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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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夫-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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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北陵的密探终于察觉到东野军在悄悄集结,摆出作战阵形的时候,卯时已到!
  天色微亮,暗红的晨曦悄悄蔓延整个天空,突然间,大地响起急促的战鼓声,紧接着,几声巨大的炮响震得山谷仿佛都在动摇。
  北陵将领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披上战甲冲出营帐,高喊着,“敌军来袭!准备迎敌!”
  时辰尚早,大多数的北陵士兵都还在睡觉,此时手忙脚乱地穿衣,拿起兵刃,慌乱的往营外冲。
  在他们整队之前,从山谷的两侧山上忽然滚下无数火球。这些火球是用枝条编成,浇上了油,点上火之后从山上滚下,一路上又点燃了不少树木,火势连成一大片,并迅速包围北陵军营。
  “该死的东野人,使诈!”萧丛飞咬牙切齿地要翻身上马,这时旁边有人按住他,他侧头一看,是女皇萧遥。
  “别急,这只是对方的第一轮进攻。立刻集结士兵,要大家不要乱。”萧遥声音沉稳的下令,“退守到函谷关。”
  函谷关,就在北陵大军后面,那里的山壁上没有过多的树木,多以巨石密布,所以火势蔓延不到那里。
  “三千人在这里留守,其他人,分成雁翅形排开,萧氏军在左翼,赤多军在右翼。”萧遥迅速下达命令,然后对赤多和也说:“赤多将军,如果敌人诱您出关,千万不要中计。”
  “陛下,您”见她戴上头盔,穿上铠甲,一副即将出战的样子,赤多和也惊道:“您可不能去前方!”
  “没事,您带人留守这里。若是信得过我,剩下的赤多军交由我指挥!”
  她的话让赤多和也不禁心生感动。
  北陵内部人人都知道赤多军和萧军不和,而萧遥在面对这样的战役时,并未刻意袒护萧氏,行军布阵,一视同仁。现在萧遥安排他留守后方,自己则要带军到前面打仗,显然选择自己冒险。
  “陛下!”他还要阻止,但萧遥已经一鞭子抽中马臀,纵马直冲战场中心。
  另一边,东野鸿坐在战车上,在东野军的后方遥望着前方。北陵军队的反应比他想象的还要快一些,居然在半个时辰里就从被动挨打而转成摆开自己的阵形,和东野军对峙。那个一直没有被他找到的女人,以及北陵军背后的元帅,会不会在这一战中露脸?
  猛地,他在敌方的阵营中看到一匹与众不同的黑马。
  黑马上端坐着一身银甲将领,头上戴着盔帽,手中挥舞着银色长枪,虽然身材不高,但是在万军之中异常勇猛。
  用剑一指,他问身边的东野鹰,“那是北陵的将军吗?”
  东野鹰蹙眉道:“看不大出来。他头上的盔帽没有翎子。”按照各国的惯例,如果是将士以上的军衔,必然会在盔帽或钟甲上做以区别。
  东野鸿勾起嘴角,不禁赞道:“很能打嘛。这个人是那片北陵军的核心首领,如果能生擒他,便能迫使部份的北陵军缴械投降。”
  “那微臣这就派人”
  “不,朕要亲自拿下他!”东野鸿不待东野鹰表达意见,清啸一声,抖动手中的缰绳,两匹骏马立刻扬起八蹄,冲进乱军之中。
          
  萧遥正带着赤多军在东野密不透风的阵式中寻找突破点,忽然一辆战车迎面朝她的方向飞驰而来。
  只见战车上是一个年轻的将领,黑甲黑袍,如旋风般顷刻间已来到她面前。
  战车并没有停下的意图,在擦过她的马身同时,对方高举起宝剑重重地朝她劈下,她用银枪一挡,手臂却被震得发麻。
  此人是劲敌,而且是冲着她而来,出手狠辣,不易对付。萧遥立刻拉马头,转到旁边更为狭窄的侧路上,希望避开这难缠的对手。
  没想到那辆战车也调转车头,再度冲向她。
  看来是避不开了,萧遥干脆诱敌进入小道,将彼此拉出主要战场。
  战车上的东野鸿看出来银甲小将故意引诱他去偏僻的地方,这让他反而对活捉对方有了更浓厚的兴趣。。
  身为一国之君,他身边总是围绕着大批的护卫保护他的安全,这让他觉得很无趣。终于有这样一个机会,他可以在战场上大显身手,岂能错过?
