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爱娘子说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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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爱娘子说教-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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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旁的男子严忍冬则一身黑,满脸冰霜、剑眉飞扬,略显狭长的俊眸视线犹如落在远方,下颚方正、英气逼人,但让人望而生畏。
  玉麟儿顿时气息一窒,她没见过如此俊俏的男子,而且还同时来两个。但她一瞥之后,立刻把视线完全专注在黎振熙身上,因为很明显地他比较不骇人。
  “我……我这就请人带你们上去看房,满意的话,再下来付帐。”玉麟儿有点慌张地把话说完,就朝裴春眠那里拉开嗓门。“店──小──二,带客倌看房啦!”
  “来了!”春眠把筷子放下,稍微对彪形大汉们躬身一礼,便朝柜枱过来。
  “春眠,你带他们去二楼最左边那两间。”玉麟儿吩咐。
  “是,客倌请跟我来。”春眠笑盈盈地望向黎振熙一点头,再转向严忍冬时,不禁微微一怔。
  他非常英俊,他的同伴也仪表堂堂,但他更是俊逸,令人无法移开目光。
  不过让春眠最在意的不是他的容貌,而是他全身散发出的气息,颓圮又愤世嫉俗,那不把人放在眼里的眼神,明摆着拒人于千里之外,嘴角紧抿着,方正的下颚上有一点落拓的胡碴,整个人状似松懈,但却流泄出骇人的鬼气。
  这人是遭遇到了什么事?裴春眠忍不住暗忖,她从未见过如此不快乐的人……
  “怎么了?”看见绞着眉头凝视严忍冬的店小二,黎振熙疑惑道。
  “啊……没事,不好意思,请跟我来。”自己可别又犯了多管闲事的毛病。
  春眠吐吐舌,赶紧移动脚步,领着两个大男人穿越大厅,走上楼梯。
  一边走上楼,她一边喋喋不休地介绍。“咱们客栈尽管外观不起眼,也谈不上什么摆设高贵,但荣福总是打扫得干干净净,就是一点灰尘也摸不到,大爷不信的话,待会儿可以摸摸窗棂,那边通常是打扫的死角,我去别家客栈住过,从来没有窗棂像咱们客栈这般干净的。
  “还有啊~~大爷选的那两间上房可是位置绝佳喔!打开窗的话,旁边的洞爷湖风光可是尽收眼底,黑漆抹乌的晚上还看得到灯火通明的画舫呢!然后上房上方的屋檐还住了燕子一家子,拂晓时燕子会飞舞在窗前,煞是怜人──”
  “吵死了!”严忍冬打断她的介绍。
  “啊~~对不起。”春眠赶紧一手捂住自己嘴巴,转身向严忍冬鞠了一躬。
  唉!她又得意忘形了,她很容易跟人家介绍个东西便愈讲愈兴奋。
  小脸写满歉意,她领他们来到走廊尽头的上等客房,迟疑片刻,放下捂着嘴的手道:“呃,就是这两间了。那么大爷们可以看一看,小的先下楼去,不打扰了。”
  她打开两间上房后,拿着钥匙快步下楼,不敢再多说什么。
  望着她下楼的背影,黎振熙微微苦笑,转头对严忍冬抱怨道:“我觉得这店小二很亲切呀!他还是个孩子,你把他给吓到了。”
  “我没必要非照顾一个孩子不可!”严忍冬冷冷抛下一句话,进入最角落的那间上房,把包袱往床上一扔,在桌前坐下,瞧也不瞧黎振熙一眼道:“现在这样事件就告一段落了吧?”
