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女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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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女画师-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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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禾儿走到门边,探出头唤他。“阿端哥,秋姑娘在这里呢!”
  阿端连忙走了进来,对秋子若道:“秋姑娘,秋老爷请你过去一趟。”
  伙子若先是一愣,继而惊喜莫各,自从爹神智清醒后,从来只有自己去看他,他未曾找过自己,今天却……
  “我马上过去!”说著,随即起身,跟著阿端就往外走。
  在她身后的禾儿忍不住叫道:“秋姑娘,要见人也先吃过饭啊——”
  而秋子若听若末闻,一心急切地想知道,爹是否已原谅自己,所以才会找她。
  禾儿望著她的背影,只得摇头叹气将午膳收起,心想待会再替她送热饭菜来。
  秋子若急匆匆地跟著阿端来到父亲的房间,见著秋祥时,心情仍有些志忑。
  “爹,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秋祥听见她的声音,拾眼瞥她一眼,淡淡地说:“没事不能找你吗?”
  秋子若温和地笑道:“当然能,不论爹什么时候找我,我都会立刻前来。”
  “阿端,麻烦你去拿壶热茶。”秋祥支开阿端。
  “好的,你们慢慢谈,我马上回来!”阿端拿著空壶,笑著退出房间。
  “爹——”
  “你过来一点!”秋祥朝她招手,眼睛闪著光芒。
  秋子若又惊又喜,连忙走近他。
  秋祥状似平常执起她的手,仔细端详她修长、纤细的手指,暗忖她画出了多少让人惊叹的画作?这只手让她声名大噪,却教他成了她阴影下,不值一哂的画师!
  他的手用力收束,秋子若一疼,眉心微蹙道:“好疼……”
  秋祥忽地一笑,眼中升起一抹狂乱的神采!
  “我就是要你疼!我还要你再也不能画!”话落,他倏地自被中抽出一把利剪划过她的手腕!
  剧烈的疼痛让秋子若叫出声,她用力抽回手,哀痛而不敢置信的看著父亲,手腕上的伤口进出大量的血液,她恍若末觉,只是伤心的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我恨、我怨、我嫉妒!你……你的才能是我给的!由我收回又有什么不对?”秋祥望著顺著她的手腕流下的鲜血,语调开始有些不稳。
  先前的怨念,在看到她手上的伤口时,突然消失无踪,不安、后悔在他心中翻搅,他到底是著了什么魔?怎么会这样伤害自己的女儿呢?
  即使他心中有挣扎,口中说出的仍是伤害的利词,而非关切的询问。
  伙子若踉舱地后退,泪水无声地流下,她涩笑道:“我明白了,如果伤了这只手能教爹高兴,那子若无怨。”
  “怎么了?啊!秋姑娘!你的手——”阿端拿著热茶回来,在看到她站的地方血流成洼时,吓得连手上的壶都掉了。
  “来人啊!快叫大夫!”阿端冲出门喊著,直到惊动众人,才又冲回房,随手拿起搁在架上的衣服,将她受伤的手包了起来。
  秋子若恍神地推开他,没走几步就因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倒了下来。
  瘫倒在血渍中的她,就像是血中白莲,诡异得令人沭目心惊!
  接到消息快马赶回府的司徒悦文,俊脸满布阴霾地疾步走向芙居。
  跨进房间,就见睁著眼、脸色苍白的秋子若静静躺在床上,一双眸失神空洞的盯著床顶。
  置放在被外的右手腕,被层层白布包裹起来,仍不时有些血渍渗出,点点红痕看得他心口紧抽。
  他坐到床边,温柔地握著她的手,低哑地唤著茫然的她:“子若?”
