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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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女-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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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儿轻咬着下唇,低垂着眼无声掉着泪。
  “别哭了。”他命令着。
  她试着止住泪水,可惜没用。
  他火大的抬起她的下巴,“看着我!”
  她一僵,却还是扬起沾着泪珠的睫毛。
  看见她那双染着深深哀愁与绝望的眼,他的心为此震颤着。
  她温柔的替士兵换药的身影闪过,她专心地替大伙写家书木简的景象晃过,她笑着和军犬玩闹在一起,她亲切的帮不懂针线活的士兵缝补衣裤,她是如此的善良,如此的温柔,如此的熟悉,如此的像不沾尘世的仙子,给予需要的人温暖……真实的她、梦中的她、开心的地、悲伤的她……就在此刻,他知道自己早已深深陷落,着迷于她称不上绝美的面容,着迷于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还有那如醇酒般香浓的温柔。
  “该死的你。”
  他诅咒一声,终于顺从了自己打一开始见到她的欲望,将她揽进怀中吻她。
  那熟悉的感觉像是他早已吻过她千百遍。
  黑发、雪肤、红唇,她的一切围绕着他、纠缠着他,彷似地狱之火般烧灼着他,但他却甘之如饴。
  他扯开了她的衣带,打翻了药罐,一把将她抱上床,褪去她薄弱的衣裳,在她身上烙下印记。
  她泪如泉涌,却没阻止他。
  他停下了动作。
  “别哭。”他说,捧着她脸的大手温柔得像捧着稀世珍宝。
  她的泪仍在流,却淡淡笑了,明知道让他继续下去,等他发现一切一定会更恨她,她却无法拒绝。
  “别哭……”他细细吻去她脸上的泪珠。
  她揽住他的颈项,带泪回吻他,为这绝望的爱情。
  在那一刹那,他知道她是他的,注定就是他的,仿佛他出生到这世上,就是为了要遇见她……清晨在他怀中醒来,一直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如今,她在他怀中醒来了,却知道她已泥足深陷,把自己又往绝望的深渊更推进一步。
  他会恨她的,她晓得。
  但在此刻,她宁愿欺骗自己。
  轻抚着他严峻的脸庞,她知道自己其实是自私的,自私的想贪恋他的温柔,自私的想让他发现一切,自私的……不想让他忘记自己……她抚过他的眉时,他醒了,眼未睁,搅着她的手已将她拉得更近,他将脸埋进她的肩窝里,深深吸了口气。
  她的手抚过他的耳,穿过他浓密的黑发,轻攀着他的后颈,珍惜着这亲匿温存的一刻。
  “我从没睡超过寅时。”他亲吻着她的肩窝,在她耳畔哑声说。
  “你压力太大了。”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揉抚着他的后颈。
  “我小时体弱多病,总是怕睡太久会醒不过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她卸下心防,但这些话就是很自然的说出了口。
  只怕不只是这样啊,他大概是被封印过久,转世后纪亿虽逝,魂魄却记得。
  心疼他受的苦,她却什么也不能做,即使内疚不已,她还是强迫自己开口,“看不出你会有体弱多病的时候。”
  他曲起手撑着脑袋,抚开她芙蓉颊上的发丝“你不知道吗?我娘将我的名字取名为去病,就是希望这名字能让我不再生玻”
  “有用吗?”
  他扯扯嘴角,“十二年后才有用。”
  轻抚他唇角的疤,她幽幽的问:“你会怨吗?”
  “没那种时间。”他伸手拨开她脸上的发丝,“我忙着杷身体养好。”
  “你……过得快乐吗?”她抬眼看他,逼自己问。
  “为什么问?”他挑眉。
  “我想知道。”她扯出一抹微笑。
  “我不知道快乐是什么……”他凑到她面前,抚着地的脸、贴着她的唇,哑声说:“你教我吧。”
  他深深吻了她,直到两人喘不过气来,外头响起晨操号角声。
  他又吻了她一下,才翻身起床,套上衣袍,却未发现在他背后的她,眼底所彰显的温柔与……绝望……
  第八章
  “你做了什么让他看起来这么高兴?”
