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岔岔的,却不敢发作,暗暗白了一眼皇后,起身用极其不高兴的语调应了一声是。
“鸿妃,纯瑕说你赏赐了她两盒点心,不知所为何事?”皇后示意鸿妃起身,并发问道。
鸿妃看了纯瑕一眼,毕恭毕敬的答道,“不瞒皇后,臣妾前些日子一时鲁莽惹恼了陛下,遂亲手缝制了件冬衣想消去陛下的怒意,可又怕陛下气焰未退,见了臣妾难免心烦,于是就唤来了纯瑕,命她代为转送,而点心不过是酬劳罢了。”
鸿妃说的滴水不漏,自然挑不出毛病来,皇后点点头,碍着纯瑕是菊欢宫的宫女也不并不想过多惩罚,只说她冲撞了宁妃,罚跪一个时辰。
言毕,一行人等姗姗离去,鸿妃从纯瑕身边经过时,小声的丢下了几个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句话说的她无颜抬首。
而宁妃哪里是那么容易罢手的人,当晚慕容星晔传召她侍寝,她就将白日里的种种不快都吐了出来,慕容星晔似乎也跟着想起,还有纯瑕这么个人等待着他去折磨。
“你昨日又惹宁妃不悦了?”慕容星晔举着一颗棋子,眉头深锁的对着一盘残局蓦地问道。
纯瑕侍奉在一旁,颔首默认。
“替朕解了这棋局。”慕容星晔扫了她一眼,说道。
纯瑕捻了一颗棋子放在棋盘上,顿时将四面埋伏的僵局迎刃而解,只是她不懂这棋局哪里值得慕容星晔困惑。
慕容星晔笑道,“你解了朕解不开的棋局”慕容星晔话到一半停下来看她。
“是死罪。”纯瑕接道。
宫斗
“看来你不紧敢得罪宁妃,就连朕也不放在眼里。”慕容星晔扯过纯瑕捻棋的手,用力一折,她的惊呼与手指清脆的断裂声混为一团,眼泪呼之而出。
“朕的女人,除了朕谁也别想欺负。”慕容星晔顿了顿,又说道,“你也是朕的女人。”
“奴婢知错。”纯瑕牙齿打颤勉强回道。
殿外有内侍偷瞄了一下,转头说去解手笑嘻嘻的跑了开。
“你给朕听着,再有下次就不是折手这么简单了,不要以为有鸿妃给你说好话,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兴风作浪。”
纯瑕蹙眉忍痛,冷汗百出,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下,已经分不清脸上湿润的是冷汗还是泪水。这双手,千疮百孔早已连一个老妪的都不如,废了也好,而那个兴风作浪的人,到底是这后宫明争暗斗的妃子们还是她这个毫无还击能力的宫女呢?
慕容星晔推散了棋子,扬声道,“小续子。”
小续子刚去宣龙阁把慕容星晔要的几本棋书找来,脚还没站稳就忙不迭的跑了进来,“主子有何吩咐?”
“去传胡太医。”慕容星晔道。
小续子忠心侍主,听说慕容星晔要传太医顿时紧张的看向慕容星晔,“主子可是哪里不舒服?”
慕容星晔不答,低声催道,“快去!”
“是,是,奴才这就去。”小续子将几本棋书放到书案上,急急退到殿外转身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折了回来,却不见身后跟着胡太医。
“主子”小续子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慕容星晔向殿外望了望确定没有胡太医,微怒的问道,“太医呢?”
“回,回主子,太医院的太医都到思嫔那去了。”小续子结结巴巴的说道。
“哪个思嫔?”慕容星晔在脑中不断的翻着记忆,寻找自己何时宠幸过一个叫思嫔的人。
“就是住在赏兰苑的那个。”小续子提醒道。
慕容星晔恍然想起是有那么一个人,还曾经被他用一句“朝暮醉相思”来形容过,可什么病要把太医院几个太医都叫去?“什么病?”
