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荷掬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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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荷掬兰-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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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的人选。”
  兰泗停下喂鱼的动作。“以前总认为大婚对象肯定就是她了,所以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其他女子。”
  初荷当然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谁,只是这是第一次听兰泗亲口提起。
  “我以为你看开了。”就这么难忘吗?直到现在还这么难过?
  “从我两年前离开北京去边疆那日开始,就决定要把过去忘了。”兰泗看着水里两条红色金鱼争食,又丢了一块面团。“早就没再去想了。我只是要说,除她以外,我也没喜欢过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要从何挑选起。倘若随意挑了一个,成亲后才发现根本不对盘,那不是很对不住人家吗?”
  初荷真羡慕那个曾经占据兰泗心房这么多年的女子,不只是这样,就算是被皇太后相中要让兰泗挑选的五名闺女,她也好生羡慕。
  “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出神了一下子,初荷才轻轻回答。
  “这倒是……”但他就是不想要跟其他人一样。
  “不如这样吧。”初荷瞧他闷闷不乐,忽然心生一计。
  兰泗满脸疑问的看向她。
  “既然你挑不出喜欢的人选,干脆就看她们五个当中谁最喜欢你。”
  初荷在他皱起俊脸的同时连忙说下去:“这样至少你们的婚事有一个人觉得很快乐,就算日后你发觉不甚喜爱,那对方还是能够因为身为你的福晋感到心满意足。如何?”
  就像她倾心于他,即使知道兰泗对她没有那种心思,但只要能和他讲讲话,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虽是下下之策,但也算称得上是可行之计。”兰泗思索片刻,许久之后才慢慢吐出这句。
  看着他继续扔面团,缸里鱼儿无不游过来争食,初荷觉得心绪也像那一缸子水似的早被搅得全乱了。
  皇室举行的欢庆聚会让初荷大开眼界。
  大年初三,她依照皇太后吩咐,傍晚进宫。才走进院落,就见到处张灯结彩,园子里早已架好戏台子,一堆太监宫女们悄声忙进忙出,偏厅大厅里好几个桌上各自摆放着珍奇异果精致点心,而她细心照料的那些茶花都搬在显眼处陈设,好几处绿叶被绑上红色缎带点缀,一个貌美宫女领着几个年轻女子在旁边坐着弹奏古筝琵琶。
  皇太后正领着几个看起来十分贵气装扮的女孩儿在看兰泗画的茶花。
  “你来啦,过来过来。”皇太后瞧她走进来,十分欢喜,当着众人握住她的手。“这是初荷。论年纪,大约只比你们大上两三岁。她是在我这儿走动的人,你们可以喊她姐姐。瞧瞧这些花儿,就是她替我照顾的。”
  那几个红妆娉婷的女孩儿本来看初荷打扮简单,也就没仔细去瞧她,但见皇太后与她十分亲近,又说大家喊她姐姐,顿时人不敢造次,全都争相称赞茶花美、初荷姐姐兰心蕙质。
  初荷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这种聚会里受到礼遇,更没料到皇太后会如此当众护她,而且不提她的遗孀身份,反而强调是在宫里走动的人,摆明着不准有人再以她的身份来说长道短,感激之情不由得溢满胸口。
  “等会儿看戏,初荷就坐我身边。”
  皇太后丢下这句,就要大家随意攀谈无需拘束。
  此时陆陆续续有好几个年轻男子进来给皇太后拜年,人人见了初荷,无不打探,这才知道几个月来引人茶余饭后热烈讨论的人,原来早被皇太后安置在身边。
  没多久,初荷看见兰泗和梅沁也来了。兰泗身穿宝蓝色袍子,衬得原本就偏白的脸孔更显得面如冠玉;他笑意盈盈的走进来,清雅如春风的俊逸气质惹得全场所有人全转过去看。初荷瞧见一堆女孩儿全都喜欢眉梢,吱吱喳喳忙着咬耳朵,显然都在讨论跟兰泗有着的事情。
  说不定这些女子全知道今晚皇太后有意让兰泗挑选大婚对象,因此都显得格外兴奋紧张。
  兰泗远远瞧见初荷,正想走过去和她讲讲话,却被一堆人拉住,根本抽不开身,初荷也就没主动过去攀谈;反正,今早才见过面,兰泗拿了上好的碧螺春来给她拜年。
  皇太后眉开眼笑的跟众人一会儿说说茶花,一会儿又要大家看看兰泗的画。
  直到天都暗下来了,才移驾到花园里看戏。今日上演的戏码是齐天大胜大闹天庭,初荷坐在皇太后身边,却瞧见兰泗的座位左右以及后面三个位置全是年轻女孩,其中坐他左手边的就是皇太后的外孙孙女,雪兰英公主。
  “你瞧瞧我那外孙孙女,长得多标致。人人都说她跟我年轻时挺像,我倒觉得我还胜她一筹呢,呵呵。”皇太后喜孜孜的拉着初荷,指着稍远处的雪兰英。“你瞧见了吗?”
