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毛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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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毛泽东-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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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上前,夺下母亲手里的包袱。二儿子一把拉住母亲:  “妈!”  毛泽东自然感到慰藉,但心里的话还是留在了心里:“妈能留下来,多住几天,我心里真感到快慰,也感到踏实了许多。她关心的是儿子、是他人——特别是穷苦人,惟独很少想到她自己。我深爱母亲!”1919年5月22日,毛泽东久所盼望的知友邓中夏回到湖南长沙。  当天,一身风尘的邓中夏便经毛泽东安排,在楚怡小学跟新民学会的旧朋新友们会面。他介绍了北京的学生运动,还传达了一个最新的信息:北京二十六所中学以上的学校,全体总罢课;不罢免曹汝林、陆宗舆、章宗祥,决不复课!  一室雀跃,人人亢奋!  毛泽东趁热打铁道:“我和中夏商量了,湖南###必须马上建立,没有一个统一的司令部,就没有统一的行动。”  “同意!”颇自信还很有些自负的张敬尧怎么也不曾料到,他“镇湘楼”镇守的湖南,居然也刮起师生大游行、大示威的###!这叫他如何向对自己寄以厚望的总理大人段祺瑞交账呀?!  脑袋一拍,他拍出个计谋:传招长沙中、专学校的校长。  在督军张敬尧专室里,四个卫兵替张敬尧轮流打着扇。张敬尧一脸火气,颐指气使道:“你们是一校之长,今天我丑话说在头里,学生要是再罢课、再游行、再闹事,本帅就要——办人啦!”  一个个校长心揪紧,愁满面,惴惴不安。  当教员的,包括这些个校长,一个个都会说,也有思想,这是他们的专长;弱势就在于大多没有经过大风浪,怕硬,经不住枪杆子的要挟。  张敬尧把话一点破,要办人,就摆手散会。  “丘校长留步。”  女校的丘校长不知所以,只身站住。  张敬尧又朝打扇的卫兵手一挥,卫兵即刻退出。  丘校长感到窘迫。  “坐坐。”张敬尧信手一指墙边红木椅,“丘校长今年春秋多少?”  “30。”丘校长心下一提。  “噢,正在而立!好好。”张敬尧鹰眼如钩,一抛而出,“成家了?”  “不,还……没有。”丘校长如坐针毡,欠身而起,“省长没有其他事,我就告辞了。”  张敬尧嗓门一提:“你——坐!”  丘校长下意识地一记抽搐。  “本省长要娶你为妾。”  “啊——”丘校长几乎不敢置信,失声一呼,原本白皙的脸孔更显惨白,“身为省长,你……怎么能说得出这种话?”  张敬尧鹰目一瞪,反问道:“省长就不能有小姨太?”  “我为人师表,不做……他人小妾。”丘校长撇开张敬尧,扭首离去。一拉门,门锁上了。  “你?快开门。”  张敬尧看定面上硬撑着,心下早已哆嗦的猎物,嘴角掠过一丝讪笑。他故意慢慢取下随身的马刀,“啪嗒”掷于丘校长眼下,吓得丘校长一阵觳觫。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一章:激扬文字(6)