宫斗
“主子恕罪,奴才不知。”
慕容星晔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纯瑕,起身说道,“随朕去趟赏兰苑,朕倒要看看,什么病要惊动整个太医院!”
纯瑕五指有四指被折断,此刻已经痛的麻木,她跟在慕容星晔身后,冷汗湿透了她的衣背。
想来思嫔也不是受过荣宠的人,否则寝宫怎么住的那般远,就像一口无人问津的古井被人遗忘在深宫的角落。
慕容星晔刚踏进赏兰苑,就撞上了一个个空手而归的太医们,他们看见慕容星晔阴沉着脸,连忙跪下行礼,“臣等叩见陛下。”
慕容星晔不理会跪在地上的太医们,越过他们奔向寝殿,他要看看,到底哪个女子是思嫔,何种病要如此兴师动众。
那是一个清冷寡淡的女子,一身素装,表情始终维持在波澜不惊的状态,没有笑意更没有幽怨,彷佛这个皇宫早与她隔绝。她乍一看到慕容星晔,还恍惚的不敢确认,她是有多久没见过慕容星晔了,是一年,还是两年,甚至更多?她的思绪还在凌乱中翻飞,她在回想与慕容星晔初见的那个晚上
慕容星晔却不念任何旧情并大喝道,“见到朕还不快跪下?!”
思嫔立马抽回神,领着身边仅有的一个宫女跪拜道,“臣妾叩见陛下。”
“朕听说你身体不适,传召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慕容星晔居高临下的看着思嫔,质问道。
“请陛下明察,臣妾没有任何不是适,也并未传召过任何一个太医来给臣妾瞧病。”思嫔道。
慕容星晔冷哼,看来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在搞的鬼,“小续子,去把胡太医叫来。”
小续子连忙将跪在外头的胡太医叫了进来,胡太医上前几步道,“陛下,微臣在。”
“去把纯瑕的手指接上,接不上,你就自折手指来见朕。”慕容星晔头也不回的说道。
胡太医惶恐的看了一下纯瑕的手指,心有余悸的说道,“陛下,请准微臣回太医院为她接骨。”
“准。”
宫斗
胡太医四十而立,却已经是太医院德高望重的一位太医了,他坐了一个手势,示意纯瑕和他一起去太医院。
一进太医院,就有扑面的草药味,胡太医请纯瑕坐下,先是摸了摸她脱节的四根手指,表情愣了又愣。
见胡太医的表情不太对劲,纯瑕毫无底气的问道,“胡太医,我的手指还能接上么?”
胡太医点头道,“这是陛下折的?”
纯瑕默认。
“手段高明,几乎是懂的医术的人才能如此精准的折断指骨。”胡太医像似在对纯瑕说,又像似在自言自语。
“精准?纯瑕不懂,还请胡太医指教一二。”
胡太医摇头笑笑,“没什么。接骨可能会很疼,而且要疼四次,你忍着点。”说着他打开一旁的药箱取出了一片黄色的草叶递给了纯瑕,“咬着这个能减轻一点疼痛。”
纯瑕点点头,把草叶含在口中,清清凉凉的,似乎还带了一点麻麻的感觉。
胡太医摸着纯瑕十指,轻弯,纯瑕抽着嘴角狠狠的含住嘴里的草叶,胡太医突然问了一句,“你是哪里人士?”
纯瑕先是一怔,答道,“瑶——啊!”纯瑕话到一半,胡太医迅速的为纯瑕接上了十指,她的后半句话带着疼痛的呜咽道,“安人士。”
胡太医拿起纯瑕的中指,又问,“家中几口人?”
纯瑕蹙着眉,回道,“只剩纯瑕一人。”言毕,她的中指也接了上去,纯瑕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胡太医,你就接吧,不用再转移我的注意力了,我忍的住!”
