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乍泄 :浮光》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春光乍泄 :浮光- 第12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真相,一眼看到最底层。不是幻觉。暗黑的天色坠落出原始的丑陋。   

  她说,那些肮脏,那些罪恶,那些魑魅魍魉,它们从子宫里爬出来的那一刻就是见不得人见不得光。它们都是狗,淫贱龌龊腐朽。是身体长满白色蛆虫的腐肉,散出最浓厚的恶臭。她说话的时候,神情冷漠,仿佛都不是与她有关的事,却有激烈的气场环绕。但是身体颤抖出最原始的恐惧与愤怒。我仿佛望见了她满身血淋淋的伤口,未曾结痂,一直流淌着浓稠红黑的血液。她在疼痛。   

  我将她拢得更紧些。这是我唯一可以做出的拯救。她说,当他将他那坚硬肮脏的东西插进我的身体的时候,我幻觉自己的身体会以最快的速度干涸枯裂死亡。那个墙角。石灰一条一条的陀螺。我抓破了手指,染出一条一条鲜红的纹路,像罂粟,恶毒无比的花朵。他把毒瓣磨成汁液骑在我的身上强迫我喝下。是。我的身体赤裸出最不堪的丑陋。   

  他是一条下贱的公狗。他像牲口一样抽动着他满是脂肪爬满蛆虫的腐肉。他弓虽。女干着我,一次又一次疯狂地凌辱,直到我的身体麻木。那一日,他又撕开了我的衣服,他说他想干我。我一动不动。然后疯狂地大笑疯狂地吼叫。来吧,来吧,来干我吧,让我的身体和你的灵魂一起死掉,死得彻彻底底,死得轰轰烈烈,在地狱里欲火。         

◇欢◇迎◇访◇问◇虹◇桥◇书◇吧◇BOOK。  

第22节:恩宠(3)         

  是。他害怕了。他开始害怕了。他终于害怕了。他提起裤子往外跑。他,丑陋的透彻。她说,那一年我十二岁。十二年前他将我生下。我喊他爸爸,是爸爸。亲生的爸爸。   

  时间停顿出锈迹。我们泪如雨下。这个肮脏的世界在转动。上帝一直在瞌睡眠睡。无意的存在和持续。暗夜未央,魑魅魍魉处处绽放。满地罂粟,血流成江。我扳过她的身体将她埋进我的怀里。她伸出手轻轻抚摸我的脸颊。她钻进我的衣裳里不停地颤抖和抽搐。我们死死地拥抱,仿佛溺水的孩童抓住救命的稻草,再也不会松开手。除非她或者我死掉。我望见她脖子左边靠近锁骨的位置有一块浅红的蝴蝶斑。   

  我说,殳慕,什么都没有什么。从此,我在。   

  路海的生日已过,殳慕在我的身体里疯狂生长。起身,不再说话。我牵着殳慕冰凉的手,沿着马路一直一直不停的走。仿佛世界没有尽头。我觉得在这个世界,我们是那么的那么的孤独。   

  5。   

  分开七个半小时之后。   

  殳慕约了我,我们约在〃云朵之上〃。我点了摩卡,她要了一杯蓝山。玻璃桌面寒入骨髓。我不停地用手掌在咖啡杯上摩梭。这个动作表示我在思考以及我内心深处的无奈与惶恐。而这惶惑来自那份突兀而强烈的情愫。我一直自知却不够果断。   

  很多时间过去,我们没有说一句话。因为我们需要一些空白一些安静给彼此思量的时间,然后再做出一些决定。而我已经陷入一场结局未知却需要巨大能力承受的挣扎,这是一个只能独自完成的过程。   

  她只是唤一声三木,然后说了她与路海。那是蜻蜓点水的描述。缘分本轻薄。他用一个拥抱换得她的一段恋缘。只是寻常相逢。她错身摔倒,他伸手扶住。她倒进他的怀里。他觉得她美。她也以为是恩慈。并不相识。她做了他女友。而这不过都是昨天的事。相恋到分手,仿佛一场轻薄的儿戏。   