  当他的战车紧紧跟着前面的那匹马绕进山谷中较为狭窄的一段路时,东野鸿警觉地抬头看向四周。如果在这里埋下一支军队,断了他的后路的话
  回头看,他的人马正要跟来,却被北陵的军队阻隔住。他不由得迟疑,此时却又见银甲小将远远的对着他招手,颇有示威挑衅的意思。
  他哼一声,没有策马上前,而是猛地一挥手,瞬间狂风呼啸,将侧面峭壁上的几块巨石吹落,挡住了那人的去路。
  萧遥先是一愣,拉住马头,猛回身,盔帽下的眼睛灼灼逼人地盯着他。
  微微一笑,他再抬手,梅花镖打了出去——目标不是打向马上的人,而是打向马腿。
  镖中马腿,马儿陡然跪倒下去,萧遥应变极快,从马背上一跃而起,飞身平安落地。就在她刚刚站稳,东野鸿的剑已经逼到眼前。
  “投降吗?”他笑咪咪地问:“你的功夫不错,应变也快,但显然你低估了你的敌人。”
  听到他说话,萧遥沉默,盔帽下,依稀可见她的唇形向上挑起。然后毫无预兆地,她竟然从背后抽出一根柔软如丝带的软剑刺向他。
  “好难缠的人。”东野鸿笑着侧身避开,接着与她缠斗。
  这时,从他的身后急速地掠过一道黑色人影,如鬼魅般悄然欺近他,然后一剑疾刺——
  东野鸿感觉到风声,要避开为时已晚,即使他全力后撒,肩膀依然中了一剑,同时听到一个女声喊道——
  “赤多妖,住手!”
  这熟悉的声音和提及到的名字,让他抬起眼,一时间竟然忘记了疼痛。
  “是你!”他已经认出了她。
  萧遥则盯着用剑抵着他背心的赤多妖,“退下!没有我的命令,你怎么可以出以刘手伤人?”
  “可是主人,”赤多妖努力咽下差点叫出口的“陛下”二字。“这个人太危险了,他就是那天潜入军营的东野密探。”
  “我知道,我已经认出来了,而且”萧遥盯着东野鸿那张因为失血而略显苍白的俊容,“他绝对不是东野密探那么简单。能用风刮下巨石挡住我去路的人,四海之内,只有一人。你是东野皇帝,东野鸿!”
  被说破真实身份的东野鸿,只是淡淡笑道:“你识破了朕的身份,可朕还不知道你是谁。身在北陵大营之中,如将领一般冲杀在战场上的诡异女人,肯定不是北陵大将的家眷吧?”
  “你慢慢猜吧。”萧遥故意逗弄他。
  赤多妖听到他的真实身份反而被吓到,下意识谏言,“主人,既然他是东野皇帝,就更要杀了他!”
  “赤多妖,你不听我的话了吗!”萧遥的口气立刻变得严峻,“我们今天如果杀了他,明天东野的大军就会倾巢而出,与北陵展开血战。北陵需要的是和平,而不是战争!”就在此时,外面忽然响起清越的笛声。
  萧遥不禁愣住。“是谁吹响了南黎之笛?”赤多妖摇头,表示不知。
  “去看看。”她下令。
  他不放心地看着东野鸿。
  “他已经被你伤了,没有再伤我的力气,快去!”萧遥急促地再次下令。
  东野鸿嘿嘿地笑了起来。“看来你们北陵军内部果然错综复杂,并不如表面和谐。”
  “但绝对没有你们东野人狡猾。”萧遥一边说,一边打量着他。
  她本以为好战的东野人必定多是武夫的样子,没想到东野鸿竟然长着一张俊逸如少年般的脸庞。他多大了?二十二?二十三?可他应该已经登基六、七年了吧?
