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阳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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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阳卷-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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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会遇险的?轻楼和向晚当时去哪里了?”她本就细心,总觉得那道伤口不对劲,“而且你这个伤痕好像不是撞痕,更像是……”
  “别为了一个伤痕斤斤计较,反正用不了几日伤口就会痊愈了。”他有些心虚地低声道:“连一点疤痕都不会留下。”
  叶无色静静地凝视着他,“如墨,你这一次出门好像变了一些。”
  “是吗?”玉如墨挑挑唇角,“我自己倒没发现。”
  “人家说旁观者清。”她又问:“那个叫婴姬的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偶然路过的,毫不相干的人而已。”他急促地回答,像是不想再纠缠于这个话题上。
  望着他的俊容,她怔了怔,随后又温婉地笑了。
  玉如墨回到王宫之后,一切彷佛又回到了从前。
  每天上朝,处理公务,平静如往昔,只是每天还多了一件事,就是陪玉紫清读书写字。
  他很聪明,书读一遍就能自解,原本不需要太费心,但是他坚持要让叔父陪他读书,所以玉如墨就安排侄子在他书房里,一边处理公务,一边陪着他读书写字。
  玉紫清虽然不喜欢婴姬,但是对叶无色倒是很礼敬。
  而她每隔两、三天就会到宫内来看望未婚夫婿,两个人没有太多的接触,只是坐下来说一说话,然后她就离开。
  玉紫清曾经很困惑地问:“王叔,我觉得你和无色姐的感情很好,别人要是像你们这样早就成亲了,为什么你还拖着不办?”
  他只是淡然回答,“还未到时候。”
  “什么时候?难道是黄道吉日?”
  “不是这个意思,”他失笑,“她还没有做好准备成为我的妻,而我,现在诸事缠身,也暂时不想办这件事。”
  “是吗?”玉紫清扯着唇,“无色姐还真的很放心,如果我换作是她,一定会赶快嫁过来,把王叔看得紧紧的。”
  玉如墨笑道:“看紧我?难道我会丢吗?”
  “不是丢,是心会飞。”玉紫清一针见血地说,“王叔虽然眼中没有女色,但是有些女人就好像能钻进你心里的小虫子,会把你的心偷走。”
  他心中颤动了下,但是表面上依然是不动声色的温和笑容,“把你的心思多放在学业上,不用为王叔的私事操心,你年纪还小,男欢女爱的事情你不懂。”
  玉紫清嘟着嘴,抱起书本,“你们总说我年纪小不懂事,但是我知道,你们越这样说,就越是因为我说中了你们的心事,又不肯承认罢了。哼!”
  听他跑了出去,玉如墨也没有叫住他。
  这时江轻楼在门外问道:“王,玉竹郡的郡主和江运司的司长在外面候见。”
  “应该是为了水稻混种的事情,请他们进来吧!”
  玉如墨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窗边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回想着刚才侄子的话,心情有些复杂。
  为何每次紫清的话都像是看透了他的心,难道,他现在的掩饰功夫越来越差了吗?
  忍不住苦笑地摇摇头,刚要转身回坐,风儿却吹送来墙角两个侍卫的低语。
  “是真的吗?你亲眼看到的?”
  “没有看到本人,因为她从来不肯见人,只是坐在纱帘后弹琴。”
  “那有什么了不起的。”
  “兄弟你不知道,虽然她不见人,但是你在纱帘这一头听她弹琴说话,就会觉得骨头都是酥的。上次有个公子听她弹琴,忍不住赞了几句什么人间天上的话,她笑着回答了句『多谢公子』,就这一句,好几个人的酒杯便都掉到地上了。”
  “嘎?为什么?”
  “就是被她的声音迷的啊!”
  “真有这么媚?”
  “你去见见就知道了。”
  “好好,今天下岗了就去。”
  玉如墨心头大震,忍不住从房内一跃而出,站到两人面前质问:“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人?”
