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心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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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心锁-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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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什么?
  急?又急什么?
  虽然满心都是疑问,但云泽仍恭恭敬敬地叫道:“娘。”小手在锦被下已经系好衣带,正打算起身行礼。
  “不必起来,你才失血过多而已。”君老夫人意味深长地说着。
  失血过多?有这么严重吗?
  倒是君设阳嘴唇一抿,有些了解这些女眷浩浩荡荡地闯进来,是为了什么。
  他的利眸往采凡扫过去,只见那小妮子一脸得意地朝他挤眉弄眼。姑且不论她做了什么事,八成都觉得自己做得很对。
  “喝了这些鸡汤,先有健康的母亲才会产下健康的孩子。”看在云泽没有想象中的恶质,这些日子以来,君老夫人渐渐放宽胸怀去看待她。“你们好不容易圆了房,要乘你受孕之前,先把身体照顾好。”
  圆房?受孕?云泽的小脸立即红了起来。
  原来,她们以为……以为……噢,明明还没有,却被众人提出来讨论,实在令她不知如何是好。
  “呃,娘,我、我们……”该怎么反驳?她张口结舌。
  “我会监督她喝下所有的汤。”君设阳的语气等于在下逐客令。
  “唉,你,大白天的,男人也不该……这对身体不好……会虚……”君老夫人说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放弃,年轻人喜欢就好,“算了,我们先出去。”
  “采凡留下。”君设阳扣留住一脸邀功的小丫头。
  众人在一瞬之间走得干干净净,只有麻油鸡在栖凤阁里散发阵阵令云泽发窘的香味。
  “大哥,这回我干得好吧?”采凡一跃上前,希望能得到他的肯定。
  “你做了什么?”他按捺住脾气。
  “只是向娘派来的嬷嬷探子,检举了一条染了血的床单。”她天真地说着。
  闻言,云泽的小脸猛然炸红。
  就、就是因为这样;所有的人才突然热切起来?他们以为她、她……噢!
  “这是打哪来的点子?”君设阳环臂在胸,突然很想顺应毕生最人性化的心愿,把采凡掐死。一个天高地厚都还不懂的小丫头,居然想出这种鬼点子!
  “娘派出的嬷嬷探子啊。”采凡率直地说着,“她们每天都在讨论,栖凤阁的床单有没有落红;当她们说到‘没有’,口气就有些嘲弄。我想,她们要落红床单,就给她们落红床单;如果不让人以为你们圆了房,公主的地位就很难提高。”
  “嫂子。”君设阳拧着眉纠正。
  “啥?”采凡一脸傻傻的。
  “依照辈份,你该规规矩矩叫她‘嫂子’。”
  采凡瞪大眼睛,这还是大哥第一次指正她的说法。
  看来,整个家族的人们,很快都会彻底了解到,该怎么对待云……呃,嫂子。
  “大哥,我做得不错吧?这一招叫做‘根本治疗’。”她邀功,“嫂子人缘一向不好,有我君采凡出马,包准马上得到全家人的好感。”
  君设阳毫不留情地看她一眼:“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对你的教育有多失败。”
  “我说错了吗?”她这是从病根处下猛药耶,自己都觉得收获颇丰,“我做错了吗?那我去道歉,告诉大家,那条床单只是我的恶作剧。”她转身就走。
  君设阳闭了闭眼睛:“回来。”如果采凡出面承认,失败的仕女教育只会搞得家庭大乱。
  “不用去道歉,就将错就错?”采凡唇边有着诡计得逞的笑意。
  他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么,我可以走了?”她蹦蹦跳跳地想要离开。
  朝着她的背影,君设阳命令道:“明天交五千字的悔过书。”
  “大哥!”她扭过头抗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不用道歉,却要写悔过书?”