胡太医看了看纯瑕,两声骨头交错的声响后,纯瑕的四根手指都接了上去,她感激万分的谢道,“多亏胡太医医术精湛,手法高明,否则纯瑕的手怕是就此残废了。”
“哪里哪里,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胡太医谦虚的笑笑,为纯瑕的手指上了一些止痛的药,包扎一番后嘱咐道,“这几日不要沾水,筋骨伤了还是要慢慢恢复的。”
纯瑕起身行礼道别,“多谢胡大人。”
宫斗
此刻,慕容星晔还在赏兰苑审问思嫔。
“你叫了太医院所有的人来,无非是想惊动朕,既然朕来了,你为了见朕而设下的戏码就可以开演了。”慕容星晔看着跪在地上毫无悔意的思嫔,说道。
思嫔嘴角动了动,似在嘲讽,“陛下太看得起思弱了,思弱若真是那么想见陛下,不会等到三年后的今天才有所行动。”他已忘记了她的存在,她又何苦要出现在他面前,明知没有结果,没有后续。
慕容星晔怒视着思嫔,“难道朕冤枉了你?”
“陛下可以去问问,太医们可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才来给思若请平安脉的。”思嫔平静如水的解释道。
慕容星晔眯了眯眼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出了赏兰苑,丢下一句,“传召所有妃嫔到菊欢宫。”
纯瑕回到菊欢宫时,只见曼妙的背影匍匐在地一片,几乎所有妃嫔都被召了过来。
慕容星晔不说话,任她们一个一个跪着,就站在一旁的皇后都不敢妄动分毫。
见到纯瑕回来,慕容星晔声音低沉的问道,“手指接好了?”
纯瑕恭顺的走到慕容星晔身边,答是的。
慕容星晔“唔”了一声,看向惊慌失措的众妃嫔们,“说吧,是谁假传了朕的旨意,将太医院的太医都派到了赏兰苑?”
沉默,寂静,无人应答。
慕容星晔一拍桌子,起身吼道,“再不说,朕将你们通通拉出去斩首!”
有胆小的已经吓的哭了,有问心无愧的还平静的跪在那里,有微微害怕的身子开始打颤,只见菊欢宫的小云子“噗通”一声,满脸恐惧的跪下喊道,“请陛下饶命,请陛下饶命。”
“哼,说,除了朕还有谁是你的主子?”
小云子睨了一眼皇后,说道,“是,是鸿妃娘娘。”
鸿妃一愣,平静的脸上有了惊异,转脸看向小云子质问道,“本宫何时成了你的主子?!”
纯瑕看向鸿妃,此事颇有蹊跷,鸿妃此时失宠,思嫔又危及不到她,她何苦去设计陷害思嫔呢?
宫斗
“鸿妃娘娘,奴才自身难保,实在不敢再欺瞒下去了,您就招了吧。”
鸿妃气的不行,“你这狗奴才,摘脏陷害于本宫分明是想袒护真正的幕后黑手。”
慕容星晔冷漠的看向皇后,问道,“皇后有何看法?”
皇后正了正身道,“回陛下,依臣妾之见,怕是大难临头在各自开脱吧。”
慕容星晔颇为赞同的点点头,问道,“鸿妃还有什么要说的?”
鸿妃看向慕容星晔,多么残酷的一张帝王之脸,除了狠绝无情,什么都不剩。她本不想卷入这场莫名的阴谋斗争来,可偏偏要将她拖下水,既然她不能好活,那她自然不能让她人好过,“臣妾想说说对这件事的看法。”
慕容星晔不耐烦的坐回到雕龙攀藤的檀椅上,漫不经心的应允道,“说。”
“那就先说说为什么选择在今天假传圣旨调离太医院所有太医。因为那个人知道,陛下今日一定会传召太医,可是陛下身子无恙,那陛下传召太医是为了谁?”随着鸿妃的推测,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向了纯瑕包扎过的手上。
慕容星晔觉得有道理,催促道,“继续说下去。”
鸿妃见慕容星晔信了,接着道,“是因为那个人知道纯瑕的手伤了,那么谁对纯瑕恨意浓生臣妾就不多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