  好一会,秋子若才轻轻眨动眼,将视线移向他,一见到他,乾涩的眼眶忽然聚满泪水,一颗颗泪珠顺颊而下,无言地对著他流泪。
  司徒悦文喉头一紧,她的眼泪像刀刀剠著他的心,他伸手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著她颤抖的身子,仿佛想将她整个人嵌入自己的身子。
  “我……真的不知道……爹那么……恨我,恨到……非得伤了我,才能弭平他的恨意……”她用左手紧抓住他的衣服,哽声断续地说道。
  “嘘!不要想这些了。”他低声安慰她,轻抚她的发,让她能够平静一点。
  虽然他的心中,盈满对秋祥的怒气,但他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任何责难秋祥的话,子若现在需要的是安慰。
  胆敢伤害她,不管秋祥是谁,他绝对会要他付出代价!司徒悦文冷凝的眸中闪著森冷光芒。
  “我的手……伤了,大夫说……”除了父亲对她的伤害外,她更怕的是她的手伤会让他们的感情产生变数。
  “你的手怎么了?痛吗?”他稍微拉开距离,小心翼翼地捧起她包裹著布巾的手,蹙著眉心疼的问。
  她以泛泪的迷蒙双眼看著他,怎么也说不出口,她的手再也无法提笔作画了!
  看著她欲言又止,伤心欲绝的神情,司徒悦文的心一凛,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大夫说了什么?”
  “他说……他说……我的手废了……”秋子若再也忍不住掩面而泣,不忍看他失望的面孔。
  司徒悦文的眼瞳倏地紧缩,身子一震,焦灼问:“什么?你的手废了?”
  “他说我的伤深及筋骨,未来无法长时间提笔,甚至拿筷都会费力。”她抬头看他,低泣回道。
  司徒悦文神情凝重,半晌才叹道:“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你是不是很难过?我没有办法画画,是不是就没有用了?”她双眼红肿,咬著下唇问出心中的恐惧。
  他眉头一皱,捧起她的脸正色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就算你不能画,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仍然不变。”
  “可是……”
  “不要胡思乱想了,现在你只要安心休养就奸,知道吗?”他截断她的话,轻吻她的眼,吻去她的泪水。
  她的眼泪扰乱他的思绪,让他的心都乱得无序了。
  秋子若垂下眸,偎进他的怀里,聆听他平稳的心跳,渐渐平缓自己不安的心。
  秋子若看著手伤前完成的画像,心下一阵感慨,她曾是如此运笔自如的任意描绘她所看到的一景一物,如今看著自己仍包裹著白布的右手……她不禁幽幽长叹。
  少了绘画,她的心彷佛空了一角,此生的遗憾,再也无人能弥补。
  她将画卷起,准备拿到书房给司徒悦文。她明白他嘴上不说,但对她不能再画画的事极为失望,这幅画也许能让他有一丝惊喜。
  她走近司徒悦文的书房,尚未进门,就听到一道悦耳女声传了出来。
  是文容月!
  秋子若踟蹰地站在门边,对文容月的自卑仍在,心下犹疑著是否要进去。
  “你对我绷著一张脸也没有用啊!”文容月柳眉微蹙,对著在她面前踱步的司徒悦文轻嚷。
  司徒悦文冷瞥她一眼,没有搭话,却也不再踱步,坐了下来。
  “她真的不能画了?”
  一提这件事,他的怒火又猛地升高。
  “我真不知道她爹是在想什么?竟然毁了一个天才!”
  “也许费大夫有办法可治……”
  “没法子了!就算接好筋脉,也不可能和以往相同,伤了就是伤了!”司徒悦文眉头紧锁,语调怒中带冷。
  “可惜了,我瞧过她的画,真是好。”文容月真心叹道。
  “我会让那老头知道,伤她的后果!”司徒悦文冷笑,握著扇子的手紧得像要折断扇骨。
  “秋姑娘都没说话了,你有什么立场帮她报复,更何况伤她的人是她爹,你若真伤了她爹,只怕会让秋姑娘更伤心。”文容月不以为然地说。
  “我不是为她,我是为自己!他伤了子若,无疑是毁了我当初的计画——”不想轻易将感情示人,他为自己的冲动,找个合理的藉口。
  门外的秋子若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全呆了,手上的画颓然飘落地,她的心如被利剑狠狠刺过,痛得她忍不住捧著心低喘。
  计画?原来她只是他的计画?浓厚的悲哀笼罩住她,让她几乎窒息。
  眼中无泪,只是乾涩的发痛,她的泪呢?心痛的感觉如此剧烈,为何她却流不出一滴泪?