  我明白殳慕的意图。一次选择。而这际遇亦是艰难面对。有惶恐与激动,有犹疑与期待。森以及殳慕。我开始像个智商平庸的小学生面对一张奥数的试卷无从下笔一样。焦灼,无奈,然后悲伤,失望。再然后便面临陷入不可知的路途。而这不是我需要并且要坚决避免的。   

  关于他,森,那爱,无犹疑。他早已经嵌入我的身体里,活在我的灵魂当中无可替代。而她,仿佛一株带刺玫瑰,素净可以张扬,淡定依旧妖娆,甚至冷漠出华贵的笑。是,她对我是致命的吸引。我嗜爱成瘾。我说,我爱了你们。我爱上两个人。表现太龌龊。   

  森打来电话。他说,三木,我有些想你。我按下关机键。这是本能做出的回应。时间在我和殳慕彼此的沉默中滞顿。场景和镜头在变更。我和殳慕,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仿佛在时光里打坐穿梭,与一些未知较劲,与一些缘错辩说。等待上庭做出一个自我的裁决。这裁决是惨烈并且痛苦甚至是不堪的。是,我从一开始就是心存畏惧。   

  这是一场卑顺的示众。   

  终于,她让电影剧终。她轻轻站起身,用最骄傲的姿态拉上幕布。   

  她说,三木,再见。   

  再见。   

  她代我做出选择。我望见了自己的猥琐。   

  时间过掉。         

。←虫←工←桥书←吧←  

第23节:影生         

  >;>;>;>;12。影生。   

  1。   

  九月上旬,新生报到的时间。大小事宜冗杂拥堵不堪入目。我努力地从人群里挤出,给自己制造出微小空间。许多人争抢机缘认识新生,以便以情爱的名义填充生活缝隙里一些自娱自乐的时间。这让他们觉得欢喜,而我难以忍受。于是我轻微地离群索居和孤独。   

  森因学校新生的事务忙碌,于是无暇顾及我,略微疏离。苏言、安琪亦开始与我短暂的失去联系。毕竟她们的生活不可能以我为中心。谁都有谁的谁,而我却不是谁的谁。微弱孤独却深度落寞。没有人联系我,我也不与旁人做刻意的交流。   

  点了一根烟夹在手指间,四处晃荡。一口未抽,不多久便燃到了尽头,烫了指头。心不在焉却不知所想。   

  2。   

  这城市向来聒噪。阳光已经毒辣,晒得脸发烫。独自在〃云朵之上〃点了杯摩卡,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不再去Jazz Film,刻意躲开殳慕。亦不愿肆意游走,唯恐遇见某张熟悉的脸,寒暄到让我厌恶。关掉了手机。此刻,与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关联。这一瞬间的决绝的落寞却是另一种形式上的抚慰与自足。   

  后来有点瞌睡,于是唤起胳膊撑住额头,闭目养神。然后被一阵银铃笑声惊醒。回头望过去,是妙龄新生在窃窃私语然后哈哈大笑。她们围住一个姑娘在说说笑笑。看得出都是刚到的新生。被围着的女生突然转过了精致的脸庞,然后我一阵惊愕。熟稔的样貌与气质,我确定自己见过这女子,只是一时无法回忆得起。并不做刻意观望,内心分明。   

  娃娃。这是她们说得最多一个名字,应该是中间那个熟稔女子的姓名。自言自道着这个名字。想着她的眉目和姿容,不自觉地回忆起。脑子里的场景和镜头不断的翻涌,一一过滤,最终停顿下,顿在某个下午茶的时间里,我遇见她。娃娃。   

  时间是过年后的某个下午,地点是良人。我点我的摩卡,森喝他的拿铁。然后她走过来,失神地望着森,放下咖啡,打碎了托盘。那个〃阿诗玛〃。是。娃娃,就是被我不经意记住的〃阿诗玛〃。清隽姿容,端然玉立。   

  她们继续说话,突然想起关于〃阿诗玛〃的神话。我拿出一张便签写下少年时诵读过的那首情思阿诗玛的诗。   

  当四围俱寂,仅闻虫鸣,化身为石的旷古女神。   

  依然凝眸,掩饰奇崛,雾霭轻曼,被千万双足履摩娑得善良的小径上。   

  阿诗玛,冥想过无数个世纪的心事,终难圆了。   

  有谁会带来那一声,震彻灵魂的,呼唤吗?   