  若非是在战场上,若非他穿着骇人的东野战甲,他看上去该像是一个吟诗作赋的青年才俊。
  多可怕!他居然是统领全东野的东野鸿。
  无视她在一旁,他撕开自己的镜甲,笨拙地为自己包扎伤口。萧遥本能地走过去,代替他的手,帮他完成了接下去的动作。东野鸿愣住。他没想到这个和自己誓不两立的敌人,竟然会主动帮助他包扎伤口——这个情景,让他回忆起两人初见时,自己曾动手为她包扎。。
  她这么做是在还他人情吗?看到那双原本握着剑的纤细小手,在他的肩头忙碌着,东野鸿的心头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
  在她的双手撒离他肩头的那一刻,他竟然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摘落她的头盔——
  让他再度失望了,因为头盔下的她,竟然还戴着一张小巧的面具!他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地脱口问:“你的脸怎么这么难见到?”
  刹那间萧遥震惊他快如闪电的动作,但随即退开到安全地方,才笑道:“有人说,这世上最玄妙的事,莫过于想见的东西总是如镜中月、水中花,看得见,摸不着。但其实想看看不见、想摸摸不着,才是最让人心痒难熬的。陛下,您在意的无非是这个『得不到』。”
  “你很会讲道理,而且每次似乎都要把人辩到哑口无言的地步才肯罢休。”东野鸿回头看了一眼,“不过,目前似乎不是你我斗嘴的时候,你不觉得战场上的情势起了变化吗?”萧遥转头去看,本以为他虚张声势,目的在引开她的注意力,可在看到战场上的情势之后,她脸色微变。原本和东野军陷入胶着状态的北陵军,忽然一面倒地向后撒退。这并不是她最初的战略部署。赤多妖离去未回,让她不能立刻得到准确的军情。
  一打定主意,她去拉马的缰绳,却被东野鸿一下子抓住了手腕。
  “你要和我在这里决斗吗?”萧遥取笑他在受伤之际居然还要逞强。
  东野鸿的脸上已没有了最初的戏谵轻松,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严峻。
  “问题不在东野军,而是出在北陵军内部。我建议你最好先不要过去。”
  “笑话!正因我北陵军有事,我更要回去看,怎可能听你这个外人说的话!”
  用力甩脱他的手,她翻身上了马,扬鞭前行。
  当萧遥的马赶回去的时候,北陵军队正如潮水般向后撒。
  她不禁怒喝,“谁让你们撒退的?”
  有士兵回答,“是萧将军!”
  萧将军?萧丛飞?她大为震怒,立刻追问:“萧丛飞呢?”
  “萧将军大概在那边。”小兵用手一指,远远的,隐约可以看见萧丛飞在马背编上的身影。饮因为距离太远,战场上的喊杀声、战鼓声震天,萧遥的声音根本传不过去,她只能在乱军之中冲出一条路来。。
  就在她重新拿起银枪的时候,突然一支飞箭迎面射来,正中她前胸!
  虽然有镜甲护身,但是箭尖依然刺穿了镜甲,钻入她胸前。
  骤然袭来的痛和撞击力,让她在一瞬间怔愣住,身子一软,人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
  忽然身后有辆黑色战车如风而至,在她跌落的同时,战车上的人长臂一伸,将她一把揽住,拖到战车上。
  “看看到底是谁错了。”那声音不再是轻蔑的调笑,反而带着几分的焦躁和愤怒,让她胸口的痛楚骤然又加增了几分。
  他在担心她的生死吗?这个人,这个原本该和她誓不两立的人,为什么要关心她呀?她一直以为,即使她身处高位,依然是孤独的、没有人会关注的一株小草而已
  他的下一个动作,惊吓到她。“你——干什么?”她惊问,隐约猜出了他的企图。
  “带你去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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