  她如失了神魂的空壳,悠悠荡荡地离开书房外。
  书房内的两人,丝毫未察觉门外曾经有人,来过又伤心而去。
  文容月嗤声笑道:“什么坏了你的计画,你老实些吧,你根本就是为了秋姑娘在生气,对不对?”
  司徒悦文一怔,脸上难得闪过一抹被人视破真心的窘意,仍不愿轻易承认。
  “是又如何?”
  文容月望著他半晌,嫣然一笑。“你真变了,能让你这个外表温柔,内里冷情的男人变得如此,倒让我羡慕起她了。”
  司徒悦文闻言只是一笑,他是变了,一切都只为那个坚强的小女人而变。
  第十章
  “咦?这幅画怎么会掉在这里?”
  一道诧异女声自门外传人书房,打断里头两人的谈话。
  “谁在外面?进来!”司徒悦文挑眉扬声叱道。
  “见过三公子、文姑娘。”禾儿推门进书房,对两人福身问安。
  “你来这里做什么?秋姑娘呢?”司徒悦文看著眼侍秋子若的禾儿问道。
  “我刚去厨房拿药盅,一转回房就下见秋姑娘,四下找了好一会都没看见她,才想秋姑娘会不会来找三公子……”禾儿将事情前因后果略述一遍。
  “她没有到这里,画室找过了吗?”司徒悦文一听秋子若不见,眉宇紧锁。
  “回三公子,我先前找过画室了,不过……秋姑娘真的没来吗?”禾儿小心翼翼地偷觑文容月一眼,犹豫半晌才问。
  她看得出文容月的出现,对秋子若是个不小的刺激,也许秋子若看见她在才没进书房。
  “为什么这么问?”司徒悦文挑眉,在瞥见禾儿乎上的画卷时改问道:“你手上拿著什么?”
  “是秋姑娘之前为三公子画的肖像。”禾儿将手上的画递给他。
  司徒悦文一震,她为他画的像?
  他展图一看,果见画中的自己,正扬唇轻笑望著远处,俊逸的脸、顽长的身躯与斯文中带著潇洒的气质,彷佛就要从画中活起来。
  “画得真好!”文容月惊叹道。
  司徒悦文看著画,脸色微微一变,倏地起身大步往外走。
  “你怎么了?三哥?”文容月怪异地看著他失了冷静的表情。
  他没有回答,只是心焦往芙居奔去,进了芙居,一室的寂静,不见任何人影。
  禾儿追著他的脚步来到芙居,连忙问:“三公子,怎么了?秋姑娘怎么了?”
  “去叫杨罗来,另外问守门的人,有没有看见子若,快去!”他转头叱令。
  “是!奴婢这就去!”禾儿心想出事了,不敢耽搁地急往外走。
  司徒悦文的胸口,仿佛彼人用力掐住,紧得险些喘不过气。
  不好的预感爬上他的背脊,冷汗浸湿他的衣衫。怕是她听到刚才自己言不由衷的话,误会他对她的感情。
  焦虑让他无法再在屋里等下去,当他行经院落时,遇到赶来的杨罗和禾儿。
  “三公子——”
  “怎么样?有没有见到人?”他沉著脸劈头就问。
  “守门的家丁说,刚见到秋姑娘出去,他觉得她的神情不太对,问她也没有回答……”禾儿喘著气回道。
  司徒悦文握紧手,不发一言、脸色不豫的迈开步伐继续走。
  杨罗见状跟了上去。
  “派人出去找,一定要找到子若!”他强压苦胸中的不安,闷声道。
  “是!三公子,你要去哪里?”
  “我去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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