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爆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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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爆浪子-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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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戎椁,想起什么好笑的事了,说来听听吧!”宁风凝笑的嗓音旋着梁柱回荡在这狭窄的睡房内。邢戎椁诧异的抬头,同一时间案上的烛火忽明忽灭了三回,最后倏然熄灭,这夜风扫荡庭院的呼啸声突然变得好凄然……
  “是……是谁?”
  “还记得刘清的那只耳吗?我想你应该不吝给我你的一条命吧!”宁风暗喻他的罪孽一只耳是抵不过的。
  “你是孟宁风!”天,不可能的,他派出去的人手怎么都没回报他已走出严府了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相信是不是?你该去问问你那些已经躺在地上好些时候的手下,为什么我又出来了?”冷冷讥嘲的声音划过夜幕,配合着风声,成为类似鬼魅般的惊栗声响;邢戎椁再冷静,再有智慧,也敌不过这种毛骨悚然的惊骇。
  “你……把我的人……都……都怎么了?”
  战栗不安的感觉掠过邢戎椁全身,一想起目前他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斗着,心里就产生莫名的害怕,况且他处于明处,怎么盘算都是一个败笔。
  “堂堂的东北巡官,发起抖来可不好看哟!你放心,数月后的我脾气已收敛了不少,不会动不动就把人去耳割鼻的,保证你不会破相,顶多死罢了。”
  孟宁风吊儿郎当的口吻说得轻松,却寒遍了邢戎椁整个身子。
  贪官节节吓退地直贴墙面,稍微适应了黑夜的瞳仁尽可能在屋里摸索着,然空荡荡的屋内却什么都没!
  难道他已遭严东窘处死,鬼魂来找他了。
  “你……到底是人是鬼?”邢戎椁颤抖的手,不停四处挥舞。
  “哈……想不到你的想像力还真不是普通的丰富。”他突然煞住笑声,“管我是人是鬼,你这回当鬼是当定了。”
  “来,来人呀!”
  “可惜呀!没人了。他们早就睡了,也许得等到明儿个才会醒呢!”
  事实上方桥与箬雨早在外面运用麻针解决掉他所有的手下,现在整个驿站已净是一堆沉睡梦乡的人。
  “孟宁风你——”
  “伏法吧!别再做最后的挣扎了。”一道颀长的身影由上窜下,直落在邢戎椁眼前;宁风目光如炬、仿若幽灵般现身,吓坏了他。
  “不!好不容易才干上巡官的位子,我怎能承认,哈……你没证据的,只要我不说谁会相信!”他发狂似的叫嚣着,满眼充血的他已完全展露出野兽的残暴本性,那种狰狞的面容和他先前的冷静神色判若两人。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我劝你认命吧!”宁风双臂交环,对邢戎椁歇斯底里的模样全看在眼底,但他绝不同情。
  恶果是自己种的,怨不得别人,何况多少妇女百姓美好的一生全毁在他手中,他就算是千刀万剐,也赎不回他的罪过。
  “邢戎椁,别再做垂死前的挣扎,敢做就得敢当呀!”
  “去你的,你将我的人都弄到哪儿去了?就算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人,我也不会认输的。”
  他猛然由桌上拿起灯枱,噬血的眼满是杀气,“忘了告诉你,我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哦,这么说你学过武啰!那更好,我本还怕动手会遭欺凌弱者的恶名。来吧!我接招。”他摊摊手,准备赤手空拳的应对。
  “好,你以为我不敢?那你等着受死吧!”手持利刃冲向孟宁风,邢戎椁其实也没学过什么武艺,只不过从小曾跟随叔叔学了几招拳脚功夫。他之所以这么说,也不过是想助长自己的声势,吓吓孟宁风。
  只是宁风当真如他所想那么容易受骗的话,就不是风城五杰了。
  就见宁风恣意潇洒的一个回旋闪过他一招,“你这也叫学过功夫?太侮辱功夫两个字了吧!”