“两条路。一条是顺从本帅,再一条就是自行了结。听便!”  丘校长面惨白,汗自出,两腿发软:“省……长,请你……”  “本帅面前,只有求!”  “求……求你……”  “这就对了。拣起刀。”  丘校长又一愣,莫名所以。  “我叫你拣刀!”张敬尧一声吼,吓得丘校长不得不挪步拣刀。  “唔。”张敬尧手一伸,丘校长只得哆嗦着挪步过去。  张敬尧得计地抓过马刀,用刀刃支起丘校长的下颌,鉴赏着:“本帅还不曾尝过女先生的滋味。”说着,“刷”地挥刀一削,对方的衣襟当即一破为二。  可怜堂堂的正经校长,顿时被吓得晕倒在地。1919年5月25日。湖南一师、商专、工专、法专等各校代表在一师妙高峰上举行了紧急磋商。  二十余名代表,内中有彭璜、柳直荀、夏曦与毛泽东、邓中夏。他们彼此热烈地磋商着,锐气四溢。  5月28日,磋商的一个大成果是破天荒地成立湖南学生联合会。三天后,成立大会即在省教育会场举行。  大会选举出夏正猷为会长,彭璜为副会长。  主席台上,毛泽东与邓中夏鼓掌致贺。  别着“秘书长”会标的夏曦,圆圆的脸盘,一双长眉下是一对长眼,嘴唇厚、耳朵大。他字蔓白,一师学生,新民学会会员,###中坚,时年18。1930年起担任湘鄂西中央分局书记,后出任红六军团政治部主任。1936年2月不幸牺牲于长征途中。  他介绍完了会长、副会长后,便将凝重的目光热切地投向毛泽东。  “下面,请我们###的老朋友、老领导毛泽东先生讲话。”夏曦激情昂扬。  毛泽东徐徐站起,巡顾一眼会场,兴奋之色溢于言表:“北京的五四学生运动,吹响了中国反独裁卖国、反帝国列强的号角。看看——”  众目随势望去,那是横幅:“湖南学生联合会成立大会”。  台下一阵会心的欢笑。  “说到‘讲话’,谁来讲嘞?今天不是我毛泽东,而是北京吹号角的人——邓中夏先生。”毛泽东长臂往邓中夏一引。  夏曦率先鼓掌相邀:“欢迎邓先生!”  掌声四起。  兴许是历史的安排罢,正当北京段祺瑞弹压学生运动,逮捕了在街头讲演的一千多名大学生的6月3日这天,新成立的###,发起了长沙第一师范、湘雅医学院、商业专门学校等二十二所学校的总罢课。《大公报》还登载了###的“罢课宣言”——  ……外交失败,内政分歧,国家将亡,急宜抢救……  毛泽东的自述:  “在五四运动以后,我大部分时间都投入了学生的政治活动上……”文七妹很钟爱儿子们,尤其关心大儿子的大事,趁毛泽东陪自己来湘雅医院复查,她问道:“学生的……会开起来了?”  “嗯。”毛泽东头重重一点,“北京的、湖南的,全国的都开起来、动起来了。这帮不顾老百姓死活,只晓得卖国、当官、作威作福的老爷、军阀,屁股坐不稳了!”  文七妹信赖地轻“嗯”一声,感慨万分:“真盼着这一天——大家有饭吃、有衣穿、有房子住;人人快快活活,天下太太平平……”  毛泽东动情地拥搂着慈母,一样地感慨万分:“一定有这一天!”  有间,庆熙捧着一堆药水、药片赶来道:“药配齐了。”  “我都成药罐子了。”文七妹自嘲着。  毛泽东帮着庆熙,将药放入布提兜里道:“妈,我们走。和森也该到家了。”  毛泽东与母亲文七妹及弟弟  毛泽民、毛泽覃之合影毛泽东扶着母亲还未及进“沩痴寄庐”院门,蔡和森便大步迎出。  “听着声音就是。伯母!”蔡和森恭敬地鞠了一躬,随即一起扶携住老人。  文七妹慈爱地端详着大儿子的好友,高兴地点着头道:“他嫂子,你养了个好儿子。”  “哼,好得没把家给忘!”葛健豪爱嗔着,又告知小儿,“你伯母就是等着见你一面,才挨到今天。”  文七妹慈爱的目光从蔡和森又移往大儿子,目光里流泻出拳拳的慰藉,道:“我该回乡了,你们也好一心一意做你们的大事。”  这回可是再留不住文七妹了。她不习惯被人侍候,怕给人添麻烦,葛健豪再“豪”此刻也只能噙泪作别。  蔡和森陪着毛氏三兄弟,伴送着毛母。  经过万古照相店门口时,毛泽东几乎是潜意识的触发,有心地拉过母亲道:“妈,我们去照张相。”  “照相?”文七妹还从不曾见识过。  