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门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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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门第- 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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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百户也大惊失色,赶忙走到马前说道:“常兄弟,人命关天,莫开玩笑。”

常顾在马背上弯下了腰,拍了拍柳百户的肩膀:“柳百户莫怕,我保证伤不到庞二哥。”说着话看了一眼安鹏,安鹏立刻上前拉住了柳百户:“柳百户放心,我们兄弟以前在青州常这样玩,从来没伤过人,咱们且看着。”

那边常顾已经拍马往前纵了一段,他催着马在众人面前奔了几个来回,在众人神色各异的目光中,提起了弓,又从箭筒里抽了一支箭出来,箭靶上绑着的庞老二已经开始大声求饶:“常百户饶命!小人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常顾并不答言,将箭支搭在弓上略一瞄准就松了手,羽箭呼啸着飞向箭靶,围观众人都发出来一声惊呼,箭靶上绑着的庞老二正在继续求饶:“常百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人一般……啊!”

“这一箭,中头顶!”常顾放完了箭就调转马头,背对箭靶看着围观人群。等听到庞老二那一声尖锐的“啊”之后,围观众人跟着就发出了赞叹声,安鹏还对着常顾伸了伸大拇指。

常顾拨马回身,果然箭靶上一支羽箭牢牢的钉在庞老二头顶的巾帽上,而庞老二却像是被什么吞了声音,只呆呆的一声不出。常顾并没给大家反应时间,他催着马快跑,在跑到另一个方向的时候,又向着箭靶射了一箭,嘴里大声喝道:“这一箭,中耳旁!”

庞老二终于反应过来,拼命扭动,无奈巾帽连着发髻被箭矢钉住,一动就扯的头皮疼,还扯掉了巾帽,掉下来几缕头发遮住了眼,旁边常顾所里的兵士还说风凉话:“庞二哥千万别乱动,不然射穿了耳朵怎么好?”

刚说完这句,那箭矢已经飞奔而至,笃的一声就钉在了庞老二右耳旁边,两个亲信大声喝彩:“中了耳旁!好!”

庞老二只觉得浑身都已被汗湿透,两腿软的无力,若不是身体被绑住了,只怕早就坐倒在地,且小腹之中颇有些尿意,让他哆嗦的更厉害了一些。

不料常顾仍嫌不够,招呼着两个亲信:“请庞二哥到最后面的箭靶那去!”

“饶命啊!常百户!小人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您是有本事的英雄好汉,我只是个眼红的混账王八羔子,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庞老二挣扎不过,开始哭嚎。

常顾还安慰他:“庞二哥,你别怕,咱们今日就是玩玩么,我不会伤了你的,瞧你说的什么话?”边上的亲信异常机灵,捡起庞老二掉落的巾帽就塞进了他嘴里,还低声奚落:“你快歇歇这张嘴吧,还嫌不够么?”说着把他绑到了位置最远的那个箭靶上,这次还把他两腿分开来绑好。

常顾驱马转了个圈子,然后又抽了一支箭,在马奔跑的过程中,往下一俯身,贴着马腹将箭射了出去:“这一箭,中□!”放完箭又回身坐到了马背上,他这一手一露出来,不管箭中了没有,大伙都先喝了声彩,这位常百户骑术当真不错,在登州这样的地界上实在少见。

只听那边庞老二惨叫一声,箭矢果然射到了他□,然后就听那边两个兵士哈哈大笑:“又中了,庞二哥吓的尿裤子啦!哈哈哈!”

126扬威

这边的兵士听说了;立刻就有几个好奇的跑了过去,然后又一起指着庞老二发出轰然大笑。常顾并没理会那边的情景;而是控着马在众人面前来回转了两圈;说:“跑了两圈活动开了;哪位兄弟愿意下场陪陪我,比划几趟拳脚?”

随着他目光所向;那些围成半圈围观的兵士们都纷纷后退了两步,只把安鹏和柳百户留在了原地;常顾也不勉强;笑了笑说:“既然如此;今日就这样吧;若是异日哪位兄弟有了兴致,想来试试常某的本事;还请光明正大的来挑战,也让常某多领教一下咱们营中兄弟的身手!”