  铁英站在炎儿身边,纳闷的看着不远处精神奕奕和士兵操练的将军。
  “没……没有呀……他哪儿看来像高兴了……”瞥了眼那一脸严酷的霍去病,炎儿脸一红,头低低的继续用力捕着蒲扇,熬煮汤药。
  “嘿,自从两年前出了那件事之后,我可是有许久没见过将军会亲自下场和弟兄们做搏击训练了。瞧,他一副很痛快的样子,轻轻松松就解决掉二十名士兵,真不愧是我朝首屈一指的大将军。”
  “他不该上场的,他的伤一直没好。”她咕哝着,忍不住又抬头看了眼在校场正中的男子,他正好转过头来,两人视线对个正着,他脸上表情像是在瞬间一亮,嘴角噙着微笑,偷看被他逮个正着,她悄脸更红,慌忙又低下头来。
  看出她的窘迫,铁英露齿一笑,“没关系、没关系,你不想说也行,无论是什么你只要继续就是了。”
  她的脸更红了,拿起熬药的陶壶,站起身朝南营的方向走去,还不忘结结巴巴的对跟在一旁的铁英抗议,“你……你你不要胡说……”
  不过,当然只换来他爽朗豪迈的笑声。
  她羞窘地急行匆匆,一张俏脸火般的烧烫,一路上,经过的士兵纷纷向她打招呼,她只能频频对大伙点头。
  “夫人、夫人!”突地,一声叫唤传来。
  她愣了一下,看着那向她跑来的大兵,好一会儿才顿悟他是在叫她。
  “夫人,咱们大伙都听说了,你路上轻车简行没多带什么。”那大兵笑眯眯的将一个小布包交给她,“这些东西虽然不值什么钱,不过挺实用的,是弟兄们的一点心意,希望你别嫌弃。”
  炎儿一脸茫然的接下小布包,大兵对她行了个礼就又匆匆走了。
  她眨眨眼,有些迟疑的问身旁的铁英:“余副将,呃……他刚刚叫我什么?”
  铁英尴尬的笑笑,才道:“这个……因为你待在将军的营帐,总得找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你说的?”地瞪大了眼。
  “不是。”他这回答可快了,赶忙道:“是大伙自行推演的。一开始也不知是谁起的头,有人说你是将军的情人,有人说你是将军的未婚妻,有人说你是将军的青梅竹马,然后有人这边加一点、那边加一些,给果谣传到最后就变成你是将军青梅竹马定了亲的未婚妻,因为担心将军,所以从京里跑来找他……”
  他哈哈干笑而声,“你知道,这解释了一切,从你第一天被一脸火大的将军扛回来,到你住在他营帐里,然后虽然他对你很生气,不过显然却有些拿你没办法,后来他又特地赶去救你,这些点点滴滴加起来,大伙越想越觉得这解释可信,就把它当成真的了。”
  她杏眼圆睁、小嘴微张,顿觉有些哭笑不得,几次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后,她才认命的道:“他……我是说你们将军知道吗?”
  铁英咧嘴一笑,“你说呢?”
  她看着一脸开心的余副将,突然觉得头痛起来。
  “你们没想过要解释吗?到时候我离开了,你们要怎么说?”
  她想走?铁英挑起浓眉,虽然他不认为将军会让她走,不过他还是微微一笑道:“什么都用不着说,没人有胆子敢问他的。”
  “呃……”她苦笑,说得也是,想想也知道,依他那臭脾气,有人敢问才有鬼。
  小布包里,有一把铜镜、一支梳篦、一支玉雕的簪子,和一些胭脂花粉。
  她知道这些东西定是他们到城里去的时候,顺便带的,真的不是什度贵重的东西,却十分让人窝心。
  “哪来的?”
