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阳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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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阳卷-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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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叔,她要赖上你了。”玉紫清撇着嘴。
  他淡然地说:“婴姬姑娘当然是紫清的救命恩人,也是我此次邀请留在王府的客人。但是,恩人的情意不见得要贴身相随才算是回报;客人,也没有一辈子都作客别家的道理。”
  婴姬笑道:“这么说,你是要赶我走了?”
  “算不上赶,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己。”
  她咬着手指,沉默了许久,忽然笑了,“没想到我会这么不受欢迎。不错,如果我再跟着你们,就成了纠缠不休,为了避免玉阳王对我加深更多的厌恶,我看我还是走吧!”
  她的话反而让玉如墨一怔。走?她会突然提到走?这实在不像她的个性。
  “你……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既然你们明天就要回宫,我当然赶早不赶晚,不然好像是你们逼我离开,今晚就动身好了。”她干脆地站起身,“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不过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就是。”
  他也起身,“你……需要我帮什么忙?”
  “没有了,我做事向来不求人。”她知道自己的笑容他看不到,于是只能冲着玉紫清笑,“小王爷,这下子可随了你的心愿吧?”
  玉紫清客气地说:“一路走好,恕不远送。”
  “不送,当然不用送。”她笑着离开。
  只是才刚刚回到房间不过片刻,身后就响起了轻微的足履声。
  “如果有什么需要还是请你尽管开口,不用客气。”玉如墨轻声道。
  她背对着他,“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不用帮忙。”
  “对不起,”他忽然道歉,“我的本意不是要伤你,如果我的话的确伤到你的心,希望你不要记恨。”
  婴姬缓缓转过身来,满脸都是古灵精怪的笑意,但是语气中却是淡淡的哀伤。
  “不用解释了,我又不是蠢人,别人怎么看待我,我会不知道吗?玉紫清看到我总是横眉怒目,你对我也从来不假辞色,周围的人更是畏我如蛇蝎,我原本以为躲开了家中的烦恼,可以在外面找到一丝快乐,没想到,找到的却是更多的烦恼和忧愁。”
  他听她说得如此酸楚,不由得为之动容,“其实你不应该在意这么多,别人的眼光和言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内心的平和快乐。”
  她叹口气,“人活在世,不为别人而活的有几个?试问有几人能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而活?”
  他失神的愣了一会儿,也随着叹道:“的确没有几个。”
  “所以呢……有句话叫及时行乐,我一直觉得这句话说得很对。”
  她的香气为何越来越浓?他收回心神,忽然感觉面前有一团温暖的气息,这才意识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走到他面前。
  面面相对,不过方寸。
  玉如墨本能地向后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轻咳了下,“既然你不需要帮忙,那我也不打扰,我会让人为你备一辆马车,无论要去哪里,姑娘都可自便。”
  “原来这就是你对我的全部情意,”婴姬的声音低低柔柔,“你虽然看不到,但是心眼胜过别人的明目,我为什么苦苦留在这里,为什么会一路跟随,你当然明白,只是全当不知,就算是要拒绝我,也应该给我一个干净俐落的答案,好让我斩断情丝。”
  他还想退,但是衣角被她拉住,无法行动自如。
  他只好耐心劝慰,“婴姬姑娘如果是错爱了我,我很感激,但可惜,你我不是同路人,而且我……”
  “早己心有所属,是吗?”她的手指悄悄攀爬上他的手腕,“既然你送我一辆马车当作赠礼,那我也应当回报一个才不算失礼。”
  她忽然拉起他的手,张开樱唇在他的手背上重重咬了一口。
  即使玉如墨向来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下子也不禁大吃一惊,吃痛之下连忙收回手,不知是该怒还是该苦笑。
  “你!”
  “我咬得虽然不重,但是足以在你的手背上留下一个印记,以后若是你碰到这个印记就会想起我了。”
  他的英眉敛起,欲怒未发,忍了很久,终于化作一句感叹,“你这个女人真是让我想不透,难道你在圣朝也是用这样的『临别赠礼』送别他人?”
  她莺莺轻语,“在我们圣朝,只有定了情的男女才会在对方的手背上留下齿痕。虽然现在只是我的一相情愿,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忘了我。”
  玉如墨手背上的伤口渗出一丝血珠,疼痛好像突然加剧了一些,脑子里嗡嗡响着的都是她最后的那句话。
  我希望你不要忘了我,不要,忘了我……
  婴姬,她不仅是一个神秘的谜,好像还充满了蛊毒和可以杀人的致命香气,诱惑着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虽然用冷若冰山、拒之千里的外表面对她,就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但是,其实真正让他不确定并为之忧虑的,是他内心深处对她也有着难以言明的某种心情正蠢蠢欲动着。
  这种心情与他和无色在一起时的感觉不同。无色让他宁静,不会这样牵动他的情绪,让他忽而怒、忽而笑,甚至还为了她跳下滚滚江水。
  一个美貌到了极致的女人可以让男人为她疯狂,他信。
  但是,对于他这个瞎子来说,美貌有何用?为什么她也会牵动他的心?
  心动,是他的忌讳。不,他不会再为了任何人而失态了,包括她!
  此次一别,终生相忘。
  玉如墨出宫的事情本来没有告知太多人,但是当他回宫的时候,从城门到宫门一路上都有不少的官兵护驾,三品以上的官员也早都到城门口迎候。
  当距离城门不到一里地的时候,南向晚发现情况有点不对,赶紧报告车里的玉如墨,“王,有人迎驾。”
  “是什么人?”