场上一时寂静,安鹏忽然哈哈笑了两声:“说得好!”一边说一边拍掌,“这才是真正的好男儿!咱们军中男儿更当如此,千万不可做那些口蜜腹剑、暗箭伤人之事,柳百户,你说是不是?”

柳百户干笑了两声:“正是如此!兄弟们都很该跟常兄弟一样,多学些本事才好。”

这边正说着话,箭靶那边的人们已经把庞老二的绳子解了开来,他腿还软着,众人虽然嫌他有一股尿骚味,却也都想看他出丑,推搡着他踉踉跄跄的回到了众人跟前。

常顾依然端坐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庞老二说道:“庞二哥没事吧?我只是应庞二哥之请,跟大伙儿讨教下箭术,可不是有意吓你的,你千万别见怪啊!”

庞老二一身冷汗,脑子还没太回神,裤子上的好不难受,他耷拉着脑袋也说不出话来,柳百户这时也站在一边不肯上前来,最后还是庞老二一个素日交好的同袍上前来给常顾行礼:“常百户,庞二哥这样实在不太成体统,小人送他回去洗洗换件衣服,改日再让他登门去向您赔罪可好?”

常顾也没再难为他,就点点头:“好,劳烦这位大哥了,若是庞二哥当真吓着了,可一定要告诉我,好歹也得给庞二哥送两副压惊药去。”

那人连称不敢,架着庞老二绕开人群往外走,可人群里却有些素日和庞老二不睦的,一路跟着他们走,一边走还一边编了歌儿唱:“庞老二舌头长,今说西家短,明说东家长,哪晓今日尿裤裆,尿!裤!裆!”留在原地的人听了都哈哈大笑,常顾赶忙打发了人过去,让他们别那么大声唱惹人侧目。

柳百户也站出来让众人散了各回各营,然后对下了马的常顾和安鹏说道:“两位兄弟下晌可有事?上次说了要请两位喝酒还没兑现,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日如何?”

“今日恐怕不行,小弟要去亲戚家里,改日再叨扰柳百户吧!”安鹏先开口婉拒,然后朝着常顾说道,“我有事找你。”

常顾就跟柳百户告辞:“扰攘了柳百户半日,实是心内不安,哪里还敢要您请喝酒,改日我请您,我们还有事,就不扰您了。”柳百户也没强留,送了他们一段才回去。

等到了常顾所里,两人进了营帐坐下,安鹏一拍常顾的肩膀:“行啊,常兄弟,深藏不露,这手绝活连我都没见过,你什么时候练的?”

常顾给他倒了一杯茶,笑着答道:“在京里时跟我大哥他们学的,他们锦衣卫里能人多,那会儿我跟着他们实在没少吃苦头,倒也学了点东西。也说不上什么深藏不露,咱们在青州的时候,并没这样的机会,所以……”

安鹏一摆手:“行了,不用解释那么多,我不过随口一问。你还有什么绝活?能不能教给我?你今日这一手要练多久?”

“拳脚弓箭我是自小就学的,骑术却是在京那几年练的,后来经常往返新城和青州,就更熟练了一些。我看安四哥拳脚身手也甚是灵活,弓箭上也有准头,再练练骑术,有个三五年,应该也差不多了。”常顾倒是很认真的回答。

可安鹏听了却不免泄气:“要三五年?那还是算了吧!我哪有那些功夫练这个?”把这事抛在了一边,又问:“今日虽然解气,可总觉得便宜了那庞老二,你算准了他会尿裤子?”

常顾笑着摇头:“我也不知他会如此不济。本来只是想算计着找个大庭广众的机会拿他立立威,省得有些小人总在背后说些酸话,好歹也显显咱的本事,让他们知道忌讳。我本是想的等放完了箭再和他比划一番拳脚揍他一顿的,哪料到他居然尿了裤子,真是没劲。”

想到庞老二今日说的那番话,到底还是觉得不解恨,常顾从小长这么大,除了在严家人面前,就没吃过什么亏,于是又说道:“不过这姓庞的实在嘴太贱,这么轻易的饶过他,我心里不平不说,只怕也不够让人惧怕,≮我们备用网址:≯我已经探知了他的把柄,安四哥只管等着看戏吧!”