  那两个侍卫本来站得比较远,没想到玉如墨会全都听进去,吓得赶快叩头。
  “王,小人失言,请恕小人……”
  “行了,”他不耐地一摆手,“我只问你,刚才你说的是什么人?”
  先前说话的那个侍卫结结巴巴地说:“是、是最近玉箫楼新来的琴娘。”
  “玉箫楼?”
  “是王城内很有名的一座青搂。”
  玉如墨英眉立即蹙起。会是她吗?但是以她的身分,怎么会栖身青楼弹琴卖艺?
  “这个琴娘叫什么?”
  “不知道,她从不说自己的名字,老鸨也说不知道。”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王城的?”
  “就是这几天而已,不过因为她艳名远播,人人争睹芳容,所以王城内的王孙公子这些天都快把王箫搂的门槛踩破了。”
  闻言,他的脸色越发阴沉,陡然迈步向外走。
  江轻楼引领着两位大人进来差点与他撞到,不由得惊问:“王,出了什么事吗?”
  “轻楼,和我走一趟。”他简洁地下令,甚至没有和两位大人交代只字片语就急匆匆地冲了出去。
  出来得如此仓卒,玉如墨已经有些后悔,尤其当他站在玉萧楼门口,听到里面的莺声燕语,这份后悔更加的扰乱心神。
  已经下定决心不会为了那个女人失态,但是这次的失态却比之前几次还来得严重。
  江轻楼也不理解为什么王突然要来青楼,虽然吃惊不小,但是他向来沉稳,没有多问原因,只是静静地问:“王,是否要进去?”
  “哎呀,公子,您可是好久没来了!”老鸨热情地迎上来,一来就拉住玉如墨的胳膊。
  他微蹙眉往旁边一闪,江轻楼便横剑挡在前面,“休对我家主人无礼。”
  老鸨吓了一跳,“哎哟,这话怎么这么说?来我这里的都是寻欢作乐的公子哥儿,怎么您还带着一个凶神恶煞一样的保镖啊?”
  玉如墨沉声道:“您别见怪,我们是头一回来这里,不懂规矩。”
  老鸨端着笑脸说:“头一回来也没问题啊,有妈妈我教您这青楼的门道,保证您啊,来了一回之后就爱上这里,恨不得天天都来。”
  他回笑问:“哦?有这么神奇?你这里有什么厉害之处是和别家不同的?”
  “怎么?您不知道我这座青楼里最近的新鲜大事吗?”老鸨一边引领着玉如墨往里走,一边热情地介绍,“有个外乡的姑娘来我这里找工作,我看她长得啊,啧啧啧,别提多标致了,她往院子里一站,那真是花也败,月也暗,鱼也沉,雁也落了,这样的人儿我怎么舍得浪费?她又弹得一手好琴,所以我就留她在我这里做琴娘。”
  “但因为她长得太过标致,我生怕生了祸端,所以就让她隔着纱帘弹曲子,没想到现在来这里的客人,十个里头仍是十一个点名要见她。”
  “十个里怎么会有十一个?”玉如墨笑她不会计算。
  老鸨哈哈笑道:“那多出来的一个,就是辗转听说后就跑来要见她的人喽。”
  “这位姑娘叫什么?从哪里来的?”
  “哎哟,公子,这您可问倒我了,虽然这么多人都想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到底长什么样子?但是她有话在前,只卖艺,不卖身,我也不能违背她的意思啊!”
  玉如墨又问:“那要怎样才能见到她,或者得闻雅奏呢?”
  “要不说公子您来得真是巧啊,等会儿啊就有一场,这琴娘已经在纱帘后面候着了,因为在等一位贵客,所以还没开演。”
  “贵客?什么贵客?”
  老鸨得意地说:“就是太傅叶大人的干儿子赵公子喽,他花了三百两包下了位置最好的一张位置,特意来捧场,眼看就要到了。
  他想了想,“那,麻烦你也给我安排一张位子吧!”
