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宫廷艳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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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宫廷艳史- 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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澂贝勒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说道:“你的丈夫可是兰大爷吗?”

那妇人点点头。澂贝勒一拍手,说道:“这可了不得了!你真是俺家的姑太太呢!俺们五年不见,怎么老记不起来?昨天见面的时候你又不说。”

那妇人听了,伸手在澂贝勒的脸上一拧,说道:“俺拧下你这张小嘴来!俺昨天看你急得厉害,一刻也等不得。俺说出来,岂不扫你的兴?再者,你那姑丈做了一个穷京官,一个月几个子儿的官俸,够俺什么用?俺也要到外边找几个钱活动活动。如今既遇到了你,俺们便宜不出自家门。”

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澂贝勒虽明知姑母侄子有关名分,但看看那妇人实在迷人得厉害,又哪管一切,他俩人依旧恋恋不舍,天天到这酒楼中来幽会。后来日子久了,澂贝勒和那妇人商量,要接她回家去住着。那妇人说着:“俺家中有婆婆有丈夫,如何使得?大爷倘真要俺,快在冷静地方买下房子,买通几个混混儿,在路上抢俺去,住在那房子里,俺和你一双俩好地住着,岂不甚妙?”

澂贝勒听了她的话,便在南下洼子地方买下一所宅院。看看又到了夏天,他姑妈依旧一个人到什刹海去喝茶乘凉。正热闹的时候,忽然人丛中抢出六七个无赖光棍来,拦腰抱住那妇人,抢着便走。

那妇人假装做叫喊着,便有人要上去帮着夺回来。旁边有人认识那班光榻是澂贝勒养着的,也便吓得缩在一边不敢下手,眼看着妇人被他们抢去。从此以后,京城地面上沸沸扬扬地传说:澂贝勒抢良家妇女。好在这种事体,在那时地方上常常有的,大家听了也不以为奇。那澂贝勒和他姑母真的在那新宅子里甜甜蜜蜜地做起人家来。

且说被那妇人丢下的丈夫,却是孤孤凄凄的。他也不做官了,终日哭哭啼啼的,满京城里找寻他的妻子,找来找去不见妻子的踪迹。兰大爷想妻子想疯了,终日披散了头发,敞开了胸膛,哭哭啼啼,在大街小巷里逢人遍告:妻子被澂贝勒抢示了。后来这风声慢慢地传到都老爷耳爷里,便一面派人把兰大爷送到医院去医治,一面上奏章参了澂贝勒一本。这时澂贝勒的父亲恭亲王訢访正在宫里帮着皇上办军务重事。皇帝见了这本奏章,也不说话,递给恭亲王自己看去。恭亲王见奏章参他儿子奸占族姑一款,吓得他忙跪下地来向皇帝磕头。皇帝说道:“你也该回家去照看照看了。”

那恭亲王带了奏折出宫来,赶到澂贝勒家里。一问,知道澂贝勒多日不回府了。恭亲王一听这事体是真的了,便传齐府中奴仆,一一拷问。有几个家人熬刑不过,便供出说:“贝勒爷新近在南洼子买一所宅子住着,爷有没有荒唐的事体,奴才却不敢说。”

恭亲王听了,便带人赶到南洼子地方,打门进去,果然双双捉住。恭亲王一看,认得那妇人是同族中的妹子,这一气,把个王爷气得胡子根根倒竖。一扬手,在澂贝勒脸上打了无数的耳光,又亲自扭着送到宗人府里。一面进宫去,先自己认罪,把澂贝勒奸占族姑的情形一一奏明了。咸丰帝听了,也不禁大怒,下谕革去载澂贝勒功名,打落在宗人府高墙里,永远圈禁。那妇人也由宗人府鞭背三百,禁三年,限满,交丈夫严加管束。后来恭亲王的福晋死了,澂贝勒托人去求孝贞皇后放他回家奔母丧去。