安鹏是因为给他出头才在背后被人谈讲的,常顾心里觉得颇有些对不住安鹏,所以更不想轻易放过庞老二。安鹏也不是什么善茬,听他这样说很是期待:“好啊,那我可就等着了!一定可得像这次一样着人提前去告诉我,别叫我错过了!”安鹏今日来的这样及时,其实是常顾叫了人去通知他来的。

常顾笑着应了,又约安鹏一会儿去家里吃酒:“今日出了一口恶气,正该喝一杯。”

“还是去我们家吧!我听家人说,弟妹今日去探你嫂子了,我叫人回去传个话,正好一会儿咱们一同回去,你们俩吃了饭再回家。”安鹏说着就叫了人进来吩咐,让回去传话准备酒菜。

常顾也没跟他客气:“也好,改日等嫂子身子好了,再到我们家里。”

这一日常顾和明姜在安家一直耽搁到酉时末才回家,常顾喝了酒就没再骑马,而是上了车和明姜同坐,明姜察觉到他今日似乎很高兴,路上就问他:“有什么好事这样高兴?你和安四爷好像没少喝酒。”

常顾倚着明姜的肩,鼻尖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就又往她身上靠了靠:“今日我在营里露了一手,把他们都镇住了,我心里得意就多喝了几杯。”他并没说详情,只说有人不服他年轻,背后说闲话给他逮着了,然后趁机展露了一点本事,让那些家伙都闭了嘴,所以心中高兴。

明姜听了也很惊奇:“我都不知原来你竟有这样的本事呢?”

常顾抬起头来,在明姜的眼里看到惊奇赞叹,心中更加满足得意,执起明姜的素手说道:“那可不!你夫君我的本事可多着呢,慢慢告诉你也不迟!”说着一时情动,低头在明姜的手上就亲了一口,把门口坐着的蛛儿给羞了个满脸通红。

明姜看见蛛儿别过了头看着车门帘,也有些羞恼,瞪了常顾一眼,又伸手拧了他手背一下:“又得意忘形了吧?”

“娘子,我再不敢了,你饶了我吧!”常顾不以为意,还笑嘻嘻的和明姜说笑。

明姜斜眼看他,见他也正睁着圆圆的眼睛看自己,里面微带醉意,麦色的脸庞上透出了一点红晕,呼吸间有些酒气传来,让明姜觉得不甚舒服,就又瞪了他一眼:“一身酒气,还想撒酒疯不成?”

常顾就撅了嘴面带委屈的往一边躲了躲:“我哪敢呀,我坐这边,这样不熏着你了吧?”

明姜看他那样又忍不住笑了:“还装可怜。别闹了,快到家了,回去洗一洗早些睡,不许撒酒疯。”当下常顾没有做声,到家之后也老实的由明姜伺候着沐浴更衣,早早上/床要睡,至于有没有撒酒疯折腾,那就不好说了。

过了几日,常顾两夫妻收到新城来的信,说道严仁宽已接到朝廷调令,将于四月十六日启程进京,赴刑部任主事,严诚夫妇随同进京,严谦夫妇则同日南下回平江。信中还说,欣姐儿此番并未跟随严谦夫妇南下,而是跟着范氏一同进京,承欢严景安夫妇膝下。

明姜看完虽然有些心疼王令婉,却也觉得颇为安慰,老人家就是喜欢儿孙绕膝,而且大伙都说欣姐儿像她,想来这样祖父祖母也颇能得些安慰欢乐,欣姐儿也算是替严谦夫妇尽了孝。

可是转念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自私了,大嫂一向对自己很好,想来让她和女儿分开,心里必定十分难受,自己不体谅她,却只想到为有人能替自己承欢祖父祖母和父母于膝下而高兴,实在有些没心没肺。试想易地以处,若是自己和常顾生了孩儿,要送到常太太夫妇身边去养,自己心里可得多不舍多难过呢?

常顾哪知道她已经想了这么远了,只当她为岳父岳母进京去短时再难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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