  初荷应着,一眼就看见了兰泗和左右两侧的女子言笑眯眯,尤其是和雪兰英更是不时交头接耳,看那神情、笑容,可一点儿也不勉强,一点儿也不为难。
  “你真有一只老鹰风筝吗?”
  另一头,雪兰英开心的拉着兰泗问着,见兰泗点头,她更是笑得眼睛有如弯弯月儿。
  “借我玩好吗?我阿玛说女孩儿家不能拿老鹰风筝,说太野性,要我拿蝴蝶的;可我就是喜欢鹰,因为我的名字里有一个英嘛。”她眨动灵活大眼,更显得那张本就美丽天真的脸蛋分外娇艳明媚。
  “你很喜欢放风筝吗?”兰泗看着她,脸上挂着笑。
  雪兰英连忙点头。“我还喜欢骑马打猎。我来北京之前跟哥哥们去山上打猎,猎到一只雪兔儿,哥哥都说那兔子很希罕呢。你喜欢打猎吗?”
  兰泗怔了一会儿。“打猎吗?以前时常去,现在比较少了。”
  那人也喜欢骑马打猎,也爱放风筝,也有一双俏生生的大眼睛,说起话来也同样直爽下加修饰,个性更是如出一辙的活泼外向,雪兰英,简直就是那人的翻版。
  初荷看到兰泗发怔盯着雪兰英的表情,刹那间便了然,根本不用挑了,雪兰英就是兰泗要找的对象。
  她眨眨眼看向戏台,正演到孙悟空大战天兵天将,刚好是热闹高潮的戏码,可怎么眼前视线却糊了,戏台上的人也全蒙上一层水气,孙悟空一个翻身踢腿,打得三千子兵将全摔倒在地,人人乐得呵呵笑拍手叫好。她眨一下眼,将眼中水气眨去,却阻止不了那道无形却清晰的泪痕生生滑过心脏,彷如刀凿雷击,疼得她痛处难当。
  那日之后,兰泗有半个多月都没来找初荷;不过她仍是时常听到有关于他的消息,像是他在礼部的表现甚好,圣上特别拔耀他为礼部员外郎。
  虽只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但以兰泗的年纪来说,已称得上年轻有为了,礼亲王为此高兴得在爱祭祖设宴,说这个嫡长子总算开窍想通,他也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又说兰泗替皇太后绘制的两幅茶花画作,皇太后将其中的“十全十美”赏给了蒙古扎萨克亲王夫妻,也就是她的外孙夫妇,雪兰英公主的双亲。
  皇太后还当着蒙古扎萨克亲王的面说,希望很快可以看到雪兰英觅得良人,暗指此位良人即有可能就是“十全十美”的作者兰泗贝勒。
  又说过年期间兰泗带着雪兰英在雪地里猎兔,还有大年十五那晚两人同游京城观赏花灯,兰泗还送了雪兰英一个绘有老鹰展翅图样的花灯。
  这些消息全是初荷听来的,而告诉她这些的是皇太后和梅沁。
  “所以你大哥今天又跟雪兰英公主去骑马了?”
