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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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今-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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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御膳房看看门是不是还开着,把所有的材料都拿过来。”
  “可是嬷嬷,这个时候御膳房根本不可能开门,再说退膳间也不是做饭的地方。”
  “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么多了,到那边看看,有什么材料都给我拿过来!”
  “是,嬷嬷。”
  内人们离开了退膳间。这时,韩尚宫才把目光投向两个小罪人,但她也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随后就打开食柜翻找起来。退膳间不是烹饪场所,除了盐、胡椒等调料以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这时候,出去寻找材料的闵内人回来了。
  “找到了没有?”
  “御膳房的门锁着,只在丫头们干活的地方找到这点儿东西。”
  “生姜和藕……”
  “大概是谁正在剥皮,没剥完就走了。”
  “应该是这样……”
  “这么点材料怎么能给殿下做夜宵呢?我们就住在旁边,竟然没发现有人闯进来,这次我们都惨了。”
  “赶快剥皮!”
  “什么?”
  “赶快剥皮,怎么这么罗嗦?”
  “是。”
  闵内人只得拿来了勺子。生姜和藕数量很多,闵内人递给长今和连生每人一把勺子,她们一起加快了速度。韩尚宫把刚刚剥完皮的姜和藕放在菜板上磨碎。
  磨碎的藕放进水里煮,铁锅里的水沸腾了,盖上盖子,使水汽蒸发。水蒸发掉之后,剩下的就是白色藕粉了。然后以同样的方法制作出姜粉,放入蜂蜜搅拌。韩尚宫精湛的手艺令人叹为观止。
  准备好的食物盛在小碟子里,盖上台布。直到这时,韩尚宫才稍稍松了口气。她拿起食物去了大殿,致密尚宫和提调尚宫好像是故意找茬,看见韩尚宫开口便问。
  “每天都做的事情,怎么还不能按时完成?”
  “对不起。”
  提调尚宫掩饰不住心底的不满,掀开台布看了看。
  “内医院没有通知你们夜宵要做驼酪粥吗?”
  “通知是通知了,可是从御膳房往退膳间拿的时候,一不小心……”
  “怎么可以这样做事呢?”
  提调尚宫把两只眼睛瞪得溜圆。
  “拿什么来了,怎么这么吵啊?”
  猛然听见殿下的声音,尚宫们吓得不知所措。
  “殿下,奴婢斗胆……”
  “行了,你进去吧。”
  提调尚宫打断了韩尚宫,又瞪了她一眼,目光尖利深邃,几乎穿透了脊梁骨。
  “好,带什么来了?”
  中宗把书卷合上,推到一边。韩尚宫把托盘放在一旁,食物摆放在鸭子形状的木制容器里,以大枣和花叶做装饰。
  “这是藕团和姜粉茶。”
  “姜粉茶?是生姜粉吗?”
  “是的。”
  中宗的表情骤然变得难看了。
  “我不爱吃姜,哪怕喉咙肿了,我也不愿意吃。现在竟然用姜做鸭子!”
  提调尚宫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而韩尚宫全身的血液几乎凝固了。
  中宗瞟了几眼,却是碰也不碰。中宗看了看面如死灰的韩尚宫,不得不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略微嚼了一下,中宗摇了摇头。再嚼一口,中宗还是眉头紧缩。
  “哦,这个味道很特别嘛。”
  面对中宗意外的反应,提调尚宫比韩尚宫更为惊讶。
  “殿下,您喜欢这样的食物吗?”
  “是啊,寡人从来都不喜欢姜的味道,不过这件食物没有异味,味道很好。”
  嚼在嘴里的食物尚未咽下,中宗迫不及待地又夹一块。这时候,韩尚宫的脸上才算有了点儿血色。
  回来以后,韩尚宫下令把长今和连生关进仓库。黑暗之中,两人彼此依靠着对方的肩膀,睁着眼睛熬了整整一夜,直等到太阳当空才被放出来。然而事情并未结束,等待她们的是训育尚宫的毒打,尤其是长今,挨打更严重。
  “你没有资格做宫女,不用再学习了,以后就负责打扫卫生吧。”
  长今的小腿差点没裂开花。打完以后,训育尚宫对长今说了这样一句,这对长今来说无异于青天霹雳,比起责打小腿来,更让长今痛苦百倍。
  “嬷嬷,请您原谅我这一次吧,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长今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无奈训育尚宫眼睛眨也不眨。
  “烦死了!快给我滚出去!”
  挨打时忍住没流的眼泪终于势不可挡地涌出了眼眶。训练时间为期十五天,如果没有机会接受训练,那就等于断绝了宫女之路。
  长今坐在训育场的院子里放声痛哭。训育尚宫正在给训练生们上有关内命妇*(朝鲜时代在宫中任职的嫔、贵人、昭仪、淑仪等女官的总称——译者注)称谓的课,她的声音传进了长今的耳朵。
  “婢、嫔、贵人、昭仪、淑仪、昭容、淑容、昭媛、淑媛……”
  “婢……嫔……贵人……昭仪……”
  长今停止哭泣,情不自禁地跟着念诵起来。
  “尚宫、尚仪、尚服、尚食、尚寝、尚功、尚正、尚记……”
  “尚宫……尚仪……尚服……尚食……”
  两串泪珠顺着脸颊流下,但是长今仍然神采飞扬地背诵着女官品阶。然后长今拍拍屁股站起来,去找笤帚扫地了。
  从第二天开始,长今不仅负责打扫训育场,还要打扫尚宫和内人的住所。为了赶在训练时间打扫训育场,长今弯着腰勤勤恳恳地干活。紧咬牙关把所有事情都做完后,只要一站到训育场的院子里,她的心就总是七上八下地跳个不停。
  “接下来是弘文馆*(朝鲜王朝的三司之一,主管内府的经书、史籍、文墨,并负责解答君王疑问——译者注)!”