谁知载澂一出宗人府,便又横行不法起来。他府中的丫头老妈子都被他奸污到;他有的是钱,那丫头、老妈子得了他的钱,便也愿意。府里有一个赶车的,名叫赵三喜,他娶了一个媳妇,人人唤她喜大嫂——一个烂污不过的女人,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和她有交情。给澂贝勒露了眼,忽然看中了她,把这媳妇唤进书房去睡几夜。谁知这喜大嫂是有毒的,不上一个月,澂贝勒浑身恶疮大发,暗地里请医生医治,终是无效。这时候到了夏天,恶疮溃烂,满屋子臭味薰蒸,澂贝勒躺在床上不能行动,终日大喊大叫着痛。看看到了秋天,那病势愈重,医生说不中用了。澂贝勒自己也知道不中用了,求人去把他父亲请来,要见一面。恭亲王听说儿子害病,反十分喜欢,天天望他快死。后来澂贝勒打发人去请,恭亲王不愿去见他儿子,连请几次,他总不去。不知怎么给孝贞皇后知道了,便劝他姑念父子一场,去送一送终,也是应该的。恭亲王看在皇后面上,便到他儿子家里去看望澂贝勒。这时漼贝勒直挺挺地睡在床上,只剩一口气。恭亲王掩着鼻子走进屋子去看一看,见载澂穿着一身黑绸衫裤,用白丝线遍身绣着百蝶图。恭亲王见了,连骂:“该死!该死!”

一转身走出屋子去。那澂贝勒不久便死了。

那班爷们知道了,都说他自作孽。

话休烦叙。且说这时英法联军在广东闹得十分厉害,太平军趁此机会,沿长江占领太平、芜湖、安庆一带地方;南京的李秀成又带兵打进杭州一带。咸丰帝起初原打起精神管理军国大事,后来看大局一天糟似一天,便又心灰意懒起来,慢慢儿又不高兴坐朝了,在宫中只和那些妃嫔宫女们玩笑解闷。咸丰帝是最爱南方女子的,便暗暗地嘱托崔总管在外面物色江南女子。圆明圆里虽也有一个冰花,也因日久生厌了。不多几天,崔总管果然弄了四个江南美人到园子里去住着。皇帝特赐她四个人的名字,分别叫杏花春、陀罗春、海棠春、牡丹春。这四春在园中分住四处,杏花春住“杏花村馆”陀罗春住“武林春色”海棠春住“天然图画楼”牡丹春住“夹镜鸣琴室”她们住的地方都十分清幽。咸丰帝在四处轮流临幸着,十分快乐,越发把国事丢在脑后了。

这“四春”里面,要算“牡丹春”的面貌最为浓艳。这牡丹春是苏州山塘上小户人家的女儿。她家门口是来往虎丘的要道,凡是豪商富绅,每天车马在她家门口走过的很多。那牡丹春闲着无事,又爱站门口。一天,一个姓郭的扬州盐商跟了许多朋友到虎丘来游玩,见了这女孩儿,便十分喜欢,立刻到她家里去,愿意拿出一千两银子来买她回家去做姨太太。这时牡丹春有一个老母,听说有一千两银子,十分愿意。只有牡丹春不愿意。后来那姓郭的再三托人来劝说,牡丹春硬是要拣日子和那姓郭的拜过天地才肯嫁他。后来那姓郭的想牡丹春实在想得厉害,便也答应她,拣日子拣在八月十二。谁知到了七月中,太平军打破扬州城,那姓郭的逃到苏州来,趁便把牡丹春母女二人带着,逃进京去。沿路牡丹春避着姓郭的,不肯和他同房。

他们到了京里,正值崔总管在访求江南来的美人,知道了牡丹春很美,便和姓郭的去商量,愿意拿六千两银子把牡丹春买进宫去,又答应给姓郭的五品京堂功名。那牡丹春听说进宫去,她十分不愿意,无奈斗不过这姓郭的。牡丹春被哄进园去,只见里面池馆清幽,水木明瑟,曲曲折折。到了一座大院子里,有两个旗装女人上来挽扶她。走进屋子去,见一个男子,方盘大脸,坐在榻上。那男子身后也站着许多旗装女人。那男子的衣服浑身黄色,许多男人穿着袍褂,大家都称坐在榻上的男子叫“佛爷”牡丹春进了屋子,便有老妈妈上来,领她到榻前跪下见礼,对她说:“这位便是当今的万岁爷。”