  “你可以在悔过书里另辟章节,自我反省兼专题讨论。”君设阳说道,手一抬,示意她离去。
  这时,云泽早已翻身坐起,低垂着螓首,脸红得像火烧。
  “骗人似乎不太好,或者由我向娘澄清……”她小声嗫懦着。因为想到出嫁前,被教导圆房的必备常识,那陌生亲昵的探触而羞怯。
  她记得,宫里的嬷嬷说过,圆房时,她的夫君将进入她体内,给她孕育新生命的种子。天哪,进入她体内?君设阳这么高大威猛,她要怎么……怎么接纳他?
  云泽的小脸,因为奔驰的想象力而发热烧烫,直达耳根。
  “不必。”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虽然他总有独树一帜的处事之道,虽然他永远都让人心安,但此时闪烁他眸间的神秘光彩,却让她忍不住想问一问。
  “为什么不必?”
  君设阳的低语,让她的娇躯窜过一阵热流;她第一次如此战粟,因为他热切的眸光。
  “因为那很快就会变成事实。”他望着她微微松脱的领口,像是单用眼神就能为她宽衣解带,看遍他所想看的撩人风景,“是的,很快很快。”
  第六章
  暮春走到尾声,炽热的夏季来临——
  “燕石,备马车。”一个命令声,将倚在墙边打盹儿的燕石惊醒。
  君设阳牵着云泽的柔荑,直往前门去。达达的马蹄声踏点在石板地上,声响格外清脆。
  “你要带我出门?”云泽瞪大眼睛,有些惊讶。
  在他悉心的照顾之下,她的伤势很快便痊愈。这些日子以来,他像只守护稀世珍宝的雄壮异兽,总是在她身边绕;寒暖渴饥,都照顾得格外周全。
  “嗯。”君设阳颔首,“你需要透气。”
  云泽笑逐颜开。
  仔细一算,十八年芳华中,她到过的地方屈指可数,不外乎是王宫、避暑山庄与将军府。外面究竟是什么样的世界、人们又过着怎么样的生活,她委实好奇得紧。
  当君设阳搀着她上马车,一身戎装的采凡气喘吁吁地跟着奔出门。
  “你们去哪里?出去玩吗?”小脸上漾着希冀,“不如也带我去吧!”
  “好啊!”采凡愿意多接触她一些,云泽很是窝心。
  只是,当君设阳冷冷地看了采凡一眼,她的兴致马上就咻地一声,消失不见。
  “当我没说,你们玩得开心点。”她摸摸鼻子,识趣地离开。
  “咦,怎么走了呢?”云泽欠个身,正想让出位置给她坐,却扼腕地见她逃离。
  “这趟游程,只有我们两个人。”
  “喔。”她垂下头,一想到又要与他独处,便心跳怦怦。
  近来,君设阳似乎很喜欢腻着她呢!只要军务不忙,他总会陪在她身边,让她心生欢喜。
  第一次她体会到,原来两个人在一起,可以不用言语沟通,也能相伴许久。当他在书楼研拟军务、而她提笔作画时,感觉竟是如此温馨和愉悦。
  他也有同感吗?到底在他眼中,她是什么样的女子?他想要她在他的人生中,扮演什么角色?
  君设阳说过,要她自己想,但每次他的身影浮上心头,心儿已慌慌,大脑根本无法运转,她猜不到他的心意。
  “在想什么?”软褥在他健朗的身躯坐下时,微微一沉,铁臂占有性地环上她。
  “没有。”云泽心慌意乱,想着他,又被他逮着,心事无所遁形,“为什么带我出门!”她小心翼翼地挑起安全话题。
  “夏季乍到,颢城有惯例的祭典活动,很热闹,你应该看看。”很单纯的,只想让她开心。
  其实,爱一个人真的很简单,想看她笑,想要她快乐。
  “祭典?”她的小脸绽出光亮,见都没见过这种平民盛宴。
  “夏季,瘟疫和五毒容易盛行,百姓借着庆典,向天上诸位神明祈求平安。”他简单解释道,“演变到后来,就成为民俗活动之一。”
  “喔。”她仔细听着,雀跃不已。
  马车穿越大街小巷,在繁华地带的外围停下,他搀扶着她下马车。
  眼前热闹的景况令她大吃一惊,汹涌的人潮、吆喝叫卖的小贩,实在令她感到新鲜有趣。
  君设阳握牢她的小手,像已决意交握一辈子:“跟着我,不许走丢。”
  她点点头,好奇的眼珠已经骨碌碌地乱转。
  太神奇了!以前她所见过的,莫不是一再整顿过的群队,人人因为她是公主,格外礼貌生疏,连宫女们的笑容也都十分公式化;如今看到这热闹非凡、自由交易的情景,怎不教她兴奋异常?