  随即他就在邢戎椁错愕的一刻,轻轻松松的劈向他颈背,拿下了他手上的利器。
  同时,箬雨也进入了房内,唇角绽放着得意的笑容。
  “你瞧,我找到了什么?”箬雨兴奋的走向宁风,飞舞着手上的东西。
  那是箬雨方才偷偷潜入邢戎椁书房所搜到的证物,内容是他雇请杀手狙击宁风的信函,进而也说明了他不轨的企图。
  邢戎椁一看,脸上血色尽失,惊慌的大喊,“你们凭什么翻我的东西,还我!我的东西还给我!”
  完了,他一切的一切全完了!这东西只要一呈上严东窘,他将永无翻身之日,死罪难逃啊!
  不,他不要死,也不能死,该死的是眼前这个男人!
  扯下系于腰间的长针玉玲珑,他似发了瘟般,趁宁风忽略他的间隙,奋力刺向宁风的背部,他要他也活不下去!
  “不——要——”面对邢戎椁的箬雨惊惶失措的叫道,双腿飞奔而去想推掉那人手上的利器。但不幸的是,收声时,那玉玲珑已猛力地插入箬雨的胸前!
  眼前一片黯然,在望见宁风那张惊惧的脸色之后,她已沉沉睡去;胸前一大片刺目的血迹染红了宁风的眼!
  “箬雨——”接住她如柳叶似轻盈的身躯,映在宁风眼前的是一张让他战栗窒息的画面:箬雨紧紧闭上眼,没有任何反应。
  尤其是她闭上眼前一刻的那抹虚弱凄然的笑,让他激昂悲愤的无以复加。
  “你不能死,箬雨,你醒醒呀!”拍着她白皙凄美、毫无血色的面颊,箬雨依然没有动静,唯有胸前的血液不停汩汩流出。
  天,怎么办?
  霍地抱起怀中柔若无骨的佳人,“邢——戎——椁——要是箬雨有个什么意外,这辈子我永远也不会饶过你的,玩火者必自焚!”
  话语未曳,他已怀抱着箬雨飞奔而去,破门而出时,他与匆匆而至的方桥撞个正着,他惊惶的神情并无逃过方桥眼底,何况他手中还抱着箬雨。
  “那贼子就交给你了。”来不及多说什么,宁风已冲出他的视线。
  “邢戎椁,你把箬雨怎么了?”方桥勒住他的颈部,愤怒不休的问道。
  都怪自己来晚了,方才他发现驿站前有几名手下已略微清醒,立即将他们一一击昏,而后又巡逻整个驿站,以防另有落网之鱼。
  没想到这一耽搁,居然发生了这件无可弥补的憾事!
  邢戎椁见大势已去,完全呈现疯狂的状态,他激狂的大笑,“我杀了人了,我杀了人了……哈!我杀了人了!”
  方桥按捺住想杀了他的冲动,一掌击昏了他;蓦地,他发现箬雨为救宁风时不注意掉在地上的证物!方桥想:在目前宁风正处混乱时刻,还是由他送呈严府吧!
  善恶终有报,他相信箬雨会安然无恙的。
  抱着箬雨,宁风像疯了似的沿路敲开每个药铺,摇醒所有的大夫,要胁他们无论如何都得救活他的箬雨。
  顿时,西坊街的春生堂药铺挤满了人潮,全是一群被他抓来的大夫!
  箬雨不能死,他的箬雨绝不能死!
  寻寻觅觅了二十几年,他终于找到心中所爱,上天怎能如此残忍夺走她天真善良的性命?
  “这位公子,你别激动。”其中一名五旬老者在探过箬雨的伤势后,好心安慰着他。
  “别激动!我怎能不激动,你说,心爱的人奄奄一息着,我能释然处之吗?”他紧抓住老者的衣襟,目光溢满着深深的痛楚与悔恨。
  当初,他若没将她拖下水,将她推入这场灾厄中,就不会发生今天这种无可挽回的憾事了!宁风悔恨满衷。
  “公子,我知道你很爱你妻子,但是她没死呀!只是失血过多,我们已将她止了血,只要再静养个数日就没事了。”
  众大夫们都不禁为宁风的痴情所感动,好一个多情男儿呀!更因而思及自己年少轻狂的时代,回忆登时泉涌而至。
  没事了?听闻这三个字,神情趋狂的宁风才霍然静了下来,他走向箬雨,跪在她跟前紧握她的玉手,“没事了,大夫说你没事了,你听见了吗?箬雨,你听见了没?我会等你醒来,你一定要尽快醒过来,好不好?”