  初荷手上黑子吃掉梅沁一个白子,惹得后者皱起脸来。
  “你棋艺进步了,现在要赢你越来越困难。”梅沁不急着下,先喝一口茶。“你刚问什么?喔对啊,他们今天去郊外骑马,说是雪兰英在城里快给闷坏了,本来还约了我,但我推掉了。”
  “为什么不去?你今天不宜外出吗?”初荷早知道梅沁每日出门前必看黄历,说着,忍不住抿嘴偷笑。
  梅沁却是一本正经的摇头。“本日诸事皆宜,我不去是因为我不想去。唉,跟你说说也没什么,我不去是因为……算我怕了雪兰英了。”
  “此话怎说?”莫非兰泗和雪兰英两人过从甚密,冷落了梅沁?
  “那个雪兰英!”梅沁忽然停下手上动作,气呼呼的抱怨起来:“什么蒙古公主,我看根本是一只猴子!上次我跟着去打猎,她好端端的不知何时动作这么快就爬上树去,然后趁我经过树下是忽然跳到我的马背上,我和那匹马差点被她给吓死。”
  “怎么会这样?”初荷着实讶异。“她为什么要吓你?”
  梅沁几乎是咬牙切齿。“她说本来要抓到树上的飞鼠了,都怪我忽然骑马经过,把飞鼠给吓跑。你说说,有这种事吗?我哪知道她躲在树上抓飞鼠!这也要来怪我。”
  “你大哥没说什么吗?”他喜欢爬到树上的女子?
  “讲到这个我才气!我大哥那时不知跑去哪了,根本没看见人影。后来我和雪兰英理论,他才慢吞吞的骑着马出现,看到我们在吵嘴,竟然没问缘由就要我道歉。”梅沁满肚子没好气。
  “那真是挺不公平的。”初荷忍不住想着当时的情景,实在难以想象竟有如此活泼的女孩儿,跟她简直相反。
  “可不是嘛!”梅沁似乎还没消气,说得面红耳赤,手上白子就随意一放,也不管什么战略了。
  “说到我大哥,他可真是怪。你瞧他明明就是斯斯文文的模样,偏偏老喜欢那种活泼外向的女子,以前那位也是,成天就是骑马打猎放风筝,我看了头都疼了,现在这个简直是翻版,言行举止根本就是一模一样,连爬树也一样……”
  原来,兰泗向来喜爱这般活泼的女孩啊。
  倏地,她又想起那晚看戏时兰泗怔怔望着雪兰英的模样,那神情此刻回想起来似乎带着一点迷惘和惊喜,或许,那就是一见钟情吧。
  “今天这盘棋还真乱七八糟。”梅沁抓抓头。“我被雪兰英气得没了章法,怎么你也一样乱下一通?这种下法要是给外人看了,肯定会笑掉大牙。”
  初荷尴尬笑了一下,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礼部主管国家典礼和教育、贡举之事,兰泗忙完天子祭祀之后,休息没几日又开始筹备科举考试,偶尔忙起来时,通宵都没能阖眼。
  不过,忙归忙,同僚之间仍是忙里偷闲,喝碗茶休憩一会儿,其中尤以几个同是贵族出身的官员凑在一起最能聊得开。
  “听我家三妹说,大年初三那日皇太后找人看戏,你们知道谁坐在她老人家身边吗?”一个正黄旗子弟、父亲贵为郡王的男子,忽然放下手中毛笔笑问。
  “谁啊?瞧你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端重亲王府的三贝子不屑地横他一眼。“说出来可别泄气。”
  “哎呀!不用说了,这消息老早就传开了,大概只有你不知道吧。”
  另一个同样也是八旗贵族的年轻男子嗤之以鼻。
  第6章(2)
  坐在另一旁,原本提笔写公文的兰泗略为抬眉,回想起那晚的情景,坐在皇太后身边的不就是初荷吗?
  “到底是谁啊?你们打什么哑谜!”端重王府三贝子火大追问,却忽然想到——“对了,兰泗不是去参加了吗?那我问问兰泗不就行了,他是这儿最清流的人,不像你们几个,看了就乌烟瘴气。”
  顿时几个人同声抗议他的乌烟瘴气之说,不过倒没人反对兰泗为清流的说法;先不说他那股与生俱来的高雅气质,单单是本身文采与才气就让人佩服;加上他说起话来彬彬有礼,脸上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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