  老鸨面露难色,“哎呀,公子爷您不知道,因为这姑娘实在是太有名了,您看看,这满楼的公子都是为了看她而来,坐得满满的,实在是没有什么好位置了。”
  他眉心一紧,江轻楼立刻从旁边塞给老鸨一张银票,冷冷道:“废话少说,你看这张银票够了吧?”
  老鸨低头一看那银票上的巨额数字,惊喜连连,忙改口说:“恰好李尚书家的公子今天没来,大概是他爹气他最近常往青楼跑,又把他关起来了,他的位置还空着呢,公子这边请。”
  玉如墨低笑道:“原来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道理是万试万灵的。轻楼,你怎么会懂得这里的门道?难道你常来这里?”
  江轻楼低着头回答,脸色微红,“属下奉命查案的时候,难免会去三教九流的地方,所以这些规矩都明白。”
  他坐到老鸨引入的座位中,只倒了一杯酒,耳边便听到老鸨热情招呼着其他的客人们,一时间周围乱糟糟的满是抱怨,人人都急切听到这琴娘的琴声。
  紧接着,又听到鸨儿的高声叫道:“哎哟赵公子,还当您今天有事来不了了,您看看,位子给您早就预备好了。”
  玉如墨对这个赵公子依稀有耳闻,他是太傅叶大人一位朋友的儿子,认了太傅做干爹之后在官场上并无建树,只不过稍懂几分风雅,经常厮混于这种地方,写一些风月诗词自鸣得意。
  也因为如此,他相信这位赵公子并不认识自己,所以坦然地坐在位子上,没有理会。
  赵公子在一群人的前呼后拥中走过来,发现隔壁坐着的是个生面孔,不由得皱眉问道:“这人是谁?”
  老鸨被问愣了,刚刚她光顾着口若悬河,竟然忘了问客倌的名字,只好含糊地说:“是个新来的公子,出手阔绰,就是不懂青楼的规矩。”
  “原来还是个雏儿。”赵公子轻佻地大笑,言词颇为侮辱。
  江轻楼勃然大怒,正要上前理论,却被玉如墨一把拦住,沉声说:“我们今天来不是为了打架的。”
  他虽然站住,但还是冷冷地盯着那位赵家公子,同时又困惑不解。到底王纡尊降贵跑到这种地方来想做什么?
  难道王会突然性情大变,对青楼女子有兴趣?不对,让王有兴趣的似乎是那个刚刚他一直追问的琴娘……
  或许这琴娘大有来头,与王认识?但是,王是何等尊贵的人,又怎么会认识这种身分低贱的人呢?
  就在他满腹狐疑的时候,琴声忽然一响,所有人都直起身子,张大眼睛,兴奋地盯着纱帘后因烛光亮起而映照出的那一道倩影。
  唯有玉如墨眉头深锁,五指扣紧茶杯,有些紧张地侧耳聆听。
  第六章
  都说琴声若美到了极致就如仙乐一般,但是纱帘后这位琴娘的琴声或许用“仙乐”来形容并不恰当,那应该算是——魔音吧?
  魔音才可以穿脑,才能够如闪电一样击中人心,然后将人的灵魂都全部吸走。
  这琴声并不嘹亮,却甚为撩人,弹拨之间几乎引领了全场人的呼吸,并随之起伏。
  玉如墨向来沉得住气,但是依然被这琴声撩动得无法自持,而身边的赵公子呼吸之沉重急促,让他在心神如此混乱的时候都还能听得一清二楚。
  周围其他人的反应更不必说了,虽然看不见,但是他们摇头晃脑,如痴如醉的样子,他完全可以想像得到。
  此刻他已经可以断定帘后的人是谁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着该不该与她相见的时候,就听到赵公子那边突然匡啷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摔到地上碎掉了。
  琴声戛然而止,赵公子这才从梦中醒来,很是尴尬地说:“姑娘的琴声真是能够乱人心性啊,让本公子听得连酒壶都脱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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