  “嗯,应该是。”黎振熙带上门,也跟着坐到他身旁。“没想到县令要送给尚书左丞的礼物和密函会恰巧被山贼给劫镳了,虽然从山贼手上把东西拿回来费了一番工夫,但多亏那群山贼,我想现在没人会猜到这些东西在我们手上。我明天就会进京面圣,尽管罪证不足以摘了尚书左丞的纱帽,不过至少可以毁了那个县令。”
  “很好。”严忍冬一脸漠不关心。
  “你会回家去吗?严太夫人常常婉转向我母亲探问你的近况,虽然嘴上不说,但似乎很想念你。文雪霞病殁都已经三年了,你不能一辈子不回去。”
  砰的一声,严忍冬拳头狠狠往桌上一敲,怒红了眼,瞪着黎振熙。
  “唉!”黎振熙望着好友长叹一声,没再提这话题。
  他们都是朝廷命臣的第二代,只是严忍冬的父亲早逝,但两家长期是世交,在严忍冬父亲过世后依然时常来往。
  很凑巧的是,他们也同样被皇上青睐,成为专接皇上密令的暗行御史,彼此称得上是生死之交。
  严忍冬向来比自己狂放,武艺比较高强、作风大胆,曾经是个锋芒耀眼的人,屡建奇功。
  但现在的他却一个人放着位在京畿的老家不回,把客栈当家,不出任务时不是在客栈喝得烂醉如泥,便是到歌楼花天酒地;出任务时又简直像置生死于度外,不要命似的专走险路。
  三年了,自文雪霞死去都已经三年了,严忍冬的哀痛像是丝毫没有减轻。
  黎振熙曾想过,若当初严太夫人没有拒绝那件婚事便好了,文雪霞就不会一整个冬季对严忍冬避不见面,等下一次再会时,见到的却是她病殁的墓冢,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他知道严忍冬一直自责,自责自己为任务四处奔走,放文雪霞一人面对双方家族对婚事的强烈反对,怨怼自己在文雪霞拒不见面时,竟傻傻地痴等,直到等到一座墓碑。
  唉!严忍冬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再去见母亲一面了。
  “就选这两间,去结帐吧!”两人沉默半晌,严忍冬终于把脾气压下,再度开口。
  他推开椅子起身,黎振熙默默跟在他身后,一起走下楼。
  楼下柜枱前,四名彪形大汉正在跟玉麟儿结帐,听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其中一人下意识地回头一望,接着大惊失色。
  “头儿,就是这两人把咱家抢的镳给劫走的!”满脸落腮胡的大汉叫道,手指着黎振熙和严忍冬。
  严忍冬一怔,“真是冤家路窄!”他朝彪形大汉们咧嘴一笑,眼里却没有笑意。
  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他跟黎振熙打劫的山贼,不过这样也好,几天没动手脚,他心情正差,这场架来得正是时候。
  “还等什么,弟兄,上啊!”彪形大汉的领头儿叫道。
  “什么?喂,不行啊──”眼见状况不妙,玉麟儿隔着柜枱,双手扯住领头儿的衣袖。
  “有种就来啊!”严忍冬笑着挑衅,手指朝他们勾了一勾。
  “呀──”一名彪形大汉抢先冲上前,抡拳揍向严忍冬。
  严忍冬轻蔑地双手垂在身侧,笑等这一拳的到来。在他眼里,这一拳仿佛蜗牛移步般的缓慢。
  正好拿盘子经过的春眠望见这一幕,吓得瞪大杏眼。她倒楣了,又要给玉麟儿添麻烦了!千万不行见血,砸店也就算了,干架的话,客倌受伤怎么赔得起?
  “本客栈不准打架──”电光石火的一刻,她双手拿着盘子,大叫着闯入严忍冬和彪形大汉的中间,小小身子却气势逼人。
  接着,砰的一声,又哐当一响,那拳头狠狠揍在裴春眠的右颊上,她手上的盘子往前翻落,摔在地上四散成碎片;她小小的身躯被拳头的劲道震向后方,背脊狠狠撞上一堵砖墙似的硬物──严忍冬的胸膛,马上眼前一片黑暗。
  “啊!”彪形大汉发现自己揍错人了,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僵立原地。
  严忍冬双手轻而易举从裴春眠的身后架住她的腋下,化解了那拳头的力道,低头对怀中的春眠怒喝,“你找死啊?”
  突然,他的双手不经意触到春眠的胸部,在感觉到手指尖那种微妙的柔软触感的同时,一股糕饼的甜香也从春眠的发际盈满鼻间。
  软软的?女的?!