  霍去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回首看他无奈地微微一笑。
  “算了,我想我大概知道了。”他一皱眉,心知肚明一定又是那些受过她救命之恩的士兵送来的。
  “他们要是再送东西来,这帐篷就快堆不下去了。”他微蹙着眉,哼声说。
  “你不高兴?”她开口,语音细柔,“我退回去好了。”
  “不用。”他转身走到屏风旁卸下护甲战袍,嘴里虽然说不用,口气却摆明了他很不爽。
  看着他那副颇为不悦的模样,她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唇角微微的上扬。
  她走上前帮他,低头解开那些环扣绳结,边柔声道:“他们是好意。”
  他抿着嘴,不吭一声,只是压住了她解环扣的小手。
  炎儿抬首,不解的瞧着他。
  他盯着她看,几次想开口,但那些字眼却只在喉间打转。
  其实不是气她收下,也不是火那些士兵送她东西,只是方才见她瞧着那些姑娘家会用到的小东西时,那有些感动的表情,他只恼自己没想到。
  “怎么?”看他蹙着眉好像想说什么,她轻问。
  他什么也没说,松开了手,让她继续帮他解扣,眼底却藏着焦躁。
  他不说,她也没再问,替他脱下了肩甲、护手、战袍,她一时忘了这特制的衣袍很重,差点让那重达数斤的铁衣砸了脚,不过,当然他抓住了,轻轻松松的将那不是人穿的东西挂到木架上。
  “你天天穿这种东西,伤是不会好的。”她蹙颦着眉,担心的说。
  他把她的话当耳边风,只将她搂进怀中,低首吻她。
  一灯如豆,微弱的灯火持续亮着。
  风飒飒响着。
  夜,深了。
  她梳着长发,黑爰如丝、如缎。
  “我喜欢你的发。”他说。
  她回首,他不知何时已坐起了身,灯火在他伟岸的胸膛上形成了阴影,他伸出手,拿过她手上的梳篦。
  有些微讶,但她没坚持。
  他梳着地的发,极其轻柔的,然后撩起一缯黑发,凑到鼻端嗅闻。
  “我梦过这个。”他声音沙哑,眼神幽暗。
  心一悸,炎儿屏住了呼吸,不敢看他。
  “梦中你也在梳发,在一处森林里的泉水边,泉上弥漫着淡淡的白雾,阳光穿林透叶,你像仙子一般,哼着小调,对我微笑……”他蹙着眉,有些不解那梦境为何感觉如此真实。
  “你也帮我梳发吗?”她扯出一抹笑,语音却有些虚弱。
  “对。”他凝篁着她,伸手触碰她额间的那块水玉,“不过梦中的你没有这个。”
  “然后呢?”她极力维持将近破碎的微笑,心在颤抖着。
  “我吻了你……”他的手指从额间沿着她细致的容颜缓缓滑下,抚着她的红唇,“然后你哭了……”
  而且你说你爱我。
  他眼神幽暗,将后面这句藏在心底。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作这个梦,是因为他渴望她吗?因为他希望能听见她说那句话吗?
  “为什么哭呢?”她笑问,藏在衣袖里的手,因为用力紧握,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我不知道。”梦中那股莫名的躁郁又攀上心头,霍去病哑声反问:“你说呢?”
  “怎么问我……”笑容快撑不住了,她垂下眼睫,柔声道:“那是你的梦呀。”
  “是吗?”他抬高她的下巴。
  “不是吗?”逼不得已回望他,她粉唇轻颤着,觉得心快碎掉了。
  他沉默着,久久,才喑哑地道:“或许吧。”
  他低首吻她,像在梦中一般。
  那场绮丽、狂乱、迷离似的梦呀……。
  她跑着,赤着脚、喘着气,拚了命的跑着。
  灼热的空气,好似一把火在她胸中燃烧,她喉咙发干,却不敢稍稍停下。
  人呢?人呢?
  她慌张的在大街上寻找,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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