  “……领事……大提学……提学……副提学……”
  长今一边打扫庭院,一边跟着背诵,忙得不亦乐乎。
  “直提学、典翰、应教、副应教、校理、副校理、修撰、副修撰……”
  每背诵一句,长今就挥舞一下笤帚做为伴奏,她一遍又一遍地打扫着早已扫过的地方。此时的训练场庭院里只有一个孩子,还有一轮太阳在天空中慢吞吞地游走。
  眼看着进宫已经十四天了。长今正在打扫走廊,突然听见里面说道。
  “明天各个部门的尚宫嬷嬷会来我们这里,检查这段时间你们的学习情况。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亲手选拔称心如意的孩子,未被选中的孩子呢,就只好立刻出宫了。所以说,如果你们想做宫女,那就应该仔细想想该怎么办。”
  长今耳朵紧贴门缝,甚至没有来得及放下手里的拖把,便推开了训育场的门。
  “你有什么事?”
  看着突然闯入的长今,训育尚宫不禁厉声怒喝。长今什么都顾不上了,扑嗵一声便跪在了训育尚宫面前。
  “嬷嬷,奴婢再也不会违反纪律了。请您允许我参加考试吧。”
  “闭嘴!”
  “您让我做什么都行,只求您能允许我参加考试。”
  “我饶你一你,你倒不识好歹了。非要我把你小腿打开花,你才能清醒吗?”
  “只要您允许我参加考试,挨多少打我都心甘情愿。请允许我留在宫里,我一定要留在宫里!”
  听到这里,训育尚宫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以为你是什么,还一定要留在宫里?”
  “我……我……”
  长今当然不能吐露帮助母亲实现夙愿的心里话,差点儿出口的话又被她强行咽了回去。咽进喉咙的话语却不肯消化掉,化做泪水喷涌而出。
  “……我……我无家可归……”
  训练生们全都支起耳朵听长今说话,听到这里,她们再也忍不住了,径直爆发出阵阵哄堂大笑。令路撇嘴呻笑,连生哪里还忍心观望下去,无奈之下也只好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无家可归?好!你去把那边的水桶装满水举起来,一直举到明天考试,如果滴水不洒,我就让你参加考试。”
  尽管这条件苛刻得匪夷所思,长今听完还是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
  “是,嬷嬷!我会按您说的去做,我一定会的!”
  训练生们笑得更厉害了,连生把脸深埋在两膝之间。
  “如果流出一滴水,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负责监视的考选人员在吓唬长今。长今把水桶举过头顶,毫不气馁地回答道。
  “我当然知道,请您不必担心。”
  “哼!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因为夜里不能睡觉,陪着长今熬夜的考选人员气急败坏。
  咬紧的嘴唇、手臂、腿、腰和肩膀,浑身上下,无不剧烈颤抖。长今仍然不肯放下水桶。实在坚持不下去,她就先坐一会儿,然后再站起来。这时候,考选人员就会翻着白眼诘难长今。
  “谁让你坐下了?”
  “尚宫嬷嬷只说让我举水桶,没说不许坐下。”
  尽管有些强词夺理,考选人员却也无话可说,只能瞪大了眼睛怒视长今。
  后来长今实在受不了,干脆放声大哭。正在瞌睡的考选不无烦躁地问。
  “你到底哭什么?”
  “又没说不许哭。”
  “别哭了,赶快放下吧。困死我了。”
  “不行,绝对不能放下!”
  说完,长今嘤嘤而哭。
  “看你那狼狈样!”
  刚刚走进考场,令路便幸灾乐祸地朝长今吐了吐舌头。长今几近半死,哪里还有力气去应付她呀。
  “这个贱人,应该受到更严重的惩罚。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我不是贱人!”
  “听说你是太后殿的致密尚宫推荐的?贱人从哪儿找到这么硬的后台呢?”
  “我说过了,我不是贱人!”
  “举了一夜水桶……真有你的!贱人还真能撑。要是流出一滴,你就完蛋了,知道吗?”
  光过嘴瘾还嫌不够,令路竟然用手去戳水桶。但是最让长今难以忍受的,是令路张口闭口的“贱人”。
  “我不是说过吗,我不是贱人!”
  “哼!没有父母,寄人篱下,嘴还这么硬,你父母也像你这么贱吗?难怪呀,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天生会打洞嘛。”
  听到这里,长今气得两眼喷火,全然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举水桶,抬手就把水泼向令路。转眼之间,令路变成了落汤鸡。
  这时,正好训育尚宫和提调尚宫正赶往训育场,韩尚宫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令路哭着喊着指了指长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长今把水桶里的水泼到了我身上。”
  “这是真的吗?”
  长今仍然愤怒地瞪着令路。
  “我问你话呢,还不赶快回答?”
  长今理直气壮,不想解释什么,反倒是站在旁边的连生急了。心急如焚的连生闭着眼睛走到训育尚宫面前。
  “其实,是令路先碰了长今的水桶。”
  好朋友的一句话,使得长今一忍再忍的泪腺终于爆发了。
  “我已经坚持到了最后!所以,嬷嬷,请允许我参加考试!”
  令路和长今好像是在打赌,看谁的哭声更响亮。事情发展到这等地步,最尴尬的反倒是训育尚宫了,站在她面前的正是提调尚宫。
  “这孩子说什么呀,这么奇怪?”
  “嬷嬷不必操心。”
  “呵,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赶快详细说给我听!”
  “对不起。这个孩子在成为宫女之前做了不该做的事,所以我没让她参加考试。但她苦苦哀求,所以我就惩罚她举水桶。”
  “水桶和考试,这有什么关系?”
  “如果她能够一直举着水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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