  严忍冬身躯彷若被雷劈了般一震,吃惊得火速缩回手,却发现那柔软的小身躯直接往下坠地,他连忙再度捞住裴春眠的臂膀。
  好痛……脸颊烧烫烫的,而且有种奇异的肿胀感。裴春眠长长的眼睫扇了扇,她睁开双眼,望见自己房间的褪色木质天花板。
  她穿着店小二的蓝布衣躺在床上,但布帽已被拿下,乌黑的丝滑长发散在枕上。
  “怎么……回事?”她喃喃自语,却发现嘴角肿了起来,讲话有点痛苦。
  “你醒了?真抱歉,因为我们的缘故,害你被卷进事故里。玉麟儿掌柜还要看柜枱,所以由我们守在这里。”身旁传来清朗的声音,黎振熙就坐在桌前一脸担忧地望着她。“不过你一个小娃儿怎么做这么危险的工作呢?脸肿成这样该怎么办?”
  “嗄?”春眠反应慢半拍,还没来得及答话──
  “自作自受,这就是她多管闲事的后果。”一直背对着他们站在窗前的严忍冬道,他转过身来,眼神一触到那披散着漂亮黑发,却青肿了半边脸的春眠,仿佛被罪疚感刺了一下,陡地避开。
  “天爷,原来真有人讲话一直都这么刺呀!”春眠无意识地喃喃低语,语气不知该说是惊讶还是赞叹。
  这低语被黎振熙和严忍冬一丝不漏地听了进去,黎振熙喷笑出声,严忍冬怒眉一勾。
  春眠整个人慢慢回过神,她挣扎着坐起身,回望那两人,小脑袋里只关心一件事,“所以我说,后来你们打起来了吗?”
  “没有,由于你被打昏了,在场人一阵慌乱,趁那机会,掌柜和长工用扫把把那群山贼赶出客栈了。”黎振熙道。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们!”春眠扯着有点不成形的笑容,开心道谢。
  “谢谢?”黎振熙疑惑道:“害贵客栈遇到这种事,又让你好好一张脸蛋差点破相,有什么好道谢的?”
  “当然值得道谢啊!”她一脸理所当然。“客倌打架这没什么,咱们客栈常常遇到这事,不过之前有老板在,要不也有大当家在,从来都没闹成流血事件;但今日就不一样了,老板和大当家都出去了,本来好担心凭那位大爷的身手,恐怕再迟一步,那些大汉们就会死在他的掌下,没想到大爷却忍住没动手,真是太好了。”
  严忍冬有些吃惊,这丫头竟然看出他的克制,他抬眸望向春眠,春眠回了一个灿烂温暖的笑容,但马上又“唉”的一声,抚住被扯痛的右颊。
  真是个搞怪的姑娘!严忍冬不予置评地又挑了眉。
  裴春眠抚着脸颊,滔滔不绝继续道:“托你们的福,让吉祥客栈无流血纪录圆满达成,实在太谢天谢地了!我真不敢想象万一客倌们有个什么损伤该怎么办,一定会被玉麟儿骂得狗血淋头,她会怪我识人不清、引狼入室、昏庸无能,恐怕就算我踏进棺材里了,都会听到她继续大吼大叫呢!”
  黎振熙哈哈大笑,“你们掌柜的虽是姑娘家,但刚刚看她赶跑那群大汉,还真有两下子。”
  “是啊!她可厉害了,身手不凡哪,毕竟是老板的女儿嘛!”
  “听说那长工也是老板的远亲,你也是他们这一家的人吧?”
  “是也不是,我只是半年前被老板捡回来,收留在这里干活;不过虽然没有血脉相连,但心灵相通,也算得上是一家人──老爹是这么说的,啊~~老爹就是我们老板。”裴春眠双手一拍,眼瞳闪亮亮的。
  “是吗?看来老板人很好嘛!不过见到你这么伶俐的小姑娘,我相信谁都会愿意收你当家人的。”黎振熙慈爱地伸手拍拍她的头。
  这个举动让春眠一呆,也让立在窗边的严忍冬疑惑地眯起眼,向来谨守男女之防的振熙竟做出如此举动──一个他只在振熙面对十岁侄女时看过的举动,难道振熙以为……
  “呃,不好意思,大爷,”春眠无奈的声音打断了严忍冬的思绪,也停下了揉乱自己头发的黎振熙大手,“您知道我几岁吗?”
  “咦?”黎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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