  马车一点点靠近,南向晚眯起眼看,“有总兵徐大人、太学刘大人、王御史、楚尚书、白尚书,还有……”
  “行了,”玉如墨在车内打断他未完的话,“看来这一干大人们都被惊动了,是谁传话给他们的?”
  “属下可不敢私自传递这种话。”他连忙说,“当初我们出宫的时候,也只是留话说王抱恙在身,所以暂不上朝,白龙鱼服,王不带重兵在外行走,该有的忌讳属下当然不敢忘。”
  “我不是说你,”玉如墨道,“你和轻楼我当然是放心的,只不过……”
  他没有再说下去,而城门口的那些臣子们他也没有见,只是命南向晚传话让他们都回家,有任何事情明天早朝再说。
  马车停在宫门前时,他走下马车,一个人立刻从旁边扶住他的手臂,他停了一瞬,微笑着问道:“是太傅大人?”
  “王,您不该这样微服出宫,臣为王担心多日,王这样做实在太轻率了。”
  那是个面容坚毅,白发苍苍的老者,此时虽然搀扶着玉如墨,但是神情严峻,连南向晚都悄悄地站远了一点,生怕被他瞪到。
  他浅笑,“让太傅为本王操心了,这次出宫只是为了处理一些私事,所以不想惊动太多人。”
  “微臣并非外人,王难道不能信赖微臣吗?”老者看到从车厢内走出的少年,不由得一愣,“王,这人是……”
  “是紫清,太傅不记得了吗?几年前他随我大哥入宫的时候,太傅还夸他年少英俊,他日必成大器。”
  “哦,原来是小王爷。”老者恍然大悟。
  他刚要行礼,玉紫清却先朗声开口,“太傅不要责怪王叔行事轻率,因为我生病了,王叔急着去看我才匆匆离宫,而且,就算太傅曾经是王叔的老师,也不应该用这样严厉的口气和王叔说话,毕竟他才是玉阳王,是你的主人!”
  玉如墨和叶太傅同时被他说得呆住。
  玉如墨苦笑,“紫清你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对太傅说话也这么没大没小的。”
  “论年纪我是小,但是论身分我是王室成员,自然比他尊贵,他做得不对,我当然可以教训提点。”
  叶太傅咳嗽一声,“小王爷说的是,但是王身边的臣子不能个个都做应声虫,臣子做错了,王可以教训,如果王错了没人指出来,就会种下祸端。”接着他不再给玉紫清开口的机会,直接说:“无色也和我一起来了,她先去宫内等王。”
  “哦,也让她担心了。”
  玉如墨简单地和叶太傅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带着玉紫清回宫。
  只是叶无色并没有在他的寝宫等他,宫女回话说:“叶姑娘刚刚说要去厨房为王做一些小点心,稍晚再过来。”
  玉紫清抬起头:“王叔,你什么时候和叶姑娘成亲?”
  他笑道:“这件事不该由你来操心。”
  “但是只要王叔成亲了,别的女人就不会打王叔的主意啦!”
  玉紫清认真的话,让他的心猛地震了一下。
  这时,叶无色恰好也端着点心盘走进来,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由得笑问:“怎么?这一趟出宫之游,让王招惹到什么女人了吗?”
  “别听紫清瞎说。”玉如墨起身,微笑,“这几天还好吗?”
  “还好。”叶无色将点心盘放在桌上,“我给你做了什锦包,也算是给紫清接风,恭贺你大病痊愈。”
  玉紫清说了句“谢谢”就拿起包子咬了口,一边还赞叹道:“这包子真好吃,那个婴姬肯定做不出来。”
  “婴姬?”她疑问道:“是什么人?”
  玉如墨避重就轻地回答,“紫清病重的时候是她及时施以援手,所以我留她在王府作客几日。”
  玉紫清却有点火上加油的解释,“是一个美得好像妖精的女人。”
  “哦?是吗?”叶无色笑问:“真有这么美的女人?”
  “叶姐姐你可以放心,她虽然美,但是王叔看不到,也就不会看上她。男人最想娶的,还是叶姐妹你这样的贤妻良母。”
  他的话把两个人都逗乐了,玉如墨甚至有点哭笑不得,“紫清,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言论,年纪小小总喜欢胡说八道。”
  “他说的也有点道理。”她面对他躇下身,“不过小王爷有一点还不知道,对于男人来说,那种妩媚得近乎是妖的女人才最让他们牵挂。”
  玉如墨脸色一变,沉声说:“无色,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别生气,我只是想到我那两个好色的哥哥而己,对于你,我还有什么事情不放心呢?”
  静默了会儿,他轻叹口气,“好了,我这一趟也真的很累了,别再给我压力,这一次宫外有那么多的官员迎驾,是你爹的安排吧?”
  “我想……应该是的。”她小心翼翼地说:“我知道爹这么做会惹你不开心,不过他并无恶意。”
  “我从十四岁入宫开始就是太傅教我,他对我当然不会有恶意。”玉如墨舒展开眉心,“你也不用介意这件事,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己。”
  “可是……”叶无色顿了顿,垂下眼,“国事的确是我不该过问的。”
  他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你不要多心,早晚你做了玉阳国的王后,还有很多国事需要你为我分忧,但是我不希望看到你现在就被牵扯进国事和家事之中。”
  “你的手怎么了?”她忽然发现了他手背上的齿痕,“你的手受伤了?怎么搞的?”
  “没什么,”他有点慌乱,立刻将手撤回,“那天在江上救人,大概被船板撞到了吧。”
  “你怎么会遇险的?轻楼和向晚当时去哪里了?”她本就细心,总觉得那道伤口不对劲,“而且你这个伤痕好像不是撞痕,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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