小弟毛泽覃大是兴奋,嘴里叫着:“好。去!去!”手已拉住母亲往照相馆里拽。  平头、布衣的毛泽东在左,两兄弟在右,护拥着端坐的母亲,听凭着蔡和森导演。  一道光,一蓬烟,摄下了母子“万古”的留影。  毛泽东与母亲头一回照相,做儿子的却万没有想到,这竟也是最后一次!  送母亲登上船,直到船要开了,三个儿子连同蔡和森仍舍不得离去,还是文七妹将他们“赶下船”的。  轮船到底还是离去了。汽笛声渐渐变得悠远……  毛泽东依旧情意缱绻地伫立在湘江码头上。“润之。”蔡和森理解地轻唤着。  

第十一章:激扬文字(7)
“唉,为了中国,为了千家万户,我们对自家的亲人,孝道尽得太少太少。有愧哇!”毛泽东言之情牵,眼里泛映着泪光。  毛泽东其实亦是性情中人,感情尤为丰富。他对于养育并影响了自己的母亲,怀有至深至切的情愫。他母亲是于同年10月5日去世的,从毛泽东奔丧回乡期间所作的《祭母文》,便可真切地感受到他作为儿子的至性至真:  ……吾母高风,首推博爱。远近亲疏,一皆覆载。恺恻慈祥,感动庶汇。爱力所及,原本真诚。不作诳言,不存欺心。整饬成性,一丝不诡。……呜呼吾母!母终未死。躯壳虽隳,灵则万古。有生一日,皆报恩时。有生一日,皆伴亲时。……  蔡和森跟毛泽东可谓灵犀相通。  蔡和森一样地怀着“孝道尽得太少太少”的歉疚。他赶回长沙的另一个目的,就是也想把母亲动员去法国,以免自己和小妹牵肠挂肚的。  “伯母?”毛泽东大为惊讶,“唿唷,你若把伯母这样可敬的老人动员去法国留学,那可是中国的一大奇闻;我们湖南学子更会一呼百应!”  “我想把向警予从乡里请来,让她带个头,把千年来做人玩物、做人嫁衣的女子,也发动起来,破一破封建中国的恶传统!”  “好好,了不得!”毛泽东大是称叹,旋即理出思路,“你来领导留洋,我来强固大后方的根据地。第一步,###是成立了;现在第二步,要唤起民众,跟这个强权的军阀社会斗一斗。”趁和森返湘,还未及出发去法国,毛泽东便邀上他去了却一件久久萦回在脑际的心债——拜谒连贾谊也引以为师表的屈原的祠堂。  从和森家的“沩痴寄庐”出发,就不用再过江了。两人都喜欢踏青、喜欢登山,喜欢如司马迁一般游历名山大川。周游神州古国,他们还没有这个条件,也没有时间;足迹所到之处,顺便去寻访名胜古迹亦不失为一条捷径。在故乡湖南的首选,当是玉笥山上的屈原的祠堂——屈子祠了。记得杨先生携开慧与他们邂逅在王太傅祠时,就萌动了此心。  越走越少人踪,他俩倒越觉着来劲,因为越远离人踪,山野就越纯净,越原始,越莽莽苍苍。这逶迤相连的山峦,这随处可观的百年大树,这清澈见底的深潭,在城里哪见得到呀?!远处一溜千尺飞瀑,吸引了两位登山者的目光。他俩循势而往,哈,飞瀑下还有一泓碧水,太诱惑人啦!反正周围没人,他俩衣服一脱便纵落下去。  “哦——”那惬意,简直舒心极啦!用他俩的话来说,八个字:消汗、降暑、解乏、净心。  因为太舒心,太忘情,赶到玉笥山,寻到屈子祠,已是傍晚时分,祠堂已关门了。  好不容易敲开门,小和尚要他们明天再来。  “我们是专程从长沙赶来的!”蔡和森声明着,想博得小和尚的同情。  小和尚倒是也愣怔了一下,仍不敢作主,回复道:“寺有寺规,小僧不敢擅改。”  毛泽东倒不争了:“既来之,则安之,就不为难小师傅了。”  小和尚此刻又回升出了几分同情:“施主今晚?……”  毛泽东随口道出:“今晚就在山地里享受清风。”有过上回跟萧子升一起游学的经验,露宿野外,已是不在话下。  蔡和森有过爱晚亭过夜的实践,自然也乐在其中。  于是两位在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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