  岁月寂寂老去,写满沧桑,藤叶黄了青,青了黄。   

  阿诗玛,古井般深邃的心事,终难圆了,还是等吧。   

  夕阳情洒山岚,火把果,涩涩含甜。    

  粗犷的大三弦,拨动,撒尼姑娘翩飞的腰肢。    

  有朝圣者虔诚地走来,循着那条阿黑哥走过的小路,一直走来。   

  在同样青葱的梦里,总是,忍不住,回眸。   

  古井般深邃的心事,因这一句再没有忘记这首诗。   

  3。   

  后来的一切突兀却又自是有定数的。   

  她走过来跟我说话。她说,哥哥,她们让我跟你说话。你若是搭理我她们就不再为难我,否则,她们要逼迫我跟那个男孩做表白。我微笑,这都是孩童的游戏。是。我始终有沧桑。那是一些不为人知的暗处。她说,所以,你一定要跟我说话。我点头。她轻轻抓住裙摆小心坐下,然后身后的女孩子一哄而散,像一群调皮的鸟雀,唧唧喳喳。   

  她说,我叫娃娃。我叫三木。我开始试图探问关于她表白的时间。人对特殊的时间有天然的敏感。我不善于诱导,于是直言提及她心爱的男孩。她面色开始微微绽出红润,尔后灿若桃花。是个羞赧而青涩的姑娘。清清淡淡,干干净净。闭月羞花。我身边的女子大多隐忍凛冽并且决绝,仿佛与世有漫长距离。于是望见这样的女孩子总是一件温暖的事。   

  陌生人之间突然建立起联系总是有机缘巧合却又十分艰难的,需要具备的条件太多。所以我们终归是有缘分,并且不止于此。她说,他叫简森。   

  我手里的钢勺掉落。我弯下腰轻轻捡起,慢慢将脸隐没于桌面之下,再慢慢昂起头。镜头被记忆拉得漫长。她凝望森时的神情,她因简森替他在〃良人〃解围而表示谢意时语言里的纠结,她匆匆离场躲过众人视线时的紧张与惶惑,都是历历在目的景致。我的心里有难过。那是微弱的醋意,并且有担心。而最终,所有的杂乱无章依旧是上帝手里的循规蹈矩。都是命定的事,担心是多余。   

  她说,简森是个清俊并且温婉细致的男子。他的声音,他抽烟的姿势,以及他的影子。她说话的神情里透露出一个蠢蠢欲动的少女情怀,带着最纯真的意味。她顿住,然后轻轻咬住嘴唇,说,只是,我和他始终都是两个世界的人,不会有交集。而那一切不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这始终都是一件独自的事。   

  他太骄傲。睥睨不见任何一株寻常花草。没有人能与之靠得近。那会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后来有人传出他喜欢男人的说法。是,我相信,即便是男子也依旧无法抵挡他身体里散发出的光。那是无能为力的事。但是无碍。这并不能阻止我去爱他。深爱,不可自拔。爱情,可以简单也可以很复杂。但是那始终都会是生命里最为重要的事。赴汤蹈火,覆水难收,万死不辞。她说。   

  她把手指绞在一起,面色上透露出纠结。那是进退皆不是适宜的无可奈何与茫然无措。是。她需要获取一些力量去将这件事做出一个结局。这是需要去度过的事。她说,一些女子滥爱成灾,而有一些女孩一辈子的能量也只是够那一回爱。   

  她说,他高二的时候举办了第一次个人画展。我依旧记得望见〃向日葵〃这一主题词时内心激荡起的汹涌。那是一种荒洪,瞬时将自己覆没,再无回还的余地。那些字,那些颜色,那些线条,那些意象,那些素淡的哀伤。我从他的身旁走过。他专心致志地粘贴海报。是。他就是年年碧海里那株散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