  “啊!”看到晃过面前的小贩,她惊喜地叫道,“那是糖葫芦,对不对?”
  “你知道?”那些平民食物,在宫里是见不着的,她会认得,他有丝诧异。
  “曾有小宫女跟我提起过。”她的眼中直追着小贩跑。
  “想吃?”
  “嗯。”她怯怯地点着头,有丝忸怩。
  君设阳立即买来,交到她手上。云泽眨眨眼睛,黑瞳里闪烁着感动的泪光。
  “真的是糖葫芦耶!”她惊叹着,好像握在手中的是一串宝石,而不是零嘴。
  她惊喜的反应令君设阳的眼神闪过笑意。
  “不过是一串骗小孩的点心。”富贵半生的她,竟会因此而感动?
  “你不知道,以前在宫中,听到宫女提起这些零嘴,我有多么欣羡。”云泽认真地说着,“后来父王知道了,命御厨挑选了上好的小梨做给我吃,宫女们也偷偷尝了几口,都说那糖葫芦好吃归好吃,但总不地道。”
  她的眸珠随即一黯:“父王以前很疼我的,但是现在……”
  今时不同于往日,她已是个被摒弃在父王心门之外的带罪女儿——
  欲语还休,没说出口的那句话,是伤口!
  她时时刻刻以决裂的父女关系为念,忆及此便消沉不已,君设阳有股冲动,想要揉去她眉间的愁绪。有个使命感,他想要全权负责她的喜怒哀乐;即便可能是和皇上相抗,他也要云泽过得开心。
  “走,过去那边瞧瞧。”他淡淡地说道。
  握着她的柔荑,他心中已决定进行某个计划。
  逛完市集,君设阳与云泽来到一家名为“天香楼”的酒肆。
  落座在二楼包厢,从窗子看出去,可以贝到熙来攘往、万头攒动的景象,视野格外清楚。
  云泽好奇地趴在窗边,看人抬着神轿在径道上游行,跳着奇特的舞蹈,许多孩子抢着从神轿下钻过去,求取平安。
  “将军,您要点什么?”小二殷勤问候着。
  “把主厨拿手的端出来就行。”他说着,下巴一抬,示意他先走人。
  小二衔命而去,他来到窗边,双手撑在她的身侧,把她圈在他与窗框之间。
  “祭典有趣吗?”他低头问着,温热的气息亲呢地拂上她颊侧。
  “简直让我大开眼界。”她笑盈盈,许多新奇的事物让她暂时把愁绪忘记。
  “如果喜欢,以后常带你出来。”他二话不说便承诺。
  云泽欢喜地冲他一笑,情意流转。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喑哑的招呼——
  “君大将军,不介意本小王爷搭个桌吧。”
  两人齐齐回过头去,只见一个魁梧阴鸷的男人由一名美貌女子搀着,前进时一跛一跛,脚下颇不方便。
  即便微笑,他的表情依然阴沉得可怕,眼神闪着怨怼,一看就知道来意不善。
  “骏武小王爷。”君设阳淡淡地打声招呼,态度并不热络。
  “你认识他?”云泽的脸色一变,有些青灰,像看到了可怕的怪物。
  “曾经交过手,称不上熟识。”他淡然说着,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
  他们相识在八年前的武状元擂台比试,两人是龙争虎斗至最后一关的对手,武状元的荣耀就争持在两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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