,自己是疏忽了,而且是个致命的疏忽。

  当时阮克死后,他一心以为离目的不远了,哪有功夫去关心那些?却忘了,从前阮克生病之时,尿壶并非交给吓人,而是由阮素臣亲自去倒,他当时还曾暗自冷笑阮素臣装孝顺,但此刻想来,竟是后悔的恨不得撞死自己。

  但此刻,他已不能回头,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多日一来策划的一切付诸东流:“你阮素臣,你娘是个什么来路,别人不晓得,本帅还不晓得么?那女人,曾是北地王的女人,是我们华夏的俘虏,而你,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野种!你平日道貌岸然、与世无争,其实窥视这大帅的位子已久,如今见父亲离世,便所以妖言惑众,企图谋反!你狼子野心!不,说不定,你跟你那娘是一路的,为了覆灭我们华夏而来!”

  “少帅!”胡刚惊得一把扯住阮文臣的衣袖。

  让胡刚惊的不止是阮文臣将这一切说了出来,这件事在许多年前虽不至于是秘密,但过了那么多年,重新翻出来,无疑会让阮家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更是因为那一刹那,胡刚看到了阮素臣的眼睛。

  在阮文臣说出了那样一番话之后,那双原本温润如玉、清风般淡然的眼眸里,陡然间宛如暴雨前的天空,深霾的寒意一丝丝地蔓延开来,又如极寒的温度冻结了一片春湖,破碎的冰魄扎着人心,竟是叫人不寒而栗。一瞬间,胡刚内心深处,竟有种从未有过的强烈不安。


  贰佰零肆、硝烟四起

  神坛上方的天空不知何时阴霾下来,四处肆虐的风将尘土与落叶卷起,迷离了人的双眼,阮素臣的眼底仿佛春水结冰,丝丝缕缕的寒意蔓延全身,他盯着阮文臣,一字一字地道:“大哥不愿承认你对父亲所做的一切,那么,大嫂现在又在何方?”

  阮素臣一步步地走上台阶:“大嫂真的是失踪了么?还是被大哥关了起来?或者已经不在了?!大哥想除去对你不利之人,结果大嫂念在昔日的恩情报信,使得大哥的计划破灭,大哥恼怒之下杀了大嫂,对外宣称大嫂不见了对不对?大哥又怕与日本国勾结之事被父亲责怪,故意使用苦肉计,在门外长跪,目的是想让父亲念在父子之情心软,你便得以借此机会接近父亲,实施你的计划,你表箱看是有所悔过,其实,是想在那段时间向父亲下蛊,对不对?!”

  一字一字,咄咄逼人,再不复当年温润隐忍之态。

  阮文臣瞳孔蓦地收缩,一步步地后退,当阮素臣提及马宛琪时,他下意识朝四下看去,想找寻马副官的身影,但——没有,几个时辰前明明与他一同入神坛布置一切的麻古管居然不见了!

  阮文臣眼底蓦地爆射出阴翳的光芒,手缓缓地摸向腰间,声音犹如来自地狱:“四弟,既然不肯放大哥一条生路,那么,也别怪大哥不仁!”

  一束青烟只穿天空,带着刺耳的响声,这是阮文臣与神坛外驻守的官兵之间的信号,只要看到信号弹,这些年他所暗中培养的五百精兵便会一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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