牡丹春到了这时,也便无可奈何,只得暂时依顺着。与她同时进院来的还有五六个汉女,内中有一个扬州女子,年纪只有十五岁,却十分活泼,她进宫来不多几天觉得烦闷,常常嚷着要出去。牡丹春劝她耐心守着,她不听。有一天夜里,她觑宫女不防备的时候溜出园去,被园外的侍卫捉住,送进园来。皇帝知道了大怒,立刻发给管事妈妈,拿白罗带绞死。从此江南来的美人见了都害怕,不敢离园一步。

讲到那“海棠春”原是大同地方的女戏子,小名玉喜,常常到天津戏园子里来唱戏;唱青衣,面貌又标致,嗓子也清亮,又能弹琵琶,吹羌笛。那班王孙公子天天替她捧场,在她身上花的钱也整千整万的了。【wWw。Zei8。Com电子书】玉喜却一个也看不上。内中有一个穷读书人,名叫金宫蟾的,也迷恋着玉喜的美色,天天到她戏园子里去听戏。每去,总是坐在台口,仰着脖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听着,不论乱风下雨的天气,从不间断。这金宫蟾原长得眉清目秀,白净脸儿。玉喜在台上唱戏,也看见台下有这么一个人,在那里痴痴地看着她。起初还不觉得,后来日子久了,玉喜也不觉诧异起来,这时候正是大热天气,平日那班捧场的王孙公子都怕热不来听戏,池子里卖座很少,独有这个金宫蟾依旧端端正正地坐在台口,脸上淌下汗来,他连扁子也不带。

玉喜在台上一边唱戏,心中不觉感动起来,因此,她唱得越发有精神,但别人难以领会这意思。一天,玉喜唱完了戏,卸了装,便悄悄地走下池子来,在金宫蟾身旁陪坐着。这金宫蟾几年来一片至诚心,如今竟得美人屈驾,真是喜出望外。但是他虽是思玉喜想得厉害,到底他是一个书呆子,在这人众之下,见了这位美人儿,不觉怕起羞来,一时里找不出话来和她攀谈。

后来还是玉喜先开口,问他尊姓大名。那池子里的看客,也不看台上了,大家把眼光定在他俩人身上,嘴里啧喷称羡,说这客人艳福不浅。金宫蟾被众人的眼光逼住了,越发说不出话来,除告诉了他名姓以后,胀得满脸通红,也找不出第二句话来问她。玉喜看他怕羞怕得厉害,心中越发爱他,悄悄地告诉她家住在某街某某胡同,然后对他嫣然一笑,转身去了。这金宫蟾待玉喜去了半晌,才把飞去的魂灵收回腔子里来。正要站起身来出园去,忽然想到自己原是一个穷读书人,进京来赶考,银钱原带得不多,偶然到园子里来听戏,被她的美貌迷住了。每天买戏票的钱还是典当得来的,如今连皮袍也当了钱。在这客地里,借无可借,当无可当,两手空空,如何去见得那美人?

要知这金宫蟾后来能见得玉喜的面否,且听下回分解。

第67回倾心一笑杏花春解围祝发三年陀罗春守节

却说金宫蟾迷恋玉喜,又苦得没有银钱,只站在戏园门口发怔。心中想不去呢,又舍不得丢下这美人儿;要去呢,又苦得囊中空空。后来发了一个狠,把身上穿的纱大褂子脱下来,到长生库中去典了几吊钱,换穿了一件夏布大褂子,踱到玉喜院子里去。玉喜见了,满面堆笑迎接着。她师傅见了这样一个穷书生,连眼角儿也不去看他。玉喜见房里人看他不起,便替他说道:“他是六王爷家里的师傅,很有势力的。你们倘然怠慢了他,能叫俺们立刻存不住身。”

他们听了也害怕。停了一会,摆上酒来,玉喜陪着他在房里,两人密密切切地一边谈着心,一边喝着酒。金宫蟾这时快活得好似登了天一般。吃完了酒,金宫蟾从袖子里抖出几吊钱来,放在桌上,转身便要告辞出去。玉喜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笑说道:“你真是一个傻子!

谁要你的钱来?再者,你既到了俺这里,也由不得你回去了。“说着,便把他捺在椅子上。这原是金宫蟾求之不得的,便乐得嘻开了一张嘴,再也合不班来。他俩人在房中调笑了一阵,便双双入帏,同圆好梦去了。第二天清早起来,玉喜自己拿出钱来,替他开发了房中婢女和师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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