  他恍然像孩子般对箬雨撒娇着,那种刻骨铭心的迤逦之恋是支撑着他的重要回忆;曾几何时一个强悍男儿,会完全臣服在他以往向来讥讽的情爱中,为了一个女人,他改变了所有观感。
  “这位公子,你歇会儿吧!我里面还有间客房。”老大夫好心好意的劝慰着,由这年轻人一脸汗水与颓废的神情看来,他当真受到强烈的打击,如果这女人真有不测,不难想像他会如何愤世嫉俗、埋怨过一生。
  “不,我要陪她。”心绪渐渐回复的宁风,这才愧疚的说:“很抱歉,因为我一个人劳师动众,该有的赔偿我会尽可能做弥补,你们可以先回去了。”
  众大夫们,彼此相觑而心生感触,均识趣的退下。
  而留在屋内的除了明灭的灯火外,就是那一袭袭的缱绻深情;宁风将眼光全都锁在箬雨身上,沉默一直窒人的弥漫着,但他相信未来会有更多的美好在等着他俩。
  快醒来吧!箬雨。
  严东窘得到证物后,立即将邢戒椁送京交由刑部查办。东北一带也另派新巡官林述文上任,林大人为人正直,亦带给东北地方另一股清流。
  当然,孟宁风“江洋大盗”的罪名也就不攻自破,如今的他是神清气爽,对世事不再抱怨慰愤懑之心,因为有爱的滋润。
  “风这么凉,怎么还靠在窗户旁,不怕着凉?”
  拿出一件披风为箬雨披上,宁风坐在她身旁,将她轻轻搂在怀中,尽量不去触碰到她的伤处,那伤宛如划在他心口上,每每想起总是那么的揪心刺痛。
  “我在看星星。”她依在他肩头,神情中带着些许迷惘。
  “星星?”
  倘若从前,不解浪漫的宁风一定会取笑说这句话的人是吃饱了撑着,无聊透顶。然,现在他不会了,因为他懂爱,也有了一颗满是风情浪漫的心。
  “藉着星星,我想告诉爹娘,我好想他们。”箬雨的眼神是明亮的,她相信爹娘若知道现在她的心情,也会为她高兴,祝福她。只是……
  “想家?”
  箬雨点点头,看着宁风五官深邃的侧面,“我爹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游山玩水,可惜一出家门就遇上了你,害我好好的一场假期全泡汤了。”
  撇开烦人的心事,她想逗逗他。于是她假意的抱怨,藏笑的脸庞,终于让宁风误以为她后悔了!
  “你后悔遇上我?还是想回去看你的阿福哥?”他眸中蕴满黑色的黯淡。
  “阿福哥……”箬雨掩唇笑之,“你吃味了?”
  “我只希望你整颗心都属于我。”
  “你该不会跟一只小狗儿吃醋吧!”她咬咬下唇,偷瞄着他泛上红潮的脸庞。
  老天,他害羞了!
  “你骗的我好惨!你一定偷偷在笑我的蠢吧!”他顿懊恼。想不到自己竟和一只畜生吃味了那么久。
  “傻男人,怎么会?”
  她嫣然一笑,紧紧环绕住他的颈项,重重的在他的唇上印上自己的唇印,双手轻巧的抚触他棱角分明的脸庞。
  卸下暴气的他,是个十分迷人的男人,箬雨这才发现他有一张极为英俊帅性、充满魅力的脸蛋,有时带有那么一点点儿稚气,真好。
  就怕他发现了她那儿……会嫌弃她。一思及此,她迷人的笑靥又再度隐去。
  “好哇!什么时候你也学会逗我了?”狂狷孟浪的笑意染上他唇际;撩起她一缮如黑缎般的柔丝,感受它在指间滑落的触感,他的心也随那感觉柔柔沁沁。
  他当真被这天真的女孩儿降服了。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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